第42章 旭鳳還活着?

第二日一早,潤玉率先醒來,他側頭看着身邊睡得香甜的景宓,眉梢眼角都染着濃郁的笑意,他溫柔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感受到錦被下仍舊相連的身體,面上不禁紅了紅,雖有些艱難,卻還是輕輕挪開身體,從榻上起身。

“唔~!”景宓不适地蹙了蹙眉,感到體內失去了什麽溫暖之物,接着就是一陣滑膩浸濕了身下床褥,讓她不得不睜開了雙眼。

“宓兒……”潤玉剛在榻邊站定,就見她醒轉,忙揮手穿上了衣物,擋住了不着片縷的身體。

“潤玉……!”景宓撒嬌地喚了一聲。

潤玉心中軟成一片,不由得傾身再吻了她的額頭:“可要起身?”

“嗯~!我想先沐浴。”景宓搖了下頭,擡手一揮,化作仙光飛向了寝殿後方的浴池。

潤玉一愣,再看淩亂一片的床榻,以及……錦被掀開後,床褥上留下的痕跡,不禁再次紅了臉,但心念一轉,他卻伸手将染了落紅的那一片裁下來收起,兀自甜蜜地笑了。

上朝時間将至,他打理好自己,仍不見景宓出來,只得先行一步出了寝殿。

邝露帶着仙侍等在外面,看到他從景宓房中出來,也不見絲毫異色,蓋因這種情景并不少見,她甚至知道這數日間他每晚都在給景宓渡靈力,所以,不管是這些仙侍,還是她,都從未想過昨夜與往日有多大的不同。

“宓兒仍在沐浴,稍後再派人去伺候吧!”潤玉腳步不停地走過,随口吩咐道。

邝露卻在此時立震當場,有點不敢相信聽到的這話所代表的意義,但很快,當她領着仙侍進入寝殿後,看到那床榻上淩亂的情景,頓時就心如死灰、酸楚一片。

如常議事的衆仙,心中疑惑地發現,今日的陛下上朝處事甚是敏捷迅速,很多事當場就下了決斷,不似往日還需斟酌考慮片刻。

潤玉以最快的速度下朝後,讓衆仙有事再遞奏本,便步履匆匆回了璇玑宮。往日裏尚未如此親密還不覺得,經過昨夜,他竟一刻也不願與景宓分開,總想時時刻刻與她一處。

璇玑宮內,景宓也才将将沐浴梳洗,換了一身淺紫衣裙,正坐在梳妝臺前打理長發,就見潤玉已回來了。

“今日倒是回來的早!”她如平常般開口,透過銅鏡向跨過門口的人道。

“宓兒,不過片刻,卻已似數日。”潤玉走到她身後,彎腰抱住她,不禁湊到她脖頸處細細地吻了幾下。

“好癢,別鬧~!”景宓躲了躲,笑得甜蜜無比。

潤玉輕輕吐息,直起身望着銅鏡中的她溫柔地笑道:“我來為你挽發,如何?”

雖然他心中蠢蠢欲動,很想将她再抱到榻上去,但為免吓到她,還是強自忍着吧。龍性本淫,他以前從來不覺得生性寡淡的他會受此影響,可時至今日他才發現,不是不受影響,而是一旦解禁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洶湧澎湃之勢遠超想象。

“好啊!”景宓将手中的玉梳遞給他,端正坐着等他施為。

本以為他不會為女子挽發,即便挽了定也挽不好,誰料他只是拿着玉梳端詳了片刻,就能有模有樣地将她的長發挽出個漂亮的發髻,不松不緊,不歪不斜,再由他瑩白修長的手指簪上她日常帶着的花冠,竟是無一處不妥帖。

景宓面露驚喜,伸手撫了撫鬓間,笑道:“真沒想到,天帝陛下于此道上也是同樣天賦出衆呀!”

潤玉站在她身後,笑容溫柔地看着鏡中的她,擡手時拿出了一支玉簪,簪頭雕刻着茶花,很是雅致精美,他将這玉簪戴到她發間,柔聲道:“凡間都雲,贈簪定情,這支玉簪……宓兒可喜歡?”

“你親手雕刻的嗎?很好看,我喜歡!”景宓看他眸光柔和萬分,立時就猜到了他的心意。

“宓兒喜歡就好。”潤玉唇邊綻開春花般的笑容,她素來都能理解他的用心,即便他什麽也不說,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讓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梳洗打扮好,景宓起身與他并肩走出寝殿:“先前說靈力恢複了就為天界載上各類花草,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開始吧!”

“宓兒可恢複完全了?莫要勉強才好。”他偏頭看她。

“你忘了,昨晚我們可靈修了,我的靈力自是全都恢複了呀!”她笑看着他。

潤玉面上微紅,不禁斂目低聲道:“宓兒,不可将靈修挂在嘴邊。”

景宓銀鈴般笑出聲:“陰陽相合,乃是敦倫常理,為何不能挂在嘴邊?你我……本就是夫妻啊!”

“宓兒你……”潤玉失笑搖頭,竟反駁不得。

“吶,為天界種花從哪裏開始呢?”景宓站在璇玑宮的庭院內,左右環顧一圈,“不如從璇玑宮開始吧,雖說先前也栽了些花草,但看着仍是很少啊!”

說話間,她喚出體內的花神令,以靈力催動,頓時,璇玑宮的庭院內以她為中心,次第竟放出多種觀賞花卉,皆是顏色淡雅、香氣清幽的種類,不見一朵過于豔麗、過于香味濃郁的,顯然是顧慮到了璇玑宮的整體風格。

潤玉站在旁邊,鼻息間萦繞着多種花香,只覺得本就氣息清淡的璇玑宮,一瞬間清新得仿若花界,讓人身處其中不由得生出心曠神怡之感。

景宓看着随她心意煥然一新的璇玑宮,欣慰地點點頭,拂手收起了花神令,彈指從不遠處的一叢花樹上截下一段花枝,拿着它反手朝潤玉刺去。

“宓兒,你這是?”潤玉閃身一避,又是意外又是無奈道。

“比劃比劃啊,我想和你比比劍招很久了!”景宓露出眼饞之色,很早以前看到他執劍與窮奇纏鬥時,她就有這個念頭了。

這人的劍勢不見絲毫淩厲之勢,再加上又善于水系法術,兩者相輔相成仿佛沒那麽強的殺傷力,但是以她多年習劍的眼光看,這人的劍法其實很精湛呢!

摯愛之人的要求,潤玉怎麽舍得拒絕?只得拂手從一旁的花樹上截取一段花枝,以此為劍與她切磋起來,左右他不會傷到她就是了。

兩人身形輕盈,在這璇玑宮剛剛被各種花卉裝點一新的庭院內以花枝為劍,你來我往比試起來,景宓倒是認真過招的,奈何某人舍不得,以至于比着比着,更像是在打情罵俏,一個身影交錯、一個眼神交彙,皆是情意綿綿、默契叢生,特別是潤玉,一雙墨色的眼眸凝聚着萬千柔情,手中的花枝根本不會點到她身上任何一處,便是被逼得節節敗退、手中花枝都被褪光了花變得光禿禿了,也仍是一味地守而不攻。

“哼,不比了不比了!”景宓氣哼哼地扔掉手裏的花枝,“你認真點兒好嗎,我是真的想和你切磋的啊!”

潤玉原地站定,笑得甜蜜無限:“宓兒這不是在難為我?你當知道的,我怎麽舍得傷到你?便是有一絲可能都不許,更何況與你過招了!”

“唉,罷了罷了!”景宓一個不妨又被他蘇了一回,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這人啊,此生得到的太少,所以每常患得患失。如今面對她時,更是唯恐有一處做的不好,因此,他總是極盡所能地将每一件關于她的事做到極致,哪怕付出再多、傷及自身也無所畏懼。

“陛下,邝露有事禀報。”遙遙站在璇玑宮門口的青衣女子恰在此時開口。

繁花似錦、落英缤紛中,庭院裏的兩人轉頭看去,潤玉滿臉的笑意略微一淡,方才蔓延到眉梢眼角的喜悅都收斂了。景宓則面露了然,猜測邝露定是到了一會兒了,只是見他們氣氛正好,才沒有打擾。

“何事?”潤玉問。

“陛下,鳥族隐雀求見,似是有要事禀報。”

“宣他到七政殿來。”潤玉說完,轉頭拉起景宓的手,笑道,“宓兒,我稍後便來陪你。”

“不妨事,你有事就去忙吧!”景宓将他推向七政殿的方向,笑着揮揮手道。

潤玉順從地離開庭院,很快在七政殿見了鳥族的隐雀,并從他口中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旭鳳……疑似還活着!

他對此既意外又覺得正常,當日父帝化出真身騰空确實有些奇怪,他并不似天界衆仙所說的那般,認為父帝是害怕失敗而自戕,反倒像是另有目的。

想到父帝化出真身前投向他的那個眼神,裏面流露出的嫉妒,潤玉輕蔑一笑:“父帝,沒想到有朝一日,孩兒竟能從您眼中看到對我這個棋子的嫉妒,真是讓孩兒受寵若驚啊!”

當日景宓以花神令毫不猶豫地幫他助他,哪怕他行的是篡位謀逆之事也義無反顧,想來看在父帝眼中,就越發想起先花神心系水神、于他毫無愛意的事實了吧?他們父子一對比,父帝會生出嫉妒之心也就不奇怪了,正如……父帝也嫉妒天之驕子般的旭鳳一樣。

隐雀已然退下,潤玉坐在七政殿思慮片刻,方起身離開,誰知到了門口就發現,景宓端着一盞茶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

她……都聽到了?

潤玉下意識心神一緊,莫名地生出一絲慌意,雖然他們昨夜已成了真正的夫妻,他理智上也知道她心系于他,但仍難免會生出這種情緒。

他自己也清楚,這是長久的不安所致,一直在失去的他,潛意識裏都不認為他能得到所求的人和物,即便他再不想承認,但旭鳳的存在……終究成了他心中此生難以磨滅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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