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是蛇蠍
嚴小刀說出那半句懇求的話, 男人的面子和自尊幾乎臨陣塌掉了, 卻連伸脖子狠咬淩河一口都是有心無力,只能用滿是怒意氣焰的雙眼生生地剮淩河的臉。
淩先生手皮不厚, 一向卻是臉皮最厚。淩河怕他投擲過來的白眼珠子麽, 堅不可摧的面皮直接将嚴小刀的白眼珠給彈回來。
淩河逼到嚴小刀向他低頭服軟了, 露出年輕人報複得逞後抑制不住的快意,嘴唇劃出弧度, 放下了嚴小刀的腿, 當然不會真的當堂用強。
淩河一回頭,背後那一群貓三狗四不懷好意的家夥, 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洩了氣感到很失望, 齊齊“咳”地嘆了一聲。方才的旌旗招展現在是偃旗息鼓, 這回不必毛小隊長再喊口令,衆人一齊調轉排頭,一溜煙全部消失在客廳通往正門後門各條走廊的各個出口,頭也不回, 将一地爛攤子丢給主子爺自行收拾……
淩河面容很俊, 眼波橫流, 輕聲道:“小刀,我抱你上樓去。”
周圍人剛一散去,嚴小刀立刻找回了伸開膀子鬥嘴掐架的氣勢,大老爺們的,還收拾不了未來媳婦了?今天竟然當外人面吃這麽一個悶虧,着實丢臉, 嚴小刀沉聲道:“淩先生,今天這事兒咱倆沒完!”
淩河已經橫抱起他,往樓上搬,冷笑道:“沒完你又能把我怎樣?”
嚴小刀早就不瘸了,已經緩過力氣,渾身血脈裏的熱力忽然又回來了。
他一只手迅速抓住樓梯欄杆,試圖翻身下地再戰!
淩河毫不相讓,撒手就要将人扔在樓梯上,逼得嚴小刀單腳落地在樓梯上站立不穩。淩河打架是極富有進取心的氣勢,霸道地攻上一掌,帶着志在必得的寸勁,從樓梯至二樓卧室門口,這一路步步緊逼将嚴小刀逼進卧室。
也許今後的許多年中,他們會經常陷入這樣的鬥嘴和掐架,一路打進卧室。
這見鬼的麻醉劑……嚴小刀仰面倒在柔軟的大床中央,怒氣沖天地盯着再次壓上來的混蛋。他視線裏呈現一片雲山霧罩似的模糊,兩人動手後蒸騰起熱浪和水汽,天花板上仿佛都洇出一片影影綽綽的水墨痕跡。
他是不發力就沒事,但凡想要撸開袖子跟眼前人動武兼講理,立時頭部缺血肌肉缺氧,渾身骨節松脫完全使不上力,上身和下半身之間好像找不着腰部的存在感。動武這條路是行不通了,講道理他都感到言塞口拙,怒不可遏的時候唯一就想糊對方一臉血!
淩河就盤腿坐在嚴小刀身旁,怔忡着坐了一會兒,是在強行壓抑那些蠢蠢欲動的念頭,這樣的猶豫本身已經不符合他一貫任性而為的作風。
“小刀,我們在一起。”
“小刀,我們做。”
淩河聲音平靜,但絕不是要跟對手戲的夥伴商量,而是終于對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感情蓋戳定論,準備負這個責任。
嚴小刀低聲道:“淩河你先下去!你給我口水喝,咱倆談談。”
淩河福至心靈地吻住小刀的嘴,渡了點兒口水進去,吻得對方徹底沒了脾氣。他然後伸長了身軀壓上小刀,用蜻蜓點水的矜持方式,吻他最癡迷的幾處,比如鼻尖和鎖骨。
他向來更推崇柏拉圖式的完美的精神契合,常人仰視而不可及的。普通人沉迷的庸俗不堪的肉欲,人世間随處可撷,有什麽稀罕?但是,當他每一次觸到小刀的皮膚,火熱的身軀和奔流跳凸的血脈都是活生生的,在他唇齒之間顫動、游走。那樣的滋味美不勝收,妙不可言,滿足感無法用語言形容,以至于蜻蜓點水很快化作覆蓋成片、細密如織的熱吻,淺嘗辄止迅速變成深入淺出、一步步淪陷……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嚴小刀這個男人面前就是如此不堪一擊,這些年得以安身立命的孤高冷傲的标簽,在嚴小刀面前就是一層紙糊的可笑的僞裝,撕開外表之後,骨子裏竟也不過是普通男子最俗不可耐的人欲。
“小刀,我想要你,我們做。”
淩河喃喃地,在腦子徹底燒糊之前陷入無法自拔的深吻,眼神失焦之後是一片水汪汪的流瀉四溢的深情。這樣的事,他夜深人靜在洗手間裏獨自腦補過無數種場面。
嚴小刀是真沒料到今日的無妄之災,竟然被這小子揮師而上壓在床上,面臨如此喪權辱國的境地。大清都亡了,臨灣當年那些租借地都已經歸還回來,他今日卻好像有一種遭人攻城略地喪失了城池的憋屈與無奈。淩河今天或許就是有意報複、要絕他後路,他也并不懷疑淩河從始至終對他的情有獨鐘,但是某些衆所周知的陳詞濫調和迂腐觀念在他腦海裏根深蒂固,讓他對眼前将要發生的情形有片刻的難以接受,即便是面對淩河。
這樣的迂腐和頑固,細細地琢磨其實十分可笑,此時壓在他胸口的淩先生,是與他一樣強壯有力血性方剛的男人,一丁點弱勢氣質都沒有。
嚴小刀在幾無反抗之力的情勢下看着自己的衣服四分五裂四散奔逃,大片肌膚驟然相合讓房內空氣都燃燒起來,火勢蔓延已無法挽救……
他試圖駁斥對方無恥的趁火打劫行為,随即就被淩河将了一軍:“我的衣服,都是我的,就不給你穿,有本事你穿回自己的衣服?”
嚴小刀掀不翻對方,只能講條件:“不成,要來也是我來。”
淩河一雙鳳眼燃燒出翠色:“你說了算嗎?”
嚴小刀暴怒:“淩河你敢!”
淩河答得幹脆:“我敢,我絕不放你離開。”
嚴小刀身上最後一塊衣物從胯骨被扯掉,自腳踝脫出,被丢到床下。淩河身上的衣料毫無顧忌地摩擦他的皮膚,油然生出羞恥感。這簡直也像一報還一報,以前他嚴小刀找紅顏知己們過夜,總是被對方抱怨:嚴先生,你怎麽上了床都不脫衣服呢?
嚴小刀突然嘆了口氣,方才吓唬人的嚴辭厲色一掃而空,顯出本來的性情,輕聲說:“小河,這樣能讓你寬心、放心、開心些嗎?”
淩河愣了一下,腳下的黑色浮冰驟然被一股溫暖的水流裹住,卻是因鐘情和感動而發抖,只是剎不住車了。
淩河吻住小刀的鼻尖,深刻檢讨出四個字:“我是蛇蠍。”
……
嚴小刀向後仰過去,自己都感到一陣口是心非的彷徨。這事他難道不願意麽?是誰每天晨昏之間午夜夢回之際不停在腦海裏勾勒着淩先生年輕健康的身體,幻想着有一日能将這個妙人擁入懷中?是誰從一開始就對淩先生鐘愛有加無法自拔,甚至半夜跑去強吻觸了對方的逆鱗?
他一直都願意的,只是今日這上下攻守的形勢出乎他意料,讓他在寄人籬下之際出于尊嚴一時難以接受。淩河就是在一片一片剝他身上的逆鱗,把他也剝出了原形……
淩河罩上嚴小刀的嘴唇,陷入耐力拉鋸一般長久不歇的舌吻。淡淡的血腥氣潛入兩人的唾液和鼻息。淩河全不在意,以舌尖細膩地舔舐,特意在被牙齒磕破的邊緣部位磨蹭了很久,讓小刀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讓甜美的觸感占據兩人全部意識。
師傅教授得好,如今徒弟早就可以出師自立門派。以前是沒有練習的對象,如今終于有了,由主觀能動性和客觀行動力雙倍加持的淩先生,天資聰穎還有什麽學不會的?淩河摟過小刀的後頸,緊箍着懷中美好的人,一口吸幹氧氣,逼着對方在粗喘時口唇被迫張開……淩河瘋狂吸吮小刀的上唇,将自己的下唇落入對方口中,深吻也像一場明争暗鬥,劍拔弩張,手肘和膝蓋并用的互相壓制讓兩人各處關節都暗暗發白……
淩河眼角上猝然升起一片緋紅,試圖将嚴小刀翻過來,臉朝下。
嚴小刀瞪着他:“有本事你看着我做,你別躲。”
淩河也沒打算躲。
兩人就面對着面,四目相持,視線流連交彙。淩河将嚴小刀兩條結實的腿拉起來蜷到胸前。甚至都不必做什麽,只要看到嚴小刀這樣硬朗性感的男人被壓在身下,端詳着這張英俊的臉微蹙着眉頭卻動彈不得,眼前就是一席足以滿足饕餮之欲的美味珍馐。
兩人都默不作聲,只是偶爾含蓄的喘息昭示着房裏發生的一段缱绻的奇情絕戀。
嚴小刀是連一聲喘息都吝啬讓淩河聽到,用堅拒的視線固守他的底線,堅決要把一切痛感壓抑在面皮之下,不能哼哼。
而淩河試圖固守的底線更為奇葩。他刻意調開視線,拒絕端詳小刀下半身已經被他調動出精力的部位,對于男人身體呈現出的強壯雄偉的發情狀态冷淡地視而不見,反而全副專注力都癡迷在嚴小刀臉上。
淩河一手伸下去解開自己褲子,拎過一管透明啫喱似的東西,阿哲剛才在客廳裏悄悄丢給他們的,不知什麽品牌……他再次虔誠地吻了小刀的唇,以堅挺的身軀猛然刺入,将兩人的上下身位瞬間拉近到負距離。
太美妙了。
是小刀啊……
令人窒息的致密和火熱,讓淩河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半生從未嘗過的肉體相合滋味讓他脊背發抖。第一下就快要受不住了,他伏在嚴小刀身上沉溺于漩渦中,久久地徜徉在漣漪之間不願動彈,就想這樣永遠抱着,絕不離開……
饒是再硬朗耐磨的漢子,初次遭遇這樣的侵犯一定會疼,嚴小刀在那瞬間眼前金星亂舞,撕裂感不亞于腳踝被一刀刺入、血流如注。只是那柄堅硬的兇器楔進了他更脆弱的地方。痛感生生地卡在他喉嚨口,再被他強行咽回了肚裏。他無論如何不願在淩河面前暴露出一丁點弱勢,只想吐槽對方前戲的質量也太差了,這是誰教的!
淩河是認真、熱情而急迫的。嚴小刀腹中被搗出來的疼痛是一陣陣愈演愈烈、前仆後繼,将喘息頂向他的喉頭,像是在逼他出聲。
嚴小刀在紛亂的疼痛中咬緊牙關,盯着淩河的每一個動作。
既然掀不翻對方,偶爾吃一次虧,爺們氣勢不能丢。
然而,淩河卻又不斷垂下眼親吻他,兩人鼻尖的汗滴巧合又是必然地融在一起,親昵感和痛感很違和地交織在一起,相當地磨人……
嚴小刀原本打算堅決不吭聲,不知什麽時候就破戒了:“你,慢一些。”
這話聽起來不算丢臉,淩河迅速領悟,停下來重新拿過那管啫喱。這次透明清涼的東西糊了一手,淩河很沉着地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确認這東西味道質量不錯。
清涼的手指進入時嚴小刀卻再也無法沉着,游絲一般細膩的快感沿着指尖盤桓而上,陌生的親密讓他驚悸,很暖又滑。兩人身軀緊阖,面對面時再次蹭弄鼻尖和上唇,抗拒的意識在恍惚中沉淪,想要捕捉那種親密。
淩河左手掌骨突出的地方,剛才打架時又磕傷了,磕出一片緋紅,全都顧不上了。溺水混沌的家夥這時爬上岸來,抖掉一身青澀和矜持,眼神清明,迅速陷入更加火熱的攻城略地,火力集中在那美妙絕倫的地方。醉生夢死之際不必再猶豫,與虎謀皮已經顧不上明天一早可能要被緩過力氣的刀爺揮刀大卸八塊,淩河再次挺身,享受地嘆息了一聲……小刀是他的了。
嚴小刀被一寸一寸頂向床頭,頭頂終于抵在堅硬床板上無路可退。他每一次被刺中,表面平靜的眼膜上就漲起一層微瀾,随着顫動的次數,那些波紋水漲船高,快要溢出眼眶,讓近在咫尺的淩河将他每一分的情緒波動一覽無餘……
淩河仿佛有意作弄,又分明就是迷戀到情不自禁,更加用力地搖撼撻伐,非要從這完美而強硬的男人口中逼出一聲呻吟。嚴小刀整個身體都抖動了,大腿和八塊腹肌随着被侵犯的動作而戰栗,快要耐受不住。因為肌肉的繃緊狀态,胸腹間輪廓更為清晰,一道道水線沿着脖頸青筋肆意橫流,汗水沖刷着胸前紅潤敏感的地方。
他在疲于承受時剛想試圖撤回大腿,就被淩河蠻橫地壓回來,将他腿架在肩上。淩河沉醉于兩人如此親密的姿勢,一洩如注的同時呼出一口氣,徜徉在他身體裏久久不願分開……
殺人放血一般的實習經歷終于告一段落,并不算太難熬。嚴小刀受過的皮肉小傷很多,已經可以慨然處之,不至于被這小子鑿了一頓就不依不饒,損傷主要是在顏面上。
“夠了嗎?”他微微偏過頭去,淩河枕在他臉側,炙熱的呼吸慢慢平複。
然而,淩河再擡起頭來,讓嚴小刀不敢直視,那一刻猝然驚豔……
淩河的臉是放射出光芒的。方才埋頭耕作,這人的頭繩悄悄從後背脫落不知所蹤了,一頭長發就毫無保留地披散下來,發梢撩着嚴小刀的臉,很癢。
午後白天的房間內,和煦的陽光鋪滿一室,傾城的容色有一半若隐若現在發簾內,另半邊臉鍍了柔軟旖旎的金色光澤。光芒浸透了淩河發汗後濕潤的皮膚。那些光束再從眉心和眸間放射出來,明豔不可方物。
淩河垂下眼睫微微掃了一眼,意識到自己疏于照顧伴侶,有些慚愧。
因為他的心理障礙而慘遭抵觸被拒之門外的某些部位,還呈現半勃狀态,這樣的冷落太糟糕了,顯然不夠紳士和體貼。淩河用沾滿啫喱的手握住嚴先生,終于欣喜地從這人口中逼出久違的喘息。他的視線像漫射一般掃過天花板,手指依樣畫瓢,從嚴先生那裏學到的一套,原樣還了回去。
他自己或許都還意識不到,他的手與小刀的手,就是雲泥之別。無數次幻想終于成為現實,這滋味逼得嚴小刀迅速将臉埋進他的頸窩,呼吸錯亂。
“小河……”這是一聲無奈的放棄抗拒的嘆息。
淩河問:“這樣喜歡?”
嚴小刀哼了一聲:“手長得真不錯。”
淩河心裏得意:“不是只會彈鋼琴,還會照顧你。”
兩人仍然負距離相連,淩河溫存地親小刀的臉,食髓知味之後心境仿佛也脫胎換骨,唯獨更加舍不得分開。
這一吻很快又收不回來,黏住淩河的全部意志。嚴小刀皮膚的熱度,對于一個常年生活在黑暗泥沼習慣了孤獨寒涼的人,就是陰冷的草原上一束動人的火光、茫茫汪洋上指路的燈塔,讓他不顧一切,不惜焚身也要飛蛾撲火。淩河沿着小刀後肩位置的舊疤吻過去,好像淘氣的孩子抱着心愛的玩具,用嘴唇一處一處地默數那些傷疤,數到上臂,數到胸口,再數到肋骨……下半身相連讓上半身的挪動餘地變得局促,親密部位的摩擦突然尖銳難耐。
嚴小刀驚異地發覺,兇器在他腹內再次脹大。
淩河面帶豔麗情色,耳語着輕聲哄道:“小刀,我們再來。”
“你……你簡直……這次不成……你躺下!”嚴小刀快氣暈了,确實低估了眼前人,沒想到淩先生不僅體力絕佳,字典裏就沒有“矜持”或者“适可而止”這些中庸的詞彙。
淩河的性情一向是劍走偏鋒,往日對旁人的不屑一顧今日全部彙聚成對嚴小刀的情有獨鐘。在淩先生狹隘的感情觀念中,全天下的男人大抵就分為泾渭分明的兩類:第一類,是小刀啊……第二類,不是小刀,滾。
嚴小刀略一掙紮就被體內巨物撐得劇痛,方才的痛感再次揮師掩殺而上,一鍵覆蓋了他全身感官知覺……這小子平時西餐牛羊肉吃多了,營養過剩。
做愛這事其實很耗費體力,急促劇烈的動作讓他體內的麻醉因子浸入全身血脈,更深入地吞沒他的四肢百骸。嚴小刀身上是軟的,腰都軟了,由着淩河在他身上占山為王,在他腰臀和大腿之間動情地撫摸。
淩河的眸子愈加深邃,變成充滿誘惑的墨綠色。這人寬闊的肩膀罩在他身上,毫不費力地再次刺入和抽動,從嚴小刀身體裏摩擦出比方才更旖旎和濕潤的快感……
淩河眼神全亂了,渴望地吻着小刀的耳垂和脖子,迅速就被嚴小刀一口咬住了咽喉要害!
淩河就沒有躲,一頭豹子被老虎咬住了喉嚨,卻不怕死地猛一挺身。這一下就在嚴小刀眼底和唇邊逼出難耐的神情,讓他幾乎把持不住。淩河享受地向後仰去,再低頭時,一頭俊秀的長發倏地垂落在他面前……
确實和剛才的感覺不太一樣了,這讓嚴小刀閃過一絲慌亂神情。
他以為淩河不過就是要耍賴和發洩,但看起來不是。
他以為他只會感覺到綿延不絕的疼痛,但顯然更不是。
疼痛裏開始夾雜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兩人嚴絲合縫貼合的身軀間或打起一層火花,當那股電流最終竄入他的尾椎、射中他神經中樞時,嚴小刀眼底漲出一片星星點點的水光,眼眶遽然發紅。此時不知是不是應當埋怨淩先生絕頂聰慧,做任何事皆無師自通且一學就會,稍加練習就能從青澀稚嫩跨越到游刃有餘,倘若再戰兩個回合,迅速就能躍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沒有人再能勉強維持道貌岸然的高貴冷豔,這張床上只有兩個被欲火焚身的健康男人。
嚴小刀腹部遭遇電擊猛地戰栗,淩河如獲至寶一般集中了火力,在混亂的喘息聲中摧城拔寨。恍惚間已分不清那是誰的喘息,他的牙齒從下唇脫開,無法抑制地洩露出聲音,這時才猛地偏過頭去,不願讓淩河識破自己堅固的城池防線已經在霎那間淪陷。
淩河并沒有嘲笑他此時的無奈繳械。淩河此時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潮水般的享受中,忘情地捕捉他的唇,無盡地纏綿。
淩河将一只枕頭墊到小刀身下,讓他斜靠床頭躺得更為舒服,再将他的兩腿緊緊抵在胸口。
淩河略微直起身,這時才想起應當脫掉自己上衣,公平坦率地裸露。他擡手從頭上撸掉貼身背心,任紛亂的長發垂在肩上,呈現動人的身姿,笑望着小刀。嚴小刀逐漸缭亂失神的瞳仁正中,映出的就是這人絕美的身軀以及不停擺動的腰肢,那樣子太好看了。淩河仿佛就不知疲倦,樂在其中……
吃痛不知何時變為甜蜜的侍弄,嚴小刀只能依靠啃咬淩河肩膀的方式堵住自己幾乎連滾帶爬不停漏出的呻吟。他的手臂環抱住淩河的腰。不斷被摩擦而過的那一點讓他心驚肉跳,讓他在舒爽中對眼前人更陷入愛恨交織的欲望糾纏,淩河簡直就是專門破他的功力,拆穿他的假意矜持,擊碎他的硬朗面具,這比被紮了腳脖子更讓他陷入猝不及防的慌亂,“淩河你敢”這怒氣沖沖的四個字早已原封不動被他吃幹抹淨了……
兩人在半窒息狀态中,都舍不得放開對方。
耗費大量體力的淩河從發根至發梢都濕了,将自己裹在愛人的懷中忘乎所以,終于在一陣猛烈的抽動之下,竟是看着嚴小刀喉嚨裏滾出“嗯”的一聲重低音炮。
嚴小刀率先控制不住,任由一片黏膩的精華流瀉如注,竟然先射了……
淩河滿心欣喜地抱着小刀,片刻也一齊繳械,伏在小刀胸膛上久久不願放手。
……
一個下午被生龍活虎的淩先生幹過去了。
傍晚微涼的海風吹開窗簾,金紅色晚霞塗上窗棱,嚴小刀感到麻痹勁兒已過,手腳慢慢恢複元氣。
室內光線很暗,他一偏頭就瞅見睡在身邊的淩河。淩先生睡顏俊美,鼻息可聞。
這小子估摸是真累了,睡得毫無戒備之心,卻還不忘雙臂環繞将他攬在懷中,均勻的呼吸擋不住面部微微抽動的甜美笑容,熟睡着還沉醉于初次行房妙不可言的回憶中。嚴小刀以前總覺得淩河的唇型長得就刻薄尖銳,然而今天這人就連嘴唇都呈現濕潤的淺粉色,十分好看。
從今往後,噴射毒液在蛇蠍美人兒這張妙口最擅長的事情裏,只能屈居第二了。淩先生顯然更擅長接吻。
被褥床單都被這人弄得濡濕發潮,逼得兩人在睡意間下意識挨近了汲取暖意。
嚴小刀悄悄掀開被子瞟了一眼。沉睡中的器官靜卧在淩先生雙腿之間,看起來單純無害,然而就是這家夥剛才化身為一杆兇器,簡直能要他的命……
嚴小刀現在有足夠的力氣捏住這人咽喉,狠抽幾個大耳歇子,再一腳将人踹下床去。
他嘆了一口氣,伸出的手沒舍得抽人,輕輕撫摸淩河的濕發。他在對方肩膀兩側留下的狼狽齒痕連成腫脹的一片紅斑,活像給這人拔了一溜火罐。
這時再硬撐自己沒有爽到,一定是百口莫辯,說出來自己都不信。
一見淩河,誤了終身。
……
嚴小刀緩了一會,翻身下床,赤着身體進洗手間,打開噴頭略微沖洗一下身上的痕跡。
沖個澡他腰都酸了,純粹是因為剛才肌肉麻痹導致他無法反抗,淩河拉拉扯扯之間動作就大了,抻到他的腰,頓時讓他感受到歲月不饒人的一陣悲涼。
他擦幹身體再晃悠出來,床上的妙人兒已經醒了。淩河雙目半開半阖,兩扇烏黑的睫毛在臉龐上打出兩叢驚豔的水墨陰影,滿足地望着他。
嚴小刀臀部結實的肌肉上暴露幾塊淤青,某人這手勁不是一般的大。
嚴小刀也不顧忌淩河火熱的視線。做都做了,還矜持什麽?他再次翻身上了床,在淩河伸出雙臂試圖抱他入懷時,猛地翻過去壓住對方!
兩人微涼的身軀這一壓迅速都熱了,敏感的部位相互蹭到,都像認了門一樣很是熟悉對方的尺寸和維度,再也無法否認這份極親密的關系。
再鬧別扭就沒意思了,嚴小刀捏住身下這位爺的下巴,放出一句充滿威懾意味的狠話:“淩河你給我等着,今天這場子,老子給你原樣操回來,我一定操到你起不來床!”
嚴小刀可并沒有說:我跟你掰了,咱倆玩兒完。
都是男人,也都是痛快人,他心裏就一個念頭:你小子等着,我還幹不動你?
淩河笑出幾分無懼無畏和放浪灑脫,用眼神欺負小刀:好,看咱兩個從今往後,誰讓誰起不來床。
一碗粥是預謀,但這件事并非預謀,就是偏離軌道之後的真情流露。
放浪形骸的浮誇笑容最終收斂于嘴角,淩河像抱個大寶貝一樣仰面将小刀抱在懷中,輕吻小刀的鎖骨和胸膛,以含混不清的聲音和做小伏低的表情懇求道:“小刀,你不準離開我……你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