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澤貝爾國

算一算日子,距離上一次石榴效力的發作将近一月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Orm和Arthur倒不怎麽驚惶。他們發作的時間大概是晚上九點左右,兩人只要保證在那段時間裏避開衆人,在Orm或Arthur的房間裏獨處便可以。

反正現在就算沒有石榴,他們也已經經常這麽幹了……

沒有想到的是,在發作前夕他們收到了澤貝爾王發來的請柬。

澤貝爾國一年一度的勇士慶典是七海之中赫赫有名的,澤貝爾國在今年成年的戰士們會在角鬥場與兇猛的種種巨型海獸進行搏鬥,所有澤貝爾國的王公貴族都會前去觀戰。慶典通常會持續一周左右,其他國家的國王貴族也常常會收到請柬。

除此之外,公主湄拉的生日也恰好是在慶典期間,再加上慶生這一層含義,通常收到請柬的他國王族就算沒時間也得找時間去走個場面。而這一次在Arthur和湄拉的關系冰封、亞特蘭蒂斯和澤貝爾的關系陷入某種僵局的情況下,這樣的邀請無異于一種主動的示好,如果處理得當,可以大大緩和兩國關系。在面對未知的威脅的情況下,這當然是最理想的狀況。可是Arthur用手撐着頭,煩躁地看着那漂浮在空中的文字。此時議事大廳的大門打開,Orm徐徐游進來。他注意到整個大廳只有Arthur一人坐在海王的桌案前,連侍者和守衛都不見。

Orm來到Arthur面前,“什麽事?”

Arthur指了指從鹦鹉螺中投射在海水中的文字,“你看看。”

Orm快速地浏覽了一遍,眉頭深鎖起來。Arthur嘆了口氣,“你說,去還是不去?如果不去的話,我可以讓維科代表我去,他也算是湄拉的半個老師。她見到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Orm沉聲道,“就算她能接受,澤貝爾王也會認為這是冒犯。”

“……維科也這麽說……”Arthur擡頭看着他,“你也認為我們應該去?”

“這是你當上海王後第一次收到勇士慶典的邀請。于情于理你都應該去。”Orm說着,微微點了一下頭,仿佛是在替他們二人下定決心一般。

“可是很快就到日子了……”Arthur煩躁地用指頭敲着桌面,“在別人的地盤,太冒險了吧?”

“總能找到獨處的時間,這件事你沒辦法在不傷害兩國關系的前提下推脫。”其實Orm心裏更加緊張,到別人的領土上,很多事不受他們控制,被發現的風險也比在海王宮高很多。他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性|||||生活竟然會和國家的前途聯系到一起,被放倒莊嚴的議政廳來一本正經的讨論……

Arthur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萬分懊惱地低吼一聲,“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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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貝爾國廣袤的國土蔓延在百慕大區域地貌多變的海床之上,王城雖沒有亞特蘭蒂斯那般宏偉輝煌,卻也雄渾沉穩,流淌着華美的金碧彩光。平日裏它被一層無形的屏障保護着,外界無法看到它的樣貌,但是今天為了迎接亞特蘭蒂斯之王,這道屏障被暫時撤掉了。

Arthur騎着巨大的戰鯊帶領着衛隊浩蕩到來,Orm和維科就随行在他身後。足有近百米高的巨牆上的宏偉大門已經被打開了,全城暫時戒嚴,只有迎接的衛隊和使臣等候在城門外。Arthur一身黃金铠甲,手握亞特蘭三叉戟,站在巨大的戰鯊背上沿着澤貝爾王城那條彌漫着藍綠色幽光的空中光橋一路行至澤貝爾王宮。沿路衆多民衆擁擠在彌漫着彩色光輝的各式高樓建築中眺望着,那據說可以統禦恐怖的卡拉森海怪、得到了亞特蘭三叉戟認同的新任七海之王,發出陣陣潮水般的歡呼聲。

Orm從前還是海王的時候,也曾經受邀參加過勇士慶典,當時這些人也同樣為他歡呼過。看來不管王是誰,人們不過想要一個崇拜的對象罷了。這樣想着,嘴角便又挂上一絲嘲弄的微笑。

不同于亞特蘭谒見大廳那近乎聖潔的白色,澤貝爾的谒見大廳由翡翠和黃金鑄就。如魚鳍般張開的王座上,澤貝爾王端嚴浮起,與亞瑟互相握住手臂致意。

Arthur看到了立在王座之下的湄拉,她仍然是一身孔雀綠色的緊身戰衣,如火焰般美麗的紅發輕緩飛舞在海水中。她的目光平靜,卻并未看向他。

Orm再見到湄拉,心情也是異常複雜。他二人青梅竹馬,那麽長的時間,他一直都以為她會是他的妻子。

結果她背叛了他,選擇了Arthur。然後Arthur卻與自己陰差陽錯地在一起了。

涅柔斯王與Arthur致意後,便注意到了他身後的Orm。當時聽說Orm也會随行,涅柔斯王便十分意外。他留在亞特蘭蒂斯的線人說Arthur與Orm冰釋前嫌,而且關系相當好的時候,他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傳言竟然是真的了。

他來到Orm面前,微微颔首,“Orm親王。”

Orm則低下頭,按照應當的禮儀向涅柔斯微微欠身,“涅柔斯王。”

在場衆臣僚都感覺到略略的異樣。曾經與涅柔斯王平級甚至地位更高的Orm,如今卻不得不欠身低頭,這般反差,很難不讓人唏噓。

接風的筵席中,Arthur和湄拉的席位被安排在了一起,顯然是有意為之。而Orm與Arthur之間隔了幾個人,遙遙能夠看到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

Arthur終于有機會低聲對湄拉說了句,“你還好嗎,湄拉?”

湄拉的表情依舊端莊而平靜,“我很好,謝謝關心。”

“我一直想和你談談……”

“我想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海王陛下。”湄拉終于看向了他,眼中凝結着寒冰,“你放心,我對你也沒有多麽喜歡。我不喜歡留胡子的男人。”

Arthur揚起眉頭,心想Orm倒是沒有胡子,也沒見你多喜歡啊……

當然這話他不敢說出來。

此時涅柔斯王開始致辭,對Arthur致敬雲雲,并希望此次Arthur的來訪可以增進兩國的友誼,建立新的盟約。

Arthur憋着聽了一會兒,轉過頭愁眉苦臉低聲對湄拉說了句,“你爸這演講稿寫了多少天啊?這麽長?”

湄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之前的尴尬也明顯緩和了。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之間便也開始有說有笑。Orm不着痕跡地注意到了,不知為何,心裏頭一陣不痛快,又酸又澀。

這種感覺……是嫉妒?

真是惡心的感覺……Orm開始唾棄已經堕落到這種地步的自己。

如果只是這樣都接受不了,将來如果Arthur需要娶湄拉呢?就算不娶湄拉,娶其他的任何女人,他能保證自己平靜接受麽?

以前他以為自己可以,可是現在,看着Arthur對湄拉露出的那種幾乎可以用燦爛來形容的笑容,他愈發不确定起來。

Arthur以為只有他對Orm有獨占欲,他何嘗知道,Orm多麽想要獨自享受Arthur的所有笑容、所有關心、所有粗俗、所有魯莽……凡是Arthur的,他都不想分享一絲一毫……

接下來的兩天,Arthur和Orm竟連獨處的時間都沒有,甚至于都沒能說上幾句話。然而到第三天,Arthur特意謊稱自己身體不适,這才不用到角鬥場去看那些兇殘的人獸大戰。而Orm也借故沒有去。

在王宮之內,耳目太多,他和Arthur約好了,在另一個地方相見。

入夜後,Orm先借故出去逛逛離開了王宮,過了一會兒另一道身影穿着亞特蘭蒂斯侍衛的盔甲,騎着一只戰鯊離開了澤貝爾王宮,混入了城市裏喧鬧的車流之中。Arthur在感覺到胸口微痛的一瞬便開始出發,跟着自己手腕上追蹤器上顯示的Orm的位置,繞過了幾座形狀奇異的高塔,從一座水母一般飄蕩的建築下面穿過,到了接近海底的舊澤貝爾城廢墟附近,遙遙可見一座散發着淡紅光暈的宛如無數靈芝堆疊成的建築。

遙遠的前方,自己追尋的人影已經進入了建築內。

那是一間小旅館。

Arthur頭盔之下的嘴唇勾起,笑容裏充滿了欲望的渴求。他将戰鯊留在附近的廢墟之中,然後游向那座光色暧昧的建築。光是看這顏色,就知道這家旅館八成不是什麽正經旅館,一想到這裏,Arthur便已經開始覺得某處隐隐脹痛。

不想被前臺的人認出,Arthur直接游向陽臺的方向,第三層最左邊的一間,他輕盈地落在蚌殼形狀的陽臺上,伸手敲了敲門。

然而Arthur不知道的是,他走得并非神不知鬼不覺。

湄拉一直不甘心,她想要知道,她到底輸給了誰。這幾天,她時常看到Arthur心不在焉,眼睛雖然看着比賽,心卻顯然已經飄去了別處。于是她開始懷疑,Arthur愛上的那個女人,很可能也跟着來了。

是他衛隊中那些強悍的女兵之一?Arthur似乎确實會喜歡那些強大的、能和他匹敵的女人……

她這兩天總是會不自覺地觀察他,想要看出蛛絲馬跡,可是他竟然隐藏的很好。直到今天……

Arthur那種強悍如卡拉森般的體質,怎麽可能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生病?湄拉覺得這其中有鬼,便想在晚宴之後去看望Arthur,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沒想到卻遙遙看見一個高大的“侍衛”鬼鬼祟祟從Arthur的房間出來。

她咬着嘴唇,思考片刻,還是決定悄悄跟上。

她需要知道她輸給了誰,輸在哪裏。這樣她才能徹底死心。

她于是也找到一條海戰馬,遙遙地跟着前方那個迅疾的人影。她十分小心,每次Arthur回頭的時候,她就會借助周圍的車輛掩護住自己。而Arthur急着趕路,也沒有花太多功夫去搜尋。就這樣,湄拉看到Arthur丢下戰鯊,游向那間小樓,落到那陽臺上,敲了敲門。

然後她睜大了眼睛。

一個人打開了門,梳理整齊的金發、白皙俊美的面容,身上沒有穿盔甲,而是穿着一件薄薄的紫色睡袍,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膚。

Orm?!

Arthur一把抱住了Orm,幾乎是兇狠一般地吻了上去,踉跄着将人推入屋內,随手将門砰地一聲關上。

湄拉睜大雙眼,渾身顫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

是她看錯了嗎?一定是看錯了,距離這麽遠,可能兩個人只是位置恰好像是在接吻……可是為什麽Arthur要悄悄到外面來見Orm?是有什麽事不好在王宮裏說?

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游向那間屋子,悄無聲息宛如一道無形的海潮。她的心砰砰狂跳,要用盡全力才能收斂氣息。

她找到了窗戶,小心翼翼地從邊緣向內窺視。

然後……她看見了可怕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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