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Orm的反擊

Orm從未停下訓練自己對夢境的掌控能力。到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倚靠藥物就可以進入清醒夢狀态,而在這許普諾斯之境中,他也可以在冥王産生失誤的瞬間就奪過對夢境的控制權。空氣迅速凝化成海水,祭臺也變成了亞特蘭蒂斯的火之環角鬥場。

西塞羅沒有想到Orm竟然能這麽快就奪得控制權,快到他只來得及收回自己周圍空間的控制權。他看到Orm手中出現三叉戟,數臺磁歐炮竟然出現在幻境另,随着Orm手中三叉戟的揮動全部指向了他。

在許普諾斯之境中受傷,在現實中身體也會出現相應的受創反應,就算不會死,但被磁歐炮射中一定也會遭到可怕的燒傷。他看到Orm眼神中的森然和嘴角露出的冷笑,并且舉起三叉戟。磁歐炮咆哮着射出恐怖死亡之藍的瞬間,西塞羅便當機立斷迅速切斷他對Orm夢境的控制。

Orm猛然睜開眼睛,果然抓住他的藤蔓因西塞羅切斷對許普諾斯之境的控制而開始松懈。而另一邊的布魯斯已經抓住這個機會将身體縮小到幾乎難以置信的地步,迅速脫出了藤蔓的控制。只見布魯斯在藤蔓間靈巧地躍動,一把扯過Orm的三叉戟,将它扔向它的主人。Orm此時也基本從藤蔓的糾纏中擺脫出來,一把抓住自己的兵器,然而他沒有攻向西塞羅,而是沖向了那片黑水。

西塞羅正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建立與蓋亞之腦的聯系,卻見Orm竟轉身沖向那巨樹,雙眼中射出冰冷的憤怒。他身後無數藤蔓憤怒地伸展開來,如長鞭一般揮向Orm。

Orm只覺得後背被一股巨力抽下,盔甲立刻片片碎裂,劇痛從後背擴散開來。他失了平衡,跌入下方漆黑的水中。那種水酸性帶毒,接觸到皮肉的時候會産生火辣辣的燒灼感,如果是比較虛弱的種族,比如普通的人類或下等地底人,甚至會皮穿肉爛,連骨頭都會融化。而現在那可怕的液體進入Orm後背的傷口中,更是令他痛到在水中發出慘叫。他感覺劇毒的水粘稠而污濁,不斷把他吸入深處。

而在岸上,西塞羅看到Orm掉入水中,面色微微一變。這片水一般人是很難承受的,Orm這樣掉進去,很可能便再也出不來了。他操縱着幾根藤蔓想要探入水中搜尋,卻在此時注意到蝙蝠俠正試圖接近那仍舊被另一些藤蔓層層纏裹的溶液。

西塞羅不敢将溶液在這裏捏碎,畢竟這裏的地下蔓延的全是蓋亞之腦的根系,因為他擔心蓋亞之腦會因此受到傷害,卻沒想到給了布魯斯機會。

西塞羅大怒,控制着藤蔓不斷攻向那可惡而狡猾的地表人。然而蝙蝠俠雖然帶傷在身,身形卻仍舊無比迅捷,就像一條蛇總也捉不住。其餘士兵也跟着一起向布魯斯開火,現場一片混亂。

而此時,忽然在巨樹的一條根系旁水花四濺,Orm掙紮着從那酸液中爬了出來,臉頰上的燒傷在快速愈合,但後背上的傷口卻依舊猙獰血腥。他的氣息還未喘勻,忽然已經有一道炙熱炎流迎面襲來。西塞羅腳踏藤蔓迅速向他迫近,手中雙叉戟上燃燒着炙熱的熔岩之光,不停向他釋放着炙熱的炎流。Orm咬牙忍痛,抓住藤蔓一躍向前,伸手抓住一顆蓋亞之腦上的果實。

西塞羅臉色丕變。他頓時明白了Orm要做的事。

卻見Orm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張口吞下了那宛如神經元一般形狀古怪的果實。

頓時,Orm感覺自己的頭腦中像是有炸彈突然爆炸開來,太多的信息、太多的聲音,狂猛地蜂擁而至。他仰起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眼中開始燃燒起某種不祥的紅色。

西塞羅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從藤蔓上躍下,一把卡住了正因為吃下了蓋亞之腦果實而陷入無盡痛苦中的Orm的喉嚨。

而此時,蓋亞之腦同時擁有了兩個主人,似乎也陷入了某種困惑。但顯然西塞羅的控制更強,無數藤蔓再一次纏裹過來。

西塞羅看着Orm的臉因窒息而愈發漲紅,卻因意識與蓋亞之腦聯通而無法反擊。他從未如此狂怒,沒想到Orm竟敢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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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地底王族的血統,這麽龐大的意識洪流只會撕裂他的靈魂。

“你想和你哥哥一起去死是不是!!!”西塞羅怒吼着。

看上去奄奄一息的Orm此時卻忽然微微睜開了眼睛,用一種莫測的眼神看着他。

突然,西塞羅的面色微微一變。

他發現他扼住的不是Orm,而是他的母親。

他那可憐的、被虐待的母親。同時也是帶給他無盡痛苦的夢魇。

母親也并非所有時候都憎恨他,西塞羅也記得,小時候母親也曾溫柔地哄他睡覺,也曾把他抱在懷裏給他講地面上的世界……可是另一些時候,當母親被父親狠狠責罰過或侮辱過的時候,她會變成另一個人。她會用兒臂那麽粗的棍子,毫不留情地打在他尚且年幼的身體上,那是下了死勁的抽打,他甚至能看到她眼中活生生的恨意。

”我應該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你。不是為了你,我不會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西塞羅仿佛忽然又變成了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驚恐地縮在牆角,看着他母親那美麗的臉被憤恨扭曲,對他舉起棍棒或鞭子。不知道從幾歲開始,他身上的淤青從未消退過,舊的好不容易開始愈合,又覆蓋上一層新的。

當這個世界上原本應該給你最無私的母愛的人,給你的卻只有恨,一個孩子又該如何去學會愛?

他能學到的,也只有恨,只有殘暴和掠奪。

“你這個孽種……”他看到母親用一種看髒東西的眼神凝視着他,“我好後悔生了你……”

心口一股劇痛彌漫開來。心痛,那是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過的感覺。

他不自覺放松了手,踉跄着向後退了兩步。

可是緊接着他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他不是已經殺了母親嗎?

這是……夢?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會被拉入夢中?

猛然間他想起一切,是Orm……Orm吃下了蓋亞之腦的果實,竟然沒有立刻被無盡的信息撕碎靈魂,而且還在那些意識之海中,找到了他的夢魇。

就在冥王被Orm攝住意識的一瞬間,Orm終于奪到了蓋亞之腦一小部分的控制權。他控制住幾根藤蔓,在水面上搭起一條長橋,對布魯斯大喊道,“布魯斯!溶液!!”

在西塞羅被困的片刻間,藤蔓對布魯斯的攻擊也減緩了。布魯斯得以抓住機會一把搶過那藍色的藥瓶,沖向那條藤蔓編成的橋。

然而就在布魯斯迅速接近的時候,西塞羅卻已經從Orm制造的夢魇中掙紮出來。他的身上燃燒着更為熾熱的、前所未有的憤怒。

從未有人……從未有人這樣深地挖入被他重重埋葬的傷口,撕扯出他不願再回首的黑暗。向來,只有他這樣對別人的份……

而面前這個男人,這個原本應該最能理解他的男人,卻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底線。他一把将雙叉戟貫穿了Orm的肩膀,又狠狠拔出。Orm發出一聲難以壓抑的慘叫,卻執拗地不肯松開對那部分蓋亞之腦的控制。西塞羅控制着剩下的藤蔓從四面八方包圍布魯斯,同時咬牙切齒對Orm說道,“你我的意識都連在這裏,那藥會傷害到的可不僅僅是我!”

Orm在無盡的痛苦中,竟然還能用力一勾嘴唇,用一種近乎黑暗的眼神盯着他,“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可就在此時,被圍攻的布魯斯終究還是被一道呼嘯而至的藤蔓狠狠抽中了後頸。他整個人飛出去,頭顱狠狠撞在蓋亞之腦堅硬如岩石的根系上。

然而還不等西塞羅去搶奪他手中的溶液,卻見布魯斯拼着最後一絲意識,将瓶子狠狠扔了出去。那瓶子落在蓋亞之腦上,應聲而碎。

藍色的液體濺落在根系和果實上的瞬間,一種不祥的黑色瞬間開始彌漫。宛如不受控制迅速擴散的病菌,被它觸碰到的果實一顆接着一顆萎縮,如一盞盞破滅的燈。

Orm和西塞羅,同時感受到一種可怕的知覺……

那不緊緊是痛覺,而是比痛覺更可怕的東西,就像有什麽東西在被硬生生從大腦中剝離,一種空洞的寒意瞬間覆蓋全身,伴随着一種無法忍受的瘙癢感和灼痛感。西塞羅的面容終于也被痛苦扭曲,他揮動手中的雙叉戟試圖切下被感染的部分,可是Orm突然沖過來緊緊抓住他的兵器,無論如何不肯松手。黑色還在迅速擴散,已經瞬間感染了一半的樹身,而兩人承受的痛苦也是呈幾何級數增長。到最後他們誰也難以維持站立的姿勢,而那些藤蔓也紛紛從空中掉落進黑水中。

可是,大約是溶液劑量不夠,黑色擴散到大約三分之二的時候停止了。

西塞羅擡起頭,卻見Orm從懷裏拿出一個散發着藍色光芒的東西。

磁歐石……

“不……”

Orm和他一樣,嘴唇染血,死死盯着他的藍色雙眼中卻不僅僅是恨,似乎還有一絲憐憫。

“我贏了。”

然後他将磁歐石擲向蓋亞之腦的高處。

在亞特蘭蒂斯軍隊乘着倒灌的海水殺向塔爾塔洛斯王城的時候,野人溝外的原野中發生了一場爆炸。藍色的光芒另大地崩裂陷落,而守在附近的三頭犬則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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