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其他同學有些遲疑,不過沒有再嚷嚷着要喝啤酒。

郁侃身體抖了一下。

許恣能感覺到他在強忍着笑意。

郁侃走到靠近的點歌機器旁邊點歌,等聲音起來了才笑,坐在沙發那邊直不起身。

許恣:“……”

“洗兩天。”郁侃說。

許恣拉開環,想也不想:“一天。”

一天也行,洗了就是賺了,郁侃很滿意。

許恣看了他一眼:“洗明天。”

“你想得美。”郁侃說,“要我從江城寄過來給你洗?”

“寄什麽?”陳祥只聽見一兩個詞,“從江城帶什麽回來嗎?我可以一起帶!”

江城那邊正好有陳祥要聽的音樂會,他會跟郁侃一起過去。

“沒什麽。”許恣說。

陳祥胳膊從沙發上垂下去:“你兩小秘密真多。”

說完又跑到沙發另一邊玩手機去了,偶爾會看他們一眼。

那眼神。

許恣私下分析了一下,反正挺複雜,摻雜了一些他現在看不懂的東西。

等他要過去看陳祥在弄什麽的時候,陳祥又把手機塞進口袋,跳起來去跟王柏揚搶麥。

“怎麽了?”郁侃問。

“陳祥,有點奇怪。”許恣坐下來,“你沒看見他剛才一直看我們?”

“看見了。”郁侃不是很在意,剝了一把花生放手巾裏兜着,“說明我們兩長得帥——”

一兩個小時時間晃一眼過去了,小翠親自進來退房。

郁侃以班長的身份收集他們家裏的電話號碼,誰也沒覺得奇怪。

只是林倍倍去付錢的時候碰上了意外。

林倍倍低頭一看:“一塊錢?”

“有什麽問題嗎?”小翠揚起笑臉。

“……有。”林倍倍看了看小翠,背後發毛,“是,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另一個員工站在小翠背後,視力很好地瞄了一眼,“剛剛有人過來結過賬了。”

林倍倍更迷茫了,轉頭盯着他們班的同學瞅了好幾眼。想來想去也只有許恣和郁侃在買酒水的時候出來過。

“學神,我把錢轉給你們?”林倍倍走到他們邊上,小心翼翼地說。

林倍倍有點矮,郁侃閉着眼睛打哈欠,沒看見她,也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我鴨子呢?”郁侃問。

被忽視過去的林倍倍有點小驚慌。

“……不用,生日快樂。”許恣先跟林倍倍說完,往後摸了摸書包,抓出黑色塑料袋塞郁侃懷裏。

“不好意思。”郁侃抓住塑料袋,低下頭,“不好意思,剛剛沒聽見。”

“沒事……”林倍倍噎了下,“怪我太矮了。”

郁侃笑了下:“怪我和許恣太高了。”

笑得還挺好看的。

林倍倍站的近,給看愣了。

許恣掃了眼林倍倍,又看了看郁侃,郁侃經常能在同一場合切換出不同的狀态。

這會兒他拿回了枕頭有點高興,對着那個塑料袋笑得如沐春風。

看着就像跟林倍倍笑一樣。

林倍倍臉紅了,想走沒好意思走。

許恣盯着郁侃看了一會,發現這人是真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單方面的粉紅色泡泡噗噗噗地往上飛,砸着臉過來了。

郁大傻。

許恣在心裏喊了一聲。

迎面突然一只手伸過來兜住他肩膀往大廳那邊帶了帶,推着他直接走了。

許恣迅速回頭,看見林倍倍傻站在那。

“你剛剛發什麽呆?”郁侃好奇地問,“居然看着我走神了?”

許恣:“……你就這麽走了,不管林倍倍?”

“她還在嗎?”郁侃也轉頭,不過林倍倍已經從他們旁邊跑過去了。

不在了,臊得可能一兩個星期不想理你了。許恣心裏嘆了口氣,扒掉郁侃的手。

長也長得挺好,性格也很好,但是有些地方怎麽也掰不過去。

“學神,過來一下。”江潮喊。

許恣過去:“怎麽了?”

“你看六班的王子和辛德瑞拉。”江潮說,“王子肯定沒你帥,不過這個辛德瑞拉好漂亮。”

“只是白了一點。”孫瑤不喜歡他這麽說,“她化了妝的,你讓寶貝收拾一下,肯定比她好看。”

林倍倍念起來像英文裏的寶貝,女生都喜歡喊她林寶貝。

孫瑤說的時候想攬林倍倍過來,發現林倍倍不在,也不管了。

六班今天去拿過衣服,今天貼吧上有人塞了他們班的試妝照片,一個藍顏色姑娘和白顏色精神小夥。

許恣說:“好看。”

“幹嘛漲他人士氣!”江潮說。

許恣不說話了,感覺他們今天情緒很亢奮,說什麽都不對。

他回去找郁侃。

幾個男生喊了車,分頭送女生回家,郁侃彎下腰在跟林倍倍說話。

“以後單獨不要到這來玩,桃李區也有很多歌房……”

“知道了。”林倍倍點點頭。

“快點啊。”王柏揚鑽進車裏,喊,“寶貝快進來!”

林倍倍腳一蹬,瞪着他:“誰要跟你坐一輛!“

“不行。”王柏揚說,“我們順路啊,不然你要跟班長一起坐?你們不順路!”

在副駕的男生也笑,往後仰說:“壽星,快進來。”

“進去吧。”郁侃撐着門邊,手指抵在上面敲了敲,“我給你關門。”

林倍倍抿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鑽了進去。

郁侃勾着鉛筆在這三個名字上面各劃了一條橫線。

一回頭就被許恣吓了一跳。

“幹嘛?”郁侃說,“為了一雙襪子暗殺我不至于吧!”

“不至于。”許恣在他的本子上看了眼,忽然問,“你覺得文委怎麽樣?”

“什麽?”郁侃動了動脖子,咔擦咔擦響。

他舔了下牙尖,“瘦了點,但是很仗義,他人不錯。”

許恣愣了愣,想問用仗義來形容一個女生合适嗎?接着立馬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王柏揚。

不過郁侃直接去勾下一輛車走的同學了,人家走的時候他還揮了揮手。

算了。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多嘴問這個。

大概是覺得郁侃,早戀有望?

今天晚上還挺平靜,除了老媽坐在客廳陪他們一起等同學一個個到家報平安之外沒別的事情發生,爺爺奶奶不知道郁侃要去江城,老媽也不知道。

還有為了趕路,郁侃今晚沒有玩游戲,睡得很早。

許恣睡不着,可能是因為喝了點果酒,可能是因為別的,勉強睡過去以後也睡得不好,斷斷續續的做夢。

他們吃燒烤的路上買了一種椰子糕,椰子糕做成小兔子的形狀,白白水水的,很可愛,女生們嚷嚷着說不忍心吃,後來一人一勺子挖掉了。

許恣夢見郁侃坐在火車頭上面,風一吹,郁侃掉下來,爬起來的時候身體少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在風中顫顫巍巍,像椰子糕一樣。

很驚悚,許恣直接醒了,醒來站在窗口看對面的房子。

漆黑一片。

他等冷汗散了才爬回床上,勉強睡了回去。

睡回去就睡死了。

睡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郁侃又拿電話把他炸醒了。

“你有病?”許恣一毛巾扔過去。

他順着門框坐到臺階上,垂着頭,松松垮垮的衣服露出三角形的胸膛。

郁侃看了直笑,好心幫他拎了拎衣服:“學神,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不能,沒有。”

“走了——”

“……”

許恣用力薅了薅臉,清醒了一點。

“……你請了幾天?”他問。

“兩天,周一周二。”郁侃說,“林巧下個星期應該來了,你們先排練,現在請假的只有我和祥子,我兩都是樹,不影響,重頭戲是你跟林巧……學校可能會來收一次錄音帶,找文委,平時有事找江潮,找歐陽沒有用。”

“有完沒完。”許恣打斷他,“我又不繼承你班長位。”

“随便說說。”郁侃彎下腰,把可達鴨塞他手上,“你再去睡一會,我去接祥子。”

鴨子。

郁侃的鴨子。

許恣睜開眼,平靜地跟那只鴨子對視了一會。

很煩,他懂了郁侃的意思。郁侃他媽只說生病了,以前身體就不見好,突然大張旗鼓的生病很難讓人不多想。郁侃現在過去,要是他媽出了什麽事,他就在江城留下了。

可能會回來收個尾。

那對父母雖然做的不太像人事,但是畢竟還是父母。

許恣也沒什麽立場說什麽,跟那只鴨子互看了好一會之後逐漸平息了情緒。

許恣還了回去,“自己帶着你的豬脖子固定器。”

郁侃啧了聲,忽然伸手在許恣頭上亂揉了一通,一溜煙跑遠了。

許恣無語很久:“……傻逼嗎。”

醒是真的醒了,睡不回去。

不過周末沒有受到這事的影響,補課的那家小孩入學考試考的不錯,家長追着他塞了大紅包。

班上開始籌劃起文藝彙演的排練,他們晚了很多,排練室分完了,只剩下每周五放學的時間可以使用,最終把平時排練的地點定在小操場。

辛德瑞拉沒來,跟辛德瑞拉對戲的部分暫時跳過去,只剩下一些邊邊角角的站位安排。

“她還來嗎?”同學實在忍不住問。

王柏揚認真分析:“百分之九十不來,今天最後一天……這個林巧也沒有加班群。”

“恣哥,你在聽嗎?”旁邊有人拱許恣。

“在聽。”許恣一心二用看完這面單詞,合上書。

他們繼續聊。

許恣在心中默背剛剛看過的那面東西,視線随意落在前排。

他們聊六班買的那條公主裙。

許恣屈指叩了叩桌面。

“怎麽了?”江潮喊。

許恣看着前排那個雖然瘦削但看得出很高挑的身影。

他說話有點慢:“……林巧,是女生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