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電影包括片頭片尾和彩蛋差不多兩個小時,許恣也就睡了半個小時,等他醒來的時候因為錯過了太多信息量,一邊看還一邊往回推可能發生了什麽事。
好歹是部9.9分的電影,沒讓許恣那麽輕易看出來發生了什麽,他其實連哪個是女主角哪個是男主角都沒分出來。
這姑娘還是開頭那個嗎?
許恣遲緩地眨了眨眼,手抵在鼻尖打哈欠。
但是顯而易見電影進入了個小高潮,畫面裏的女生背着鏡頭,肩膀輕輕一聳。
接着許恣聽見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抽泣聲。
操?
許恣垂下手,迷茫地扣了扣扶手。
旁邊的人吸了吸鼻子。
許恣一頓,扭頭看郁侃,螢幕光在他的面上勾出漂亮的弧,眼睫毛挺濃。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傻逼從頭到腳密密麻麻的感性神經有多少,小的時候看災難片可以從片頭曲一直哭到片尾曲。
令人聞風喪膽的校霸揉了揉鼻子,心說生一次病要一次命,到現在還有點小感冒。忽然看見只手捏着包紙巾伸過來。
一轉頭,許恣看着屏幕,擰着眉,仿佛這看的是懸疑片。
郁侃有點樂。
但這不能樂得太明顯,不然整個影院的人可能都要揍他。
不行。
這得憋住。
他盯着面前這手。
許恣恣的手,漂亮,手指頭也長,一看就是小高個兒的手。
幹幹淨淨的,平時只拿文具,一看就是個乖小孩的手。
正想着,許恣估計等的不耐煩,手一松扔他懷裏。
郁侃又轉頭看了他一眼。許恣目視前方,那鏡頭終于過去了,他猛地松了一口氣。
郁侃:“……”
忍不住了。
他埋下頭去一通樂。
許恣餘光見郁侃肩膀猛抖,眉心再次不能理解地擰上了。
剛剛錯過了什麽玩意兒?
頭更疼了。
……
補課家的小姑娘不貪玩,看完電影就表示要回家。她旁邊那個男生眼眶紅,鼻子紅,明明挺高一個小夥子,跟剛被人揍過似的。
慘不忍睹。
許恣平衡了,至少郁侃沒哭成這樣。
郁侃就是話少了一點,但是一直在玩手機。
走路上玩手機是個非常爛的習慣,旁邊還有兩小孩的情況下,這行為特別不能忍。
許恣讓他在商場裏等着,他先下去送兩個小孩打車。
“我跟你一起。”郁侃說。
“你在這坐着。”許恣指着他,“我上來之前把你的家國大事聊完。”
郁侃一愣,笑了:“好。”
他目送許恣和兩個小孩從扶梯上下去才收回視線。
這一會兒,群聊裏已經收到不少回複。
郁侃:約會還能幹什麽?
陳祥:看電影?
郁侃:看完了
陳祥:……
唐泊虎:……
梁文:……
梁文:什麽情況?
唐泊虎:有情況啊!
陳祥:誰啊?到底是誰啊?
郁侃:媽的
郁侃:快點
……
“回家?”許恣收起手機,等郁侃起來。
郁侃頓了頓:“你回去有事?”
“沒事。”許恣往四周看了圈,“你還有事?”
郁侃笑笑:“去不去溜冰?”
附近有游樂園,裏面有旱冰場。
郁侃想想,他和許恣認識這麽多年,居然沒有一塊去過旱冰場!
梁文信誓旦旦的保證:“溜冰啊,增進感情的大好運動,手牽手啊!我以前就是這麽追我們班班長的!”
許恣多看了郁侃一眼。
郁侃有點緊張:“怎麽了?”
“……沒。”許恣別開視線,“走吧。”
不過這冰場最後還是沒去成。
附近的游樂場有一定年頭,很多設施沒有更新,最近一直在傳它馬上要封停重建,今天郁侃和許恣時就看見門口貼了白色封條。
旱冰場在游樂園裏面,那一半沒有封,要過去就得到游樂園的另一個門進去,那個門要從公路穿過去,很遠。
他兩查地圖,決定從附近舊樓的巷子裏穿過去,掃了兩輛共享自行車一前一後過去。
這路上從樓道口過去,路過的都是舊小區的市場什麽的,有的地方人很多,有的地方人很少,因為老舊樓,秩序也不比外面好,他們兩從那條一定得經過的街過去,一個人用逃命的速度迎面沖過來,他肩上還挎着書包,緊跟在他後面沖出來好多個人。
“別跑!”為首那個喊,“敢騙你爺爺!他媽的!”
不跑是傻子。
那群人直接沖着郁侃和許恣來了。
饒是知道這條路亂,他兩也沒想到能這麽直面碰上,一時都無語了。
那群人也停下來,瞪着他兩:“還知道找幫手?”
“操。”許恣停下來,“傻逼嗎?”
郁侃腳劃着自行車在他身後停下,也看着對面,意外地挑了下眉:“哦。”
意味深長的哦。
剛才從他兩身後跑過那個人停都不停,壓根兒沒想過路過這兩個人能不能頂住,拐過彎直接跑了。
那人跑的飛快,郁侃和許恣騎車也快,感覺就是兩邊卷過去陣風,要不是這些個人把小路堵得死死的,他們兩就從這兒竄過去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以多欺少。
不公平。
許恣不爽地擰起眉。
就算打得過也要挂彩,重點還是會影響心情。
他轉頭想問郁侃要不跑了得了,但是發現郁侃的眼神有點怪。
就好像跟對面的人認識一樣。
許恣一愣,重新看對面。
打頭那個是個拖把頭,額前兩縷黃色綠色的毛。
什麽鬼玩意兒?
“喲,老熟人。”黃綠毛忽然說。
許恣神色一冷,認出來了。
26中以前那個自封校霸的腦殘,傳說中腦袋上被捅出三個洞,送到醫院裏縫了九九八十一針的那個。
許恣腳蹬在地上,轉頭問:“你認識這腦殘?”
郁侃扯了下嘴角,很配合:“王權麽,蠢到退學那個。”
上一屆畢業以後26中就沒幾個人還記得這位前校霸了,只是影影約約記得他可能沒考好,好像跟着家裏到哪兒去邊幹活邊讀書。
其實王權那次打架之後就退學了,嫌去上學丢臉。
“他媽的!”王權仗着自己這邊人多,沒把他們兩當回事,正好新仇舊恨放一塊算。
他這句剛罵完,兩輛自行車沖着他們人過去狠狠掄到兩人。
“你站我後面!”郁侃喊。
許恣撩袖子幹架的同時瞥了他一眼,沒理。
郁侃自己找補:“我就說說。”
站後面是不可能站的,就八個沒拿東西的人,他兩不怎麽擔心,怕的是王權以前就不幹淨,現在他們這行人真從哪裏掏出點什麽東西來也說不定。
郁侃撿了不知道哪家扔地上的舊衣架塞給許恣,許恣一把扯斷,聊勝于無地用。
這邊打的熱火朝天,後面忽然傳來聲怒吼:“讓一讓!”
沒人理會,只有郁侃回頭看了一眼,他想都沒想,立馬湊近許恣,往人腰上一撈,把他推到牆邊。
那邊懵逼的八個人一擡頭,路口幾個垃圾桶迎面砸上來。
臭氣熏天。
王權原先被郁侃扯着打,郁侃一走他被砸的穩穩當當。
郁侃看見他時那種不爽也給他現在凄慘的模樣整散了一點:“操?”
“讓讓。”許恣推開他。
他兩同時看向後面砸垃圾桶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挎着包,正撐着膝蓋拍手。
“沒事吧?”站着的那個喊。
“沒事。”郁侃喊。
王權那幾個人互相撐着爬起來。
“還打嗎?”郁侃碰了碰許恣。
許恣快被臭暈了:“打個屁,走了。”
“哦。”郁侃跟在他身後,無語地回頭看了好幾眼。
王權他們從垃圾堆裏一邊罵一邊出來,看樣子想跟他們不死不休,但是太臭了,就算打架也不能這樣不注意形象。
想着郁侃露出跟許恣一樣嫌棄的表情。
就是很遺憾,旱冰場看起來是去不了了,而且就現在這個模樣,許恣可能這個假期都不會走這條路了。
啧。
很不爽。
“抱歉啊兄弟。”從舊樓出去,挎包那人買了兩杯奶茶過來。
是該抱歉,莫名給人家搞這麽個無妄之災。
之後人家兩個本來打得過的,給他們幾個垃圾桶砸過去。
砸就砸了吧。
裏面還有個潔癖。
本來一頓揍能搞定的事,給垃圾桶砸得一頓亂跑。
郁侃早認出他來了:“你賣筆記給那群人了?”
“啊?”他愣了一下,笑了,“沒有。”
“那他們喊你騙子。”郁侃戳了吸管,再把奶茶給許恣,沒跟他客氣。
許恣接過來:“認識?”
“不算。”郁侃指了指他兩說,“一個桃李一中的騙子,騙了俞綏一百塊錢。另一個不認識。”
許恣聞言掃了那兩人一眼。
江湖騙子這長相不适合做江湖騙子,穿的也不像個江湖騙子。
“什麽騙?我們那筆記在桃李一中是天價,有錢難買好筆記,知道嗎?”他說。
郁侃提了提唇角:“你跑得挺快。”
“人在江上走,哪能不挨刀。”江湖騙子蕩着腦袋說,“我給他算了一卦,他最近有血光之災。”
他旁邊那人笑了聲。
郁侃不以為意:“嘴那麽欠,他是不是三天兩頭就有一次血光之災?”
“……是啊。”那江湖騙子一頓:“我看你根骨奇佳,乃修仙奇才,要不要考慮拜個師?”
郁侃:“……”
許恣:“……”
“不貴。”江湖騙子說。
許恣脾氣沒那麽好,他兩突然碰上這一遭跟這人就脫不了關系,懶得跟這人扯皮,剛想說什麽,郁侃忽然把奶茶塞過來。
“等我一會兒。”
郁侃丢下這句,拽着江湖騙子走到一邊去,留下許恣跟另一個人面面相觑。
那人可能覺得應該找點話說:“貴姓?”
許恣:“……許。”
那人挑眉:“言字旁?”
“嗯。”
“好巧。”那人伸手,“握個手吧,慶祝我們五百年是一家。”
許恣一手一杯奶茶,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聽聽,這個跟江湖騙子同流合污的語氣。
另一邊,郁侃從兜裏掏出手機:“轉你五十,你再算一卦。”
江湖騙子也掏出手機:“加個微信,免費幫你算。”
郁侃手一頓,感覺下一秒就要收回去了。
“算什麽?”江湖騙子笑了。
郁侃看了他兩秒:“你上次說我桃花跑了?”
“哦。”他摸了摸鼻子,“你想問什麽?”
郁侃有點煩他這明知故問的樣子:“現在呢?”
江湖騙子好像看了許恣一眼,整的郁侃不自在地咳了聲。
“我跟你說。”他說,“我算什麽都是随便給個方向,決定不了什麽的,知道吧?”
郁侃嘴角一扯:“別廢話。”
“行。”他嘆了口氣,聲音忽然提高,帶點兒不可置信的意思,“你他媽的有目标就追啊,磨磨唧唧問一個算命的?炫耀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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