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私販
喬夢烨火燒屁股地沖向周家,周家侍從認得出人,自是不敢阻攔,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周岐房前,砰的一腳将房門踹開,将人從睡夢中拎了起來。
“喬大少爺,你老這麽早是要作甚呢?”
周歧揉着臉,沒好氣道,若是旁人,他非得把人狠抽一頓,但是喬夢烨,他還得好脾氣伺候着。
喬夢烨神經緊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認無人後,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有門路,給我拿點那種靈草來。”
那種?周歧揚了揚眉,見喬夢烨說得隐晦,思忖片刻,試探性問道:“不可說草?”
喬夢烨繃着臉,不耐道:“什麽可不可說?我要那種,能讓人□□,滋陽效果極佳的靈草。”
周歧恍然大悟,往下看了看,吹了聲口哨,調侃道:“喬少往日不是對此嗤之以鼻嗎?今兒是怎麽了?”
“可別說了,快給我拿點!我現在心急如焚!”喬夢烨惱火道,要不是有求于人,他早他麽罵人了。
周歧抿嘴輕笑,拍上喬夢烨的肩膀,“放心,我那多得是,不可說草嘛,要多少有多少,我現在就帶你去取。”
喬夢烨踏入熟悉的街道,越走越覺不對勁,在獨蓮樓前停下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耳邊琴音渺渺,鼻尖彌繞着脂粉花香,從樓內傳出的歡聲笑語,更是喧鬧非凡。
喬夢烨罵道:“你是不是有毛病,這是嘲諷我嗎?!”
獨蓮樓作為近十條街遠近聞名的風流場所,他自是常常流連其中,但是今日,他可一點都不想看到!
周歧被罵的狗血淋頭,眉頭雖微蹙,仍是好言解釋道:“獨蓮院表面是個花花場地,但裏面藏的東西可不少,一時半會說不完,先随我進去。”
他心底冷哼,要不是喬夢烨是帝太後的表侄兒,他早就将人收拾一頓,這嚣張模樣,若非靠着喬家,出去不足一裏地,準能被群毆致死!
地面上,一只灰靈獸左右探了探,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另一只灰靈獸則嗅着氣息,往七寶的方向趕去,報告最新情況。
轟開一擁而上的莺莺燕燕,周歧便帶着喬夢烨去了後院,轉過幾道清幽的走廊,踏入一間暗室,裏面擺放着各種花櫃瓷桌,古墨珍卷,像是個收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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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歧上前,掏出一塊玉佩,鑲嵌在室壁懸挂的一幅水墨古畫中,璧上光芒閃過,一道陣法現了出來,他回頭,“請吧。”
兩人走入後,一道灰色身影順着角落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
喬夢烨入了靈草庫,粗粗看了眼,便發現數十種九洲禁止販賣的靈草,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靈草,連他都認不出。
他暗自稱奇,卻話不多說,直奔不可說草而去,往儲物袋塞了數十株後,被周歧急忙止住了。
周歧無可奈何道:“喬大少爺,這不可說草效果極強,用一兩株已是極限,你若是把這些都用了,物極必反,要是那玩意徹底廢了,不是要拉着我陪葬麽!”
“去你老娘的!誰的徹底廢了!”喬夢烨怒喝道,神經本就如驚弓之鳥,生怕這靈草不起作用,聽周歧這麽一句,宛如引爆火種般,怒氣沖天。
周歧揉了揉耳朵,“行行行,是我的廢了,行了吧。”
喬夢烨呼了呼氣,冷靜了些,轉而望向四周,啧聲道:“你周家倒是膽子大,這麽多禁賣靈草,若是被查出來,你父親這暗凡還坐不坐得穩?”
周歧捏起一株雪白的靈草,在鼻尖嗅了嗅,似笑非笑道:“你可知道,這些靈草私下販賣的利潤有多大,單是這株雪鳥草,便值一顆藍晶靈石。”
喬夢烨露出不屑的笑容,“好歹是大家族,誰缺這點靈石。”
周歧輕笑着搖了搖頭,“那你可知道,周家已經在誅夢洲設立了近百處私販點,每處至少有上萬株靈草,這其中的誘惑,不小吧。”
喬夢烨皺了皺眉,他雖纨绔了些,但是也是點到為止,不然也不會看上哪個姑娘,還得娶到家裏來,免得遭人诟病。畢竟胡莘·潇牙之死,威懾力極大,使得他這一輩的世家弟子,至少不敢明目張膽地仗勢欺人,做什麽都得不留把柄。
他往日也知周家在幹這檔子事,但是沒想到做得這麽大,當真不怕死地幹。
他略帶嘲諷道:“你周家當真膽大包天,以為憑個胡莘·蝶舞,就能在誅夢洲只手遮天嗎?”
周歧聳肩,意味深長道:“你說得不錯,但是,加上喬家,可就不一樣了。”
喬夢烨心底一驚,“什麽意思?跟我喬家有何關系!”
周歧冷笑半響,感嘆道:“喬酥燦雖與你一樣不學無術,标準的纨绔子弟,但是喬有意早就将喬家底細告知了他。喬家嫡系中,估計也就你跟個傻白甜似的,以為喬家一身幹淨,不過這也不能怪你,要怪得怪你爹,把你當個小少爺伺候着,啥事都不讓你操心。”
他與喬夢烨算是穿一個兜裆褲長大的,對他幾斤幾兩的思想了如指掌,腦袋裏除了尋歡作樂,還真沒點別的東西。
喬夢烨抿嘴,眉頭緊皺,“就為了這些靈草?”
“非也非也,靈草的利潤歸我周家,你爹等人可還看不上呢。”周歧說着,手負身後,向外走去,“我帶你去另一處瞧瞧,那些靈獸的價值,可是這些靈草望塵莫及的。”
“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
七寶向灰靈鼠點了點頭,将打探來的消息盡數翻譯給淩行夜。
“囤貨地點有近百處,獨蓮樓、紅綢鋪、靈藥店······”七寶說着,淩行夜用筆墨在宣紙上寫了下來,結尾處寫道,敬告掌司。
他直起身,将寫滿的宣紙遞給一臉茫然的夜朗月,“拿着它,去掌司處,敲青怨鼓。”
青怨鼓是每個掌司部大門處都會設立的音鼓,凡有冤有怨者,均可前往敲擊,狀告四方,以得掌司調查庇護。
夜朗月明白了淩行夜的意思,說道:“你不去我能理解,畢竟是戰司絕,不能随意插手掌司管轄域。但是,為什麽直接越過秦泛舟,選擇讓我去?九洲掌司法對凡人的保護支持更強,他去不是更好?”
面對夜朗月直擊靈魂的質問,秦泛舟将下巴擱在淩行夜肩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道:“我昨夜沒睡好,行夜哪裏忍心讓我去做這種苦差事。”
夜朗月:“······”
說得這麽理直氣壯,年輕人,我真心實意勸你善良。
淩行夜側過頭,對秦泛舟道:“你若是還困,便在客棧休息,讓七寶守着你,我跟夜朗月去便行了。”
突然被點到名的七寶懵逼的瞪眼,就要積極抗議,它也要去湊熱鬧,才不要留在這凄冷的房間裏!
秦泛舟眼睛微眯,下巴輕蹭了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無妨,你讓我枕着就好。”
七寶深感不恥,吐了口唾沫道:“呸,不要臉,都枕了一上午了,別纏着行行,我都還沒這待遇呢!”
秦泛舟挑了挑眉,理智地保持沉默。
果不其然,很快七寶被一腳踢得在地上連滾了數圈,一屁股撞在桌角上,才停了下來。
淩行夜道:“誰教你罵人的,沒大沒小。”
七寶揉着屁股站起身,不服氣地嘴角一撇,小聲道:“憑什麽本神獸是小?”
比體型的話,它現真身,明明比秦泛舟大!
咚!
咚咚!
臨近正午時,宏偉嚴謹的掌司大門前,青怨鼓泛起層層疊音,渾厚的音浪帶着十足穿透力,響徹周圍數十條街。
但奇怪的是,這麽大動靜,只引來了淅淅瀝瀝的數人,而且各個擺出看白癡一般的目光,望着站在青怨鼓前,氣度不凡的夜朗月。
不多時,兩名掌司走了出來,按規矩道:“鳴鼓何事?”
夜朗月揚起卷紙,道:“我要舉報,有人私販靈草和靈獸,這紙上所記近百處,你們可去前往查證,證明我所言非虛!”
一掌司接過宣紙,迅速掃了眼,面色微沉,誅夢洲稍有點眼力勁的,都知道這些是周家的地盤,他眼皮一擡,“你想舉報誰?”
夜朗月擲地有聲,“掌凡喬淵徇私枉法,暗凡周錫業渎職有罪,喬周兩家狼狽為奸,私下勾結,販賣禁物,罪無可赦,所以,特來請掌司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