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很随意的說了一句,卻引來沈青菱吃驚的目光。

“你明天還要一起去嗎?”沈青菱顯然很吃驚,也不明白:今天這一次已經可以顯示出顧展顏的堅韌和能力,那些男人也都個個在心裏佩服起她來,她怎麽還要去呢?!

“要經常鍛煉才行啊!不然這身子太過稚嫩了,禁不得風浪,抗壓能力也不強。”顧展顏說的雲淡風輕,而且好像已經打定了主意。

“還會受傷的,不要去了。”沈青菱的聲音沉了下來,而剛剛一直不敢看向顧展顏的露着的肩膀,現在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上前又将她收攏的衣領重新拉開,找到一塊幹淨的白布幫她包紮起來。這次沒有臉紅,而是很認真又很輕柔的纏着手裏的紗布。

“這點小傷不算什麽的,就是斷了一只胳膊,我一樣能自己接好,然後再扛着木頭跑回來。”

顧展顏笑了,回想起了之前,那些更加殘酷的魔鬼訓練,和現在的小傷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了,而且現在還有自由,真的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

沈青菱把手裏的布頭仔細的打好一個結,又小心翼翼的調整了一下位置,不讓那個結磨到顧展顏稚嫩的肌膚或是壓到傷口,才擡頭認真的看着顧展顏那張美麗而帶點媚色的臉蛋,很吃驚這個小女人說出來的話。

她居然說這是小傷!女孩子不是都很愛惜身體的嗎?剛剛給她包紮的時候也不經意的碰觸到她的肌膚,感覺稚嫩而絲滑,完全不像是她說的那樣會經常受傷的樣子,那是她說謊、吹牛?還是她身上真的發生過什麽殘酷、可怕的事情?

對着顧展顏看了一會兒,沈青菱移開了視線,因為他發現,顧展顏的眼神很深刻,雖然一副十五六歲少女的樣子,但那眼神中有一種叫做事故和蒼涼的東西,而在那雙眼眸的深處,竟然還有些狠辣和決絕的味道。

“展顏,我真不知道你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我希望,能讓你今後不再受苦。”

沈青菱用修長的指尖撫上了顧展顏如玉的臉頰,慢慢的從那完美的臉部線條滑到她的下巴,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着,不管她眼中是如何的冷靜,自己都想要讓她知道,自己想給她的是什麽!

“展顏姐,有肥羊了!”吳成的聲音明顯帶着興奮從門口傳進來,下一刻那扇半掩的門板就被他莽撞的大力推開了,而當吳成那高大健碩的身子闖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顧展顏半裸着香肩坐在床上,而沈青菱的指頭還挑着大當家的下巴……

“那個,大當家你們忙,我們先去設卡子了。”吳成撂下話就馬上轉身就往外跑,只留下沈青菱還托着顧展顏小巧的下巴,俊臉又紅了起來,不知道這個“繼續”的意思是什麽,他可什麽都還沒做呢!

“走吧,不知道這次是不是真的有肥羊。”

顧展顏伸手推開了沈青菱還僵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很從容的拉上衣領,系緊了腰帶。沒有一絲的尴尬和臉紅,徑直下了床板往外走去,只是到了門口才想起了什麽,回頭向沈青菱說道:“你不會武功留下,幫我疊被子吧。”

“展顏!”沈青菱本來想要堅決的反對的,顧展顏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青菱沖到門邊,卻又想起自己真的不會武功,如果就這樣跟着她過去,只怕還要給她拖累了,轉而又回來看着那一床還帶着她體溫的被褥,感覺這個活兒似乎也很好,起碼很溫馨。如果她願意,自己倒是可以幫她每天都鋪床疊被!

☆、015 這次真是大買賣

吳成他們占據的這個山頭有一個好處,就是守着一條比較寬敞的大路,從城鎮往來的車馬應該都會經過這裏;而路的另一面是一片樹林,山上的樹也算茂密,所以可以很好的隐蔽自己。

顧展顏趕過來的時候,那一群小弟都躲在一個大土丘後面,已經躍躍欲試的開始摩拳擦掌,十幾雙眼睛都冒着藍光的往山下看過去。順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小弟們的目光向山下的路上看過去,最先只能看到不遠處一片馬車掀起的煙塵,但卻有一陣好聽的鈴聲傳了過來。

“來了,來了!”其中一個小弟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握着刀的手都開始出汗了,他就換另一只手拿着刀,把一只滿是汗濕的手往衣襟上蹭。看着他這個動作,顧展顏倒是奇怪該是如何大的一只肥羊,讓這些平日裏肉都吃不到的小弟驚慌成這樣。

随着鈴聲越來越近,那輛馬車也顯出了真身,這次,倒是連顧展顏也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那輛車由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拉着,那匹馬通體雪白沒有半根雜色的毛,長長的馬鬃和馬尾随着馬兒四蹄的奔跑仰起了飄逸的弧度,如果再插上一對翅膀,倒是和顧展顏見過的畫中的天馬相似,很有神韻。

一匹馬能有如此神韻,實在算是一匹寶馬良駒了,套上轅拉車實在是可惜,可再看那輛車的時候,顧展顏就聽到身邊那些小弟們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聲。

那輛馬車在陽光中竟然閃着七彩的光芒,猶如天上仙境下來的一輛寶蓋華車一般。鎏金的棚頂中間一顆雞蛋大小的珍珠爍爍生輝,而那串悅耳動聽的鈴聲就是這棚頂上綴着的個黃金鈴铛發出來的;四周圍簾都是用金線織就的,鑲嵌着各色的寶石組成了富貴花開、喜鵲登枝、富壽延年等祥瑞的圖案;前面的車簾居然是用指頭般大小的南海珍珠串成珠簾。那些珍珠、寶石随着馬車的行進反射着陽光,散發出美輪美奂的七色華彩!

顧展顏知道古代沒有人造寶石這一說,那這些可就都是真家夥了。那匹頗具神韻的白馬,加上這樣一輛七寶彩車,不要說是跑在路上,就是擺在博物館裏,估計也要有人專門看守才對,那又是什麽人可以這麽招搖的把這樣的一輛車拉到了路上,而這輛車的主人……

顧展顏順着馬車的車轅看去,卻發現那裏竟然是空的,沒有人趕車嗎?仔細一想,才明白過來,那車的珍珠簾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車的主人應該是坐在車裏指揮着馬的,可越是不見人,顧展顏就越發的好奇起來,把手一揮,示意下面藏在樹林裏的小弟動手。

吳成已經事先派人設下了卡子,在道路中間攔上了兩條繩索,用浮土和草葉蓋住,等到顧展顏一下令,馬上有小弟拉緊了繩頭,繩子從地下彈出來懸在半路,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嘶”那匹白馬眼看着面前出現了兩道繩索,下意識的擡起前蹄想要越過去,卻忘了自己背上已經套上了車轍,後面多了那麽一輛車子,整個身子直立起來卻沒有辦法輕快的跳過繩子,只能把前蹄空踢了兩下之後又無奈的落回到地上。

馬兒直立起來,那輛車也整個向後傾斜過去,車裏的人自然無法安坐于內了。而就在顧展顏和那些小弟準備下來劫車的時候,車前的珠簾“嘩啦”一響,一道纖長的紫色魅影從車內閃了出來,輕飄飄的落在了那匹白馬的旁邊。

“小白,該打,差點摔了我。”

清朗的聲音如玉落冰盤,又帶着一股男人嗓音特有的磁性。雖然說的是氣話,卻能聽出一股子寵溺的味道來。而随即出現在路上的那十幾號人好像都不能入了他的眼,那個紫色的身影一閃,又坐回到了車裏。

一來、一去,一句話,說完了人又回到了車內,只剩下那珍珠簾子還在來回的晃動着,讓顧展顏只能來得及看到一個修長挺拔的背影。

“車裏的人,出來,這輛車子我們要了。”吳成雖然手上有傷,不過傷的是左手,右手裏還提着一把大刀,揮舞的“呼呼”生風,沖着車裏剛剛又進去的人喊着。

車內半響沒有動靜,只有那匹白馬輕輕的踏動着四蹄,時不時的打一個響鼻或是甩一下那整齊的鬃毛,貌似比較悠閑。

“車裏的是聾子嗎?出來,爺不傷你的性命,只要這輛車而已,別因為一時貪財想不開,丢了小命。”見吳成喊完話半天沒有回音,後面有耐不住性子的小弟又嚷了起來,而且還有兩個人往前湊了湊,想要直接拉住馬把車子搶過來。

而那匹白馬還沒等人近身,又是一聲長嘶,但這次沒有前蹄騰空而起,似乎還忌憚着主人剛剛說差點摔了他,所以只是一只前蹄擡起來蹬了一下,又粗又長馬尾猛的一甩。

也不知道是那馬真的本事大,還是那兩個小弟太沒用,才走到近前,就正好被馬尾掃中了臉上,那馬尾上的毛又粗又韌,好像無數跟細小的鞭子抽打在臉上,立刻疼的捂住臉、蹲在地上痛呼起來。

“兄弟們上啊,只是要小心這畜生還會傷人。”吳成看到馬車上的主人還沒下來,自己的兩個小弟就被馬尾巴給抽花了臉,想也沒想的就揮着手裏的大刀往上沖,卻被顧展顏給攔了下來。

顧展顏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就是在觀察着這輛車和馬,而剛剛那車主利落的身形也讓她有了戒備,所以現在吳成要帶人一擁而上,她才出手制止的。因為這樣的一只肥羊,絕不會輕松的就送到你嘴裏,不是有陷進,就是這輛車會紮手。

見顧展顏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打量着那輛車,吳成雖然沒有帶人再往上沖,卻也學着顧展顏的樣子,仔細的往那輛車上瞧。他不知道顧展顏到底在看什麽,可他卻越看心裏越癢癢,因為吳成發現,那輛車的車轅都是銀的,馬鞍上的配飾竟然是黃金的,這樣一輛車可不僅僅是值錢,應該是價值連城吧!

☆、016 我不下去,你自盡吧

想到這單是這一輛車就可以夠他們這些兄弟安安穩穩的吃上一輩子了,吳成忍不住又向前湊了兩步,此時感覺那輛車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這樣的一輛馬車劫下來,估計兄弟們這輩子,不,就連下輩子應該都不愁吃喝了。

“嗖”就在吳成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探的時候,馬車的珠簾微微一晃,裏面就飛出一樣黃澄澄的東西,直奔吳成的面門。那樣東西看似慢悠悠的飛過來,卻是帶着一股子勁風,而且飛的又平又穩,吳成只是專心的盯着馬車,沒有防備,回神的時候那東西就已經到了眼前,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心下一慌,幹脆閉上眼睛等着被砸個滿臉花。

“趴下。”吳成聽到耳邊是顧展顏帶點柔嫩的聲音傳來,接着就是背後被她猛的推了一下,下意識的就着那股勁趴在了地上,那塊黃澄澄的東西“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聽聲音還挺重。

“啊!是金子。”有小弟一聲驚呼,吳成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趴着地上的旁邊落着比鴨蛋還大的一塊金子,少說也有十兩重,這麽大的一塊金子用來砸人,這馬車的主人真是瘋了嗎?

“夠了嗎?別因為一時貪財想不開,丢了小命。”車裏終于又響起了那個清脆好聽的聲音,此時從近處聽來,更是溫潤中透着點玩味,用的也是剛剛那個喊話小弟說過的話,就更帶了點戲耍的意思。

顧展顏半眯起了眼睛,沒有去在意落在地上的那塊金子,而是上前一步,伸手去掀馬車前面的那些珠串……

馬車裏,赫連銘睿慵懶的斜倚在軟軟的墊子上,手裏擺弄着一把白玉扇骨的折扇,無聊的把扇子打開再合攏,就聽到珠串相撞的脆響,眼角的餘光一斜,就看到一只比白玉更溫潤的小手挑開了簾子,随即,是一雙烏黑發亮的雙眸,向自己看了過來。

那雙眼睛讓赫連銘睿一愣,他聽到剛剛外面有女子的聲音,只是懶的看一眼。而且在這樣山間小路上設卡子的也一定不是什麽善類,無非想要錢財罷了,所以就随便丢了一塊金子出去想要花些買路錢,落個耳根清淨。

卻沒有想到意外的對上了那樣一雙清澈晶亮的雙眸,那眼神裏的有好奇和探究,烏黑的眸子好像兩汪深潭,可以将人的靈魂都吸入其中。而看到那雙眼睛之後,赫連銘睿忍不住就坐直了身子,想要将珠簾外面的人看個清楚。

顧展顏将珠簾挑開,本是試探着往裏面看過去,一邊提防着會再扔出什麽東西,一邊卻真的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那個紫色的身影到底是何等的人物,就看到了一張堪稱妖孽的俊臉。

驚豔!顧展顏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馬車裏的那個紫衣男子,剎那間的感覺就是那華麗的馬車都不及那個慵懶的男人來的耀眼生輝,好像他的周圍都有千萬朵絢麗的牡丹陪襯着,而那些美麗的花朵都不及他的一個眼神和嘴角微微揚起的一個弧度。

有些人見面即成陌路;有些人見面讓人難忘,卻也可以時過境遷;可有些人,卻可以一眼便是千年。

顧展顏仿佛能夠聽到自己“咚咚”亂跳的心聲,更感覺呼吸都停滞了一般,有一種無力的窒息感爬遍了全身,讓她的手搭在了簾子上,只記得和他放肆的對視,而忘記了本應該有的其他反應。

“展顏姐?”後面有小弟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因為實在不明白裏面究竟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讓自己的大當家趴在車邊上半刻鐘都沒動一下。

“呃”顧展顏這才回神,也才想起自己是來劫道的,不是來看美男的,尴尬的放下簾子退後一步,小手暗地裏握了握,穩了下心神才又一步猛的向前,這次則是大力的将那一整扇的珍珠簾子都扯了下來。

赫連銘睿看到那雙漂亮的眼睛顯出一絲尴尬和懊惱,而自己還沒有看清那雙眼睛的主人,那半顆小腦袋就縮了回去。正要起身看個究竟,眼前還在晃動的珠簾就是“嘩啦”一聲響,接着就豁然開朗。

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嬌俏少女站在馬車前面,巴掌大的小臉很漂亮;眼神比剛剛和自己對視的時候多了些淩厲和沉穩;身形嬌小纖弱,卻帶着一股子氣勢,站在那一群近乎是衣衫褴褛的漢子中間,不和諧卻顯出一股濃濃的霸氣。

這樣一個少女,好玩!這是赫連銘睿看到顧展顏第二眼的第一個評價。

“乖乖下來,劫財,不害命!否則……”顧展顏說了一半,素白纖細的小手晃了了一下,用手刀比劃了一個摸脖子的動作,意圖是明顯的威脅。

而馬車裏的赫連銘睿看了,忽然勾了勾唇,“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接着又慵懶的躺回了墊子上,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我不下去,你自盡吧!”

“噗!”那些小弟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就連剛剛爬起來的吳成也是一愣,雖然知道不該笑,可強忍的嘴角一抽一抽的,整張黑漆漆的臉都憋成了醬紫色。

“……”

聽到身邊小弟的笑聲,又半眯起眼睛看看慵懶魅惑的斜倚在馬車裏的俊美男子,顧展顏彎起了眉眼,笑了起來。随即,小手向邊上一撈,就把吳成握在手裏的那把刀拿了過來。

吳成還在忍着笑,就感覺眼前人影一閃,手裏已經空了,再看自己手裏的那把大刀竟然已經到了顧展顏的手裏,至于她如何出的手卻全然沒有看到。

看着顧展顏手裏那把刀,大的和她嬌小的身子極不相稱,然而顧展顏卻握的很随意,好像那刀沒有重量,也不并鋒利似的,吓的吳成驚叫了一聲:“展顏姐!”其餘的那些小弟也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展顏姐一個想不開,真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再退一步說,那把刀一直是高大健碩的吳老大使的,其他人平時拿着都費勁,現在看顧展顏那纖細的手腕好像還沒有刀把粗呢,萬一一個失手掉在地上,砸了腳都是很疼的吧!

☆、017 漂亮的臉蛋不能當飯吃

“小丫頭,別想不開,小哥兒逗你玩兒呢。”

赫連銘睿看到顧展顏拿起了那把刀,其實比誰都清楚她不是要自盡的,但他非但不怕她來對付自己,倒還自稱起了“小哥兒”,很有一番戲弄的意思。說話間,他還不忘挑了挑細彎風情的眉毛,眼底透着絲絲魅惑;潤澤粉嫩的唇說的雖然是不正經的話,可唇瓣微啓,又帶着無盡的挑逗。

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風華絕代也不過如此!看的顧展顏身後的那般小弟都是一呆,意志力薄弱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還有人直接用手擦了擦嘴角。

“哼哼,馬上就知道想不開的人是誰了。”

聽到身後一般小弟那不争氣的咽口水的聲音,顧展顏眼底閃過了一絲戾氣,同剛剛清澈的眸子不同,更不是她眼角眉梢顯出的那股子稚嫩與嬌柔,反而是洶湧的殺氣和狠厲。

握刀的右手腕一抖,顧展顏将刀身橫了過來,左手用力一撐面前的車轅,纖細玲珑的身子輕巧利落的躍起,手裏的大刀也是随着身形順勢橫推,直向斜倚在墊子上的赫連銘睿招呼過去。

“好聰明!”赫連銘睿暗自贊了一聲,因為顧展顏這招使的實在很巧妙。如果她把刀橫劈下來,一來馬車的高度不夠,二來那樣要把刀舉高,顯然很費力氣;而她這樣順勢橫推,既可以将左右躲閃的空隙封死,又可以省下力氣留作後招;而且赫連銘睿一直是這樣斜倚在軟墊子上的,馬車裏的上下空間有限,現在左右空隙都被封死了,顯然就是等着挨刀的份兒了。

顧展顏眼看着手裏的刀一直推到了紫衣男子的身前,刀鋒都已經挨到了他的胸襟了,他卻巋然不動!不但身子沒動,就連那雙修長微微上翹的桃花眼都沒有眨一下,依舊是淡淡的勾着唇,定定的看着和他已經近到咫尺的顧展顏。

“怎麽不躲!”生生的收住了招,顧展顏手裏的刀鋒已經在他胸襟上留下了一條細小的割痕。

“一輛馬車而已,你喜歡,給你好了。”

因為離的近,他說話時候的氣息都噴到了顧展顏的臉上,溫溫的,有些癢,還帶着一股似有若無的薄荷香氣。而那雙桃花眼剛剛刀過來的時候沒有眨,這會兒卻輕輕的眨了一下,那眼睛上纖長的羽睫一顫,卻好像是一把軟綿綿的毛刷就直接掃到了顧展顏的心尖上。

“哐當”一聲,好像有一個炸雷給顧展顏當頭劈的暈頭轉向,手裏的刀剛剛感覺沒什麽,這會兒突然沉的好像有千斤重,讓她有些把持不住了,從他的胸前往下滑。

“拿穩了,別傷了我吧!”這次的聲音更輕、更淡,男子那堪比畫中人的眉眼從顧展顏的臉上移開一分,看向了她手裏的刀,好像眼底有些許的委屈,還帶着點點的驚懼。

然後擡起了拿着扇子的手,用扇子從下面托着那把大刀,重新往上移動。移到了顧展顏剛剛留刀的胸前,還繼續向上,一直将那把刀托到了他自己的脖頸上,還不忘很配合的将他那修長的脖頸仰起一點。

顧展顏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托刀的動作,由胸口一直向上,最後落在了他那漂亮的脖子上,他的皮膚嫩白如玉,脖頸修長柔美,而順着衣領向裏看,甚至還能夠看到他漂亮的鎖骨!

“滾,這車姐要了,拉走。”就在那紫衣男子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拖大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贏了,卻感覺眼前白光一閃,沒有防備之下,冰涼的刀背就拍上了那張堪稱絕色的俊臉……

接着,身前嬌小的身影倒退出去,幾個衣衫褴褛、身上還帶着異味的小弟撲了上來,在他臉上的被刀拍出的紅印剛剛浮起來的時候,就被拉下了車。

“你……”愣愣的站在馬車旁邊,赫連銘睿瞪着一雙美目狠狠的盯着面前幾步遠的顧展顏,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前一刻還失神呆愣的看着自己花癡,怎麽下一刻就舍得用刀拍上自己的臉呢!

“別以為漂亮的臉蛋能當飯吃,保暖才能思淫欲,姐餓着肚子沒空看你發/騷。”顧展顏轉過了頭,不再看身邊紫衣男子,更不想要看到他臉上自己那一下留下的刀痕,大氣凜然的一揮手,示意着小弟上前去拉馬車。

“嘶!”那匹純白色的駿馬在衆人将要靠前的時候,前蹄狠狠的踏地,又是仰天一聲長嘶,那兩個剛剛被馬尾抽了臉的小弟知道厲害忙退開了,而其餘的幾個也覺得不太好辦,站在一邊不敢靠前。

“哼,畢竟是畜生,別怪我心狠,馬肉也是肉啊!”顧展顏說完,手裏還握着的刀就揚了起來,沒有絲毫的猶豫,幹淨利落的舉刀就向馬的脖頸處揮了過去,而那匹白馬見勢不妙不妙,本來踏地的前蹄猛的一蹬,将馬身高高的躍起,算是躲過了顧展顏這一刀。

誰知,顧展顏這一刀是虛招,馬身子還騰在半空,顧展顏的小手一翻刀刃向上,停在了那裏。

這一下,算是給那匹還算聰明的馬逼上了絕路、死路,畢竟它還是馬,不會飛,身後還套着沉重的車棚,也不可能一直兩蹄騰空雙腳站立着,現在身子往地上墜的時候,就等于拿自己的脖子往顧展顏的刀上撞了。

眼見刀鋒和馬頸相撞,那匹馬好像感覺它頸下的幾根毛都被刀削掉了,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嘶,這次的聲音裏竟然有了凄然和哀傷。

“別傷它。”赫連銘睿看到顧展顏手裏的刀動都沒有動一下,再一下想起她剛剛在自己臉上拍的那一下,瞬間就明白這個女人的心狠手辣,趕緊伸出手去,将顧展顏的手腕扣住,用力的向下一壓。

顧展顏眼角一斜,看到身邊的紫衣微動,手腕上就仿佛有雙鐵鉗箍住,下壓的力量也忽地加大了,胳膊忍不住随着那力道往下垂,當那匹馬的四蹄穩穩着地的時候,顧展顏手裏的刀仍舊是貼着馬頸的,但卻被壓低許多,沒有傷到馬。

把刀撤回來,将自己的手腕用力從那只禁锢的大手裏扯了出來,顧展顏轉頭又看了看身邊這個面容絕美的紫衣男子,不自覺的用雪白的貝齒咬了咬唇瓣。

☆、018 你不能進去

看到那匹馬老實了,幾個小弟便又試探着湊了過來,這次成功的将馬缰繩拉在了手裏,牽着馬車往他們的山頭上走去。

赫連銘睿看顧展顏扭頭要走,忍不住用手裏的白玉扇子在她肩膀上輕輕的敲了一下,帶着點慵懶的味道開口:“怎麽,東西都搶去了,你就不想再劫個色?”

聽到這話,那些走在前面的小弟就是一愣,随即紛紛看熱鬧似的又轉過頭來,盯着自己的這位大當家看,那眼神看的顧展顏一陣心虛,又有些說不出的氣悶,再次咬了咬粉嫩水潤的唇瓣,顧展顏小手一揮,頗有些豪氣的說道:“帶走,姐要財色雙收。”

“吼!好啊。”

“展顏姐威武!”衆小弟臉上樂開了花,有兩個果然調回頭來,向着赫連銘睿一左一右的逼近過來。

赫連銘睿倒是沒有被劫持的那種慌張,說起來,從頭至尾他都是一副“我在看戲”的模樣,也似乎就是在等顧展顏的這句話。所以沒等到那兩個小弟湊到近前,紫色的身影一飄,向着他自己的馬車飛掠過去,穩穩的跳進車裏,重新慵懶的靠回了他的墊子。

“展顏姐?”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麽這樣嚣張,那些小弟都看向了顧展顏,等着展顏姐一句話,他們就沖過去将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給揪出來,卻看到顧展顏擺了擺手,先一步向山頭上走去。

其實,只有顧展顏自己心裏清楚,那紫衣男子身形一動,手腕一擡,無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己雖然是二十一世紀的殺手,可以精準的射中目标人物的腦袋,還有着一身擒拿格鬥本事,可現在她手裏可沒有槍,和這古代的玄妙輕功與內功相比,似乎還差着那麽一點兒(呃,其實顧展顏更知道,差的不是那麽一點半點)。所以,與其說是她劫了他,不如說是他要玩,自己只能奉陪而已。

不過,顧展顏也沒有吃啞巴虧的習慣,你愛玩,我就陪你玩兒,你有強悍的武功,我有機智的頭腦,最後誰玩死誰還不一定呢。

沈青菱将顧展顏床上的被褥折的十分整齊,之後又看了一眼擺放在床頭,臨時充當小桌子的一個圓木墩,那上面放着他早上從溪水裏捉來的那條金色小鯉魚,現在正在瓦罐裏歡快的游着。

雖然顧展顏說要煮了吃,不過在沈青菱的再三堅持下,還是留在了這裏,現在看來,倒是給這個近乎于冰冷僵硬的山洞平添了幾分生氣。

退開一步,沈青菱又将這個山洞看了一遍,只有那一張随意搭起來的床板和面前的這一張小桌算是家具了。而床上的粉紅色綢緞面的被褥,和這洞中淡淡的一縷馨香,也是唯一顯示這個小山洞裏住的是一位女子的東西。

如此簡陋寒酸,甚至比不上一位普通女子的閨房,這讓沈青菱感覺心裏說不出的一陣難受滋味:真是委屈了展顏!如果可能,自己願意給她所有,可現在,他自己有什麽呢?

思量片刻,沈青菱轉身走出洞外,向山坡後面向陽的那一片地方走去。他隐約記得,哪裏好像有片小野花的。

當沈青菱手裏抓着一小束剛剛采來的小野花會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一群喜笑顏開的小弟們拉着一輛七寶鑲嵌的彩車上山來。那車的華麗非比尋常,上面的寶石更是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着奪目的光彩,讓沈青菱隐隐的,竟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當他看到馬車裏出來的,那比寶石還要美的奪目的男子時,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斷開了。手裏的那一束小野花也被沈青菱背到了身後,慌忙的塞進了寬大的衣袖裏。

赫連銘睿握着自己的那把白玉扇骨的扇子,等到馬車停穩了,才很悠閑的從裏面下來,放眼四望,并沒有看到房子,而是看到了那一人來高的好多木料,就猜想或許這裏的根基不深,這些土匪在這裏的時間也并不長。

随即又看向了顧展顏正走向的山洞方向。而那山洞的一側,唯一和這個山頭不和諧的,是一個白衫的俊朗男子。修長的身形在白衫的襯托下帶着幾許飄逸,雙手都背在身後,将腰背挺的很直,最主要的是……那個白衣男子居然看着顧展顏向他走去,露出了一臉和煦寵溺的笑容!

顧展顏是背對着赫連銘睿往山洞走的,所以赫連銘睿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也會那樣燦爛的回應那個男人的笑容,可想象着或許那個女土匪頭子會對着別人笑,赫連銘睿心中莫名的就是一陣不爽。

因為不爽,所以赫連銘睿邁開步子,仍舊盡量保持優雅随性,但卻很快、很大的步子趕上了顧展顏,趕在她到了那個白衣男子的時候,先她一步向其中一扇有門板的山洞闖了進去。

赫連銘睿只一眼,就看到這裏幾個相連的大小山洞,其他幾個都是洞口挂着破布簾的,只有這一個小些的洞口上掩着一塊門板,那顯然就是她的“閨房”了。

果然,赫連銘睿前腳剛進門,顧展顏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站住,那裏你不準進去。”

赫連銘睿慢慢的轉身,視線落在了本來打算向着沈青菱走去、現在卻急忙從沈青菱面前轉身,直奔自己而來的顧展顏身上,挑了挑眉毛,露出了絕美妖嬈的一個笑容來。

那笑容裏有他赫連銘睿的得意,和他的一絲小勝之後的快感。他感覺有趣的女人,怎麽能對着另一個男人走過去,還對着別的男人笑呢,不行,肯定不行。

看到赫連銘睿那一笑,顧展顏突然感覺胸口發堵,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那樣美貌、堪稱絕色的一個男人在那裏向自己笑,但眼底卻滿是算計之後的得逞,會讓人有明知道是陷阱,卻還想要一頭撞進去的沖動。

“我說了,不準進去。”

顧展顏見赫連銘睿還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站在自己的小山洞口,忍不住上前去拉了他一把,本來顧展顏是想要扯住他的衣袖,把他扯出來,而赫連銘睿站的很穩,身子也沒有動一下,迎着顧展顏伸過來拉自己的小手,把他的大手向着顧展顏遞了過去……

☆、019 喜歡拉着她的手

顧展顏的手握緊的時候,沒有拉到那絲滑的布料,卻是握住了一只溫熱的大手。那只手的骨節有些發硬,從感覺上就知道很有力量,但掌心的皮膚卻很嫩滑,連個薄繭都沒有;一握之下,竟然讓顧展顏的的小手有了瞬間的酥麻,好像一股電流從他的手心傳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後直接擊中了自己的心髒。

赫連銘睿的大手收緊,掌心裏的小手滑膩而小巧,軟軟的握真很舒服,忍不住用自己的拇指又在那只可愛的小手的手背上摩挲着,從指尖到心尖的感覺,是一股觸動。

“展顏!”沈青菱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沈青菱過來看顧展顏的時候,卻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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