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地點是很适合年輕人聚會的紅糖果，劉蘇尿急，跟着走到房間門口記住房間號，跟顧向言說了一聲就去了廁所。
幸好廁所就在隔壁，不然她絕對會迷路。
有那麽一種人自帶氣場，他一出現便是焦點，全場都黯然失色，鄭叔君是一個，顧向言也是。
不知為何，鄭叔君感覺自己跟顧向言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磁場合得來，笑着舉起手裏的高腳杯，像是對待認識多年的朋友。
顧向言回以真摯的微笑，優雅的拿起紅酒桌上的杯子，上前碰杯。
女廁所，是八卦秘密的場所。
“裝的跟小白蓮似的，看着就惡心。”
“笑死人了。這麽點小個子還想胖到哪兒去？也不看看她和顧向言的差距。”
“顧向言不會就喜歡這一口吧？”
“怎麽可能，要麽是她死纏爛打，要麽就是裝的太好。”
劉蘇坐在馬桶上，百感交集。偷聽別人說話雖然很不道德可這也不是她故意偷聽的，更何況還是在罵她，她也想出去的。只是……現在出去到底是誰更尴尬呢？
烘幹機的聲音響起又停止，接着是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劉蘇松了口氣，摁下沖水按鈕。
顧向言和鄭叔君站在一起十分矚目，看上去交談甚歡，竟然也沒人去打擾。她環顧四周，或嫉妒，或羨慕，或敬仰，或崇拜……大概也是避其鋒芒。她也不好意思去找顧向言了，随意找了個角落自己坐下。
“那是……劉蘇？”一個男生不确定的問。
“好像瘦了很多啊。”
“快快快，給方舒那小子打電話！就說他女神自己一個人坐那兒讓他趕緊過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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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接到電話的方舒拔腿就要走，走到門口又返了回去，看了眼自己一身背心短褲，還是決定先換身衣服再去。
也真的只是換了身衣服，又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明明這個包間這麽大，人這麽多，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矮矮小小的窩在角落裏無人問津的劉蘇。
都在紮堆說着自己的，沒人注意到他，還是哥們最先發現，指着劉蘇的位置擠眉弄眼。方舒比了個OK的手勢，咧着嘴爽朗的笑着，拔腿走過去。
忽然被一片陰影包裹住，劉蘇自然反應的擡頭看，“方舒？你也來了。”
“嗯。”方舒笑着，“聽說熱鬧。”聽說你在。
“是挺熱鬧的，這麽多人。”
“你和向言學長一起來的嗎？”
“嗯，他在那兒呢。”指了指顧向言的方向。
“那你們……”方舒并不關心顧向言在哪兒，他更想知道的是，劉蘇和顧向言，是什麽關系……這句話在口邊打轉，最後還是問出來了。
“顧向言是我哥。”
“啊？”這個回答是他始料未及的。“你們是兄妹？沒聽說過學長有妹妹啊！”
“我哥比較嚴厲啦，怕人知道會托我走後門拉關系，畢竟他這人……你也知道的。而且他也不喜歡我打着他的旗號投機取巧，我又沒那麽優秀，所以他更不願意跟人說了。”
她說的也沒錯，以前的顧向言确實是這麽想的，只不過她也忽略了一點。她耳根子軟又不懂得拒絕別人，別人要是知道她是顧向言的妹妹絕對會蜂擁而至的找她幹各種事，對她來說會是個麻煩。
“能理解，能理解。”原來是兄妹，這他就放心了——不對！“可你姓劉他姓顧啊！”
“姓氏和我們是兄妹有關系嗎？”
方舒搖搖頭，以為劉蘇是跟着母親的姓氏了，難怪學長不太喜歡他的樣子，原來學長也是個妹控啊！是了，他要是有劉蘇這麽個妹妹也一定好好護着不讓別的男生接近拐跑她，不過聽劉蘇的敘述，好像她不覺得學長多疼愛她的樣子，看來學長還是個傲嬌妹控？
“哈哈，好像也沒什麽關系，你們總不能是情侶。”
“為什麽不能是情侶？”劉蘇飛快的問出，然後又抿着嘴心裏暗扇了自己一嘴巴。答案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嗎，幹嘛給自己找罪受。
方舒是真的耿直，直言不諱的回答她，“你的性格和學長不太合适，總覺得學長應該配更高冷的那種，而且你們不是兄妹嗎。”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劉蘇知道他這個人誠實率真，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他人像個小太陽，心裏話也陽光。
顧向言和鄭叔君聊的太投入，杯子裏的少許紅酒基本都沒動過，說了半個小時，覺得口幹舌燥了顧向言才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紅酒入喉，還未下肚，顧向言猛然一驚。
蘇蘇呢？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回來？
腦子裏瞬間就湧出了各種綁架誘拐性.侵活割器官的新聞，片刻失神，目光瘋狂的掃描着嘈雜的人群。
鄭叔君被他這一舉動弄得迷惑，剛才談笑風生的顧向言一下子變得這般失措？很快顧向言的目光就固定在一個地方，他也順着看過去。
沙發上一男一女，很明顯顧向言會看的是女孩兒。他不免多看了幾眼，面孔算不上精致，在柔光下卻奇異的柔和舒心。
“心上人？”疑問句，肯定的語氣。
顧向言笑笑，眼裏是柔情萬分，缱绻似水，“她是我未來的妻子。”
“未婚妻？”
顧向言不置可否的笑笑，鄭叔君又懂了，“是你心中的妻子。”單相思啊。
和鄭叔君互留聯系方式，顧向言打算離開。
“有空再見。”
“再見。”
方舒是一個很陽光的男孩，和他在一起讓人覺得很放松，劉蘇喜眉笑眼的模樣明晃晃的。
顧向言不動聲色，拉起她的手像是宣告主權，“蘇蘇，走了。”
方舒站起身，看到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顧向言微微眯眼，默不作聲的往前一步把劉蘇護在身後。
劉蘇一頭霧水，方舒更無措了，期期艾艾的喊了一聲“哥”。
顧向言臉都黑了。
三個人，完全不在一個狀态，鄭叔君笑了。
因為方舒的一聲“哥”，顧向言臉黑了一路。
劉蘇被這低氣壓震懾到，一路上不敢說話，被握住的手也一直沒掙脫，任由他一路牽着。
這感覺微妙，像是護犢子的哥哥，也像……吃醋的情人，劉蘇把這個想法按壓到心底。
咕~~~
有人的肚子響起，劉蘇臉一紅。
午餐是自拿自取式的，她不願意走動就只喝了點果汁，沒吃什麽東西。
顧向言停了腳步，劉蘇堪堪撞上，顧向言趁機把她抱在懷裏。
這身高的确差的挺大，她仰頭看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劉蘇在他懷裏難得沒有多想，而是懊惱起自己這小個子來。
“笑死人了。這麽點小個子還想胖到哪兒去？也不看看她和顧向言的差距。”
在廁所聽的話又在她LED的大腦裏鮮紅的滾動了一遍。
顧向言只顧着和鄭叔君談話，也沒怎麽吃，低頭看着一臉羞赧的小可愛喉嚨一動，“去吃飯。”
強制自己移開目光，拉着她繼續往前走。
“哦。”劉蘇試着抽出自己的手卻被攥得更緊，她看着顧向言，又往外抽。
他面無表情，卻收得更緊了。
她雖然看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卻十分了解這個軟硬不吃的人，只好作罷任由他牽着，手心癢癢的時候甚至無意識的回握。
顧向言的心情這才好起來。
商城七樓是美食天地，他去過吃過厚燒，感覺不錯，蘇蘇應該會喜歡。
穿過一樓坐電梯上去，劉蘇有些貪戀的看了眼琳琅滿目的專櫃，很多她都用過，這家的隔離那家的氣墊，還有她最喜歡的口紅。
黑色質感的牆上射映出她的表情，顧向言順着看了眼，挑眉，他倒是還記得，劉蘇有張梳妝臺，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和稀奇古怪的工具。
雖然沒見她用過，但顯然她也是喜歡的，而且現在的女孩，好像都有自己化妝品？
他對化妝品價錢沒什麽概念，拉着她就走過去，劉蘇不明所以的跟過去，走近櫃臺的一瞬間整個身體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女人見了化妝品，就像男人見了車。
“喜歡就買吧。”
“不喜歡！”
銷售巧笑倩兮的走過來，“美女還給男朋友省錢啊？”
“男朋友”這個詞語聽着很受用，顧向言把手搭在她腦袋上，“買就行。”然後開始聽銷售姐姐的介紹推薦，顧向言似懂非懂，什麽底液，隔離，氣墊霜……聽上去似乎都是必備的，“那就都買了吧。”
敗家！
她很想說他們沒有這麽多錢的，但是真的說出來顧向言不是很沒有面子？
“我只想要口紅。”
“口紅也一起買。”
“我現在只想要口紅！”劉蘇急了。
銷售還是微笑的看着他們，沒有什麽異樣的表情。
顧向言妥協，“那就買口紅，買幾只？”
還幾只……他們家的口紅一支就抵得上他們的午飯了好嗎！
劉蘇報了個色號，是她很喜歡的經典款，仔細的包裝好遞給她，銷售姐姐報了價錢。
“現金還是刷卡？”
“現金。”他帶了錢包。
嗯，這一只口紅，抵得上他們三頓午飯。
難怪蘇蘇什麽都不要，想來也是很顧及他的錢包了，顧向言若有所思，看來有些老路還是要走的，不然都沒辦法給老婆買化妝品。
顧向言還是握着劉蘇的手，剛才是生氣，現在是沉思，一方面，她不好打擾他的思緒;另一方面，是她小小的貪心，牽手賺一個口紅，不虧。
兩個人這樣走，真的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她仿佛看到那個成熟的男人牽着她散步。
只可惜，那是不存在的曾經。
他們手拉手回去，顧瑚鯉難免八卦的過來問，劉蘇照例裝傻充愣，顧向言不理不睬。
松了她的手，顧向言回去自己房間，一直待到晚飯才出來。
吃完晚飯顧瑚鯉嚷嚷着要去跟着他們去圖書館體驗一下學生時代，結果第二天早上賴床，怎麽叫都叫不起來。
劉蘇正犯難，顧向言看都不看顧瑚鯉，催促着拉着她走了。
真的只是學習，她偶爾問幾個問題，顧向言就給她講，劉蘇不問他就自己看書。
全英文版的，她只能看懂大寫的ECONOMICS。
剩下的幾天假期都相安無事，他們走的那天顧瑚鯉跟顧向言表示愧疚。
“也沒幫到你。”
“沒關系。”他大度的說，“我也沒指望你能幫上忙。”
顧瑚鯉一噎，又被弟弟看不起了！
在家的那幾天還好，一下飛機顧向言就無賴起來了，他們社聯的野外素拓活動非要拉着她一起。
“哥我——”
“誰是你哥？”顧向言不悅。
“……”劉蘇委屈的看着他。
每次被她這樣看着他就心軟，顧向言轉過頭不看她，劉蘇以為這是嫌棄她了，小火蹭蹭蹭就上來了，搶過行李箱哼哼唧唧的加快速度往前走。
顧向言哭笑不得，不知不覺間，小丫頭在他面前脾氣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怎麽追一個女生。”宿舍裏，顧向言問。
“死纏爛打！”
“怎麽又問？”
“話說你到底要追誰啊？楊路遙？”
顧向言沉默幾秒，“為什麽，你們會想到她？”
“除了她還能有誰？”
“你們可是學校最典型的CP啊！”
“羨慕。”石尤嘉說了句。
“靠，你個有女朋友羨慕個屁！”然後說羨慕的那位就被其他兩個人摁在床上揍了。
顧向言陷入沉思，楊路遙的影響比他想的要嚴重的多，這也是他非要讓蘇蘇一起去野外素拓的原因之一。
楊路遙也是社聯的人，他們一起野外素拓恐怕又少不了花邊新聞了，別人怎麽說無所謂，重要的是她怎麽想。
“我有喜歡的人，不是楊路遙。”
一句話，讓鬧騰着的三人停了手，看着他。
“不是楊路遙……那還能是誰？”
“蘇蘇。”
三人很明顯的震驚，目瞪口呆着不說話，時間仿佛靜止，見他們沒反應，顧向言垂眸繼續想着素拓的事。
“我靠！那可是你妹妹！”終于還是爆發了。
石尤嘉踹開壓在身上的兩個人，兩個大邁步飛到他面前使勁晃他。
“醒醒啊兄弟，你這是要去德國骨科的節奏啊！”
“同居三年久，不知室友是變态！”
他好像是沒說過一件事情，“我和蘇蘇沒有血緣關系。”
“啊？那蘇蘇知道嗎？”
“你倆誰不是親生的？”
在他們沒想出更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前，顧向言簡單的說明了情況。
“原來是這樣，日久生情，但是你這種蘿莉養成的既視感還是很變态！”
“……”
無所謂他們怎麽想，總之必須要他們知道，他和楊路遙沒有關系，他喜歡的人是蘇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