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歷史的一刻
X縣城的平頭百姓在得知日國的軍隊要進城的時候，能跑的都跑了，剩下跑不了的、舍不得老家的、放不下錢財的留了下來，原本還想着城裏的富商們、官兵們還能夠拿點錢買點武器抵抗一番，沒想到他們直接把人迎進來了！那他們還能怎麽辦啊？不就是跟着陪笑臉嗎？只等着什麽時候有自己的軍隊來把人趕跑了。
于是等人們戰戰兢兢地把人放了進來，戰戰兢兢地縮着腦袋過日子，戰戰兢兢地等着暴力欺淩強迫壓榨……咦？怎麽現在還沒動靜？
日國人內部先吵起來了。
自報告他們不費一兵一彈取得了X縣城之後，上川流和黑木端二（程益）受到嘉獎後，輕易沒有人敢去招惹程益了，程益略感無聊，好在又有了就地建兵工廠和軍火庫打造并儲存大量軍火送往前線的命令跟着下來了。程益又有事幹了，巨無霸放心了。
按照這群人的說法，兵工廠就建在城郊處，派重兵把守軍火庫則靠近指揮部。程益個門外漢在會議上負責裝逼微笑撐下巴。
“兵工廠那邊就抓些華國人去幹苦力，反正人多的是！”一名軍官滿臉不屑說道，放着這麽多人不用難不成還讓他們上？他們可不是來搬磚打鐵的。
程益有話說了：“确實，有這麽多人用當然好了，當初沒有直接殺了他們真是太好了對吧？”
衆人：“……”并不想說話。
“只是這麽一來要花的錢就多了，除了兵器打造和建造的費用還有工人的工錢……”程益滔滔不絕地說着。
“請等一等！”有人叫出聲。“為什麽還要工人的工錢？”那些人不就是該給他們幹活的嗎？還有你個參謀長為什麽要管這些？
程益幽幽看過來，“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用給那些被我們抓來做苦力的人任何報酬就把他們當機器？”
“是！”
“然後要不就等他們因為累死或餓死被人拖出去扔了，要不就是因為反抗被我們的士兵一槍打死？”
“是。”
“然後城裏能夠抓過來的有效勞動力越來越少直至沒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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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讓我們的士兵去兵工廠幹苦力沒有了戰鬥力就為了兵器？”
“……”
“最後到需要的時候我這個參謀連可以用的軍隊都沒有？”
“是卑職錯了！”
“哼！”程益鼻孔朝天，讓你們說和我沒關系！讓你們随便征用土地和勞動力！讓你們想殘害勞動力！作為一個曾經奸商程益自己還沒拖欠過工資呢！想比他還不講道理沒門！
幺四覺得自從見過那個傅潛并且知道了所有事情之後宿主的屬性有些崩壞，這樣角色都沒崩壞真是好幸運碰上一個屬性一樣的倒黴蛋。
“那這錢……”可不能讓我們出！這縣城可是他們的戰利品，怎麽可能還要貼錢！
“這錢當然不可能我們出！”程益驚訝地看這位出聲的少佐，仿佛在看什麽異類一樣？“難不成閣下還想要我們這些長官為了那些被奴役的百姓出錢？實在是太荒唐了！”這訝異懷疑的眼神直接翻譯過來就是“你怎麽會想出這樣的辦法難道你是站在那些華國人那邊的快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他這麽一問倒是引來了不少在座的表示或奇怪或疑問的目光。
那人憋屈啊，這黑木端二原來的語氣和意思難道不是這意思嗎？默默哽下一口血，“當然不是，卑職只是想問問這錢是否是從華國人的政府裏拿？”
“當然，現在這個縣城的商會和政府不是都交給那個叫謝獲的人了？讓他拿些錢出來為我們的軍隊做些貢獻不就行了？”程益理所當然說道。
衆人紛紛點頭附和，不用他們的就好，而且還是用華國人的錢給他們建造兵工廠和軍火庫，準備良好的武器，還不用他們的人去做工，做工的錢也不用他們出，只要照例巡邏和把守重地就行。這麽一想……參謀長完全是在為他們着想啊！
“上川閣下，如何？”程益象征性地問問上川流，一副為大家為國家着想的模樣，他敢不同意……他自己掏錢啊！不能更好他一定不攔着！
上川流自始至終都坐着沒有出聲，直到程益開口問他，上川流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慢慢說出一個字“好”，說完就安排人下去了。
該說的話說完了，程益也就晃着腦袋回去了。
從他們進城，這裏的政府樓、幾間原政府人員大宅就被日國人占了，程益理所當然的占了一間宅子。
揮開站崗的人，程益第二次打開了那個保險箱，再次查看清楚了裏面的信息，确認了接頭方式，在快速合上箱子，修改了密碼，将它大大方方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邊，随後跨進房間，倒頭就睡在了那張雕花大床#上。
“宿主累了？”幺四難得關心關心了一次程益，也是，在這種環境下可不是很累嗎？它以前也有接過類似的世界任務，最近也在惡補相關的視頻資料，開始為宿主擔心了起來。
“沒有，但是站着比坐着累，坐着比躺着累，我選擇躺在這寬大奢華的雕花大穿上。”程益半眯着眼回答。
“……”緊張感呢？宿主沒有這種神秘高貴的人類感知嗎？還是宿主的刺激神經斷開連接了？
“巨無霸，從現在開始一直和我用對話，用華國話。”
“為什麽？”
“我可不想明天出去的時候條件反射說出了日國語，到時候被懷疑被打死事小，被當做日國人弄死了沒面子事大。”程益振振有詞，幺四十分想接個變聲期咆哮，為什麽到了現在還是覺得死了事小？！到新世界還沒有一個月好麽！
幺四再一次把在草稿箱的一段高亮敏感字句删除了。
幺四想了想：“宿主為什麽要同意建軍火庫和兵工廠呢？而且還要花華國人自己的錢。”這不是給前方戰事添麻煩還傷害普通人嗎？
“建，為什麽不建？有條件給華國的軍隊制造兵器還有人幫忙看着為什麽不好？”不然他這個參謀長的位子不是白占了？至于讓那個什麽謝獲來給錢，只有怕日國軍的這人才不敢推推拖拖偷工減料，奸商嘛，掏他一些錢就當為國家做貢獻了，為國家的獨立與崛起而狗腿！
“所以宿主是想當時候讓人把軍火全部給劫了？！”
“不行？”
“行。”
“宿主你明天要去見那個人？”
“不行？”
“行。”
“宿主真的不把箱子再藏起來嗎？”就放在桌邊很危險啊。
“不行？”
“……宿主你說的要說華國話的，就這麽一直只回答兩個字真的好嗎？”
“藏起來不是更讓人懷疑嗎？”上川流那家夥雖然在戰場上魯莽了些，但可不是個草包，今天可是明顯對他有些懷疑了。
“宿主你……”睡着了啊……不是說不累嗎？
幺四安靜團成一團，在為宿主警戒周圍的同時探測着那家夥和它的宿主的位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過來了……
……
X縣辦公樓頂樓辦公室，最裏面靠窗的一間房間，上川流與井上雅虎面對面坐着，兩人都是一臉的嚴肅，“您覺得黑木參謀長有問題？”井上雅虎問，作為調查組的人，他只聽上川流的命令。
“不能确定，只是一種感覺，”上川流頓了頓，“你以後多多注意一些他。”
“是。”
……
昌德樓茶樓今天來了位怪人，來喝茶的人其中不乏來聽小曲兒聊天聽書的，可還真沒有來睡覺的，要了個包廂軟塌，可偏生還要開門開窗睡着，店夥計也納悶，可一個銀元過來，有什麽奇怪的，這位大爺高興就好！
程益在軟塌上懶懶地躺着，半眯着眼對着大開的門，“巨無霸，看看我床邊的紅布條系好了嗎？”果然是年代不一樣，茶樓加紅布條一股子懷舊味道。
“系好了，非常顯眼！”
“那就等着吧。”等着對暗號呢，這暗號，也挺有味道……
躺了快三十分鐘，終于有人敢來敲門了。
“請問我能進去嗎？”是一個大概中年有近四十的男人，戴着圓邊草帽，圓框眼鏡，身穿灰布長袍，藍灰色的布靴子，端地是一位斯文有禮的先生。
“進來吧，剛好睡醒。”程益坐起來，細細打量着這位傳說中的接頭人。
那人也不客氣，走到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先生可是喜歡喝茶？”
“喜歡，可不喜歡這地兒的茶？”
“哦？為什麽？”
“這地兒出的茶不幹淨。”
“那哪裏的幹淨？”
“那紅色的地出的紅色的茶最幹淨。”
那男人露出了滿意的笑，站起身來走到程益身邊，伸出手說：“你好，我是鄭鋒。”這個溫文的男人卻有着銳利的名字。
“程益。”程益伸出手，進行了歷史性的一次握手。
“真感動啊……”程益感慨道，“多久沒叫過我自己的名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