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一年的世界~
程益還沒從這“紅色的意外”中回過神，就見面前出現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黑衣男子，弓着身子一聲不吭遞上一塊幹淨的緞帕,再一聲不吭地原地消失，形象一點就是“咻”的一下在程益的面前消失了。這還是程益第一次真正見到所謂的武功……修仙世界不算！他就是一棵樹！那裏的人也都是用劍飛來飛去的。
程益穩了穩自己因為調味料和飛劍而活絡起來的思緒，慢吞吞拿起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跡，不着痕跡地掃了一遍周圍下人的神情，除了有些方半點沒有驚訝，就像剛剛他這樣吐血、有人跟着遞帕子是很正常的事。程益默默咽下嗓子口還沒來得及出去的血，極力忽視掉體內、四肢傳來的疼痛，決定還是先以不變應萬變，先找到殺手寶寶為先，然後吐他一臉血來告訴它這個世界是多麽鮮豔多麽驚喜！
程益這才隐隐意識到這個世界他的身體狀況可能是所有世界裏最差的，哪怕是小王子的身體機能也要比這強。瘦弱的輕飄飄的以吐血為常态的學醫的谷主……
好有層次的角色。
作為收尾，程益再一次眼神淩厲的掃過後廚，接着轉身出去，徑直往大堂去了。
一雜役問道：“谷主這是怎麽了？”
旁邊一人回道：“大概……是想看看今兒要吃什麽？”
廚娘聽着兩人胡扯一把一巴掌忽扇過去，“去你的，這直接讓人下來問問不就行了！”
“也許是，沒來得及吃藥？”一人小心翼翼道，這不是還剛吐血嗎？
後廚一衆沉默一瞬，然後一致點頭恍然表示認同，可不是嘛，“暗一先生怎麽也沒提醒着谷主，這要是谷主又暈過去了可怎麽好？”
“是啊，還好谷主看起來上去氣色還好。”就是臉色蒼白了點，腳步虛浮了點，只吐了一口血，其他還不錯。
“好在沒毒發啊。”一人心有餘悸道。
“是啊，谷主怎麽就遇上了這樣霸道的毒呢？”
……以上信息程益完美錯過了。
他此刻正坐在大堂的主位上，大堂很大，卻空蕩蕩的，一路走來，房間打掃的、藥房搗藥的、後廚做飯的、柴房堆柴的，一應幹活的人都不少，見到他對他點頭的、躬身的都有，卻沒有人近身跟着他，但程益知道有人在暗中跟着保護他，至少有方才給他遞帕子的那一人。
所以，“出來。”
暗一眨眼間就半跪在了程益的面前，半低着頭，“谷主。”
“把雜役都帶來。”程益說。
“是。”暗一不問不想，只管把事情做到做好，“還請谷主記得服藥。”說完就下去叫人了。
“……”吃藥？
不一會兒，一幫子人就站在了大堂，整整齊齊的，每個人穿得都幹幹淨淨，人也拾掇得整整齊齊，一雙雙眼睛或好奇或關切地看着他，程益這下更加确定了，這個谷主和他這谷中、宅裏的人相處的不錯，至少自己待他們不差。唯一不一樣的可能就是這個動不動就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幾十號人就他一個人死死跟着他還喜歡跪着！
面對這些無害的面孔，程益放松了表情“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有事想與你們商量。”關系好的谷主和他們這麽說應該沒問題吧，觀察着他們好奇的神情程益繼續說道：“我想給你們改名。”至于他們之前的名字是不是被改過……他絕口不提！
下面一群人愣了愣，很快又恢複正常，領頭的那人代表說話：“谷主您說就好。”
好氣啊還是不知道自己的姓！程益面上柔和下來心裏的小人卻在亂跑。
“覺得谷一怎麽樣？按照年齡排，從年長的開始，最大的叫谷一，其次谷二，以此類推，遇上年齡一樣的，資歷長優先，姑娘優先，矮個優先。”人都不高了，一個名字就不搶了，程益憐憫地看了一眼站在中間的幾乎算是凹了下去的一個三十幾的大哥，站在一排又高又壯大漢、姑娘、大姐中間真是委屈了，他不是有意的，而且他能理解，雖說他不算矮，但是他瘦啊！這裏幾乎沒人比他更細了。大男人就該有頂梁柱的身高承重牆的身材！
下面十幾人都表示沒有意見。
程益有些失望，表示這件事等全部商議過後再做決定，讓他們先下去了。
接下來是藥房的一幫藥童和大夫，一個個身上盈滿了藥草香，慈眉善目。
“我想給你們改名。”
藥童、大夫們一個個笑着看他，慈眉善目。
“覺得藥一怎麽樣？按照……”
藥童、大夫們一個個笑着看他，點點頭沒有一個人有意見，慈眉善目。
然後是守門的……
在藥谷中巡邏的……
幾輪下來，沒有一個不滿的，程益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他的姓了，沈。
至于叫什麽，還是等他回去再仔細翻一翻房間好了。
最後一批，是由暗一訓練的專門針對外來勢力和保護谷中安全尤其是他這個谷主的安全的暗衛隊。
程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下面這和暗一一樣一身黑衣的十五人，不放過一絲細節。
“我想給你們改名。”
有一個人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一動，程益眼神微微一亮。
這一動不僅程益看見了，在他一旁盯着自己訓出來的人的暗一自然也沒有看漏，暗一眉頭幾不可見地蹙起又恢複了冷面。
“你們都是我谷中安全的保證，不如……就以‘寶’字為號吧，護我谷中之寶，成我谷中之寶……如何？”程益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對這十幾人的欣賞，又像是對谷中一切事務的滿意，可程益自己知道，他是看見了那位小哥沒忍住握起拳頭爆出了青筋而有些高興。
他的幺四寶貝兒！他的寶寶！他的幺兒！他的巨無霸！他的哦~小寶貝！
一溜黑衣帥哥齊齊抱拳低頭，“謹聽谷主吩咐！”
程益有些高興，放松了身體靠在禪椅上，一只手半撐着腦袋，蒼白尖瘦的臉上浮出一縷薄紅，“今兒只是這麽一提，具體的下次再确定，先下去吧。”
“……是！”
“最左邊第三個留下跟着我。”在所有人轉身就要退下的時候，程益突然開口。
那人僵在原地，轉過身來低下頭，“是。”
其他人在暗一的示意下離開了。
暗一半跪下，“是暗一辦事不力，沒有教導好，請谷主懲罰。”他也沒想到一向最守禮律己的暗九今天竟然會失态，不管怎麽說這事和自己脫不了幹系，更何況，如果暗九這樣約束不了自己，怎麽好放在這人身邊照顧他？他不放心。他這麽說不過是想沈沐之放棄這個想法，懲罰這樣的事情這人也從不會……
“好吧，那你下去把草藥都搗了吧，我看今天的草藥還挺多。”程益可什麽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一樣這麽做，反正是這人自己提出來的！而且他也需要一個借口，送上來的話茬為什麽不接？！
“……是。”
“哦，對了，這人就留在我這了，以後你在暗，他在明，就改名叫殺手了。”程益想着滿足自家小幺四的執念，讓整個世界都叫他的名字，響亮的名字——殺手！
“……是。”
暗一退下了。
“滿意嗎？”
“滿意！”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情感豐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