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發癔症
蘇無緒眨了眨眼,有些奇怪,這傷口對他來說小的很,可痛感卻比之所有感知都較為清楚,他愣愣地點點頭,白聆歌給他擦了擦滲出的鮮血,然後邊上藥包紮邊說道,“之所以覺得荒謬,是你內心的認為,冷酷處境中的一個痛苦的人,世界給人的只能是無盡的苦悶,悲觀消極,因為他本身就憤世嫉俗,人的"自我"決定自己的本質。肆意扭曲事實,是被大腦中一些非物質的東西奴役着,思維超脫不了認知,哪怕幻想也不僅僅是憑空想象出來的,依舊同樣是你的認知,其實你被太多所牽擾,始終無法認清自我。”
蘇無緒雙眼無神瞳孔渙散開根本就聚焦不到一點,白聆歌也沒在乎他聽到沒聽到,蘇無緒最終支撐不住趴在桌子上暈了過去。
緊接着蔚璟推門而進,看着蘇無緒嘆了口氣說道,“為什麽他一直不願意接受治療?”
白聆歌看着蔚璟意料之外露出一絲淺薄的笑容,“這你要問他到底想什麽,他之所以不治療可能絕大部分來源于你,不曾知道他經歷過什麽,但他卻總覺得很荒誕,好像偏離他內心所想的世界,在他眼裏,思維超脫不了認知,而在他認知的世界裏,你和他好像不應該……”他沒有說下去,畢竟只是猜想,但蔚璟明白他說什麽。
蔚璟沒有說話,愣愣地看着閉眼昏迷不醒的蘇無緒,其實他也認同白聆歌的這句話,蘇無緒來白聆歌這裏無非問一下無關痛癢的話,而次數最多的莫過于,他不相信如今所見到的世界。
蘇無緒是真的懷疑,他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鬼怪亂談之說,他一直堅信物質是第一性,意識是第二性,物質決定意識,可他重回一世已經覺得很荒誕,而想打破他身處的怪圈,他也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改變……
蔚璟嘆了口氣,“那能不能用催眠,看看能否套出他到底為什麽這樣認為。”
白聆歌把那杯水連同紙杯一并扔進垃圾桶,随後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這還是要他自己同意。”
蔚璟無奈的抿了抿嘴,“好吧,別和他說我過來過。”
白聆歌點點頭目送他出去,他沒有試過嗎?只是催眠也是潛意識中的一種推進,當初他也是存在私心嘗試過,此後他就把這個對于蘇無緒來說當做是種禁忌。
在施展催眠術之前必須要了解到這個人能否被催眠,主要先測試一下受訪者的可受暗示程度,有得人很容易,有的人則很難,通常來說搖擺吊墜或指針是最為常見的一種手法,蘇無緒恰巧是最為容易被催眠的一類人,但他所作所為讓白聆歌大吃一驚。
他還記得當時蘇無緒眼神抽離,那個時候蘇無緒還是很小的時候,蘇無緒卻完全表現的是上位者的姿态,那種氣勢白聆歌都有些難以掌控,好在蘇無緒還願意聽進去他的話,蘇無緒好整以暇斜靠在椅子上和他說,“沒想到你這麽年輕。”
白聆歌有些疑惑,他好像沒有見過蘇無緒之前,怎麽感覺他見過自己并且很熟悉,但白聆歌不動聲色說道,“咱們來聊聊,聽說你不願意說話。”
蘇無緒還因此淡淡的笑了一下,自顧自說着沒邊沒際的話,那言談舉止都不像是十來歲小孩該有的樣子,白聆歌安靜的聽着,不斷觀察他的臉部動作極其情緒,蘇無緒哪像是一個自閉症小孩的狀态,知識面還如此豐富,單從行為舉止記憶內容來看,完全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話,越說白聆歌的眉頭就越發緊皺,而且他發現蘇無緒目光看他,但對焦的是他的一旁,就像是和老友交談,說一句話停頓一下,好像等對方說完,他在說道。
白聆歌沒有打斷,他站起來緩緩移開,蘇無緒都沒有波瀾依舊看得是空無一人的方向自言自語,也就是最簡單的打招呼方式,其中包括蘇無緒竟然說,“我是該感謝你們的陰魂不散,還是該可悲我還能看得見你們。”
白聆歌心想,他這是發“癔症“?
蘇無緒突然站起來表情很猙獰跳上飄窗,并且都把窗戶打開,涼風習習,但白聆歌的心卻冷得徹底,他急切地喊道,“別沖動,有什麽可以和我說!”
蘇無緒轉身那眼神緩緩掃過白聆歌,直愣愣盯着白聆歌,他腦子不由自主想起他們倒在地板上,推門而來的一人中有他的身影,于是問道,“你救下他沒?”
白聆歌越發覺得事情好像不受他控制,但他覺得蘇無緒的眼神很恐怖,一般來說這類人問道,時間到了沒?人齊了沒?或者他來了沒都要謹慎回答,就像是這是迷失自我的人的一種特定信號,有可能就是暗示他該去死了一樣,如果白聆歌沒有救下他口中所說的他,白聆歌有一定可能覺得下一秒蘇無緒也會跟着去的。
因為他看得出蘇無緒內心深處有自殺的念頭,而且很強烈,但被什麽牽住暫且不會,不,也許是不能死。
白聆歌表情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謹慎的又加了句,“他很好,要不要去看看。”
蘇無緒愣住片刻,“看看?”他笑了,笑得很凄涼,“我如果看得到他,那他就真的死了。”
白聆歌心口一跳後脊背發涼,自己也倒吸了口涼氣,二十一世紀大部分人可都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鬼神之說,可蘇無緒這樣像是精神錯亂,但還是覺得他這樣子讓人頭皮發麻,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語氣依舊不急不緩,“那你看到他了嗎?”
蘇無緒低下頭不說話,白聆歌又說,“沒有不是,那就說明他活着,你只有也是鮮活的,才能見到他不是嗎?”
蘇無緒點了點頭,“是,我不能死,每個人都想讓我死,我憑什麽聽從他們的,他還在我就還可以支撐。”
他跳了下來,白聆歌松了口氣,卻緊接着感覺無可奈何,蘇無緒跑到角落縮成一團眼神也是飄飄忽忽的,白聆歌走過去問道,“你都看到了什麽?”
蘇無緒抱成一團,開口說道,“他們說你不懷好意。”
白聆歌一驚臉色有些僵硬,“他們還說什麽了?”
蘇無緒咯咯一笑,“他們說你在催眠我。”
白聆歌臉色簡直可以說是鐵青了,但他還是以堅定的唯物論者歸納為他的自我警惕,也許是他自己覺得才得以周圍不存在的幻覺而繼而在告訴他,這個孩子應該去精神科做個最全面的檢查,要不然他這樣惡化下去會毀了自己。
蘇無緒看着他就是在笑,那笑容看得白聆歌發毛,整個人都感覺涼飕飕的,大概就這麽僵持了幾分鐘,蘇無緒整個人變回來了,他先是雙眼空洞繼而焦距,迷茫地看着他怎麽坐到地上,而且白聆歌正襟危坐可以說很嚴肅的看着他。
蘇無緒心跳露一拍,白聆歌是知道了些什麽?他無意識又說出去什麽?他站起來扭了扭脖子,很迷茫,“我剛剛怎麽了?”
白聆歌表情有些糾結,“你真的不知道?”
蘇無緒表情不像是裝得,畢竟他真的不知道,點了點頭,白聆歌說道,“你知道自己精神有問題嗎?”
蘇無緒直愣愣看着他,半響點點頭,表情陰冷可謂是不善,“我知道,但我想我能控制的住,只是想問問,你怎麽知道!而且……你又是用了什麽方法!”
……
後來兩人達成統一意見,蘇無緒不追究白聆歌沒經過他允許就催眠他的行為,白聆歌也不許說出去他的這一病情,但他會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他那做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