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像是遇見了鬼

白聆歌踢了下蘇無緒的椅子,“他走了。”

蘇無緒坐起身,眼神很不善盯着白聆歌直勾勾地看,白聆歌瞥了眼他,毫不在意說道,“你就這麽算計他啊。”

蘇無緒抿了抿嘴有些苦澀,“我也不想。”

白聆歌點點頭,“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

蘇無緒看着他頗為無奈的說,“以往你可從不會給我倒水還親自遞給我,我想不懷疑都難。”

白聆歌聳聳肩,本來他也是故意的,他重新坐在蘇無緒對面,臉色變為嚴肅,“好了,現在說說,為什麽會覺得荒誕。”

蘇無緒低着頭看不出表情,半響扯出一絲感覺很凄涼的笑容說道,“你明白在夢中殺過的人,再在現實中遇到還和你擦肩而過,有沒有覺得像是遇見了鬼。”

白聆歌似笑非笑,他知道蘇無緒也不可能真的和他說什麽,可這樣沒頭沒腦沒邏輯的話,卻能感覺到蘇無緒的絕望,好像都不願意在掙紮了一般。

蘇無緒帶着冷意的笑容看向白聆歌,其實他周圍安靜時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這個世界都仿佛荒無人煙,孤寂地可怕,有的時候鬧騰卻感覺震耳欲聾,就在耳邊苦惱喊叫,他都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也是個死人,和他們并無兩樣。

至于他怎麽覺得荒誕,因為他竟然在現實中看見本應該葬在後山的張凱,竟然旁若無人與他擦肩而過,那天他立在馬路邊上渾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這麽久了,他總能分辨出幻覺和真實存在的人或物,他記得那個時候感官放大百倍,所以一切都歷歷在目,而他确定那個人就是張凱,一模一樣!

他就追上去攔住他,張凱詫異到覺得他精神病啊,推開他就繼續往前走,蘇無緒呆愣地感覺到張凱用手推開他,然後不可置信地趕回莊園,在瓢潑大雨中一個人魔怔似得挖着土,周圍的幻覺都對他指指點點,嘲笑他諷刺他,而他仿佛再挖自己的墳墓,裏面沒有屍體,只有剛挖好的一個坑,周圍嗚咽聲響起,他仿佛看到許多人在俯視他,像是在參加他的葬禮……

那天他真的就要支撐不住,躺在自己挖好的坑,心情竟然無比平靜,他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麻木,好像自己變得微乎其微,馬上就要離去,周圍的人竟然還唱起來追悼曲,然後蔚璟突然出現他的視線內,看着他躺在裏面,還如此安詳,吓得直接哭出聲,跪着地上邊哭邊乞求他出來好不好,蘇無緒也跟着哭了,不知道是哭了還是雨水打進眼裏在滑落。

後來蘇無緒就出來了,他一出來周圍一切都鳥驚魚散一般,沒有蔚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他一個人悵然若失像是丢了魂……

蘇無緒猜不透自己到底身處哪裏,如果是幻覺,可一切都那麽真實,卻又處處透着荒誕,他迷茫的事,他所看到的是不存在的,還是他就不存在?

蘇無緒起身離開後,白聆歌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真的是夢裏殺得人嗎?

蔚璟又翻而複返,推門走進,“資料呢?”

白聆歌把以往蘇無緒過來所聊得話題以及蘇無緒的問題所在羅列出來裝在檔案袋裏遞給蔚璟,“我奉勸你一句,你們不适合,他的病情很嚴重,遲早會毀了你,當然你也有可能進一步毀了他。”

蔚璟接過檔案袋,直視白聆歌的雙眼,白聆歌的雙眼清冷仿佛不食煙火,好看是好看,但唯獨只有冷然,蔚璟現在看白聆歌盡是凜冽,帶着十足的壓迫感說道,“他怎麽樣也是歸我管,你做好本職工作就夠了。”

白聆歌抿嘴微微一點頭,“看來你是打定主意當他看護人了?那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他對你的愛意可是件很恐怖的事。”

蔚璟重新審視他,走到桌子面前俯身冷眼直視他,“怎麽感覺你居心叵測啊?!”

白聆歌不可置否,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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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無緒坐在車裏抽着煙,眼神無神帶着滄桑感,整個人感覺了無生趣一樣,他緩緩吐着白煙,煙霧缭繞包圍這他的面龐,要他相信白聆歌才有鬼了,他本身多疑敏感,而無論他說什麽懷疑的話語,白聆歌總會近乎于給他洗腦般告訴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只有他的想法才是荒誕滑稽的,其實別人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可白聆歌關鍵在于曾說過:注重過程是人生,注重結果就是等死,因為死亡就是最終結果。

他不得不懷疑一切,繼續推翻重鑄在推翻……

他斜眼看着蔚璟陰沉着臉從大樓出來,手裏多了個檔案袋,蘇無緒眉眼帶着化不開的陰霾,煙霧缭繞之際整個人陰寒帶着詭秘,雙手緊握指甲深紮進肉裏,擡首卻似笑非笑帶着諷刺看向樓上白聆歌所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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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辭順個子很高,而且之前腰部又被蘇無緒踢傷過,所以此時的他鞋帶開了卻彎不下腰去系,可又不能就這麽無視,無比糾結在站在原地,身後白聆歌在冷笑。

然後繞到他面前帶着嘲諷地看着他,好歹多了絲人氣,起碼不用僞裝的那麽無懈可擊一般,沐辭順有些無奈,“看我笑話嗎?”

白聆歌沒有說話,半響蹲下了給他系上鞋帶,然後冷着眼盯着沐辭順有些毛骨悚然,沐辭順讪讪一笑,“謝謝了,走吧,先回沐家。”

白聆歌冷哼一聲邁步先行坐進車裏,沐辭順則一步一步走得很緩慢也跟着鑽進車裏。

半響斑駁隐蔽的叢林裏閃出一人,他看了看手機裏的照片點擊發送删除一氣呵成。

“還生氣呢?”沐辭順側頭問到,白聆歌壓根不理會他,沐辭順就像是一只大型貓科動物一般摟住蹭着白聆歌的肩膀,嗅着白聆歌身上的味道,他賊喜歡這股清涼的薄荷味,就跟上瘾了一樣,笑得可掐媚了。

白聆歌把旁邊的大腦袋扒拉下去,冷冽的雙眼瞪着他,沐辭順則咧嘴對白聆歌笑得可謂是燦爛。

白聆歌感覺自己太陽穴跳了兩下,這貨對外僞裝溫文儒雅,實則骨子裏就是個無賴加厚臉皮吧!

白聆歌沒好氣踢了他一腳,“你就這麽讓他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腦子不清醒,萬一下手沒輕重呢,你還真是扮演一個好哥哥的職責盡心盡力啊!”

沐辭順啧了一聲,“什麽叫扮演的,我本來也是他哥,再說他我也是從小看到大,本來也算計他了,打上一頓讓他出出氣也不算虧。”

白聆歌表情可謂是見了鬼,冷哼一聲,“呵,你啥時候轉行當聖父了。”

“……”沐辭順張了張嘴,竟然……無法反駁,“算了,你說他和蔚璟之間還能回得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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