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令橘真琴始料未及的是七濑遙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真琴永遠都是這樣，有什麽事情都不會說出來——為什麽啊！”七濑遙手上使上了十成十的力，聲音也拔高了幾度，“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七濑遙的瞳孔中滿溢的都是少見的恐慌。
說還是不說。
「我不會放手的。」
森田拓真的聲音像是打開了不知名枷鎖的咒語。
比起到時候以那種尴尬的方式将一切都血淋淋地揭開——還不如現在說出來啊！
真正下定決心不管不顧地聽從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橘真琴卻覺得無比輕松，好像一直是膽小鬼的自己勇氣無限地漲大，無論是什麽都可以輕易抗住了。
「一個人的勇氣只能抵抗一個人能抵抗的東西，而兩個人的勇氣就可以抵抗全世界啦。」
很簡單的道理，而橘真琴徹底理解它卻用了十九年。
“說出來的話，遙不要害怕哦。”
七濑遙的手卻莫名松了松。
“我啊。”
“最喜歡小遙了。”
“最喜歡了。”
橘真琴将sukida重複了兩遍，突然笑了起來，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摟住了怔住了的七濑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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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田拓真把骰子在手上抛了抛，颠了颠輕重，玩味地笑了，裝作無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用骰盅“啪”一聲罩住骰子熟練地抖動着手腕。
“幾？”
“六。”
人群中響起一陣唏噓聲。
不如說不是六就是三。森田拓真心裏這樣想着，臉上還是帶着看似十分激動慶幸的笑容。
做過手腳的骰子嘛。半空心，只有在一和四兩面比較重，而且六和三兩面還有着微微的弧度，想不轉到六和三都難。［①］
而這樣的骰子森田拓真身上還有兩三個，只是重量分布不一樣而已。
他就靠着這樣的方式逃避他不願意進行的游戲懲罰。
“轉到六，懲罰……半個小時後無論在幹什麽，都必須由大家強制撥通通訊記錄上和你有着最近的通話記錄的那個人，無論大家說什麽你都不允許挂電話。”
最近的一個是橘真琴——剛剛自己打電話約他來參加聚會的。如果是橘真琴問題就不大了，畢竟不是什麽老師家長之類的人物。
于是他順手就把手機遞給了旁邊的人設置了一下半個小時之後的提醒。
．
又一場游戲開始進行淘汰。
“懲罰：一口氣喝完半瓶清酒。并且跟離自己最近的異性表白。”
聽到懲罰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酒還是按照各人酒量來吧……要不然可不得了。”念出懲罰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通融一下。
畢竟這局輸的可是個女孩子——內向又腼腆，是因為長相清秀被一幫男生撺掇着邀請過來的，一直不太想參加這樣的游戲，誰知剛剛參加就中了一個這麽重的懲罰。
“還有搖骰子的環節吧？她應該不太會搖。我來吧。”
森田拓真走到桌前坐在女生身邊，從她手裏接過了骰盅。
“那就拜托森田君了！非常感謝！”
說話的女生自然是感激不盡的奈奈生春華。
那種信賴的口氣……
森田拓真用從袖口中掉出一個骰子悄悄調了包，順便瞥了一眼這次的規定。
三：搖骰子的人受懲罰。六：過。
這是他今天晚上賭的唯一一把。
此時離剛剛的懲罰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分鐘。
——
“橘君？橘君？”
宿舍外的人禮貌地敲了半天門卻沒有人應聲，只能采用沒有禮貌的方式了。
他伸手在森田拓真的口袋裏撈出一串鑰匙，找出宿舍的那一串，順利打開了宿舍門，努力将森田拓真往裏面挪，心中還抱怨着剛剛明明森田拓真就可以表明自己酒量不佳減少喝的酒，現在喝成這樣……
好在森田拓真并不高，身材正常的他自然也就不是很沉，送他回宿舍的人連拖帶拉的也勉強算得上成功地把他扔到了下鋪上，用腳把還不算太滿的垃圾桶踢過來以防森田拓真吐到地上。
來人看了看一旁的牌子上填寫的姓名，只好在心裏對橘真琴說了句抱歉，同時也覺得放松，畢竟橘真琴一直以來就是個好相處的人，借下鋪睡一晚上問題應該不大。
“奇怪……橘君不應該在宿舍裏複習考試嗎。”那人一邊往宿舍外走，一邊不時回頭望着，好像橘真琴還會藏在哪裏一樣，最後還是一無所獲，看看表橘真琴也應該快回來了，只得輕手輕腳地帶上了門走了出去。
——
浴室裏的水早就冰冷了，七濑遙只能伸手到浴缸下用力拔開塞子，水卷起漩渦流進了下水道。
緊接着他卻做了一個有些孩子氣的舉動：将兩只手放在臉上去冷卻自己的臉。
“不能這樣啊小遙！臉發燙是因為吹多了冷風，更不能用手去冰它了。”
橘真琴不知什麽時候從後面繞了過來，用自己的手抓起七濑遙的手。
七濑遙整個人調轉過來，随着橘真琴将手放進懷裏暖着。
“真琴是笨蛋嗎。”
“小遙最近總是叫我笨蛋……為什麽？”
“因為是笨蛋。”
七濑遙的眼神偏向了別處。他才不信橘真琴完全不知道他臉發燙的真實原因。
橘真琴一如既往地輕聲偷笑，眼底全是包容的溫柔。
“真琴去我床上睡。我睡沙發。”
“哎為什麽——”
“……所以說還是笨蛋。”
和松岡凜同床共寝的時候七濑遙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甚至第二天早上睡醒發現對方一條腿架在自己身上也只不過是在心裏抱怨了一句他糟糕的睡姿，就默默地挪騰着把那條腿從身上放下來了。
可是只要想象一下和橘真琴躺在一張床上，一種難言的燥熱就霎時間傳滿全身。
自己主動再次握住橘真琴手的行為已經明确表明了立場——這種情況下還這麽說，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雖然被說笨蛋……但是小遙這麽說我很開心哦。”
這就是明顯的裝不懂了吧！
七濑遙的眼睛正好對上了一雙溫和的笑眼。
那雙眼睛裏映着自己的身影。
映出的自己的眼睛裏又映着橘真琴。
無限的循環往複。
這大概就是“眼裏只有彼此”的最好注釋。
作者有話要說： 注：①骰子是每個對面相加和為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