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回到家,鄭玟濟就躺在沙發上,閉眼揉額頭

自己,淚如雨下。鄭玟濟半環着她,伸手替她擦淚。

“新娘感動得都哭了,來,在場的各位來鼓個掌,讓我們的新娘子感受一下你們的祝福。”

掌聲就這麽響了起來,持續大概五秒後,司儀繼續:“那麽,接下來,有請我們的伴娘送上她們的祝福。”

曹念仁聞聲一愣,擡頭看向鄭玟濟,鄭玟濟只笑不語。

傅安和潔潔就在這個時候上臺了,兩個一人一個話筒。

“今天是我們最好的朋友的婚禮,在這裏我們借這個舞臺送上一首歌,以表祝福。”傅安簡單介紹後,側頭看了下音響那邊,點頭示意後,音樂響起。

“他将是你的新郎

從今以後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緊密相關

福和禍都要同當

............”

張宇的《給你們》。

傅安這人喜歡音樂,最愛經典老歌,但她從不對外唱歌,不是唱得不好,而是不想讓不熟的人聽她唱歌。

歌詞第一句,曹念仁剛止住的淚,又流了下來。鄭玟濟微微退後一步,讓傅安和潔潔站在她身邊,潔潔伸手幫她擦淚,傅安繼續唱歌。

傅安和潔潔就這麽看着她唱完了這首歌。

一曲畢,三個女孩摟在一起,分開時,傅安和潔潔也是眼眶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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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儀這個時候又開始調節氛圍:“來,我們玩個小游戲,我随便點幾個人,由你們向新娘或新郎發問,先說好,問的問題一定要積極向上三觀正啊,然後答案由另一方判斷對或者錯,如果回答錯誤,提問者可以向他們提出懲罰要求。舉個例子,假如我來問新郎關于新娘的問題,那新娘就要做出判斷,如果回答得不對,我就可以提懲罰。”

話音剛落,舉手的特別積極。

“大家熱情很高漲嘛!但是時間有限,就給三個名額吧。我随便點......”

這跟彩排完全不一樣啊……

曹念仁剛平複的心情變得有些難以形容。這是緩解她的難受還是挑戰她的神經呢?

最後點了三個人,一個是林原,一個是曹念仁的高中同學,還有一個居然是鄭爺爺。看着一臉興奮的鄭爺爺,鄭玟濟和曹念仁都無奈了。

這老爺子怎麽也跟着湊熱鬧?

林原的問題一看就是放水,居然問鄭玟濟曹念仁生日哪天,問題一出全場一片“切”。

高中同學倒問出了八卦:“請問鄭玟濟,當年您來我們學校實行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對念念有一些想法了?”

這個問題實在是大膽,看着好奇的人們,鄭玟濟如實回答。那個時候,是真沒有。

曹念仁點頭表示答案正确。

這個問題無功無過。

到了鄭老爺子,老爺子清了下嗓子,然後裝模作樣地問自己孫子:“念念啊,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裏?當時你對他什麽印象?”

曹念仁回答:“高三一節課上,他是我們的實習老師,當時就覺得這個人很特別。”

鄭玟濟輕搖了下頭,被鄭老爺子發現:“小玟,念念這答案是不是錯了?”

“嗯,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操場,當時她跟傅安說她不要談戀愛,義正言辭說自己喜歡的對象是大學。我當時躺在椅子上發呆,聽到她的話笑出聲,然後被她們發現。”

曹念仁愣了,這怎麽跟自己記得不一樣。

鄭老爺子聲音突然拔高:“錯!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念念剛出生那年,小玟你爸媽帶着你去的,你當時回家還跟你媽說你也想要個小妹妹。”

這回鄭玟濟也愣了,還有這麽一出啊……

原來,他們相識那麽早。

“果然是天定姻緣啊,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二位緣分不淺哪!”司儀插話道,“那老爺子你想怎麽懲罰二位新人呢?”

“至于我提的懲嘛,就罰他們早日給我生個小曾孫吧!”

鄭玟濟再次捏了捏她的手,滿口答應。曹念仁低頭看地板,不言語。

這種話題,很害羞的好不好……

後面的基調就很明快了,在表哥獻了一段舞、林原和付言獻了一段串燒後,鄭玟濟居然也唱了一首情歌,就在曹念仁以為自己的婚禮大概是文藝表演的時候,司儀終于宣告要敬茶了。

在這之前,是扔捧花。年輕男女起哄着:“往這兒扔。”曹念仁掃了一眼傅安的大概方向,背過身使勁一扔,捧花穩穩落到傅安懷裏。一旁的林原樂得合不攏嘴。

并排坐的鄭爸爸鄭媽媽和曹媽媽,他們一一敬過。改口的時候,曹念仁看了一眼自己的媽媽,眼眶很紅,明顯哭過。

整個儀式結束後,曹念仁去換敬酒服。傅安和潔潔陪同。

“你們保密工作做得真不錯!回頭我也要這樣對你們!哼。”曹念仁故作咬牙切齒。

“要都告訴你了,還怎麽給你驚喜啊。新娘子,要大度。”

幾個人說笑着走向換衣間。

敬酒服換好,化妝師又給她改了造型,這次是很正的紅色,唇色也是正紅。

“真女人,看着既清純又妩媚。”傅安點頭評論。

“念念,你居然可以駕馭這種造型,這跟你風格差很遠诶。”潔潔也是驚奇。

化妝師在一旁開口:“新娘子皮膚白,穿紅色很好看。”

回到大廳,曹念仁趁着還沒開始敬酒,被曹媽媽塞了幾筷子菜,從早上到現在她吃的那點早餐早消化完了。

一圈下來,曹念仁都是微抿半口白水,鄭玟濟則半真半假地喝着,到他同時那一桌時,相熟的人怎麽都要鄭玟濟喝一杯白的,于是林原擋酒,他們同事卻不願,最後拉着林原不許他走,最後林原被灌得半醉,傅安在一旁善後。到曹念仁同學這一桌,同樣的要求,于是付言頂了上去,同樣的套路,于是付言也被灌得半醉,但潔潔卻不能去善後,變成了表哥善後。

到下午三點,全部結束,賓客陸續離去,曹媽媽也回去了。鄭爸爸和鄭媽媽送完客人後,帶鄭爺爺回了鄭玟濟帶公寓,他們的姓李前兩天就已經搬到了婚房。

等曹念仁卸完妝出來的時候,就只有鄭玟濟一個人在等她了。她深深吐出一口氣,結婚,真累。

鄭玟濟帶曹念仁又吃了些東西,确定吃飽後,兩個人散了一會兒步,然後打車回婚房。

到了婚房,曹念仁打開門被入眼的紅色吓了一跳。用不用這麽喜慶......

随處可見貼着的紅色喜字,還有氣球,曹念仁看着這個布置,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不是覺得眼暈?我媽他們非要這樣布置,說是好看。等過了今晚,我們把這些亂七八糟都清理掉。”鄭玟濟看着曹念仁表情變換,開口說道。

“嗯,确實眼暈。晚上起來會被吓着吧,特別像恐怖片裏的場景。”

鄭玟濟聽她這麽一說不由失笑。

有誰把自己的婚房跟恐怖片聯系在一起?大概也就曹念仁了。

“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一會兒,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要好好把握春宵一刻啊。”說完一把拉過曹念仁,兩個人斜倚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對了,傅安她們走之前把我的包給我了,還說讓我記得數紅包。”曹念仁突然想起這茬,于是坐起來去翻自己的包。

打開包,她一個一個将紅包拿出來,到後面幹脆全部倒了出來,嗯,真不少。

接下來,鄭玟濟就看着自家媳婦兒一邊做記錄一邊笑得眉眼彎彎,這感情還是一個隐形財迷?以前完全沒發現啊……

下午的時光就在曹念仁數紅包鄭玟濟看她數紅包的過程中悄悄流逝。

晚上,依舊鄭玟濟主廚,做的是她喜歡吃的菜。飯後,鄭玟濟帶她到樓下走了兩圈,順帶還在樓下水果店買了水果,老板娘看他們恩愛,随口問了一句:“新婚啊?”

“今天剛舉辦的婚禮。”鄭玟濟答得毫無障礙。

“喲!恭喜恭喜啊!來,免費送你們一個哈密瓜,祝你們甜甜蜜蜜!”

于是,鄭玟濟點頭致謝,提着水果,帶着曹念仁上樓了。

當晚,鄭玟濟興致高昂,折騰了她大半夜。

蜜月是在回門後去的,這次鄭玟濟帶她去了歐洲。

半個月後,他們結束蜜月,開始了平淡而幸福的日常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就這樣結束了。後面還有幾個小番外。

☆、番外一:夫妻二三事(1)

1.關于鄭玟濟養嬌她這件事

婚後兩個月,曹念仁生活特別美好。早上起來,鄭玟濟幫她擠好牙膏接好水,甚至還想幫她刷牙,曹念仁嚴詞拒絕。

這樣下午自己會變廢人的吧……

午飯曹念仁大多時候在學校解決,偶爾遇到鄭玟濟不忙的時候,就帶她出去吃,有時也會做好帶給她。這樣的後果就是,曹念仁對吃的水平要求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挑剔。

晚飯大多數是鄭玟濟做,碗由曹念仁洗。這是婚前就商量好的,然而,現實是曹念仁根本碰不到碗,吃完飯總會被鄭玟濟以倒垃圾買水果等等各種理由讓她吃完飯就出門,等她回來碗都洗幹淨瀝幹放好了。後來,曹念仁吃過飯自覺遠離廚房。

鄭玟濟還有一個新進養成的習慣——給曹念仁買衣服。

這個習慣在他們同居後就有了苗頭,但之前他都會征求曹念仁的建議,十次裏有八次被拒絕。現在,結婚了,完全不用征求意見,改為買回家、拆标簽、洗好、收進衣帽間,然後每天給她搭配衣服。

曹念仁覺得自己的心理性別在往男性發展,而鄭玟濟則相反。

再一次穿上被鄭玟濟搭配好的衣服,曹念仁問出了口:“你是不是要把我變成個男的?”

對于這個問題,鄭玟濟微微一愣,然而笑着說:“我就是想給你最好的,你看你天天對着一群孩子,得多操心啊,家裏的事兒都給我,你好好去打天下,我是你堅實的後盾。”

總覺得臺詞說反了……

再說了,你一公司老板不比我操心得多嗎……

時間一久,曹念仁不再糾結,樂享其成。

鄭玟濟想方設法把她養嬌,而她也确實被養嬌。在偶然間跟傅安提起家務活時,曹念仁努力回想自己上一次做家務是什麽時候,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恍然明白,自己已經被養得只懂得享受了。

2.關于曹念仁點亮鄭玟濟的賣萌技能這件事

有一次,曹念仁給潔潔打電話,說到自己班裏的一個學生聽力不太好,老聽岔,于是聯系學生家長,建議給孩子做個聽力檢測,家長不配合,曹念仁溝通多次都沒能說服,于是一咬牙自己帶學生去做了測試,結果學生左耳聽力有問題。曹念仁拿着檢查結果去家訪,家長一開始不信,看到印章将信将疑,曹念仁一番口舌後終于說動家長再給學生做個詳細的檢查。

傅安在電話那頭說曹念仁爛好心,曹念仁說自己是老師,就要關愛學生。

兩個人聊了半天。挂斷後,就看到鄭玟濟趴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怎麽了?”曹念仁開口問。

“我也需要被關愛。”怎麽聽上去這麽委屈?

“我對你關愛不夠嗎?”

好像是有些不太夠,自己好像大多時候是在接受。曹念仁反思。

“你已經三天沒讓我碰了。”語氣可憐兮兮,尾音還略微發顫。

那是誰三天前把我折騰得請假一天的!!

“好好說話,別賣萌。”曹念仁扶額。

“賣萌是什麽?我在求歡。”

拜托了,大哥!求你別這樣!

于是,當晚曹念仁被饑渴的人折磨得......咳咳,一言難盡。

3.關于要孩子這件事

關于孩子的話題,他們聊過,在領證後聊的。

鄭玟濟的觀點就是:曹念仁什麽時候做好準備就什麽時候開始。

曹念仁想着自己和鄭玟濟都還年輕,雖然經濟條件不差,但自己閱歷不夠啊,還是得多磨砺一下,然後再要孩子。

于是,他們達成一致:等曹念仁二十五再要孩子。

鄭爸爸和鄭媽媽一向對鄭玟濟放養,鄭爺爺在婚禮上的問題只是提醒他們,事後也并沒有催。

然而,婚後第三個月,曹念仁的例假遲遲不來,鄭玟濟去藥店買了驗孕棒,結果陰性。

曹念仁放了心同時也有隐隐的失落。她懷疑自己可能有什麽問題,于是愈發低落。

鄭玟濟安慰她,沒事,我們還年輕,不要有壓力,不要想太多,等等。

三天後,例假造訪。

之後的一個周末,鄭玟濟帶她去做了孕前檢查,結果一切正常,曹念仁放了心。

曹念仁知道鄭玟濟大概是有想法的, 她理了理自己的想法,于是,某天晚上把家裏的存貨全部扔掉,開始準備造人。

又過了兩個月,曹念仁再次測試,鮮紅的兩道杠。

鄭玟濟看到結果時,高興得特別明顯。

鄭粟是在2013年出生的。名字是鄭玟濟起的,只因為曹念仁懷着她的時候特別喜歡喝西米露,于是孩子的小名叫西米露,大名取了西米兩個字。

“我叫鄭粟,小名西米露,英文名cimy。”這就是鄭粟小朋友會說話以來每次自我介紹的開場白。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幾個番外。

☆、番外二:夫妻二三事(2)

1.第一次不愉快

曹念仁和鄭玟濟第一次生氣是在蜜月第三天。

事情是這樣子的:異國他鄉,每次出門鄭玟濟都要曹念仁緊緊跟着他,以免兩人走散。此外,還要求曹念仁手機錢包必須裝好,萬一不慎走散,也好聯系上。

第三天,在歐洲的一個小鎮,剛好趕上當地的一個節日,人山人海,兩個人就真的走散了。

鄭玟濟在發現曹念仁不見的第一時間就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結果關機。這一關機把鄭玟濟吓着了。不會是遭到搶劫的吧?

鄭玟濟繞回他們走過的地點,人擠人的那一段路,他逆流而去,走得格外費勁。他嘴裏一邊不停道歉眼睛一邊四下張望一邊不停問擺攤的商戶,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找了近半個小時,人依然沒找到。

鄭玟濟整個人都要急瘋了,就在他準備報警時,眼睛就突然捕捉到了離他五米遠的地方,曹念仁正津津有味地聽着流浪藝人彈琴唱歌,還是不是跟着衆人鼓掌。

滿腔的着急與擔憂消散,怒火升騰起來。鄭玟濟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怒火,走到曹念仁背後,冷淡地問:“好看嗎?”

“啊,你找到我了啊。我一轉身就找不到你了,拿出手機發現沒電關機了,就想着你發現我不見時肯定會回來找我,就在原地等你......”

“這是原地嗎?我在我們走過的地方整整找了三遍!”鄭玟濟打斷她,他漸漸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把拉着她,走到人較少的地方,“跟你說過多少次,手機錢包一定要随身帶,國外不比國內,萬一你有個好歹,你是想讓我當鳏夫嗎?”

鄭玟濟聲音不大,但表情嚴肅,眉毛緊皺,胸膛随着他一句一句的話語劇烈起伏。

曹念仁一開始是在他們走散的地點等着,但人群太擠,她就一步一步退到旁邊,然後被音樂吸引,就跟一群不認識的外國人站着聽流浪藝人一首一首的演奏。一開始她還環顧四周,到後來就沉浸到音樂裏,忘了和鄭玟濟走散這件事。

曹念仁吸了吸鼻子,低頭輕聲說:“我也害怕,可我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的。”

鄭玟濟看着低頭的媳婦兒,漸漸平息自己的怒火。

曹念仁繼續低聲說:“本來我想借手機打給你,可是我不記得你的號碼。”他們換的本地號碼,曹念仁只看了一眼,壓根沒記。

鄭玟濟擡起她的下巴,曹念仁眼眶微紅,這下,鄭玟濟是徹底沒脾氣了。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太着急了。”說完将人摟進懷裏。

事後,曹念仁跟鄭玟濟說:“你當時特別吓人,我特別害怕你一氣之下把我扔那你自己走掉。”

鄭玟濟斜了她一眼:“哼,我吓人?比得過某個人把我忘掉吓人嗎!”

此後,鄭玟濟對每次曹念仁出門,都會親自在前一天給她手機充好電備好充電寶。

2.第一次做媽媽

曹念仁的脾氣被多年多舛的生活磨練得淡定從容,她自認為再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挑戰她的神經,讓她大發雷霆。這個flag在鄭粟到來的半年後倒了。

鄭粟剛出生時,特別乖,不哭不鬧。餓了給吃的繼續安安靜靜,尿了給換幹淨衣服繼續安安靜靜,傅安一直念叨曹念仁會生,這麽乖的小朋友,太少見了。

可是,在鄭粟半歲以後,好日子到了頭。曹念仁一直懷疑自家姑娘是反射弧太長,前六個月估計還以為在媽媽肚子裏,過了半歲,就好像突然頓悟,開始可勁折騰爸爸媽媽了。

白天,鄭玟濟要上班,曹媽媽偶爾會來帶孩子,孩子主要由曹念仁帶。小朋友從一大早醒來就開始扯着嗓子嚎,每天比鬧鈴還準,鄭玟濟看着辛苦的曹念仁,每天一早都是他抱着小公主哄,哄好之後,曹念仁給鄭玟濟準備的早餐也好了,她顧不上吃,接過孩子哄。哄完還得給她喂點輔食,然後小朋友哭完鬧完就去睡大覺了。曹念仁趁着這個時候吃早飯、洗衣服、收拾屋子。等她剛忙完想歇會兒,小公主繼續開始鬧騰。

運氣好的時候,小公主可以在白天斷斷續續睡五個小時,曹念仁就用這五個小時的時間忙活家務、吃飯、休息。運氣不好的時候,曹念仁連喝水的功夫都騰不出來,全程得抱着哄,不然那嚎得感覺跟天塌了差不多。

晚上,鄭玟濟下班回來,自覺接過哄孩子的差事。小朋友特別喜歡爸爸,也因此鄭玟濟覺得哄孩子沒有曹念仁說得那麽辛苦。當然他也就心裏說說,絕對不能說出口。

等晚飯過後該睡覺的時候,鄭粟小朋友就會特別興奮,她咿咿呀呀伸手抓着爸爸的頭發,鄭玟濟耐心給她講故事,聲音輕柔舒緩,甚至還帶着可愛的“呀”“啊”等尾音。曹念仁看着這場景,只感到心累。

等大人們都困得睜不開眼的時候,鄭粟小朋友依舊不睡,她必須要有人跟她對話,雖然根本沒人能聽得懂她的話。

曹念仁這個時候就輕拍着她,哼着兒歌。大多數時候,曹念仁哼半個小時小朋友就差不多睡過去了。

當然,這不是最讓曹念仁抓狂的,最讓她受不了的是:這小祖宗晚上睡覺平均四十分鐘醒來一次,準得跟□□差不多。曹念仁知道這個情況後,以為估計過幾天就好了,為了不影響鄭玟濟的休息,還把他趕到了客房。然而,一周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情況沒有好轉。曹念仁每天晚上都特別痛苦,每當她要睡着的時候,小朋友就開始鬧。她都覺得自己不像在養孩子,特別像在受酷刑,就是那種不讓你睡,一旦你打瞌睡馬上一盆冷水潑過來或者一根鞭子抽過來的酷刑。

一周下來,曹念仁覺得自己已經神經衰弱了,接下來可能自己就要得躁狂症了。她跟自己媽媽、鄭玟濟媽媽都咨詢過要怎麽解決這個問題,老一輩的把能支的招全貢獻出來了,然而,情況依舊如此。

鄭玟濟心疼自家媳婦兒啊,于是倆人一人前半夜一人後半夜,結果小朋友依舊鬧騰,倆人都是一臉憔悴。

這天,白天,哄睡着鄭粟後,曹念仁給自己煮了點面。可能沒休息好的緣故,倒面的時候沒端穩,一小鍋的面一大半撒了出來,一大部分倒在了她的身上。剛出鍋的面條,特別燙,她迅速走進浴室,打開冷水,給自己燙過的地方沖了好一會兒。左側大腿一片通紅,曹念仁看着通紅的地方,一瞬間特別想哭,但到底忍住了。之後,她翻到家裏的醫藥箱,找到燙傷膏,塗抹好之後,進廚房收拾殘局,面到底是沒吃上。

剛收拾好。卧室裏的鄭粟又開始哭鬧。曹念仁快速走過去,抱起來就繼續哄。可這回卻怎麽也哄不好,到最後,曹念仁把鄭粟放到床上,給鄭玟濟打電話:“你回來吧,你閨女一直哭,我哄不好。”尾音帶着哭腔。

鄭玟濟一聽就慌了,忙問怎麽了。

曹念仁卻只說讓他回來。可那段時間鄭玟濟手裏有一個大項目,他走不開。于是,鄭玟濟繼續跟她說:“你別急,你再好好哄哄她,其實她挺好哄的......”

電話那頭曹念仁壓不住自己的煩躁,嗆聲道:“好哄你來哄!”

鄭玟濟繼續安慰,曹念仁心裏憋屈,就繼續跟他嗆。

幾次下來,曹念仁壓不住自己的脾氣了,直接挂了電話。然後跟躺在床着哭的小朋友一起哭,甚至聲音比小朋友還高。

鄭玟濟再打過來,曹念仁哭着挂掉。再打,再挂。

這情況委實不妙啊,于是鄭玟濟交代好工作就急匆匆回了家。

剛打開門,就聽到兩道哭聲,鄭玟濟愣了一下,然後鞋都沒來得及換就沖進卧室,就見到曹念仁抱着鄭粟坐在床上哭,鄭粟小朋友也在哭。

“這是怎麽了?怎麽你也跟着哭啊?”鄭玟濟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然後接過鄭粟,輕聲哄着。

大概是哭累了,鄭粟小朋友漸漸止了哭聲,曹念仁這邊也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啊?怎麽你們娘倆都哭起來了?”

“鄭玟濟,我當不好這個媽媽了……”說着就又要哭。

“哪有,咱家念念做得很好了。”鄭玟濟将她拉起來,準備帶她去客廳。

然而,曹念仁剛走了兩步,就覺得自己腿疼,是被燙過的地方。

鄭玟濟明顯注意到了曹念仁的異樣,忙問:“腿麻了?”

“不是,被燙到了。”

“燙到?!怎麽搞的?”

曹念仁抽抽嗒嗒講完,心裏的憋悶總算消散了一些。

鄭玟濟看着懷裏已經睡着的女兒,将她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彎腰一把抱過曹念仁,走到了客廳。他掀開曹念仁的裙子,左腿大一片紅,看着還有些略腫。

“塗過藥膏了嗎?”

“嗯,塗過了。現在沒那麽疼了。”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過幾天就好了。”

“念念,我們請個保姆吧。”

關于請保姆,鄭玟濟一開始就提過,但曹念仁覺得沒必要花那個錢,就拒絕了。

眼下鄭玟濟繼續提起這個建議,曹念仁想了想,點了點頭。

兩個人并排坐在沙發上,曹念仁靠在鄭玟濟肩上,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差勁?我今天真的是特別崩潰,想起這段時間的折磨,我就怎麽也止不住淚。”

“你辛苦了。我們都是第一次當父母,所有經歷都是第一次,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沒關系的,老公在。”

兩個人輕聲說這話,曹念仁就在鄭玟濟絮絮叨叨的說話聲裏睡了過去。

說來也怪,鄭粟小朋友的鬧騰經過這次之後居然收斂了很多。兩個月後,又恢複到安安靜靜特別乖巧的狀态。

鄭玟濟跟曹念仁調侃:“咱閨女聰明,之前那鬧騰估計是在找你的底線,你看你一爆發,她就乖了。”

後來,鄭粟記事起,鄭玟濟就一直不厭其煩地跟她講她的這一段故事,每每都以“媽媽特別辛苦,你要愛媽媽”之類的話作為結尾。

3.第一次的愛情

曹念仁每次回想與鄭玟濟的愛情,都特別慶幸。

茫茫人海,他們找到了彼此,确認彼此都是對的人,這很難。人這一輩子,能找到這樣的愛情不是易事。

曹念仁慶幸自己的生命裏會遇到鄭玟濟,她也慶幸自己愛着的鄭玟濟那麽毫無保留地愛着自己。

這樣的愛情是珍貴的,曹念仁知道,自己會珍惜。她也知道,鄭玟濟也和她一樣。

縱然生活有太多的無奈與心酸,但有你相伴,那些就不算什麽了。鄭玟濟就是曹念仁人生中的那一點光,是鄭玟濟拯救了她蒼白留守的心。

親愛的鄭玟濟,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自己的幸運,餘生有你,別無他求。

作者有話要說: 0.0

☆、番外三:傅安的歸宿

學生時期的傅安就已經對男女關系看得特別透,她在國旗下的講話足以體現。

其實,少女時期的傅安倒不是對愛情沒有向往,只是自身的經歷在她的向往剛剛露頭時,就扼殺掉了。

傅安的父母是平凡的工薪階層,朝九晚五的按點上下班,生活平淡無味。在傅安初升高的關鍵時期,傅安的爸爸為了升職加了很久的班,傅安的媽媽對此抱很大的期待,因為一旦升職,他們在可以換房的同時還能每月增加不少的收入。

現實卻給了他們當頭一棒,最後升職的人員是某領導的小舅子,論資歷論貢獻不及傅安爸爸的十分之一。傅安的爸爸一怒之下寫了一封匿名信投訴,結果當然是沒什麽結果。後來不知道領導怎麽知道了匿名信就是傅安爸爸寫的了,于是各種使絆子,自此,傅安的爸爸不複往日的神采,狀态極差。

而傅安的媽媽在知道沒能升職時,埋怨了傅安爸爸很久,傅安爸爸一開始默不作聲任憑自家媳婦兒埋怨,時間不長就忍不了了,于是兩個人開始吵架。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顧忌傅安,後來吵架就變成家常便飯。彼時,距離傅安升級考試只有一個月。

之前,雖然自家生活水平一般,但并不窮苦。三口之家很幸福,晚飯時總是洋溢着幸福歡快的笑聲。

現在,有沒有晚飯吃都要看當天夫妻二人有沒有吵架。

看着曾經雖談不上如膠似漆但确實相敬如賓的父母如今變成一言不合就吵架,傅安只覺得滿心疲累。

也就在那個時候,傅安的班長是一個優秀的男生,多次對她暗示自己要跟傅安考一個高中,甚至有一次還直接問傅安喜歡什麽樣的人。聰明如傅安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少女的懵懂讓她随着自己的心意與班長不遠不近地處着。

可看着自己的父母,她那點剛萌芽的小懵懂被一刀砍斷。于是,傅安當機立斷,對班長也恢複到普通同學的狀态。班長看着狀态明顯不對的傅安,多次想找她談談,但每次都被傅安以備戰高中為由推掉。

後來,傅安成功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班長卻以十分之差考入了另外一所高中。領錄取通知那天,傅安再次見到了班長,想要打招呼時,班長視而不見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傅安深深嘆了一口氣,卻也無法。

傅安高二時,成績越發起伏不定了,上一次考試能考到全班前三,下一次考試能跌出全班前二十。班主任對此頭痛不已,找她多次談話,卻沒有這麽改變。

傅安成績起伏不定的主要原因是自己父母。他們的感情并沒有随着升職事件的過去而恢複如初,反而變本加厲地争吵。傅安媽媽怨傅安爸爸不思進取,傅安爸爸嫌傅安媽媽啰嗦事兒多。有一次,睡夢中的傅安被吵醒,她敲了敲父母房間的門,非常淡定地說了一句:“你們離婚吧,我誰都不跟,你們記得每月給我打錢,我自己住。”扔下這一句,不管他們的反應,回到自己房間繼續睡覺。

當然他們沒能離婚,但争吵的狀态依舊如此,只是分貝上收斂很多。

傅安的整個青春期可以說是在父母的這種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的情況下度過的。也因此,她看言情,看那些美好的悸動,自己卻堅決不嘗試。

林原第一次見到傅安,就覺得自己的視野裏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自動虛化,滿眼都是這個姑娘。

那個時候,傅安一身職業裝,手裏拎着一個電腦包,面帶微笑。傅安的眼睛很漂亮,這是所有認識傅安的人一致的觀點。林原就是被那雙眼睛深深吸引的。

也就從那個時候起,林原覺得自己不用孤獨終老了。

相比傅安的生長環境,林原的家庭可以評選三好家庭了,父母事業順利愛情和美,對林原的教育談得上非常成功。林原又聰明,一路從小學學霸到大學,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與鄭玟濟的優秀不同,林原屬于更加活泛型。他熱愛一切新奇的事物,所有領域均有踏足,唯獨戀愛這個領域遲遲沒有涉獵。

關于戀愛的問題,林原的爸爸找他嚴肅地談過幾次。

第一次是他初中時,他第一次收到情書。當時林原爸爸并沒有說什麽嚴禁早戀的話,只是告訴他如果真的要早戀,自己一定要想清楚,看看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喜歡,前者要不得,後者則需要背負責任,不能随便玩玩。當晚,林原思考了很久,最後他退還了情書,自此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

第二次是他高三前夕,他的好朋友談戀愛被叫了家長,林原爸爸不知怎麽知道了這個事情。林原爸爸一開口倒沒有問他自己的情況,只是問他對他好朋友因為談戀愛叫家長怎麽看。林原看着一臉和藹對父親,默了半晌,說:“其實我之前勸過他要他高考後再談,可他不聽。對于他們的這個事情,我是覺得如果他們真的互相喜歡彼此,那就應該化這份喜歡為積極向上的的動力。反正我是沒功夫想這個事情,奧賽都快把我折磨瘋了。”林原作為學校期望的好學生,一直給他施壓,要他拿奧賽冠軍,就在林原爸爸叫他時他還在埋頭奧賽題。林原爸爸看着自己的兒子,突然就覺得自己準備的關于早戀的長篇大論沒有發揮的餘地了,于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讓他不要太辛苦,就散了這場二人之間預計長達數小時的談話。

第三次是他大四畢業前夕,這回是林原爸媽一起上。夫妻二人夫唱婦随,中心思想就是:年紀不小了,該找個對象了,不然好姑娘就沒了。彼時,林原答辯順利通過,他正在考慮是自己創業還是找工作的相關事宜。聽完自家父母的話,林原認真而嚴肅地說:“不成家立業不談感情。”林家父母一夜沒睡,林原媽媽埋怨林原爸爸,之前的幾次談話就不該有,現在自己兒子過得像個和尚,她發愁啊。林原爸爸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之前說得太多,導致自家兒子現在這樣。後來,林原面對各種或委婉或直接的催促,只是淡淡一笑。

在遇見傅安的當晚,他一個電話打給自己母親:“媽,您兒媳婦兒出現了。”那頭的林原媽媽高興得恨不得昭告天下。

當他們确定關系後,有一次傅安問林原他為什麽對她一見鐘情,林原深深看了她一眼,緩緩吐出四個字:“命中注定。”

傅安第一次被帶去見家長,林原爸媽特別鄭重,午飯準備得特別豐盛。傅安感受到久違的家庭氛圍,一度想要落淚。

後來,知道傅安一個人租房住,三餐不定,林原媽媽當即表示要她每周回家吃飯。傅安婉拒,林原媽媽繼續勸說,甚至放話要傅安把自己當親媽,傅安無奈只得答應。林原看着相處融洽的兩個人,笑得一臉開心。這下,婆媳關系應該不會出什麽大的問題了……

林原決定求婚是在傅安知道曹念仁懷孕之後。那天,他們約在一家飯館。吃飯時,傅安對林原說曹念仁懷孕了,繼而感慨曹念仁夫婦的情感發展,最後嘆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林原當晚就打給鄭玟濟,策劃求婚事宜。

其實當時傅安嘆氣只是純粹感慨,并沒有聯系到自己,她完全不知道林原把那一聲嘆氣想成了是暗示他求婚的信號。

是真的沒想過,畢竟他們戀愛時間還很短。傅安覺得,他們需要更長時間的磨合,去适應彼此的方方面面,等到時機成熟,然後步入婚姻殿堂。

眼下,他們離婚姻殿堂還有很遠很長的路要走。

林原策劃好求婚事宜後,找了一個機會側面打探傅安的建議。結果,傅安非常敏銳地

留守一生只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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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回到家,鄭玟濟就躺在沙發上,閉眼揉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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