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封岩到家之後, 蔣蘭舟還在練習英語。
他敲門進去,她便取下耳機, 扭頭看他。
封岩盯着蔣蘭舟的手腕, 沒有表, 她的桌面也沒有, 她的背包裏,應該也沒有。
“怎麽了?”
蔣蘭舟覺得封岩的眼神很奇怪。
“蘭舟, 你和孫譽衡什麽時候認識的?”
蔣蘭舟扭回頭,扯下耳機線,仔細卷好, 說:“很早之前。”
“進珍品,是他幫你的?”
“嗯。”
讓一個對她有想法的男人, 幫她進珍品, 勾/引另一個男人。
這個邏輯理順了,封岩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乍然想起蔣蘭舟請假去看李博文媽媽的事,現在看來, 蔣蘭舟和李博文并沒有太多關系, 倒不見得是看他的媽媽。
難怪她那個時候,那麽怕他看她手機。
并不是為了李博文, 只是擔心被他看到孫譽衡而已, 或者……真像趙映晴說的,還有別人。
她在害怕什麽?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內容,是他不能看的?
封岩面無表情地問:“你請假是去見孫譽衡?還是見誰?”
蔣蘭舟驀然擡頭看他,微抿嘴角, 說:“探望他媽媽。”
“和一個喜歡你的男人,去見他的媽媽,你知道意味着什麽嗎?”
封岩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像是冷笑。
她怎麽會不知道。
蔣蘭舟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
封岩又問:“你打算去英國?”
蔣蘭舟驚訝地看着封岩,随即收起表情,面目平靜地說:“是。”
封岩直點頭,說:“也好,去英國有人照顧你。”
蔣蘭舟不語。
“打算什麽時候走?”
“一個半月之後,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封岩語氣随意,不甚在意的樣子:“什麽時候回來?”
蔣蘭舟搖頭。
封岩盯着她問:“是不打算回來?”
蔣蘭舟想了想,才回答他:“有事就回來。”
封岩不禁問她:“什麽才叫有事?”
蔣蘭舟回望着他,說:“你結婚的時候。”
封岩稍稍撐着牆,問:“我如果一直沒結婚呢?”
蔣蘭舟避開他的視線,說:“那就我爸非常需要我的時候。”
封岩摳了摳眉毛,她是真的不打算回來了。
他嗓子很幹,喉結動了兩下,聲音很啞:“萬一你爸想你了呢?”
蔣蘭舟想的很清楚,她說:“想我的人,會來看我。”
封岩換了個姿勢,他抱着手臂,閉了閉眼,一會兒就睜開,想通了很多事情。
他說:“蘭舟,你走之前,我有些問題想問你,希望你不要騙我。”
蔣蘭舟點頭,“你說。”
“拍賣會上,內衣是故意解開的?”
“是。”
“茶水間裏,故意和女員工在監控裏吵架,引導我找她問出真相,對你産生愧疚?”
“是。”
“故意說和李博文‘兩情相悅’給我聽?”
“是。”
“明知道我會跟着你,故意坐李博文的車跟他親密接觸激怒我?”
“……是。”
“在展覽會上,在那些混蛋面前也是故意跟我撇清關系,貶低我?”
“是。”
“你也沒有誤會我和趙筱婷,你很清楚,我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
封岩語氣至始至終十分平淡:“你就是這樣,一點點把我逼得沒脾氣,踐踏我的尊嚴?”
“是。”
封岩忽然覺得渾身無力,他們相處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她在把控,他一步步走進她挖的深淵,無法自拔。
從他在她面前暴露愛她的那一刻開始,她手裏已經擁有能傷他的,最鋒利的刀。
封岩臨近崩潰,卻堅持直視她的雙眼:“勾/引我,是因為違背道德很刺激嗎?”
蔣蘭舟不否認。
封岩最後不抱希望地問:“嫉妒西月,和你爸争吵,幾分真,幾分假?”
蔣蘭舟很平靜地說:“都是真的。”
封岩卻無法再相信她的話。
蔣蘭舟走上前,抱住了他。
封岩牢牢禁锢住蔣蘭舟,頭埋在她的頸窩,聲音比剛才還要低啞:“蘭舟,你痛苦,所以也要拉着我一起痛苦嗎?”
蔣蘭舟不語。
封岩的聲音裏,有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哽咽:“你告訴我,你對我的手段是複制粘貼嗎?我是不是你可以随便丢棄的垃圾?”
蔣蘭舟在他耳邊溫柔地說:“別難過,我打算放過你了。等我去了英國,就删掉你所有的聯系方式。我在那邊會認識新的男人,不過我不喜歡外國人,我還是會和華裔在一起,他要比你高,比你帥。
而你也會有新的女朋友,她應該也會比我高,比我漂亮。至于這幾個月的事……一生很長,你都會忘記的,五年,甚至只要三年,或許更快一點,等我走了你就都能忘掉。”
她語調輕快:“你就不用擔心我了,我會比你忘得更快,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比你好多了?”
封岩幾乎想把她骨頭揉碎,三十多歲的男人,壓着哭腔說:“你玩夠了,想走就走。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被你折磨得要瘋掉。”
他用力地在蔣蘭舟脖子上咬了一口。
蔣蘭舟疼得冷嘶,卻同時感覺到脖子上沾着滾燙的液體。
她感覺得到,封岩整個人都在顫抖,她卻只是咬牙忍着疼。
封岩牙齒打顫,在她耳畔恨恨地說:“蘭舟,你的心真狠吶。”
蔣蘭舟的聲音輕飄飄的:“我給你真心的時候,是你自己不要。”
封岩推開蔣蘭舟,他解下皮帶,反綁住蔣蘭舟的手,蒼白的臉上,猩紅的雙眼明明是笑的樣子,卻有種難以名狀的陰郁,慘淡,他說:“我現在要了。”
綁人對封岩來說,實在是簡單的事兒,蔣蘭舟雙手繞在後面,被皮帶緊緊綁住,絲毫不能動彈。
封岩推她一把,蔣蘭舟跌坐在床上。
封岩單膝跪在床沿,掐着她下巴,慘笑問道:“我是第幾個?”
她的套路,娴熟得連他都覺得可怕,她的裙下,不知道已經跪了多少男人。
蔣蘭舟抿着嘴角不說話。
封岩自言自語:“反正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推倒蔣蘭舟。
……
蔣蘭舟心髒猛跳,皺住眉頭,她的雙手壓在背後,被硬皮革硌着,很不舒服。
封岩的臉近在咫尺,他的鼻子很高,唇偏薄,朝她臉上吐着不均勻的氣息,她忍不住說:“我手疼,給我解開。”
他冷笑一下,“還沒開始就疼了?”
蔣蘭舟心跳加速,封岩一邊扯掉領帶,一邊在她耳邊問:“你就沒想過會有今天?”
……
少女在這件事上,沒有一丁點優勢。
蔣蘭舟把自己的劣勢暴露無遺。
羞恥感比想象中強千萬倍,令她有些崩潰。
蔣蘭舟燙紅了臉,細聲求他:“把燈關掉。”
……
她咬着唇,不敢再說一句話
……
他玩弄的眼神,像一把刀剮在她身上。
蔣蘭舟終于忍不住哭出聲:“求求你,關燈好不好。”
關燈會減輕她的痛苦,但封岩感覺自己良心泯滅,就想開着燈看着她難堪的樣子。
…………
這讓久不開葷的他頭皮發麻,靈魂都在戰栗。
他思維僵滞片刻,好像想明白了什麽。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當他選擇堕落的時候,沉淪是唯一的下場。
封岩眼眶透紅,他捧着她的臉,親吻她的唇瓣,嗓音低啞幹澀:“蘭舟,我能讓你快樂,但我現在只想讓你痛苦。”
痛苦,更讓人銘記。
他關掉了燈。
……
……
結束後,他解開她手腕上的皮帶。
……
封岩抱着她,親吻她的頭發,一直等到她情緒平複。
……
手腕是真的被勒破皮,封岩捏着她的腕放在唇間,溫聲說:“對不起。”
蔣蘭舟睜開紅紅的眼,用手描摹他的五官,他的眉毛很黑很濃,鼻子高挺,唇很薄,摸着是熱的。
……
封岩說:“睡吧。”
蔣蘭舟帶淚的睫毛輕動。
寂靜的夜,他們相擁而眠。
作者有話要說: 删減成這樣,晉江這邊應該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