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銀連個短信都沒有,但是她想到他無比踏實,就是相信他有假期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找她。
所以有時候說女生沒安全感,會不會多數情況是對方有問題?流淌的愛意是藏不住的,對愛的解讀不會有偏差。所有的不安全感翻手機,是不是因為對方若有若無的忽視和閃躲?
就像高銀說的:“好的愛情是可以讓人變得更自信更好的”。她想他,很想很想......
還未散盡香味的空氣肯定知道她有多想他。空氣會流動,它會帶着思念,化作風,流動到有他的地方,在他耳邊低語。他肯定辨別不出來稀釋了幾億倍的桂花香和她的思念。這,是個秘密。
若雲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完咖啡,穿上大衣,拿出一瓶桂花糖出了門。
時有落葉袅袅飄到街上,上次和高銀一起的時候她穿的還是碎花裙,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不知道他是否換上了長衫。
她走進咖啡館。阿青擡起頭:“小雲,關店這麽早?”
“今天突然有點事兒,就休息了一天。”。
“什麽事兒?要緊嗎?”
“沒啥事兒。高銀昨晚上給我門口放了一大株桂花。我搞了一天。”若雲把桂花糖放吧臺上,“其中一瓶,這次是金桂。”
“啧啧啧,小年輕就是浪漫。”阿青把桂花糖放進冰箱,“自從你倆戀愛後,從來沒有一起來看過我。不孝順的侄子。不過能理解,他每天那麽忙,好不容易有個休息,肯定想粘着你,過兩個人的小世界。哈哈。”
“哎呀,哪有。下次他有時間,我帶他一起過來。”
“現在聽到你叫我青姐,總覺得在占我便宜。”阿青遞給若雲一杯蜂蜜柚子茶。
“謝謝。”若雲繼續說,“哪有占便宜。我一直都這樣叫的。他是他,我是我。”
“也對,不急。遲早的事兒。哈哈。”
“別笑我了。”若雲求饒。想到結婚她心裏羞澀。感覺想象中披着婚紗的不是她一樣,那是另一個若雲,更幸福的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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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不笑不笑。他這段時間很忙吧?”
“嗯。”
“放心吧,高銀我看着長大的,不會錯的。他就是忙。其他沒什麽缺點。”
“嗯。”若雲想到什麽說,“青姐給我講講他小時候的事情呗。”
“他呀,小時候可皮了,嘴不利索,學說話遲。都兩歲了還只會說簡單的詞兒,什麽爸爸媽媽之類的。把他爸媽急得啊。而且還胡叫。他是爺爺奶奶帶大的,聽到我經常叫他奶奶媽,他叫奶奶也叫‘媽’,他奶奶就佯裝生氣不理他......”阿青說着不禁笑了起來。
“那他叫他媽媽什麽?”
“叫‘媽媽’。奶奶是‘媽’,他媽是‘媽媽’。哈哈哈哈。”
“.....”若雲一方面覺得好笑一方面又替小高銀着急。
“可是特別聰明,大人說什麽他都聽得懂。每次提到他說話遲鈍,那小臉生氣地繃着。哈哈,後來會數數了,‘三’總是發不清楚,總會發成‘dan’。yi,er,dan,si......太好笑了。後來才慢慢就糾正過來了。”
“還有呢?”
“分不清‘你我他’。比如他想要買個東西,就跟奶奶說,爺爺就會告訴奶奶‘不要給他買’。小銀就很着急地對奶奶爺爺說‘給他買給他買’.....”
“額。”這小子不靈光啊。
“一點都不乖。其實什麽都聽得懂,卻常常都裝作聽不見。讓他聽話比登天還難。但是特別聰明,上一年的時候,老師教完正數減法,他自己就會負數減法了,四減七之類的,他會自己嘀咕用七減四然後加個負字。別的同齡小孩聽得一愣一愣的。後來才發現,他是自己按他爸爸的計算器按會的....”
若雲感動地看着阿青,她參與了高銀的童年少年青年,照顧他長大,那個不聽話不乖的小朋友變成了溫柔陽光的男子漢,能想到家裏給予了他很多的愛。
“青姐,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這有啥好謝的。這樣的事情一大筐,以後慢慢給你講,”阿青拍拍若雲的手背,“我先給客人上飲料。”
“嗯,好。”
若雲眼睛亮亮的,出神地望着櫃臺。他曾在這裏親手為她做了一杯奶茶,和阿青做得一點都不一樣。端給她的時候,還滿懷期待地看着她嘗了一口才走,害她失眠。
“希望他平安”,這五個字和高銀一樣,在若雲心裏占了一角,生了根。一次花草維護時,她在他桌子上放了個十厘米的機器貓,是她過年的shi'hou做好的,希望它陪着他,替她守護他。
日子一天天過着,家裏花店兩點一線。
梁歡和思彤送給她一副手工樹葉畫,說是開業禮物。若雲白眼,早八百年之前就開業了。三人廢了一番功夫才把樹葉畫挂在牆上,若雲很不小心地砸到手,腫了個大包,指甲下一塊瘀血。
☆、第 27 章
又是一個臺風天。
已經傍晚,雨依舊很大,風把雨都吹散了。若雲看着窗外不停的雨微皺眉頭。雨天客人很少,這大雨傘沒有任何作用,但是這天氣還是要早點回家。她拿起傘鎖了門回家。
到家後,高銀發來微信視頻。
“雲,我晚上就能到家了,估計要到零點,你要不要出來見個面?”手機裏的高銀開心地說。
“可以啊。怎麽那麽晚?”若雲看着高銀,有點害羞,微紅了臉。
“我不在杭州,看。”高銀把攝像頭轉成後視,“我現在在大連,窗外一片大海。”
“事情都辦完了?”
“嗯。買的晚上的機票。”
“可是....杭州這邊臺風天。”
“啊。”高銀拉下臉,“那估計今天到不了了。”
“嗯。”
“這三個月好嗎?”
“挺好的。”若雲鼻子有點酸,“你呢?”
“我也挺好,就是很想你。”
“桂花我收到了,很喜歡。做的桂花糖給了你姑姑一瓶。”
“嗯。我一猜就知道你會喜歡。你離遠一點,我看看你全身。”
“有啥好看的。”若雲說完把手機靠在桌上,離得遠了些。
“真好看。”
“衣服好看?”
“你好看。”
“還得離得遠你才能看出我好看呀。”
“距離産生美。”
“那我挂了,我就更美了。”
“別啊。你剛洗完澡?頭發濕了。”
“沒,我剛回來,臺風天雨挺大的,淋濕的。我剛打算洗澡.....”若雲輕咬了下舌頭。好像說得有點多了。
“那你去洗吧。別感冒了。”高銀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行,那我挂了。”
“別別別。”高銀急忙說,“手機就放這吧。你收拾好我們繼續聊......”
若雲搖了搖頭,離開去洗澡。
洗完澡吹幹頭發,若雲拿着家居服正要換,想了想,抓起衣櫃裏剛買來還沒穿過的高領紅色寬松毛衣。
等她拿起手機,發現高銀還在,一眼盯着她。
“你一直在等?”
“嗯。”
“怎麽這麽傻?”
“你這傻妞不懂。”
“得。你最聰明,聰明的小時候2歲話都說不利索。”
“誰...誰說的?才不是。”
“不是你結巴什麽。我可是不到一歲就會說句子了。哈哈.....”
“你厲害,那你知道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第29條是啥嗎?哈哈.....”
“切。我不知道也依舊驕傲。你知道快速排序算法嗎?”
“知道呀。”
若雲來了興致:“你真知道?”
“知道呀。而且我還知道它是用遞歸實現的。”
“那它可以不用遞歸實現嗎?”
“那應該也可以,但是如果不用遞歸實現,那快速排序算法和其他排序算法就沒什麽區別了。”
“哈哈哈....你可真是太逗了。”若雲笑出眼淚。
“我說的不對嗎?”高銀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要不是我真懂。還別說,你這自信估計能忽悠住我。”若雲笑着說。
“還笑。一點沒看出來這麽長時間沒見面你心裏想我了。”
“我也沒看出來你有想我。”
“那可能是因為我真的沒想你。”高銀逗她。
“你....你竟然這樣說。”
“但是我現在看到你這麽漂亮,我就開始想你了,想的心都疼了。”
這答案若雲不滿意:“我不止以前不想你,現在看到你也不想你。雖然你好像比以前更帥了。”
“謝謝你誇我帥。死鴨子嘴硬,你肯定想我想瘋了....”
若雲剛要反駁,聽到視頻裏的人說:“因為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若雲心軟得一塌糊塗:“這不就快要見面了嗎?”說完,她突然要掉眼淚,別過了臉。
“嗯。我要對你一直好一直好。才能彌補你跟着我受得煎熬。”
“哪有什麽煎熬。如果有,這份煎熬你也一樣受着。那我也要對你一直好。”若雲頭枕着胳膊,不再出現在視頻框中。風刮得窗戶在震。
“還有,我雖然說話遲鈍,但是反應能力很快,幾個月大硬幣順着沙發縫掉進去,我就知道把手伸到裏面掏,這個我姑姑告訴你了沒?”
“沒呀。”若雲笑着說,這家夥又繞回去了。
“真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那你把該說的說給我聽。”
“不行,你也要說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一人換一件事情怎麽樣。”
“好啊。你先開始。”
“我小時候很聰明....”
高銀已經開始了,若雲急忙喊停:“先從不乖不好負面事情開始。”
“還有你這樣的。蠻不講理,霸道。”
“嘿嘿。開始吧。”
“我家人對我很好,搞得我小學的時候,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經常結伴一小群男生到教室裏挑事,美其名曰維持秩序,老師很是頭疼。最後我爸打了我一頓,才有點兒收斂。”
“我很小的時候,經常穿得幹幹淨淨出去,回來渾身是土,被別人壓在地上欺負,估計就是類似你的惡霸。我爸媽見我那個樣子老是哈哈大笑。這是我爸媽告訴我的,我自己早忘了。”
“小學《坦泰尼克號》很火,我爸媽看的時候專門避着我不讓我看,我就自己找我奶奶說要買三塊錢的橡皮,我奶奶還真給了。我就帶着錢去了網吧,讓網管幫我打開電影,還沒開始多久就睡着了。不過從網吧出來在父母面前像只得意洋洋的小公雞。”
若雲哈哈大笑:“我高一喜歡一個日本組合,吵着我媽給我買機票和演唱會門票,我媽不給買,我就用攢的所有壓歲錢買了超短裙和假發,照着電視上酒吧女人買的。生病的時候我媽讓我睡覺,我偏不,還離家出走暈倒在車上,是個老奶奶送我去醫院的。不知道那老奶奶怎麽送我去醫院的。後來偶爾還會遇到那個老奶奶,只當不認識趕緊抛開。”
“我知道。”
“哦?你知道?”
“是啊。肯定一個大帥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抱着你去的醫院,你很重,可是累死那個大帥哥了。”
“你罵我重。”
“這是表揚啊。親。”高銀哈哈大笑。
“不過我那時候是有些胖的,一直不長個,我就狂吃很多。你怎麽知道是這樣?”
“猜的呀,一般劇情都這麽發展。”
“沒創意,又俗又瑪麗蘇,但是還挺喜歡。最好那個人是你。”
“保不齊就是我。”
“真的?”
“可能是我可能不是我,大家都是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後見了奶奶你自然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你這哲學都出來了,草根哲學家。”
......
時間偷偷走着,已經淩晨,萬物都沉睡了。若雲靠在床上。
如果沒有臺風,高銀現在已經到她面前了,若雲撅了噘嘴:“你們估計什麽時候回來。”
“最早也得明天晚上吧。”
“哎。”
“怎麽,想我?”
“是啊。想你。”
“我也想你,乖。不早了,你睡覺吧。”
“嗯。你最近估計累得夠嗆,早點睡。要不先挂了?”
“不要挂。就這樣一直開着吧。不說話就行。”
若雲也不願意挂斷,但是一直開着也太傻了:“就這樣放着可以?”
“嗯,我要是仔細聽,還能聽到你的呼吸。”
“行。那就這樣吧。你早點睡,我也睡。都別說話了。晚安。”
“晚安。睡個好覺。”
“嗯。”若雲仔細等了兩分鐘,高銀沒再說話。她把電話放在枕頭邊上,頭靠在手機上閉上了眼睛。
曾有造謠者說手機不關機放在頭邊上會得腦瘤。如果真有得腦瘤的風險,估計她也舍不得挂斷吧。
若雲想着想着,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早上六點醒來,視頻未斷,想來高銀也是充了一晚上的電。視頻裏面黑漆漆的,伴有雜音,估計是通訊線路的問題。
若雲輕輕地喚他:“高銀”。
沒有回應,“豬頭”“笨豬”若雲趁機放肆給高銀起外號,皆沒有反應,她心滿意足地挂了視頻,親了親手機,發了語音叮囑了下。今天晚上說不定高銀就回來了。她最近一直未休息,聖誕節快到了,她索性給自己放了個假。
☆、第 28 章
臺風天後,天空呈現出從未見過的淡紫色,雲從樓層間穿過,軟軟的,近的好像伸手就能夠到。
快要聖誕節了。她從陽臺把那支桂樹枝拿進來,葉子有些耷拉,反倒有一些頹廢的美感。認真修剪一番後,挂上彩燈和裝飾品,搖身一變成了聖誕樹,立在客廳一角。
若雲煮面條的時候,微信視頻響起,她咧嘴笑,接通視頻。
“幹嘛呢?”慵懶磁性的男性聲音。
“正在煮面條,準備吃飯。你那邊怎麽漆黑一片?”歡快跳躍的女性聲音。
“我也餓了,想吃飯。”
“你們還沒吃飯嗎?趕緊去吃吧,吃好點兒。”
“我想吃你做的。”
“手不夠長啊。再說我做的飯清湯寡水,只放醋和鹽,你不會想吃的。”
“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做飯的人。”
“中午別吃豬肉,油嘴滑舌的。”
門鈴響了,若雲沖着黑屏打招呼:“門鈴響了,我去開門,你等下我。”
從貓眼往外看,一片黑色,被人故意擋住了。門鈴又響了一聲,若雲雞皮疙瘩全立起來了,心跳很快,她大聲問:“誰呀?”
沒有回答。自然沒有回答,如果會告訴她也不會堵住貓眼了。
既然有備而來,會開鎖也說不定,或者直接撞開門。
“再不說話,我報警了。”
回複她的是漫長的沉默。
她蹑手蹑腳抓起鞋櫃上小鹿瓷器:“再不離開我報警了。”
這時門外的聲音和手機上聲音重疊:“傻妞,是我。”
若雲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喊叫:“你吓死我了,氣死我了。你還笑!”心跳依然很快。
“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開門吧,大小姐。”
“不開,哪涼快待哪兒去。”
“你開了門,我才能進涼快的地方待呀。”
“誰在跟你嬉皮笑臉。”若雲一直手插在腰上,一只手握着手機。
“我錯了。我今天一天都沒吃飯,從機場剛剛回來。這兩天也一直沒睡好。”
若雲心軟了:“那關我什麽事兒?”
“你是我女朋友。咱倆是一體的,肯定跟你有關。你不是還在幫我煮面條嗎?”
若雲這才想起面條的事兒,沖進廚房,面條煮過了,筷子一夾就斷,她關了火,沖到門口,委屈地說:“面條煮太過了,一夾就斷。都是你害的。”
“沒事兒的,能吃就行。給我開門吧。好久沒見了。”
若雲半害羞半無奈地開了門。門外高銀手一伸把她抱出門:“我看看有沒有輕。”
若雲錘他胸:“放我下來。”
“不放。現在放下來拖鞋就髒了。”高銀說。
“那你從哪裏抱起來的,就把我放哪裏吧。”若雲看着這張好多天未見的真實的臉。心裏湧出陌生感和恍惚感。剛才不是在視頻嗎,怎麽一瞬間到了眼前了。
“嗯。我很乖的。”說完高銀把她放進門,順便在她額頭上親一下。若雲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下一秒,高銀看到若雲換了鞋出門:“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這是唱哪出?被扔在門口的高銀風中淩亂,門還敞開着。他扶着額頭斜靠在門檐上。
過了一會兒,若雲從電梯出來,右手拿着一雙男士棉拖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給你買了雙鞋。”
“你告訴我,我下去買就行。”
“你剛忙完,我不忍心。好了,進去吧。”
“嗯。”
“我還想着你最早也得到晚上才能回來。”
“嗯。我一個人坐火車回來的。”
“昨晚上坐的車?”
“嗯。先飛到北京,從北京回來的。”
若雲輕輕抱着高銀:“很辛苦吧?”
“沒有,這不是能早點見到你嗎?”高銀笑着說,摸摸她的頭。
“中午想吃啥?我去買,面都煮爛了。”
“能吃就行。無所謂的。”高銀在若雲嘴角輕啄一下,“紅軍還啃樹皮呢。””
“只煮了一人份,那我再煮點速凍餃子。”
“好呀。賢妻良母。”
“這就賢妻良母了,你要求也太低了。”若雲把面條盛出兩個碗,洗了鍋重新接上水。從冰箱拿出速凍馄饨,吧馄饨調料放到兩個碗裏。然後等水開把餃子下下去。
“我要求才不低。我找了這麽好一個女生陪我共患難,多好。”高銀從身後抱着她的腰,頭枕在她肩上,說話的氣息吹得她脖子癢。
“笑什麽?”高銀問。
“笑你粘人。”
“嗯,我想你變成一個小人,随身帶着。這樣沒事就可以拿出來親一親。”說着高銀在若雲脖子上親了一下,“像機器貓一樣。”
“你看到機器貓了?”
“嗯。謝謝你。”
“你看那個,用你送的桂花枝弄的。還行吧?”
高銀看客廳放的聖誕樹,彩燈隐在綠葉中,一閃一閃的,挂着襪子、禮物盒燈裝飾品:“小雲真是心靈手巧。轉過來親親。”
“你不幫忙還搗亂。”若雲嗔怪。
“只用在開水裏下現成的餃子,不礙事。”
“你又不幹活,礙不礙事你說了算?”
“嗯,是的。我是男朋友。”
“要不要臉?”
“要。好看。”
“你?”
“你。”
“.......”
“我以前夢中情人是李小璐。那時候《都是天使惹的禍》很火,我媽經常看,我也看過兩眼。你和她很像。”
“我怎麽沒發現我跟她很像?”
高銀也覺得一點都不像,眼睛鼻子嘴巴都不像,比李小璐好看多了。可是他的同學錄上明明白白說看《都是天使惹的禍》《仙劍奇俠傳》女主角都很像她。
“可能愛情使人盲目?”高銀說。
“這不是盲目,是快瞎了,要不你去看看眼科。”若雲說完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
兩人一人一句,毫無主題。若雲操縱着被高銀禁锢着的身體,把煮好的餃子舀到面碗裏,一人一半。
“你分得真清,不多一個也不少一個。”高銀說。
“那當然。好吃一人一半,難吃也是一人一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哈哈。”
“人家不要。”
“來來來,讓我仔細看看你胡子還在沒。嗲聲嗲氣的。”若雲轉過身,用手摸了摸高銀的下巴。
“還在不?”
“你猜。”
“我猜還在。”
高銀抱得更緊了,低着頭,額頭抵壓着若雲的額頭,若雲頭仰着,紅唇微潤,像極了在索吻。
“我也不知道我原來會撒嬌賣萌,也許你解鎖了我的新技能。”高銀輕笑着說,俯身吻住若雲的嘴唇,吮吸交纏,舌頭肆意翻滾。他微閉的眼睛睫毛輕顫,這就是歲月靜好吧。若雲閉眼回應。
以為是青銅原來是王者。每多認識一分,便多愛一分,他便更好一分。
結束一個漫長的吻,若雲的嘴唇發麻。看高銀似笑非笑的神情,她不照鏡子也知道,她的嘴唇腫了。
若雲和高銀面對面坐在餐桌上。面坨得更不像話了,若雲用筷子攪着碗,一瞅一瞅地偷瞄高銀的反應。高銀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裏,吃得津津有味,等高銀吃了兩口,若雲整顆心才放下來,一口一口地吃完自己的餃子和面。雖然賣相不好,但是味道并沒有不差,比某些難吃的餐館好吃一些。她感激地看着高銀。
“好吃嗎?”
“能吃。”
“所以你認為這次是‘有福同享’還是‘有難同當’。”哎,答案顯而易見,若雲還是鼓着勇氣問了問。她突然想到趙霖嫌棄她味覺的樣子。
“既是‘有福同享’,又是‘有難同當’。”高銀擡頭看着她,“你剛一直偷瞄我,小心翼翼奇奇怪怪地。老實交代,是不是趁機下了毒藥?”
“這樣的飯能下什麽毒藥?本身都算毒藥了。”
“別忘了這是你的勞動成果。”高銀煞有介事地加一句,“小心被它們聽到。哎,這些食物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如此嫌棄。”
說完高銀三兩口便吃光了。
飯後高銀主動去洗碗。若雲說什麽都不同意,最後給他分配了擦桌子的任務。
像歌裏說的:“飯後用不着你洗盤子,可你得負責抹桌子”。
洗完碗後,發現高銀還在那裏擦桌子。
“你這是要讓桌子褪層皮才罷休啊。”
“這不是好不容易有個活,要表現得勤快一點嘛。”高銀笑着說,把抹布放進廚房,“下午想去哪裏玩嗎?”
“去看音樂噴泉怎麽樣?”西湖邊的音樂噴泉人從來沒少過。若雲一直羨慕人山人海中,那男生為了讓女朋友看清楚一些,把女生當小孩一樣抱在身前,無關欲望,只有寵愛。
“好呀。應該是傍晚才開始吧。”
“嗯。這段時間想去哪兒?”若雲反問。
“看電視?”
“也行。”
若雲打開電視,正在放一個明星戀愛節目。若雲已經很久沒看過電視,現在娛樂節目竟然有明星相親的綜藝。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她很喜歡的一個女明星,認真看了會兒,察覺到對方的沉默,轉過頭來看,才發現高銀已經睡着了。綜藝還沒結束,若雲關掉電視,取了個毯子蓋在他身上。
正要起身,被高銀拉住手,他警覺性很高,若雲低下身為他蓋毯子的時候便醒了,可還是好困,眼睛沒掙開:“陪我睡會兒吧。”說着把若雲往沙發上拉。
若雲就勢躺下來,看着熟睡的高銀,像個孩子一樣安詳。雖然高銀從來不提他的工作,若雲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會觸犯到保密協議,也從來沒過問過。可是她有專門查過,雖然現在科技發達,警察辦案手段也高了,可是難免會有肉身搏擊的時刻。他忙得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麽,有沒有皮外傷,心理有沒有創傷。
如果可以,若雲真想替他承受一部分,她想告訴他,她同他一起擔心,這樣他的擔心就會少一點,可是高銀從來沒提過,若雲自然不能主動。
☆、第 29 章
若雲握着高銀的手,不知不覺睡着了,像掉入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黑漆漆一片。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開始接吻,若雲的腿搭在他的小腿上,褲腳被撸上去,腳踝以上的一節小腿毛茸茸的,觸感很好,迷迷糊糊蹭了蹭,又蹭了蹭。接着又陷入沉睡,再醒來再接吻,半真半假,似是而非。
等兩人都清醒的時候,天已全黑,兩人面對面,懶懶的,看不清彼此的臉。
“還去音樂噴泉嗎?”高銀手放在若雲臉上問。
“不去了,估計趕不上了。”
“那下次再去。”
若雲想起剛才睡覺間吻了好幾次,不知道是不是夢:“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睡着了,一覺四五個小時過去了。”
“你中間醒來過嗎?”高銀問。
“沒有。迷迷糊糊的。”
誰也不好意思直接了當地問,睡覺中間有沒有醒來親了好幾次。所以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實的。此後也沒再提起過,成了時光海中一道謎題。
若雲意識到,孤男寡女大黑天,想着怎樣委婉的讓高銀離開,雖然她也有點舍不得。同時高銀絞盡腦汁如何再多呆一會兒。
“你...”若雲開頭,聽到高銀同時開口,“我....”
“你先說吧。”若雲說。
“我們一起洗個腳吧。”
“洗腳?”
“嗯,我洗個腳再回家。”
“好,可以。”
若雲放開高銀的手,起身開了燈,到洗手間準備洗腳水。高銀緊随其後,站在門口也沒進去。放眼望去全是女生的東西,女生的香味。
等水接好,高銀才進去提洗腳桶。
兩人坐回到沙發上,高銀非要若雲先把腳放進去,才自己放進去。
水裏腳挨着腳,這也是肌膚之親吧。什麽奇怪的走向,她在心裏扶額搖頭,一陣害臊。
高銀倒很自然,自然地雙腳相互搓着,也順帶搓一搓若雲的腳。
不知道為啥,總覺得高銀似乎已經認識了解了很長很長時間。他從遙遠的天邊來,只為與她相遇,而且值得信賴。
高銀伸手捏了捏若雲的臉:“我最喜歡捏你臉,你這樣子像只小豬。”
“好,我是小豬,你最帥。”
“你是小豬,我是豬鼻子。”
“為啥你是豬鼻子。”
“因為豬鼻子萌。”
“幼稚。”
“你才幼稚。”
“只有幼稚的人才說‘才’。”
“跟我說說我不在的時候,你的事兒吧。”高銀望着她說。
“就是開店喽。偶爾去青姐那邊轉轉,和梁歡思彤玩玩,回趟家。差不多就是這些。”
“我想知道詳細的。”
“不值一提。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想你。”若雲說,“我想到了一件事。從我接收花店之後,每周都會有個老頭定一束花送給一位老太太,但是要匿名。上周老頭讓我幫他寫封信,随花一起送給老太太。信中老頭說他是在四十歲左右住院半年。老太太是他的護工,對他照顧很細心,兩人聊得投機。他愛上了她。可是他們都已經結婚有了伴侶孩子。他從沒有表明過心意,只能每周送一束花過去。已經三十年了。如今他年紀大了,北京的兒子不放心他一個人留在杭州,要接他過去,以後不能送花了.....”
“還挺癡情的。”
“可惜相見恨晚。其實也沒啥可惜的,雙方都有很幸福的家庭很好的伴侶。”
“嗯,還好我們遇到的不算晚。”
“你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麽?有能說的嗎?”若雲問。
“全是陽光下的黑暗面。新聞裏面最負面的內容。”
“你恨那些壞人嗎?”
“恨,更多是可憐無奈。我勸自己不要帶任何情感。只當是維護正義的工具。”
若雲雙手握住高銀的右手:“你有我。”
“嗯。我知道。”高銀的眼裏映着天花板上的燈,亮閃閃的。
洗腳水有點涼了,高銀把她的腳拿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腳被熱水泡得通紅,柔軟溫熱。他仔細地用擦腳布擦幹淨放到沙發上。
“你怎麽知道我泡好了?”
“我就知道。”高銀笑着說。接着擦自己的腳。
他沒多留,把水倒了便回家了。
背影早消失不見了,若雲繼續望着他的方向好久好久。
第二天高銀早早的買來早餐在樓下等着,若雲看着他,慢慢走近,他穿着高領黑色毛衣,在沒溫度的陽光下帥氣逼人。
聖誕節快到了,若雲定了大把“金絲桃”和“火龍珠”。等師傅送到貨,高銀便忙不疊把東西搬進來,死活不讓若雲幫忙。自己坐在繁花錦簇中,被師傅打趣,滋味還真不錯。
中午,他買來插電小鍋和各色蔬菜面條,總吃外賣不好。大雜燴做了一大鍋,搭配幾樣現買的熟食。
坐在二樓的小板凳上,兩人面對面吃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承認,若雲廚藝方面的天賦比他高要一些,同樣的鹽醋醬油豆瓣醬,若雲拌出來就會好吃些。之後再做飯,最後放調料的時候主動喊若雲幫忙。
如果若雲第一次談戀愛,也許她會覺得一切都是應該的,正常的,可是她經過一段并不短的感情,更能發現現在那個認真為她付出的男生是難能可貴的。她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拯救了銀河。
有一句話說:“去愛吧,像不曾受過一次傷一樣。”這怎麽可能,逃避無視并不是最佳解決辦法,最好的方法是接受并放下。她看着男人認真的攪拌着鍋,他今天做的是麻辣燙,正在嘗蟹棒有沒有熟。
“你以前有過女朋友嗎?”
“嗯。有過一個。”
“為什麽分手呢?”
“性格不合吧。”他還記得女生控訴他,問他有沒有心。高銀加了句,“也許愛得不夠。”
“為什麽會愛得不夠?”
“可能磁場沒那麽相容吧。”
“那為什麽要開始?我也不是特指你們,我是說為什麽分手失戀這麽多,現在都是自由戀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