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要高銀不忙的時候，他們就像連體嬰兒一樣黏在一起。可是高銀依然那麽忙，兩三個月都看不見人。可是他總會記得一些節日，送若雲禮物，甚至依然會從其他店裏定紅玫瑰送給若雲，真叫開花店的店主苦笑不得。
若雲依然對多年前的暗戀有巨大的興趣。更覺得造物主變化莫測。
轉眼又到七月，高銀和若雲手牽手走在小河直街，運河流水緩如止。若雲兩只手捧着香草甜筒，細碎的陽光穿過樟樹葉子鋪在地上，等着偶遇的人去踩。
路邊有擺放的空靈鼓，游人按照旁邊的簡譜竟也敲得像模像樣，聲音悠長空遠。樹上的蟬聲叫得放肆。若雲舔了一口甜筒，真是歲月靜好，人生足矣。
“你看它們唱得多開心，用盡了生命的力量。”
“是啊。夏天是它們的舞臺。”
“蟬只活一季。”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嗯，你說的對。生命不在長短。”樹縫的陽光打在她的發絲上，泛着光澤。
“我們結婚吧。”高銀猝不及防地接話讓若雲手上的甜筒差點掉到地上。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高銀已單膝下跪“我們結婚吧。”
才發現并沒有戒指，可是此時只能繼續。高銀左右看看，随後低頭從地上尋找有沒有可以套在手上的物件。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被他從身後找到一根黑紅色繩子，勉強可以将就。高銀把繩子綁在若雲的左手無名指上：“嫁給我吧，雲雲，你願意嗎？”
他竟然真的快要娶到年少時喜歡的人，心裏的少年蘇醒過來，那時陽光正好，他舉起水杯，擡頭望着她。幸福沖擊太大，他的臉微紅，心跳加速。
“你怎麽能把這樣随便的一根繩子系在我手上？你知道嗎？地上有多髒，可能有動物的尿！它以前應該是紅色的，現在是黑紅色！”若雲還未反應過來，一陣胡言亂語，“你，你可知道，你吓壞我了。”
“我一時心急，跪下來才想到需要戒指。找不到合适的東西。”高銀依然跪着，趕緊要把繩子褪下來。
若雲手指微攏，阻止了他的動作：“這次就算了，不過記得之後給我換成鑽戒。還有你要和我十指相扣，不能讓我一個人手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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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張開五指，迎接高銀的五指。高銀在她手背上親了親，十指相扣站起身來。
蟬鳴叫得更大聲，似在演奏着什麽。
“怎麽想到今天求婚？”
“也許陽光正好？”
“你爸媽知道我嗎？”
“估計知道，別忘了我還有個姑姑。”
“哈哈。對，青姐。”
“既然你答應了我的求婚，可別反悔了。以後也該叫姑姑，不能一直占我便宜。”
“你把我背到那個路口，我就答應你。”
路上遇到商店，高銀背着若雲就沖了進去，左尋右找，買了一袋小皮筋，取出一根換下若雲手上随手撿到的繩子，剩下的皮筋送給了若雲。若雲算是明白了，從今天開始她的無名指必須要有個東西套着了。
那天晚上，高銀把若雲送回去。若雲取鑰匙開門，高銀從後面雙手抱着她的腰，把她抱離地。直到她打開門，他把她徑直抱進來，用腳關上門，再提高了一些，空中旋轉九十度換成公主抱，把她抱到沙發上。
“地板髒了.....”若雲測過的臉微紅。
“會再幹淨的。”高銀俯下身親吻她。
漫長的吻結束後，氣氛變得暧昧微妙。
時間不早了。高銀沒說要回去，若雲也不好意思趕人。兩人都心事重重，聊天心不在焉，相互應付。
若雲知道，有些事情無法避免了。
“我去洗澡了。”若雲說完進了浴室，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熱氣騰騰燒紅了她的臉，潤了她的眼眸。
一個多小時後她出來，高銀還在。
“要不我也去洗洗？我可以用你的浴巾嗎？”
“可以。”若雲不去看他，專心擦自己的頭發。
高銀心裏也不輕松，他這麽大的人了，還是第一次，說出去太丢人，若雲之前談過戀愛，應該會有經驗，指不定要嘲笑他。可是這步總得邁出去。
高銀圍着浴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若雲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想什麽呢？”聲音無限溫柔。
“你呢？”若雲看到他光着上身，不好意思再看，低聲反問。
“想你。”
高銀抱起若雲放進卧室的床上。她閉着眼睛，臉微紅。剛才撇的那幾眼看到很清楚，男人雖然瘦，卻有緊致的肌肉。
高銀俯下身，親吻她不斷顫抖的睫毛，鼻子、臉頰。他順勢躺進被窩，将若雲裹在懷中。兩個人都緊張的似乎空氣都凝結住了。高銀将手附在若雲柔軟的身體上，伸出舌頭汲取着若雲口中的空氣，若雲像要窒息一樣，卻不舍得推開他。
随着衣服的褪去，肌膚零距離的接觸，若雲承受着從未承受的重量，又不好推開，也不想推開。
高銀才知道他之前的憂慮是多餘的。兩個人的畫風和認知中完全不同。
“是不是這裏？”
回答他的是被火燒紅的臉和漫長的沉默。
像一堵牆，阻擋着他。兩個人都有些痛。可是心中的火壓制不住，此時繳械投降太過狼狽。他一使勁兒，沖破阻隔，卻見若雲閉着的眼睛湧出了淚。他一心疼敗了北，卻顧不得其他，吻着若雲的眼淚，輕輕地安撫她。
兩人雖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隐約覺得好像男方可能是有某種隐疾。不過還沒就這個猜測進行讨論，某人已經證明了自己不但沒得病還是個佼佼者。
若雲想起父母藏的和她年齡一樣長的酒。應該今天喝的，不過也無關緊要了。以後的時間還很多。
在一片燦爛中，若雲像是躺在花海，又像在穿越過山車，有些眩暈，有些緊張，有些期待。
生命像是沖破了一扇屏障進入新的未知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