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簡容往車站站臺去的時候,陳燃剛好給她打了個電話。

簡容接了:“喂?請問是諾貝爾數學獎獲得者陳燃本人嗎?”

那頭的陳燃笑了一聲:“別鬧,諾貝爾數學獎的獎項是你創立的?我已經到鎮口了。”

“啊,”簡容假裝有點後悔的樣子,“可是我已經到站臺來迎接你了,怎麽辦?”

陳燃道:“那容姐就在站臺別動,我很快就來。”

簡容挂了電話在站臺等着。

七月末的中午,蟬鳴聲聲,陽光一曬,樹綠得都能滴油。

鎮內的公交車過去了一班,這個點都是空着肚子回來吃飯的。簡容稍微擡頭一看,許多桃園一中和八中的校服。

一中的校服是藍色的,八中是紅色的。簡容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來。她想起一句話:

自古紅藍出cp。

陳燃趕到的時候那輛裝滿cp的公交車還沒走遠。簡容一眼就看到一個疾步往這兒趕來的人,在蒸騰的熱氣和翻滾的熱浪中顯得尤其利落,以及,帥。

簡容心裏盤算着要不給她來個比較狂野的擁抱?按自己的彈跳力,五十米沖刺可以跳到陳燃頭上。

然而她加速了五米就想轉身走。被陳燃擋住視線的,那不是小虎牙班長嗎!

小虎牙跟在大長腿陳燃後面顯然很吃力,不過也始終沒落下,她也老遠看見簡容,用力地揮着手,喊了聲:“容容姐!”

簡容只好在陳燃識破詭計的笑容裏尴尬地跟小虎牙打招呼。

“你們考得怎麽樣?”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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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牙喘着氣,和陳燃一起站在簡容面前,臉曬得黑紅黑紅的,還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反觀陳燃,因剛才的疾走也有些輕微的呼吸急促,不過周遭仍然清清涼涼的,跟剛從空調房裏出來的一樣。

小虎牙非常漢子地拍了陳燃一下,陳燃猝不及防差點內傷。

“陳燃太牛了!初賽筆試我們學校就十個人通過,其中就有她。複賽是分組搶答,陳燃一上場,剛做了個介紹,對面八中組一女的就哭了。”小虎牙興奮道。

“為什麽哭?”簡容好笑地看了一眼陳燃,問小虎牙。

“那女生說我們學校犯規,竟然找校草擾亂對手視線和注意力。”

陳燃挺無奈,道:“我臺下跟她解釋,我們學校公認的校草是王佐藤。她說什麽也不信,我差點讓她摸我胸以證清白了。”

啧啧啧。

“後來得了第幾名?”簡容問。

“第二。淘汰賽陳燃一路過關斬将,直到……遇到市重點學校派來的一個學霸。最重要的一點,”小虎牙頓了頓,“那學霸是男的。鏡片瓶底厚,刀槍不入。”

噗,簡容笑着盯陳燃看了一下。發現陳燃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仿佛小虎牙講的是別人的事,看見自己笑也跟着樂。

聽說戀愛中的人會變傻。燃姐病得不輕。

“哦對了!”小虎牙舉手,眼睛亮閃閃地看着簡容,“我可以去你們家蹭一頓飯嗎?求你們~”

簡容哪有理由拒絕?唉,只是回家的這段路不能把陳燃推到某個小巷子裏醬醬釀釀一下了。

不對啊容姐,你這麽饑.渴啊?

完蛋。容姐淪陷了。這天下要變成姓陳的了。啧啧。

于是簡容答了句:“可以啊,一起吃吧。”

三人便一同走。小虎牙左手勾着簡容的胳膊,右手勾着陳燃的胳膊,跳脫地走着。

太陽将影子照射得很長很長,看起來活脫脫像一家三口。

……

小虎牙跟着兩人到家的時候,姑媽已經在廚房做飯了,牛肉湯的香味四溢,簡容很明顯察覺到才參賽完的兩人餓得都萎縮了。

讓陳燃和小虎牙先坐着,簡容進廚房幫姑媽忙。

“姑媽,咱們班長今天來吃頓午飯。”

姑媽聞聲好奇地往廚房外看了一眼,笑出了聲:“怎麽長這麽小。可愛。”

簡容頓了頓,繼續道:“簡青午飯可能吃不了了。”

“怎麽了?”

“不小心打了人,正在醫院給人當保姆呢。”簡容道。

她不久前打了個電話過去問情況,就聽見電話裏一男的對她弟弟頤指氣使:“哥哥我要喝白米粥,你給我搞了碗紅棗薏仁粥幾個意思?當我坐月子呢?!”

簡容當時聽了就淡定地挂了電話。

是該有個人來折磨折磨他了。

姑媽眉頭皺着,一副擔憂的樣子,搖晃着鍋裏的湯勺,遺憾道:“看來他喝不到牛肉湯了。我今天特地為他煮了一大鍋來着……”

簡容道:“沒事的姑媽,在醫院待一天,他回來能吃一大盆。臉盆。”

姑媽笑了。擔憂少了點。

鄭天回來了,一眼就看到桌前兩個盯着廚房望眼欲穿的人。

“班長怎麽來了?”鄭天擦着頭發上的汗問。順便去冰箱拿了一罐功能飲料,一口氣喝完,舒坦了點。

“來混吃等死呀。”小虎牙有氣無力地打了個招呼道。

陳燃也很餓,趴在飯桌上一句話也沒說。

鄭天:“……”

終于開飯了,兩人同時如獲新生跳起來幫姑媽和簡容端菜。

一時間菜全上齊了。姑媽見兩人餓得眼睛發直,索性也就不等在衛生間沖澡換衣服的鄭天,先開動了。

小虎牙碗裏的米飯堆得山高,吃得歡呼雀躍。

“我已經好久沒這樣吃過飯啦。”她興奮道。

姑媽見她吃得開心也跟着開心起來,問:“你父母不給你做好吃的嗎?高中學習苦多少要補點營養的呀。”

小虎牙夾牛肉的筷子頓了頓,表情隐約有些悲傷的樣子:“我姐走後,我爸媽就病了,挺嚴重的,勉強只能自理,讓我拿着政府發的撫恤金解決吃飯問題。”

“不過已經一年了,家裏情況在慢慢好起來。”

“而且那次出事的不止我姐姐一個。一時間學校好多師生都不在了。……那段時間整個學校都是死氣沉沉的。”

陳燃聞言低頭不吭聲。

簡容差不多也知道大概情況了。又是那次校車翻崖事件。

她不由地好奇起來,這到底是一場意外,還是人為的陰謀?

如果是意外,為什麽當時那麽多校車偏偏這輛摔進山崖?

如果是人為,一輛校車坐滿大概能坐四五十個人。誰到底做了什麽能同時跟這四五十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還是說,為了解決掉其中一個人,然後拉剩下的人陪葬?

嘶,想想就不寒而栗。

簡容忽然想起那日在葛壩,陳燃他們說的,看見老侯對車動了手腳。

老侯?

想到這兒簡容問陳燃:“老侯的妹妹是不是也在出事的那輛車上?”

陳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說:你是怎麽得到的結論?

她點了點頭:“在的。”

簡容沉吟了一會兒。如果是這樣,她大概有些捋清楚頭緒了……

陳燃繼續道:“那車上的座位,還是侯茂情自己主動換的。”

簡容猛的一擡頭,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你剛才說,他妹妹叫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王佐藤:校草這事兒我不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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