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子争寵
“陽陽，不喜歡唐叔叔嗎？”看了眼正埋頭研究餐單的兒子，許心言緊盯着他問。
“沒有呀。”許陽擡起頭，一臉我沒有讨厭他的表情，如果就這樣被他騙到的就不是許心言了。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說謊的話，鼻子就會變長，你想變成長鼻子嗎？”
“好痛！”許陽雙手捂着鼻子，誇張地叫道，“陽陽才沒有說謊，陽陽的鼻子才不會變長。”
“誰的鼻子變長？”這時，唐琰也來到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面，“你們想要吃什麽，我去買吧。”
“我去買吧，你不知道陽陽喜歡吃什麽。”
看了眼面對面而坐的兩父子，許心言一改之前，不願意讓唐琰接觸兒子的念頭，站起身，又問唐琰想吃什麽，他就讓她拿主意。
等她一離開，一大一小就大眼瞪小眼，相看兩讨厭的樣子。
“你是不是想追求媽咪？”許陽率先打破沉默。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瞅着對面一副人小鬼大的許陽，唐琰雙手環胸，似是而非地反問。
“小鬼，你就是怕我搶走你媽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找茬嗎？”
許陽冷哼了聲，“我告訴你，媽咪很受歡迎，很多追求者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讓你接近媽咪的！”
聽着他的話，唐琰玩味地問：“小鬼，你爸呢？你媽是不是跟他分手了？”
“我沒有爸爸！”許陽一臉鄙視地道：“那人才沒資格當我爸爸！”
唐琰臉露訝然，之前，他沒想到許心言有這麽大的一個兒子，意外之餘更是對孩子的父親感到好奇，才想到從許陽口中套取情報，現在聽他的口吻，似乎她已經跟對方分手了，他竟然感到松一口氣。
“你還沒告訴我，他們是不是分手了？”他再次求證道。
“我都說了，你沒有機會了，還問這麽多幹嘛？”許陽不上當地道。
唐琰壞心眼地捏了捏他可愛的小臉，“就算不是我，還有別的男人會追求你媽，成為你的繼父喲，就算你讨厭我也沒用，因為你媽愛死我了。其實，我不錯的，有錢又會哄她開心，為了她的幸福，你最好對我态度好些，知道嗎？”
許陽用力拍掉他的手，嘟了嘟嘴巴，狠狠地瞪視着他。
“才不要！你是壞人，媽咪才不會跟你一起，我是不會讓媽咪跟你一起的！”說着，他便號啕大哭起來，“不要打我，陽陽會乖的。”
唐琰先是一愣，繼而明白過來，許陽這一招的險惡用意了，竟然誣蔑他打小孩！
果然，店裏其他的人都對唐琰指指點點起來，不少人義憤填膺地罵道。
“看到那個男人沒，長得人模人樣，竟然打小孩子，簡直是禽獸！”
“他是不是小孩子的父親？就算是父子，也不能在公共場所打兒子吧，要不要報警？”
“夠了！”唐琰氣得轉過身，瞪向那些指責他的人道：“他不是我兒子，還有我沒有打他！是他自己在這裏哭鬧而已。”
就在此時，他感覺到什麽似的擡眸，就發現手裏拿着一個托盤的許心言正站在不遠處，明明沒做錯什麽，但對上她那一雙星輝的墨眸，那眼神如鋒銳的刀芒一下子穿透他般。
嘴巴翕了翕，他想說點什麽，在她一步步走近時，想解釋的話卻說不出口來，沒來由地，喉間漾過微澀。
把托盤放在桌上，許心言在兒子身邊坐下，沉默地拿起餐巾紙輕輕地替他抹去眼淚。
許陽的哭聲漸漸變小，乖乖地讓她幫自己抹着眼淚，還小心地偷看着她的臉色，心想假若她問發生什麽事的話，一定要趁機說唐琰的壞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然而，許心言什麽都沒有問，只是沉默地把托盤上的食物分成三份，把屬于許陽的一份遞到他面前，然後，就自顧地拿起自己一份吃起來。
唐琰用力地咬了口漢堡包，又看了眼坐在對面，從剛才就一聲不吭，面無表情的許心言，明明錯不是在他，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讓他郁悶得不行。
“剛才，我真的沒有打他。”
“我知道。”她頭也不擡地道。
話聲方落，其他兩人便一乍一驚地看向她。
“你知道？”唐琰瞪眼。
“媽咪！”許陽扁着小嘴，幽怨的眼神投向她。
“夠了，我只想好好地吃頓飯，可以嗎，先生們？”許心言噙着半嘲的冷笑道，其他兩人只得住嘴，不再打擾她。
以眼角餘光偷瞄了兩人一眼，見他們都低頭埋首吃自己的那份晚餐，許心言暗松了口氣，總算安靜了。
真讓人惆悵！之前，她還擔心唐琰會發現陽陽的身份，會跟她搶孩子的撫養權，現在看到他們兩父子的關系鬧得如此僵，她反而有些失落了。
恍惚間，衣袖一沉，就聽到許陽在耳邊喊道，“媽咪是孫叔叔！”
她呆了呆，就順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透過落地窗，就看到從店外經過，已經換下禮服，穿上一套牛仔衫褲，頭戴鴨嘴帽的孫雷。
望着窗外那個，一臉行色匆匆的男人，許心言總覺得有種怪異的感覺，一時間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要不要追出去？”唐琰問。
“當然要。”許心言不再遲穎，抱起兒子，就向門口沖出去。但當她走出門口，就看到孫雷已經越過馬路對面，就要走出他們的視線範圍了。
當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就聽到唐琰的聲音，“上車！”轉過身，就看到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上了車。
她走到車旁，拉開車門，上了車，指着前面道：“趕緊追上去，別讓他跑了。”
其實，不用許心言說，唐琰已經開着車追着孫雷而去了。
許心言掏出手機，打通孫雷的電話。
“是我，曼青失蹤了，你知不知道她在哪裏？你不知道，那你有沒有什麽線索？”一打通電話她就一口氣問道。
本來就知道不會問到有用的消息，所以，當聽到孫雷一問三不知時，許心言也沒失望，只是跟他講完電話後，她的臉色卻變得有些古怪。
“怎麽了？”一直豎起耳朵聽着她講電話的唐琰，第一時間就發現她的異樣。
“直覺告訴我，他有事情瞞着我。”
許心言握緊手機道，剛才他聽到她問沈曼青在哪裏時，他的呼吸聲變得比之前重，而且，他的聲音聽上去，一點也不擔心沈曼青的安全。
“看來，他的确有事瞞着大家。”唐琰倜傥的聲音道。
“你認為他有什麽事瞞着我們？”許心言皺眉問。
“他瞞着大家的事，應該跟你的好朋友有關。”唐琰淡然地道。
“你是說，沈曼青的失蹤跟他有關？”許心言緊張地一手扯着他的手臂，“難道他跟那小三跟曼青碰到，三人就吵起來，繼而動武，他跟那小三對曼青做了什麽？一定是這樣，我們才到現在還找不到曼青了。”
“冷靜下來！”唐琰急踩剎車，轉過身喝止，已經急得毫無理智，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吓到的許心言。
“不用擔心，沈曼青不會有事，她還活得好好的，不信你看那邊。”他伸手指着前面。
許心言愣了下，擡眸看過去，當看清楚跟孫雷一起的人的樣子時，瞳孔倏地收縮，那女人不是他們找了一天的沈曼青，還有誰？
“怎會這樣？他們怎會在一起，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望着前面那對擁吻的男女，許心言風中淩亂了。白天才鬧分手的兩人，這麽快又抱在一起，一點也看不出他們有鬧翻的跡象，這究竟是什麽世界！
“曼青那傻瓜肯定是聽孫雷說兩句甜言蜜語，就被哄騙了，我要下車去罵醒她！”說着，許心言拉開車門，沖了下去。
“你這混蛋，別以為說兩句好話，就可以哄曼青回心轉意了，別癡心妄想了！”許心言沖到還抱在一起的兩人身後，一手從後面扯開孫雷，再飛腳踢開他的下半身。
“啊，好痛！”雙手捂着下半身的孫雷，痛得蹲在地上，一臉扭曲。
“媽咪威武！”坐在車上正手舞足蹈的許陽小朋友，拍着小手大叫，“再來一腳，把壞人消滅掉！”
望着蹲在地上的受害者，唐琰仿佛身同感受般皺着眉頭，問許陽小朋友，“你媽咪都是這麽暴力嗎？”
許陽趴在車頭，對着還要用腳去踢孫雷，卻被沈曼青阻止的許心言拍掌叫好，恨不得也沖下車跟她一起教訓壞人。
“媽咪好棒！這是小意思，媽咪試過拿着鐵棒擊退三個壞人，把他們打得頭破血流喲，假若你欺負我，媽咪就會敲破你的頭！”許陽轉過頭，以着恐吓的口吻說。
對上許陽亮晶晶的大眼睛，唐琰有種被狡猾的小狐貍盯住的錯覺，對，一定是錯覺，這麽小的人兒，能玩出什麽花樣呢？
車內一大一小正大眼瞪小眼，車外，沈曼青正一臉擔憂地扶起孫雷，許心言則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盯着兩人。
“曼青，之前他那樣對待你，你都忘記了？他不但一腳踏兩船，還害你在親朋好友面前丢臉，這種人渣就應該送去堆田區活埋了，你居然還跟他在一起，這世上沒有別的男人嗎？”
把孫雷扶到一旁坐下，沈曼青才轉過身對許心言說，“你怪錯他了，他并沒有一腳踏兩船。”
看着到現在還不肯醒悟的沈曼青，許心言嘲諷地道。
“是不是他跟你說，之前到教堂鬧事的女人，他根本就不認識。因為他得罪了人，所以，對方故意陷害他，派那個女人去搞亂你們的婚禮吧？這種話你不會真的信吧？”
沈曼青嘆了口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我相信孫雷。”
聽着她的話，坐在路邊石塊的孫雷伸手去握她的手，她轉頭回以一笑，回握住他的手，兩人眼神纏繞一起，讓許心言有種他們四周正冒着粉色泡泡的錯覺。
“其實，今天到教堂裏鬧事的女人，是我指使的，那女人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沈曼青握着孫雷的手，解釋着白天的事。
許心言怔忡了，“你是說你派人去搗亂自己的婚禮？”有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這只是一場惡作劇吧？
“對不起，至欣，你這麽遠地趕回來參加我的婚禮，但我卻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很抱歉。”沈曼青放開孫雷的手，走近許心言，一臉愧疚。
“等一下。”許心言無意識地揮了揮手，只覺得腦袋一片混亂，“你的意思是說，今天的一切全是你們在背後策劃的？”
沈曼青點了點頭，許心言一手扶着額際，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才再次開口質問她。
“究竟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要破壞自己的婚禮？看你們現在這種難舍難離的樣子，你應該沒有變心，也不會不想嫁他，那麽問題是出在他身上？”
沈曼青眸光閃了閃，為了許心言稱得上恐怖的直覺而吃驚。
“你猜得沒錯，我們很愛對方，早就認定對方是一生一世的伴侶了。但今天發生的一切，也是迫不得已的。因為他得罪了一個財雄勢大的人，那人說了一定要整死他，而他不想連累我，要跟我分開……”
孫雷接口說下去，“為了不連累曼青，我提出過分手，但她無論如何也不要離開我，還說要嫁給我。我被她的愛意跟堅持打動了，于是同意跟她結婚。原本，我打算跟她結婚後，就跟她到一個無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
“那麽，發生什麽事了，才讓你們改變主意？”許心言心急地問。
跟孫雷對望了眼，像有什麽難以啓口似的，沉默了下，沈曼青才回答，“還記得幾天前，你差點被車撞到的事嗎？”
許心言瞪大眼睛，“你是說那次的事，是他的仇人派人做的？”不會吧？那人不是法國人派來追殺她嗎。
“是的，我應該跟你說聲抱歉，那天他們要對付的人應該是我，卻連累你了。”沈曼青抱歉地道。
孫雷道：“因為發生那件事後，我就知道，就算我放棄追狙擊他，就算我們放棄一切，到別的地方去，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為了保護曼青，我們只好想出這個辦法，讓全世界的人，都誤以為我們分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