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演戲演全套
聽到這裏，許心言總算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了。簡單來說，就是孫雷得罪了一個有勢力人士，他為了不想連累沈曼青，就跟她合演白天那場戲，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為他一腳踏兩船，所以，她就跟他分手了。
“那麽，你還真是用心良苦。”許心言想到什麽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孫雷的下半身，“對不起，剛才我不知道真相，那樣對你，你沒事吧？要不我送你到醫院檢查下。”
孫雷幹笑了笑，“現在沒什麽大礙了。”又因為不小心扯到傷口，臉容扭曲不已，看得許心言內疚不已。
這時，唐琰也帶着許陽下車，朝他們走過來。大概也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他好奇地問孫雷，“你得罪誰了？”
孫雷道：“向磊。”
許心言很久沒有回來了，聽到向磊的名字沒什麽反應，反而唐琰一聽到這名字，臉上閃過一訝然及了悟之色。
“向磊的勢力很大嗎？”注意到他的表情，許心言不解地問，“孫雷，你是警察吧，難道向磊是社會老大？”
唐琰道：“你這麽久沒回來，沒聽說過這人的名字不奇怪。這幾年，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在上流社會中很活躍，背景很複雜，他本身不是社會分子，但跟社會的人有交情，而且還有人說，他跟上面的一些高官也有交情，你得罪了他，還真是要小心了。”
最後一句話，他是對孫雷說的，後者苦笑了下，兩人自有種惺惺相識的感覺。
“你是警察，如果他真的犯法了，那麽，你要去查他也是理所當然吧。就算不是你，也會有別的警察調查他吧，難道他要把所有調查他的人都鏟除嗎？”許心言冷笑道。
孫雷嘆了口氣，“他根本就是只瘋狗，如果不親手逮捕他，我是不會罷休的。”
許心言問孫雷，“你有什麽打算？回去辭職，再帶曼青出國避開向磊？”
“我——”孫雷抿緊了嘴巴。
“就算他肯辭職，那班人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沈曼青接口說下去，“因為，他之前曾經壞過向磊幾宗大買賣，所以，那混蛋對他恨之入骨，假若知道他不做警察了，就會更加肆無忌憚了。”
聽到她的話，許心言也面露愁容，對方勢力這麽大，難道他們只能坐以待斃？
“我覺得事情也未至于這麽絕望。”唐琰插嘴道，見許心言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得意地說下去。
“向磊的勢力是大，這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他的背景不幹淨，只要孫雷能夠搜集到足夠的犯罪證據，就可以将他繩之以法。只要将他的羽翼都折斷，他也只是一個無牙老虎，你們還怕他什麽？”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沈曼青目光熠熠地望着許心言，後者眼皮跳了跳，在對方充滿期盼的眼神中，仿佛明白了什麽。
“你不會是想叫我去對付那個向磊吧？”許心言試探地問。
“你會幫我的，對吧？”沈曼青握住她的手，一臉渴求地道。
“現在，能夠幫我們的，就只有你了。那混蛋一天不除，我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們有一天橫屍街頭吧，你會答應跟小雷一起對付那混蛋，為民除害，對不對？”
“我——”許心言一臉為難，答應不是，不答應又不是。
“你男人是警察，都拿向磊沒辦法，許心言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又沒有警方的背景，憑什麽能夠對付得了向磊？你會不會太瞧得起她了。”唐琰插嘴道。
“誰說至欣沒辦法？”沈曼青立即反駁道，“如果說這世上誰能夠接近那混蛋，搜集到他的犯罪證據，就只有至欣了。”
“你想讓她利用美人計？”唐琰不置可否的挑眉，“相較于一個有這麽大的兒子的女人來說，我倒覺得你比她更加有潛質。再說，搜查可疑分子的犯罪證據這種事情，本是警方的責任，不應該要求普通市民幫忙吧。”
許心言不善的眼神睨了唐琰一眼，就算知道他這樣說是想幫她，但聽到他這樣說，心裏還是很不爽。
“曼青，算了，唐先生也說得對。這件事風險很高，而至欣只是普通的市民，我們是不應該讓她去冒險的。”孫雷拉了拉還想說什麽的沈曼青道。
迎上愛人不贊成的眼神，沈曼青不甘地咬了咬嘴唇，沒再說話。
掃視了他們一眼，許心言沉吟了下，才問出心底的疑惑。
“我不明白，為什麽警方做不到的事，你卻認為我能夠做到？警方人才濟濟，一定會有比我更出色的人才吧，假若他們都搜集不到向磊的犯罪證據，憑什麽我就可以呢？”
孫雷嘆息道：“其實，警方曾經派過卧底接近向磊，還成功打進他們的圈子，幾乎就要成功搜集到他們的犯罪證據了，卻在最後關頭，被他們識穿而功虧一篑。之後，我們又派了幾個卧底進去，卻被他們識穿身份，失敗收場。”
聽到這裏，許心言第一個反應是，“難道你們警隊有內鬼？”
孫雷苦笑了笑，“你猜得沒錯。開始時，我們都百思得不其解，問題出在哪裏，後來，經過調查才發現，警隊的情報部門有內鬼。”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許心言還是想像得出來，在這件事上警方付出了何等沉重的代價。
“那麽，你們現在揪出那些內鬼沒？”
孫雷點了點頭，“情報部門的內鬼，基本上都已經清理幹淨了。”
“既然如此，你們可能再派卧底去執行任務就行，怎麽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唐琰一針見血地問，“難道你們警方已經沒有人才了，要找一些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市民替警方執行任務？”
面對唐琰有些尖銳的質問，孫雷讪讪地抓了抓頭發，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見不得愛人被為難，沈曼青立即跳出來為他解圍。
“雖然，至欣沒有經濟嚴格的訓練，但對于搜集證據這種事，她比普通的警員更有天份。最重要的是，她不是警方的人，才剛從國外回來，他們一定不會懷疑她的身份。
至欣，那班人真的是人渣，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來，販毒，拐賣兒童，逼良為娼等，總之就是無惡不做。就算不是為了我們，為了不再有人再受到傷害，你也應該插身而出，跟警方合作，一起将那混蛋逮捕歸案的。”
見沈曼青猶不死心，非要說服許心言當卧底，唐琰心急不已，擔心她真的一時頭腦發熱答應了，就偷偷地伸手扭了許陽手臂一下，許陽當即叫了出來。
“陽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呀？”唐琰在他一喊出聲，立即抱起他，對他做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
一聽到兒子不舒服，許心言急忙走過去看他，“哪裏不舒服了？”
看了唐琰一眼，許陽十分配合地做出肚子痛的表情，可憐兮兮地回答，“媽咪，我肚子好痛，我要回去。”
“好好，媽咪帶你回去。”許心言伸手将兒子抱過去，轉過身對沈曼青他們道，“陽陽不舒服，我先帶他回去，有什麽事再電話聯絡。”
唐琰快步走到車旁，拉開車門，讓他們兩母子上車，接着，動作極為迅速地将車駛離，将沈曼青兩人遠遠地抛在身後。
等到再也看不到沈曼青兩人後，許心言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兒子，秀目微眯，似是帶着笑意，又像有什麽東西在流轉生波。
“陽陽，肚子是不是還很不舒服？媽咪帶你去看醫生吧。”
“不用了，陽陽已經沒事了。”許陽立即擡起頭，靈動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哪裏像是有事的樣子。
“不會吧，剛才你痛得那麽厲害，還是讓醫生叔叔幫你檢查清楚，媽咪才放心，唐先生，麻煩你送我們去醫院吧。”許心言道。
“媽咪，我真的沒事啦，剛才是他叫我假裝肚子痛而已，陽陽真的不用去看醫生，陽陽不打針。”許陽一副怕怕的樣子道。
許心言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古靈精怪，下次再說謊騙我，就讓醫生叔叔幫你打針。”
許陽扭着身體，親了親她的臉頰，又甜又軟的聲音道：“陽陽會乖的，媽咪陽陽想吃冰琪琳。”
“晚上不能吃冰琪琳。”許心言不準，幫他調查整了下姿勢，哄他閉上眼睛睡覺了。
從倒後鏡看了眼坐在後座的母子，見許陽已經睡着了，唐琰壓低聲音道：“你不會真的那麽想不開去當卧底吧？”
聽了他的話，許心言心中微微一動，仿佛觸動了什麽，繼而嘴角微彎，笑說：“你很擔心我？你可千萬別愛上我，我已經有兒子了，不會再接受你的追求的。”
他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調戲了，随即反擊回去道。
“你這是惱羞成怒？因為之前你向我求婚，但我沒有答應你嗎？好吧，假若你真的這麽想成為唐太太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
“我什麽時候向你求婚了？”
“白天，就在教堂後面的草地上，你不是提出讓我娶你的要求嗎？”他理所當然地答道。
“你聽不出來，那只是一個玩笑嗎？”她嘴角抽搐了下。
他露出一個婉惜的表情，“是嗎？我還想說，假若你真的堅持要嫁給我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答應的。雖然，你身邊帶了個拖油瓶，但我也不會因此嫌棄你的。”
“你還真大方。”她語帶譏諷地道。
兩人開了一會兒玩笑後，他轉入正題道，“剛才，如果不是我打岔，把你帶走的話，你是不是會答應他們？”
沉默了下，她半是嘆息地回答，“或者吧。”
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難道沒看出來，你的那個好朋友，為了自己的男人正推你進火坑嗎？”
眼波微轉，她語氣輕淡地道：“你說得太嚴重了，我相信她不是故意要推我進火坑，是真的沒有辦法才求我幫忙的。”
“你真當自己是救世主嗎？警方人才濟濟，都拿向磊沒辦法，你以為憑自己一個人單人匹馬就可以擺平向磊？”
“我沒這樣想過。”
“既然如此，你還想答應他們，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去送死？”
許心言調整了個讓自己比較舒服的坐姿，擡眸瞅了眼怒氣沖沖的唐琰，沒來由地，看到他這樣，她竟然有種莫名的高興。
“誰說我要去送死了，這可不是我的風格。假若沒有把握的話，我是不會答應插手這件事的。”
聽到她的話，他才沒那麽惱火，“都說朋友是拿來出賣的，這句話在你的朋友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你以後還是離她遠些吧。”
“你別這樣說她，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皺了下眉頭道。
他好心提醒她，她不但不領情，還一副他枉作小人的語氣，真是氣死人了。
“到了現在，你要替她說好話？醒醒吧，假若她真的當你是好朋友，就不會明知道有危險，還慫恿你去當卧底了。我甚至懷疑，這次的事根本就是她自編自導自演的苦肉計，目的就是想騙你這個傻瓜上當。”
她似乎有些訝異地看了看他，随即又垂下眼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将她這種反應看在眼裏，他呆了呆，然後，像想到什麽似的急踩剎車。
沒料到他會剎車，她一時沒防備，整個人搖晃了下，急忙伸手抓住前面的椅背，一手抱緊兒子，“你幹嘛突然停車？”
把車停在路邊，他轉過身，一臉嚴肅地盯着她問：“你是不是決定幫沈曼青？”
“幹嘛這樣問？”她別開臉，不敢與他對視。
“回答我！”
沉默了下，她才開口，“是的。”
“你瘋了？”他怒視着她，“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好，命太長？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沒聽到孫雷說嗎，之前派去接近向磊的卧底全部壯烈犧牲了，你也想成為他們的接班人嗎？”
“我對自己有信心，而且，怎麽看我也不是短命之人吧？”她笑嘻嘻地道。
“你！”面對冥頑不靈的她，他整張臉都黑得可以擰汁了，一手指着她懷內的許陽，“如果你出事了，他怎麽辦？你要讓他當孤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