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離開,唐琰原本就深鎖的眉頭,絞得更緊了,可他除了幹瞪着眼外,什麽也做不了。

“你不追上去?”

忽地,一把讨厭的聲音再次在身後響起,他轉過身,遷怒的眼眸瞪視着不知何時來到的陸梓廷。

“別這樣看着我,現在搶走她的可不是我。”陸梓廷向來優雅的語調,此時帶着些許的幸災樂禍。

“你查到他的底細沒?”壓抑下滿腔怒意,唐琰問道。

陸梓廷揚了揚眉,那表情仿佛在問他怎能麽知道,自己打探到張勁陽的底細。

唐琰翻了翻白眼,他們鬥了這麽多年,對方會有什麽想法,行動,他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自從許心言失蹤後,這半年來,陸梓廷也從未放棄過找尋她,為了此事可沒少找他麻煩,由此可知,他有多愛她。

剛才在會場裏,突然看到一個跟許心言極相似的女人,陸梓廷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追出來,求證她的身份,以他對他的了解,肯定是留在裏面打探張勁陽的底細了。

再加上他此刻的表情,那可不像是什麽都查不到的樣子。

“因為,他才回國沒多久,認識他的人真的不多,我只查到他是泰國華僑,聽說他之前曾經在華爾街呆過幾年,自從金融風暴後,他就離開美國,回泰國發展,此次回國,正想在此大展拳腳。”陸梓廷将剛才打探到的消息說出來。

“那麽,他跟心言的關系。”唐琰欲言又止,其實不用問,看剛才他們之間的氛圍就知道他們的關系不簡單了。

望着他糾結的臉孔,陸梓廷心中升起些許惡劣的得意。

“就算他們是什麽關系又怎樣,你以為還有機會再令她回到你身邊?做人可不能太貪心呀,你身邊不是已經有琪琪嗎。”

看着他那得意忘形的笑容,唐琰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頓。

仿佛察覺到他的想法,陸梓廷可不願意成為他的出氣筒,機警地轉身就走。

夜深人靜,一個滿身酒意的男人,腳步不穩地走向一棟豪華別墅。

雖然,他已醉得一塌糊塗,不過,還能認得路回家,也算了不起了。

“你去了哪裏,這麽晚才回來?是不是去找那個女人了!”

他才踏進客廳,一把震耳欲聾的聲音向他襲來。

擡眸看了看坐在沙發上,氣勢迫人的淩玉琪,唐琰打了個酒嗝,然後,對她視若無睹地走上二樓去。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聽見?”淩玉琪火大地站起身,火氣十足的手指指着他。

“你好吵,吵得我的頭痛死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如果你再吵的話,我就到酒店睡。”

他以不輸她的氣勢喝道,銳利的目光令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走上樓。

關門的聲音傳來,她才回過神來,沉着臉上樓。

可惡!明明錯的人是他,他居然還惡人先告狀,以為這樣她就會放過他嗎?

打開房門,氣呼呼地沖入房內,來到床邊,想要去拉他起來的手伸到半空,然後再放下,沉默地瞧着他的睡容,眼底充滿了愛意及不甘,還有濃烈的怨恨。

許心言那賤人!既然都消失這麽久了,就幹脆不要回來了,為何還要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還要來破壞他們的幸福?

猶記得半年前,她本來設局讓唐琰親眼看到,許心言跟陸梓廷一起,殊不知卻被鐘欣虹從中作梗,以致功虧一篑。

不過,很快地她又想到另一條計謀,引許心言來到她家,親眼目睹她跟唐琰的奸情。結果,她一氣之下跟馮婉儀出國旅游去了。

得知許心言出國後,她就有預感這回他們一定會分手了。一對情侶冷戰的時間一長,很容易就會分手的。

當然,她也要以防萬一,許心言散心回來後,會改變主意原諒唐琰,再次壞她的好事,因此,她也有全盤的計劃,讓許心言不能再成為她跟唐琰之間的障礙。

她怎麽也沒想到,根本不用自己出手,許心言就一去不返。

原來,她們能參加旅行團所坐的那輛巴士,因為天氣的原因,在半路失事,有一部分的團員失蹤,而馮家姐妹就是其中兩名。

事後,她跟唐琰都到印尼追查過好一段時間,都找不到她們兩姐妹的蹤跡,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雖然,大家都認定她們是兇多吉少了,不過因為找不到她們的屍體,所以,唐琰始終不能接受許心言已經死去的事實。

這半年來,她為了讓他忘記許心言,接受自己,可謂費了少少功夫,直到幾個月前,她才成功讓他搬出來跟自己一起同居。

本來,她計劃再過一段時間,再沒有許心言的消息,她就想辦法,讓他跟自己結婚了,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明明已經死去的人,居然又出現了,真是厲鬼纏身,冤魂不散!

不行,絕對不能再讓許心言來破壞她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幸福,誰要阻擋她的去路,她就遇神殺神,遇佛弑佛!

自從那晚在慈善拍賣會上亮相,之後有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再見過許心言,因此,不但唐琰沒機會找她問清楚,就連淩玉琪想對付她都無從下手。

不過,當所有人都找不到毫無頭緒時,卻有一個人找到她了。

“我可以坐下來嗎?”

正坐在露天餐廳,邊飲着咖啡,邊欣賞着天邊夕陽西下的美景的許心言,徐徐轉過頭,當看到站在面前的陳浩然時,臉上沒有一絲驚訝,只是輕淡地說了句,“你來了。”

他怔了下,似乎對于她平淡的反應相當訝然,試探地問。

“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我會找到這裏來?”

“要找一個人,相信沒有警方更快的效率吧。”她輕笑道。

“我聽說,你失憶了,不過你的表情好像還記得我?”

“坐下再說。”她伸手請他坐下,微笑地道:“那麽,你是想我記得你,還是不記得你?”

在她對面的空椅子上坐下,他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她,半晌後道:“你記得我。”篤定的語氣。

她但笑不語,那表情卻說明他沒有猜錯。

他一陣激動,許多話想要問,一時間卻又不知從何問起,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

“半年了,這半年來,我一直都不相信,你們就那樣走了,我一直都沒有放棄……天見憐我,我真的等到這一天了。”

聽着他的話,她的眸光閃了閃,閃着一種難以分辨的情緒。

“對了,婉儀呢?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她呢?”他問。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輕啜了口,咖啡冷了,皺了下眉頭,放下咖啡,招手讓侍應再給她來一杯熱咖啡。

等了又等,她始終沒回答,他益發顯得不安起來,“是不是她發生什麽事了?”

看了他一眼,她卻答非所問。

“之前,婉儀跟我說,你們已經計劃好年底結婚了,她說本來想早日嫁給你,不過,因為你們還沒存夠錢買房子,所以才會推遲到今年年底才結婚。

她還說,其實她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房子,只要能跟你一起的話,就算住原來的房子也好,但你卻堅持要有自己的房子才跟她結婚。”

“早知道,你們一去不回的話,當初我就不應該為了無謂的自尊,而推遲婚期。”他哽咽道。

那時候,馮婉儀提議兩人結婚後就住回她原來的房子,但他卻覺得那房子是許心言供的,他不好意思住進去,所以,堅持要等他升職加工資後,存足首期的錢,兩人才結婚。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許心言嘆息道。

聞言,他睜大眼睛望着她,聲音有些顫抖地問:“太遲?她是不是已經……”

她別開臉,望着已經西沉的夕陽道。

“剛才,你問為什麽只有我一個人回國,那是因為她再也無法回來了。我們失蹤了半年了,你應該有心理準備會發生什麽事吧……你忘記她吧,你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惦記她了。”

聽着她的話,他只覺轟的一下腦子空白,過了幾秒,才愣愣地問:“她死了?”

許心言輕嘆了下,眼裏流露着複雜的情緒。

“那次從車上掉落河,當時,天又下着暴雨,四周全是水,我們拼命地游,卻仿佛怎麽也游回不到岸上,我也不記得當時在水裏多久了,好像是幾小時,又像過了半輩子那麽久,最後我都支持不住,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後,才發現自己被救了,不過,她卻已經……”

下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但他可以想像得出來那是什麽。

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用力揪住般,伸手緊緊地捂住唇,才沒有嚎出聲來。

将他傷心欲絕的樣子看在眼底,她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勸說才好,只能無言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傳遞着她的關心。

好一會兒後,他平靜下來,擡眸看向她,“她葬在哪裏?”

一抹訝然閃過她眼底,但她很快地回複平常,垂下眼眸。

“她還在泰國,不過,我也打算帶她回來,等手續辦好後,我會通知你的。”

他點了點頭,“警局還有事,我先走了。”

站起身,正要離去之際,又想到了什麽事,轉過身盯着她瞧,“你跟張勁陽是什麽關系?”

她擡眸迎向他精明的眼眸,“為什麽這樣問?”

“雖然,他表面上是一個商人,但我查到他是泰國一個幫派老大的養子,他那人很危險,你最好不要跟他有什麽瓜葛。”

她抿唇一笑,“你們警方的效率挺高,這麽快就查清楚他的底細了。”

聽到她這話,他就知道她是清楚張勁陽是什麽人的,皺了皺眉頭,“你知道他是社會分子,為何還要跟他一起?”

望着他不贊同的臉容,她好笑地道:“雖然說,龍生龍鳳生鳳,但他養父是社會分子不代表他就是社會分子呀,還是你手上有他犯罪的證據?”

聞言,他一時語塞,雖然,張勁陽的背景複雜,但警方倒從來沒有捉到他犯罪的證據。

“據我所知,這次他回國,只想安安份份地做生意,并無意從事什麽社會分子活動喲。”她一手托着下巴道。

“不過,我有些好奇,如果我非要跟他一起,而做了什麽犯罪的事,你會怎樣做?”

他怔了怔,片刻後才道:“無論是誰,只要他真的犯罪了,我就會親手将他逮捕法辦。”

聞言,她眼裏劃過了一絲玩味,“果然是人民的好警察,忠于職守,就算親人犯錯也能太義滅親,如果國家有多幾個你這種公仆的話就好了。”

聽着她褒貶難辨的話,他望着她的眼神有些迷惑,總覺得現在的她跟以前有哪裏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裏,他又說不出來。

“就算婉儀不在了,可在我的心目中,我都當你是我的親人一樣,所以,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謝謝,我會的。”

“其實,你不在的這半年裏,唐琰都一直想辦法找你。”他頓了頓,才說下去,“你不打算回他身邊?”

她垂下眼,掩去了眼底的神色,半晌後,才道:“我跟他之間的問題,并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

他眸光一閃,“因為淩玉琪?”

“她也是一個問題。”她沉吟了下道。

“你真的那麽喜歡張勁陽?”因為愛上別的男人,所以,就算回來了,也不回夫家。

“我看你可能誤會什麽了。”她擡眸,眼裏帶着促狹的笑意,“我跟他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系,其實,他是我的義兄,我流落國外這段時間,幸虧他照顧我,否則,我可能沒命活着回來了。”

聞言,他似乎吃了一驚,這才想起,她失蹤了半年才回國,這半年來她一個人流落他鄉,生活肯定過得很艱難吧。

“既然你安然無恙,為何之前你一直不跟我們聯絡?”

“不是我不想跟你們聯絡,而是我不能。”她苦笑道。

“難道,你真的曾經失憶了?”之前,他就聽說她失憶了,不過,見面後她又認出自己,所以,他還以為那失憶一說只是借口。

對于他的猜測,她沒有否認。

“你恢複記憶後,才想回國來,但回來後卻發現唐琰跟淩玉琪一起了,所以,你就幹脆假裝沒有恢複記憶吧?”他又問。

她但笑不語地望着他,他了然地道:“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不過,就算你不回唐琰身邊,也不能自暴自棄跟那個張勁陽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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