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倘若有來世】

喬家醫館連休了三天才再次開門營業,這不是說這三天裏都沒病人上門才不得不休業,而是喬薊堂老大夫出門游逛一天之後覺得意猶未盡,孝順的孫女喬雨青立刻決定再多休兩天讓爺爺盡興,于是醫館才又多休兩天。

這事對他們一家人來說根本就沒差,因為他們又不靠醫館營生,沒開業也餓不死。

不過這卻苦了那些明明能夠吃藥丸子治病而不需要喝苦湯藥治病的病患們了。所以三天後,當喬家醫館再度開門營業時,門庭若市的景象再度上演。

而這事導致的結果就是,害得他們爺孫倆當天差點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還好這情況只持續了兩天,第三天之後便慢慢地恢複到那場鬧劇之前的模樣。

換句話說,那件事對喬家醫館來說根本一點影響都沒有。這大概是策劃這整件事的幕後黑手始料未及的吧?

醫館的情況恢複正常後,日子也跟着平靜了下來,不同的是醫館有了休業之日,每月初一、初八、十五和二十二這四天醫館休業不看診。

當然,急症除外,以喬家祖孫的心性是絕對不可能見死不救的——如果他們在家沒出門的話。

不管如何,他們一家人算是在這青澤城徹底的安家定居了下來,除了喬家醫館在城裏站穩了腳步之外,司馬君澤的生意與人脈也迅速地鋪展了開來。

如今不僅是在青澤城而已,整個樞州商界對他這匹突然竄出的黑馬都如雷貫耳,有些心思活絡的人甚至主動找上門來示好,以求合作機會。

“夫人,又有人上門來找爺了。”小彩用着義憤填膺的語氣前來禀報道。

“找爺就找爺,你怎麽是這種語氣?”喬雨青無奈的看了一眼性子随年齡一樣愈長愈大的小彩。

今天是醫館例行的休業日,喬雨青正坐在妝鏡前梳妝打扮,打算一會兒要和夫君約會去。

今日他們夫妻倆要去城外五峰山,聽說那裏風景秀麗,景色幽美,座落在半腰上的玉佛寺香火鼎盛,美味的素齋堪稱五峰山一絕。

爺爺和幹爹在上個休業日兩人結伴慕名而去,回來之後就一直贊不絕口的,所以這個休業日就變他們夫妻倆準備慕名而去了。

只是這一早他們夫妻倆才吃完早膳,喬雨青還在考慮今天要穿哪件衣裳出門時,就有與司馬君澤在生意上有往來的客人突然來訪,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

于是司馬君澤便去了前頭接待客人,喬雨青則是留在房裏繼續梳妝打扮等着待會兒出門游山玩水去,然後接着就有了小彩這一出。

“夫人您不知道,今天來的人還帶了一個年輕姑娘一同前來,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說不定和上回那個居心不良的人一樣,又是來送爺小妾的!”小彩氣憤道。

“急什麽,我相信你的爺不會答應的,好了,我們也出去吧。”喬雨青打扮完,準備出廳和司馬君澤回合。

廳內,鐘召寶壓根兒沒想到會被司馬君澤拒絕。不過他很快就回神,恢複先前豪爽的姿态,大笑着說:“別這麽說,是我不請自來,耽誤了司馬兄弟不少事吧,該說對不住的人應該是我。”

說完,他非常有眼色的直接站起身來準備告辭離開,卻忽然看見一美人從大廳門外施施然的走進廳裏。

鐘召寶自诩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可是像眼前這般氣質清麗卻又自信耀眼,猶如冬日裏溫暖的陽光,又似夏天裏炙熱豔陽的美人兒卻是從未見過的。

她就像穿着在她身上那一身白色織錦長衣那般潔白清冷淡雅,又像裙裾上繡着的那一朵朵怒放紅梅般傲然嬌美華貴。

鐘召寶不由自主的看呆了。

同樣的,司馬君澤也被難得盛裝打扮的愛妻給驚豔到了,忘情的直接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你怎麽來了?”他柔聲問道,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毫不掩飾臉上驚黯與喜歡的神情。

喬雨青對于自己出現所帶給衆人的反應感到非常滿意。她嬌嗔了夫君一眼,看向廳裏在座的那位姑娘,怪罪般的輕聲答道:“有嬌客上門夫君怎不讓人告訴我一聲呢?害我這般姍姍來遲的怠慢了人家姑娘。”

司馬君澤輕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愛妻的來意,眼底同時漾起了濃濃的笑意。

“是為夫的錯。”他立刻認錯,“來,為夫為你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為夫在商場上的朋友。”

說着,他牽起她的手走到已然恢複正常的鐘召寶和從座椅上起身的那位“姑娘”面前,開口為三人介紹。

“這位是鐘三爺,城裏的如意坊、萬客樓、寶來當鋪都是鐘家的生意。這位是溫四娘,俪人坊的掌事東家。這是我的妻子喬雨青,你們也可叫她喬大夫。”

“青澤城喬家醫館的女神醫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只是沒想到喬大夫不僅醫術高超,還是這樣标致的美人兒,這也難怪司馬大爺每回到我俪人坊時總是坐懷不亂了。”溫四娘拿繡帕遮嘴,呵呵嬌笑道。

喬雨青近距離看才發現眼前這位花枝招展的溫四娘雖是“姑娘”扮相,但着實已不年輕,尤其是在她呵呵笑時,眼魚的魚尾紋都深得慘不忍睹了。

為此,她的心情突然整個好了起來,也就不去讓較她那句什麽“每回到俪人坊總是坐懷不亂”的挑釁了。

哼,她的夫君是什麽樣的人她會不知道嗎?她認識他又不是一兩天或一兩年的事,而是兩世的事。他若真是個意志不堅或花心濫情之人,她又怎會傾心于他,又怎會嫁給他呢?

這位溫四娘跟她說這話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态,若是想借這事讓她耿耿于懷,進而夫妻失和的話,那她恐怕是要太失所望了。

雨青朝她微微一笑,道:“謝謝四娘謬贊了,我不過只是中人之姿,實在是難擔美人兩字,不過幸好夫君與我都不太在意外貌這事,畢竟容顏會老,對我們夫妻兩人來說,內涵遠比外貌更重要。”

此話一出,溫四娘還來不及反應,一旁的鐘召寶已毫不客氣的當場大笑出聲,“哈哈哈……”

溫四娘的臉色很難看,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小小的挑釁了一下,竟就被她這麽犀利的反諷回來。

內涵比外貌更重要?這是在說她虛有其表,金玉其外嗎?

喬雨青若知她心裏所想,會告訴她:你想太多了,你離金玉還有些距離。

“喬大夫——”

“好了。”鐘召寶倏然出聲打斷溫四娘,對着司馬君澤夫妻倆說道:“我們也該告辭了,今日很高興與司馬兄弟一晤,也很高興能認識喬大夫,下次來訪我,會記得先送拜帖上門的,告辭了。”

說完,他拱了拱手,率先往門外走去。

溫四娘臉上雖閃過一抹不甘心,但還是朝他們夫妻倆點了個頭後随後跟着離開。

“我去送送他們。”司馬君澤對喬雨青說。

喬雨青點點頭,司馬君澤随即大步離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重返大廳。

“那位溫四娘是怎麽一回事?還有,為什麽我覺得她和那位鐘三爺的關系好像不太尋常?”喬雨青問他。

“娘子果然聰明,這一照面竟然就讓娘子看出了端倪。”司馬君澤一臉佩服。

“夫君不用替我戴高帽讨好我,我不會為了你去俪人坊讓美人坐懷與你吵架翻臉的。”喬雨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

司馬君澤頓時一臉尴尬,連忙與她解釋道:“我就去過三次,三次都是陪知府大人的妻舅去的,那位有些黑心手腕,我不想被他惦記上才不得不投其所好。”

“夫君根本就不需要向我解釋,因為我相信你。”喬雨青微笑的對他搖頭。

“真的?”司馬君澤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還是有些擔心她會不會誤會,會不會心口不一。

“真的。”喬雨青直視着他的雙眼點頭道,讓他可以看清楚她眼裏毫無芥蒂的平靜與認真。

見她如此平靜,司馬君澤反倒有些不是滋味了,他問她,“娘子都不吃味嗎?”

“吃什麽味?”

“醋味。”

喬雨青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她笑聲反問他,“所以夫君是希望我吃醋,與你大吵一架嗎?”

“這……”司馬君澤頓時陷入兩難之中,一張秀美俊逸的臉糾結到不行。

“傻瓜。”喬雨青笑着踮起腳尖來吻了他一下。“不吃醋是因為知道你的為人,相信你的為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為咱們倆找不愉快呢,你說對不對?”

“你真的這麽信任我?”

“嗯。不過你可別仗着我對你的信任就在外頭惹上什麽風流債喔,我醜話可先說在前頭,一旦我傷了心,對你的信任被摧毀,就像破鏡難圓、覆水難收一樣,我們的夫妻緣分也到了頭,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你,這話我說到做到。”喬雨青對他說,神情嚴肅而認真。

“別想,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司馬君澤瞬間伸手将她拉進懷裏,緊緊地将她整個人禁锢在自己胸前,心上。

“嗯,我也希望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喬雨青将額頭抵在他肩上,柔聲附和。

“我會愛你、寵你、對你好一輩子的,所以你永遠都不許離開我。”司馬君澤難得霸道的說。

“如果夫君真能做到你所說的,不只這輩子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倘若有來世,我願再嫁你為妻,再陪你一生一世。”喬雨青抵在他身前柔聲說道。

司馬君澤有些激動的将她推離自己胸前,低頭凝視着她問道:“此話當真?”

“天地可證。”喬雨青點頭道。

“好,倘若有來生,你就準備好再嫁給我一回,再當我一世的妻子吧。”司馬君澤咧嘴道,信心滿滿。

“那你現在可以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了?”喬雨青言歸正傳。

司馬君澤點點頭,告訴她,“溫四娘剛才的行為,為夫也想不明白她有何目的,倒是你說她與鐘三爺的關系不尋常,這事你的感覺沒錯,因為他們倆是情人的關系,同時也是上下屬的關系。俪人坊表面上的東家是溫四娘,但其實真正的幕後金主卻是那位鐘三爺。”

“私人産業,不屬于鐘家?”喬雨青挑了挑眉頭。

“娘子果然聰明。”司馬君澤點頭道。

“那他們今天是為何事來找夫君?”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唉,算了,生意上的事我不是很懂,你還是別說了。”喬雨青搖頭道,然後直接轉移話題問他,“咱們今天還要上五峰山嗎?”

“自然要去。”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套衣裳。”喬雨青說完轉身要走,卻讓他的長手給勾回他懷中。

“為何要換,你這樣穿很美,很好看。”司馬君澤低頭看着她微笑道。

“咱們去五峰山最主要是去玉佛寺,我穿得如此富貴華美,只怕連寺門都進不去,會被拒于門外的。”喬雨青有些哭笑不得。

“娘子想太多了,五峰山上水色山明,風景優美,樞州多少名門旺族、富貴人家都愛往那兒去。玉佛寺裏的香油錢多是由那些人捐贈的,娘子與那些穿金戴銀的夫人、千金小姐們相比,你這身衣着扮相只能稱之為樸素。”司馬君澤好笑道。

“真的嗎?”

“為去何需欺騙娘子?”司馬君澤笑盈盈的看着她。

“那還等什麽呢?”喬雨青挑眉道。

司馬君澤灑脫一笑,牽起愛妻的手點頭說:“走吧。”

五峰山果然是風景秀麗美不勝收,夫妻倆帶着一個鬟小彩和一名車夫輕車簡從的上山游玩,沒想到途中竟還遇到了司馬君澤商場上的朋友。

對方同樣是一對年輕夫妻,不同的是年輕夫妻身邊已有一個三歲娃兒,少婦腹中還懷了另外一個。

他們交會的時間并不長,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

喬雨青看得出來對方是很想與他們結伴同行,可惜對方願意,她夫君不樂意啊,甚至還在對方都開口說出“不如一起走”這樣的話時,毫不猶豫就直接拒絕了。

“不了,我今天只想陪我娘子好好的游山玩水。”司馬君澤說,換句話就是不想面對你們還要交際應酬的意思。

對方聽懂了,臉上有那麽一瞬間閃過尴尬與僵硬,不過還是很快的恢複正常,然後笑着打趣了一句就識相的告辭離開了。

看着漸行漸遠的那兩輛馬車,喬雨青開問司馬君澤,“這樣直接拒絕不怕會得罪人嗎?”

“你覺得他那個孩子和孩子的娘看起來怎麽樣?”司馬君澤将她撈進懷裏,不答反問。

“什麽怎麽樣?”喬雨青愣了下,不明白他為何會這麽問,但還是老實的皺眉道:“母子倆都有點瘦弱,尤其是他的妻子,身為一個孕婦這種情況不太好。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麽把自己養得胖胖的,卻把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養成那樣。”

“妻子?”司馬君澤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那婦人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一名小妾而已。”

“啊?”喬雨青不由自主的一呆。

司馬君澤又補充道:“而且還不知道是排行第幾的小妾。據說他的小妾多到十指都數不完,偏偏他的嫡妻也不是個好相處的,結果就是小妾和庶子女們個個骨瘦如柴。”

喬雨青默默地,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司馬君澤說着搖了搖頭,結論道:“總之我看不起這樣的人,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看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還以為你們是交情不錯的朋友。而且你剛才還抱了那個孩子。”喬雨青說,這便是她沒将那個女人往小妾方向想的原因。

司馬君澤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那孩子瘦弱的模樣讓我想到過去的自己。”

喬雨青在他懷裏轉身,擡頭吻了他下、柔聲道:“都過去了,你現在的身子很健康,放心。”

“有你這個神醫在我身邊我當然放心。”司馬君澤低頭回吻她一下,“不過……”他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喬雨青看着他。

“我擔心它終究還是留了後遺症。”司馬君澤神情黯然的輕聲說道。

“什麽後遺症?”喬雨青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司馬君澤沒有立刻回答她的間題,卻是将擁抱着她的手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地撫摸着。

喬雨青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君澤——”

“對不起,我恐怕不能給你孩子了。”他抱緊她沙啞的說道。“咱們成親都一年多了,你的肚子卻始終沒有傳來好消息,這問題肯定出在我身上,我生病又中毒了這麽多年,雖然病和毒被你治好了,但身子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尤其是在子嗣方面。是我思慮不周沒早想到這事,如果早知道……”

“早知道又如何?”他沒應聲,喬雨青卻已明白他的意思。“你就不會娶我,不會與我成親了嗎?”她問他。

他默認不語,氣得她當場傾身狠咬他一口,直接把他的下唇咬破一個洞血流不止,但她還是不解氣,掙紮的想離開他懷抱,他卻不肯松手。

“司馬君澤放手!”她連名帶姓的怒聲瞪眼叫道。

司馬君澤搖頭拒絕,沒理會唇上傳來的疼痛,只是堅定的抱着她不松手,任唇上那抹刺目的紅逐漸從一小點蔓延成一小片。

喬雨青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因為看着他唇上那抹紅,她發現自己竟然心軟了,對他的怒氣也去了一大半,真是太沒用了!

“司馬君澤,我以為你懂我,”她垂眼難過的對他說:“我以為你了解我,知道我和那種一心只想成親嫁人,然後生兒育女來傍身的女人不同你怎麽能說你後悔娶我呢,你怎麽能?”

“我沒說後悔,我只是不想你的人生有遺憾,不想你難過。”司馬君澤啞聲道。

“我有什麽遺憾?”她擡眼問他。

“你難道不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嗎?”

“我當然會有自己的孩子。”她毫不猶豫的回道。

司馬君澤頓時渾身僵硬。

“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喬雨青氣得又想咬他了,“我說的是我們的孩子。”她将他的手拉放到她的小腹上。

他呆呆的看着她。

她又說:“到底是誰說你會有子嗣艱難的問題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你現在的身體與常人無是?我之所以遲遲沒懷孕是為了謹慎,為了更加确保你體內無餘毒會影響到咱們孩子,這才會避孕了一年。早知道你會胡思亂想,我就把這事跟你說清楚了。你聽好了,咱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一點問題也沒有,事實上雖然日子淺了點,但是咱們的孩子已經來報到了,八個多月後就會出世與你這個傻爹見面,懂嗎?”

司馬君澤看似毫無反應,事實上他已經驚呆、喜呆了。

孩子?他就要當爹了嗎?他的身子真的沒問題,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而她的體內現今就正孕育着他們的孩子嗎?

孕育……孩子……

她懷孕了?!

他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所代表的意思,趕忙大聲叫道:“停車、停車,快點停車!”

“籲——”馬車外立刻傳來車夫勒馬的聲響,車廂很狠地一震,馬車猛然停了下來。喬雨青若不是緊緊地被他摟在懷中,肯定會在車廂裏跌得五腳朝天。

“幹麽突然停車啊?”她問他“夫人,發生了什麽事?”車廂外響起了不願待在車廂裏當電燈泡而坐到外頭與車夫大叔作伴的小彩的聲音。

喬雨青看着司馬君澤,将小彩的這個問題留給他回答。

“立刻将馬車調頭,回家。”司馬君澤揚聲吩咐道,并沒有多做解釋,只有車廂內的喬雨青明白他這麽做的原因。

“欸,不用這就回家吧?我感覺很好,沒什麽異樣……”她話沒說完就被瞪了。

“你怎麽能這麽胡來呢?不知道懷孕初期要特別小心嗎?虧你還是個大夫。”司馬君澤一臉嚴肅的輕斥道。

“就是因為我是個大夫,知道自己的身子狀況沒問題……”她話沒說完就又被他一句話打斷。

“醫者不自醫。”他說,接着便用認真又帶點嚴厲的表情勒令道:“總之現在聽我的,回家之後聽爺爺的,以後關于你身子和孩子的事都不許自診,更不許擅自做主,聽見了嗎?”

喬雨青頓時無言以對,總覺得過去一年來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就要離她遠去了。

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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