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0-
齊朝宗并未言語,但下一周他卻從本市另一個毒/販/子手裏,以略高的價格弄到了白/粉,
也正如對方所料的那般如約而至。
站在酒吧豪華奢靡的雙開大門前,齊朝宗的腦內閃過一絲猶豫:殘餘的理智在告誡他一旦邁入其中,便将陷入萬劫不複的無底深淵;而體內蠢蠢欲動的無名火焰卻又在炙熱地燃燒着,火舌亂竄,親吻眉梢,似要将他這具殘破的軀體吞噬殆盡。
齊朝宗心裏清楚,自己體內深處所埋藏着的,是與父母無二的瘋狂因子。
內心深處張牙舞爪的欲/望終究還是戰勝了殘存的理智,一番猶豫過後,齊朝宗終究還是緩緩推開了酒吧的金灰色大門,沿着一小節向下延伸而去的狹窄樓梯,向着那充斥着罪惡與放/蕩的“失樂園”中慢慢走去。
硬邦邦的橡膠鞋底敲擊在柔軟而整潔的真絲地毯上,發出“咚咚”的聲響,沉悶而又明晰。
齊朝宗的言語不多,卻在短短幾天內便摸清了這裏的人際關系網。
那個生着雙狐貍眼的年輕男人正是這家酒吧的老板,一手掌控着酒吧裏所有的大小事物,甚至也包括着至關重要的毒/品來源。
齊朝宗不知道他的真名究竟叫什麽,只知道這裏的人都敬稱他為“溫總”。
對方來酒吧的時間不少,卻也算不上多,但每次一來卻總會待上整整一天,不見不散,不醉不歸。
有時遇上齊朝宗,對方并不會顯露出什麽太多的異樣,該喝酒就接着啜飲,該聊天就繼續調侃,臉上帶着的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僞善笑容。但偶爾,他也會在衆人的對話中有意無意地将齊朝宗卷入其中,不着痕跡地調笑一番後便會眯着雙深邃的狐貍眼,笑得一臉狡黠與滿足。
平時看似沉靜穩重的齊朝宗,在燈光、酒精和毒/品的鼓動下,會變得比誰都要大膽:灌起烈酒來不要命的瘋子絕對是他,如同游魚般穿梭于舞池中的輕快身影也是他,游弋于吧臺之間且游刃有餘的單薄背影也仍舊是他。
他沒有東西可以失去。
無知者之所以敢去放浪,是因為他從不在乎失去;無心者之所以無可挽回,是因為他沒有靈魂可以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