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蓮花巧遇故人來
燕不競回首去看的那一剎那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他掀開被子滾了幾圈盯着這家夥,胸口心髒咚咚的跳動。
“這是什麽鬼。”迎面這個鬼臉耳鼻嘴不斷的流出鮮血。然而它明明是用木頭制成,哪裏來的血?
況且, 他思考, “白日裏就覺得那家店有鬼, 果然如此。”
“嘻嘻。”人偶“咔嚓”一聲動了動脖子, 笑眯眯的爬上床,往燕不競這邊走來。
一路走, 一路鮮血滴滴答答落在被面上。
燕不競:“……”
然,他剛準備起身,人偶忽的沖了過來,疾風掃過面龐,它五指成爪, 對着燕不競心口就來。
燕不競驚駭,順手招了骨刀來擋住, 然而畢竟靈力缺失,這人偶力氣奇大無比,笑吟吟的扣着骨刀,鋒利指甲與燕不競的鼻尖只差毫厘。
而目光所及, 這指甲竟然還在增長。
“見鬼了!”
他這一輩子見過死人, 見過妖魔,獨獨就是不願意碰着鬼物。這人偶怎麽看怎麽帶着陰氣,燕不競十分不想承認自己怕鬼。
太慫。
然而,他怕鬼, 鬼可不怕他。好在人偶怎麽着都是個實物, 摸得着看得見。可惜就是他靈力缺的太多,人偶另一只手兇狠抓下的時候他竟然躲不過去。
眼看着指尖的鮮血都要滴到他眼裏去了, 忽的身後一聲爆裂聲響,門驟然碎成齑粉,一道白光倏地從門外飛掠而進,一把削掉木偶的頭顱。
“咚咚咚”的滾了幾下,掉下了床,依舊咧着嘴在笑。
燕不競睜大眼睛,半秒後。
面前被砍斷的半截脖子血流如注一把沖上天,仿佛是真人被砍了頸動脈似的。
就在那一瞬間,說時遲那時快,白衣公子一把撈過燕不競的腰,将他帶離床鋪,免遭了血漸全身的下場。然,不等燕不競松一口氣,白衣人順勢将他帶上了屋頂。
他險些沒站穩,被人抓住胳膊,嘴裏聲音還未出就被人捂住口鼻。
一陣清雅蘭花香從鼻尖流入,燕不競一怔,腦中一陣恍惚。
“噓。”耳邊一道聲音,燕不競迫使自己凝神,回頭望了一眼。
“玉無?”他小聲問。
玉無點點頭,指着下方。
燕不競小心翼翼爬過去,在房頂上趴下身體望着樓下。
康莊大道平日裏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而在此時,午夜時分,卻是一幕讓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燕不競瞪大雙眼,驚駭俱起。猛地回頭,玉無搖頭示意不要出聲。
他們二人趴在上頭,盯着下方。
風高月黑之夜,烏雲滾滾而過,狂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數不清的落葉打着旋兒的從地上飛起。時而雲過,遮住月亮,時而風起,發出嗚嗚的聲音。
此時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子時的燈火盡數熄滅,家家戶戶緊閉門窗。
看上去好似都沉入了睡夢中,然而……
事實卻是——
數不盡的人密密麻麻的排着隊,在白日裏無數行人走過的路上并排走着。
他們睜着眼睛卻仿佛沒有靈魂,麻木而僵硬,朝着西方而去。每走幾步,身體就會發出咔咔的聲音。
燕不競看了眼玉無,眼中疑問明顯:“這聲音……和小女孩兒發出的一模一樣。”
玉無微微點頭,繼續觀察。
燕不競毛骨悚然,樓下之人不會說話,不會思考,像一具具行屍走肉,在黑夜中朝着同一個方向挪走。
他不禁想起從前爹爹跟他描述過的人間巫術——趕屍。
莫非,這些全是屍體?
他不可自抑的想。
奇了。
這陣子為何晚上會有大批的人行進,方才那人偶為何出現,受何人指使,更為何要對他下殺手?
他燕不競自從重生之後便本本分分,這具身體更無甚好惦記,要靈力沒靈力,要本事沒本事,為何會盯上他?
他思來想去,忽的抓住玉無道:“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對我出手,其實是為了我師父玉留音?”
玉無收回目光,像是不解他這腦回路。
燕不競一邊盯着樓下那群死屍般的人,一邊對玉無道:“我這人渾身上下就沒個值錢的東西,唯一值得遭人惦記的恐就那位師父,我想來想去,皆想不出對我出手的原因。怕是想劫了我,威脅我師父換些什麽東西。”
“但是,呵。”他輕笑一聲,聲音小了下去,“這如意算盤怕是要打空了,我在這世上無牽無挂,哪裏有多少人舍得為我付出什麽。”
玉無眯了眯眼,垂眸看着燕不競。
他趴在房頂上,領口濺了幾滴血沫子。
仿佛感受到目光,燕不競忽而擡頭。二人猝不及防撞了視線,玉無還未挪開,便見他一笑,唇角翹起道:“你不用瞧我可憐,我挺自在。一人獨善其人,獨來獨往也挺好。”
玉無沒說話,也沒應和。
待那群行屍走肉遠去了,玉無帶他翻身下了房頂:“跟上。”
二人一路小心翼翼,燕不競有些好奇,便問道:“你知曉白天那家店有古怪?”
“恩。”玉無喉結動了動。
“所以你招呼也不打一聲的就沖進了我的房,上了我的床,救下我這人?”
玉無:“……”
燕不競又道:“我竟沒有察覺,可犯了大錯。”
玉無看他一眼,道:“錯不在你,我也險些被糊弄過去。”
燕不競:“怎說?”
玉無看了眼身後,村子漸漸遠去,他道:“你可知,我們白日待的村子,是何地方?”
“何地?”
玉無道:“蓮花村。”
“蓮花村?”燕不競道,“我還真不知這村子的名諱,蓮花村如何?你查出了些什麽?”
腦袋瓜子轉的倒是快,知道他背地查了事,玉無道:“此地,我初入時便覺得不太對。蓮花村之所以名為蓮花村,是因此處荷花不論春夏秋冬皆開的茂盛,然而此次我卻未見到一處蓮花。且,所有人幾乎都有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就如那位人偶店的小姑娘一樣。”
燕不競想了想:“總是動頭,動胳膊?”
玉無:“準确來說,是動關節。身上每一塊關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習慣。例如說書師傅,他的習慣是在拍下驚堂木時翹一翹小指;小二的習慣是走七步,跳一步;人偶店的姑娘,是聳胳膊。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動作,雖各式各樣,但原因相同。”
燕不競沒想到他如此細心,連這些細微的動作都觀察道。
“察覺之後,我回房之後查了些資料。這村頭如今标注的是蓮花村,然根據書中記載,蓮花村卻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消失,且無跡可尋,忽然不見。沒有人知道村子去了哪,只知當人們再尋到這裏時,已是一片廢墟。自此被人遺忘,沒有任何人前來修繕過,所以,如此熱鬧的景象根本不可能存在,其中必有蹊跷。”
“依你之意,此村落所有人皆是人偶?而非人?”
玉無沉默幾分,而他微凜的眼神卻洩露了秘密。
“此處,怕早已是別人搭好的戲臺。”
“而他們,包括我們,都是這幕戲中的戲子。”
燕不競聽的蹙眉。
然而,比起這些,他忽然道:“你說你回房後查閱?我怎麽記得你和你的小書童身上一件行李也沒帶,你回房查個什麽閱?”
玉無:“……”
可以不要和他說話嗎。
他冷冷道:“不關你事。”
行行行,這不是重點,不說也罷。
二人一路跟了下去。
“他們去哪?”燕不競問。
玉無面色沉了沉,眉心微蹙。
“悅琴村。”
“悅琴村?這是何處?”
“臨村,存在許多年了。”
“沒突然消失?”
“沒有。”
這就奇怪了。燕不競不解,為什麽兩個村子離的這麽近,一個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留存了這麽多年。
二人沒走多久,便到了村子裏。
翻身上了高處,玉無道:“多加注意。”
“知道。”燕不競笑道。
然而,沒過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
這些人猛然之間像着了邪似的沖進村落,發狂的要殺人。
燕不競與玉無對視一眼,紛紛跳下去救人。
一時間亂成一團。
那些人偶像是感應到什麽似的,忽然僵住,随後頭顱扭過一百八十度,空洞的雙眼找了一圈,最後對準燕不競與玉無。
這幅景象極其詭異。
面前人一個個扭轉着脖子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以一種古怪奇特的姿勢朝燕不競奔來。
骨刀在手,燕不競凝目對抗。
他此時站在一戶人家門口,背後人尖叫着縮在一團,他獨自應戰。
玉無此時不知去了哪,但燕不競無暇分神。
“這麽多……得打到什麽時候。要是焚塵在我就一把火把他們全燒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朝他湧來,燕不競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戰過了。
上一次是什麽時候……他不禁嗤笑一聲,得是三百多……
驀然間,腦海中劃過一道畫面,他猛地僵住。
嘴角笑容散去,雙眼瞳孔驟縮。
腦袋瞬間炸裂般疼痛,他嘶吼一聲蹲了下去。
眼中一片烈火燎原,腦海中不住的翻滾着什麽畫面。好似滔天怒意在洶湧,滾滾火焰席卷而來,将他徹底淹沒。
遠處一道身影虛虛實實,一身衣衫白若初雪,偏又被烈火映的通紅。
他捂着頭痛苦的蹲在地上,就這一番功夫,那群人偶瘋了般狂湧上。
身後那家子人仍在尖叫,前方骨頭錯位般的聲音越來越近,燕不競雙眼失焦頭痛無比。
他怔怔的盯着腳尖,轉頭,盯着這群毫無生命的“人”。
木讷的伸出手,五指修長。
朝着他們虛空一點,他仿佛也失了神志似的。
輕語道:“斷”。
霎時。
自他指尖仿若射出無數透明絲線,洶湧着朝這群人偶而去,絲線銀光簌簌,迅速而刁鑽的從各個角度将他們纏繞。
燕不競眼睛眨也不眨,失焦勾了勾手指。
倏然,轟隆一聲!
眼前幾十具人偶如塵屑飛揚,散成一攤木骨。
不過眨眼,方才那驚天動地的動靜盡數消失。
這時,一聲輕笑傳來,這笑,帶了絲不正經的邪氣。
悠悠揚揚,霧氣升騰。
身後那家子人已經吓的暈了過去,白霧起,将這一片景色照得朦胧。
燕不競一只手依舊保持着捂頭的姿勢,另一只手顫了顫。
他低着頭,不知在看哪裏。
笑聲越來越近,燕不競擡頭。
他看不見這一片白霧,看不見眼前不知何時出現的人,更看不見被自己一瞬間摧殘成碎片的人偶。
他之所見,只有鮮豔的赤紅,那火海滾滾,人潮翻湧。
以及,千萬人中的一抹白。
他陷入了自己的漩渦。
笑聲近,銀靴至。
一位身穿紫色衣裳的少年從霧氣中走來,他的笑容三分邪,三分假,三分冥頑不靈。
耳朵綴着一道銀色鏈子,連着脖子挂了幾道圈,悠悠閑閑走來。
披散的長發黑如子夜,那雙眸子亦是,只不過,沾了些衣裳的顏色,好像也在某一刻閃過了紫色的光。
他站定在燕不競身前。啧啧兩聲。
“讓我瞧瞧,這是誰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作者專欄!!好不好qwq
因為要上夾子,所以我就不更新啦,然後夾子的晚上十一點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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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立高中有一對出了名的死對頭。
林燈一清清冷冷,秀骨絕佳,人從花叢過片葉不沾身。
喻澤年高挑俊逸,笑容殺人,人從花叢過桃花到處摘。
明明都是風雲人物,偏的看不慣對方。老師們頭疼,校長頭疼,誰都頭疼。
到後來索性調到一塊坐。
老師氣極:“你倆給我坐一塊兒去!什麽時候和好什麽時候滾回去!”
成為同桌的倆人:“……”
電競圈也有一對出了名的死對頭。
DD與年大爺,超高人氣神秘大神。身在不同戰隊也沒見過對方,因為一次意外結下世仇,從此一見面就殺紅眼,殺的直播間次次沸騰!
而不巧的是——今年倆人總決賽對上了。
總決賽現場氣氛燃到頂級,雙方隊伍出賽,彼此站好鞠躬敬禮。
DD彎腰。
年大爺彎腰。
擡頭。
一個不再清冷孤高,反倒口吐芬芳。
一個不再笑容如風,直接傻眼愣神。
林燈一:“……操。”
喻澤年:“……”操誰?你說清楚。
“你他媽怎麽在這?”
“我還想問你怎麽在這!”
那天,幾萬觀衆見證倆大神差點在臺上打起來了。
不僅如此,正式比賽讓人瞠目結舌。
觀衆一:“……DD不是最讨厭大爺的嗎,他,他怎麽壓着他不起來?”
觀衆二:“我也覺得奇怪,大爺不是遠攻賊厲害嗎,怎麽今天肉、肉搏?”
比賽完畢後,倆人直接沖到酒店打的地動山搖,倆隊人馬在房間門口你看我,我看你。
不敢勸,不敢勸。
第二天。
酒店經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們打架就打架,毀我床幹什麽啊嗚嗚嗚嗚。”
【小劇場】
學校辦公室。
老師冷哼:“和好了?”
某倆人點頭。
老師:“知道相親相愛了?”
再點頭。
剛出辦公室門,喻澤年一把壓過林燈一,他故意在他耳邊調笑道:“別動,老師說了,要相親相愛。”
“所以,男朋友,親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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