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妻善逸醒來時,已經是中午的事情了。

窗戶不知道被誰打開,外面的風吹進來令窗簾揚起,而陽光透進來照在他們身上,撒下一片暖呼呼的投影。我妻善逸帶着兩分睡意轉頭看,發現他隔床的竈門炭治郎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那床鋪得非常平整,平整得就像沒有人待過這裏一樣。豆腐塊疊的幹淨利落。床單上一根頭發都見不到。

他想到這裏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心想着不愧是炭治郎啊。明明同是在長身體的年齡,貪睡的時候,但他總能表現得比所有人共出色一點,更妥善一點。這大概就是他口中長子的風度吧。

“話說回來,你這只豬到底昨晚什麽時候睡的啊!!!快給我起床啊!!”我妻善逸踹了嘴平伊之助一腳,抓狂地說着:“你怎麽還在睡!倒是快點醒過來啊!!”

豬頭套鼻子裏的泡泡啪叽一聲碎裂:“唔?!叫俺幹什麽!唔,是肉的味道,要開飯了嗎!!”

“問你昨晚什麽時候睡的!!我不叫你你就不打算起來是嗎!!!”我妻善逸冒着黑氣,“你昨晚到底偷聽了多久啊!!!”

“這怎麽能叫偷聽!”嘴平伊之助一個旋轉跳躍就來到了床上,他一身正氣地說,“俺只是還沒睡着而已!”

“那你幹什麽還打呼嚕!”

“俺想打就打!”

我妻善逸一巴掌過去,冷漠地說:“哦,我也是想打就打了。”

嘴平伊之助氣地蹬腳底下的床,反手掏出兩柄長刀,大叫一聲:“你是在挑釁本大爺嗎!!!”

因為中毒而縮水了一點的我妻善逸完全沒在怕的,他直接回瞪回去:“就是啊怎麽樣!”

“啊啊啊啊啊啊豬突猛進!”

屋子裏的乒鈴乓啷聲響了好久。

打累了,這兩小夥子才躺下來。半晌,嘴平伊之助又坐起來,他若有所思地說:“所以你們兩個是認識是嗎?”

我妻善逸:……

懂了,這頭傻豬就是不明白狀态。他根本就沒聽懂昨天晚上的那些話!

——不過這樣也好,昨天說的話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尴尬得要命,真是的,這種煽情的話竟然會從我口裏說出來,太難堪了……

我妻善逸還在這邊胡思亂想,卻突然聽見嘴平伊之助吐出一句話:“既然他是被柱帶過來的,那他一定也跟柱一樣強吧?而且他還不是鬼滅隊的隊友……這樣說來俺只要跟他打一場,就能确定俺和柱誰更強一點了!!!”

随着話語的行進,伊之助的眼睛越來越亮,他滿腔的情緒也越發的激昂。到了最後,他話語中滿滿的興奮已經溢了出來。這只豬快樂地高呼一聲“豬突猛進”,拿起雙刀直接沖了出去。

我妻善逸抓狂:“給我回來阿喂!!!”

金發少年抱起衣服有些長的下擺,也跟着追出去了。

竈門炭治郎不知道去哪了,他們兩個找了一圈沒找着,最後還是一個路過的鬼殺隊劍士告訴他們,竈門炭治郎在蝶屋治療室坐診。

“哦所以他是個醫生啊!蟲師原來是醫生的意思是嗎!”嘴平伊之助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那他還一直說些我聽不懂的內容。直說不就好了嗎!”

“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開口就說自己是山大王嗎!!!”我妻善逸氣得跳起來一巴掌扇向他的頭,“給我仔細聽好了,蟲師不是醫師!”

嘴平伊之助嫌棄:“你好吵!”

“你以為這是怪誰!!”

兩個人鬧哄哄地走向蝶屋。

剛踏進屋子他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蝶屋裏太安靜了,空氣都像是近乎凝固了一樣。

數十個鬼殺隊的劍士戰戰兢兢地站在蝶屋裏排隊,看他們的樣子——與其說是在排隊等診斷,倒不如說是罰站來的恰當一點。他們看起來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讓前方的什麽人不要注意到自己,或者是幹脆趕緊逃出這個地方。

這景象弄得神經粗大的一人一豬都不由得都有些疑惑。嘴平伊之助撓撓頭,向前張望一下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卻被旁邊的劍士一把拉回來。這劍士滿臉冷汗地半蹲下來用氣音跟少年們交流說:“沒看見前面會診的那人是誰嗎?!”

嘴平伊之助:“誰啊。”

“是炎柱啊!炎柱啊!!!在柱面前就請慎重一點好不好!!!”

我妻善逸聽聞後偷偷向前瞄。

他既好奇炎柱是什麽樣的,又有些好奇炭治郎跟柱之間會有什麽往來。

而竈門炭治郎就坐在正前方。他常年背着的那個箱子被卸下,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而他此刻在對面前的炎柱說着些什麽。他的嘴巴張合,聲音其實不是很大。但我妻善逸能聽得清清楚楚——他天生就有超乎常人的聽覺。

那少年蟲師将眉彎成了軟軟的新月,而那雙紅寶石眸子也微微眯起,他笑着說:“煉獄先生,您很健康哦。請繼續這樣保持下去。”

這口吻倒是真的很像一個醫師了。我妻善逸從來不知道竈門炭治郎有這個技能。

但他轉念一想,他與炭治郎也只是相處了幾個月不到。他對這位少年蟲師的了解也就只是一個流浪的幽靈朋友而已。

是的。我妻善逸相信蟲的存在,兒時的他也相信自己會在蟲的作用下孤獨地死去。但即便如此,他卻始終覺得……啊,炭治郎可能就是殘留着什麽執念的幽靈孩童。

所以我妻善逸從未想過會再遇見竈門炭治郎。他真的以為竈門炭治郎會成佛會入輪回什麽的——他根本沒有考慮過‘對方還活着’這件事。

背對着我妻善逸的煉獄杏壽郎爽朗一笑,他說:“我啊,雖然對你的身份仍抱有疑問,但是主公說你是他的朋友,我決定還是選擇信任你了。坐在這裏一上午一定很辛苦吧?謝謝你幫大家診斷暗傷。”

這麽直接地說出口沒關系嗎!這還是公共場合唉!而且還是在當事人面前!就算懷疑也不要這樣說出口好不好!!我妻·昨天還直接當人面刀劍相向·其實自己更直球一點·善逸倒吸了口涼氣。

而直面這話的竈門炭治郎有些啞然:“你們懷疑我才是正常的啊,其實我是不介意的。”他沉吟一會組織下言辭,擡頭對煉獄杏壽郎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身為鬼殺隊劍士的你們和身為蟲師的我,我們都是走在一條道路上的人。所以其實是不用向我道謝的。能幫上你們我也很高興。”

這回輪到煉獄杏壽郎沉默了。

鬼滅隊和蟲師都是未得到認證的職業。是的,無論是鬼還是蟲,竟然都只是山陬海澨的傳言。鬼滅隊的人本就稀少——畢竟是重重選拔上的,可蟲師相比鬼滅隊劍士從數量上來說卻更是寥寥無幾。

至少,從來沒有柱直面過蟲師。也許有些人聽到一些什麽傳聞,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虛虛實實之下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所以無論是山主,還是什麽其他關于蟲的話題,大部分柱其實都是當故事來看待的。

可是即便如此,走南闖北,經常四處執行任務的煉獄杏壽郎有時也會不禁想:這世間的靈異事件又到底有幾個是真的?如果連吃人的惡鬼都存在,那其他的事物是不是也存在呢?

他凝視了一會面前的少年,說實話,那少年與他對比之下只能稱為男孩。肩背很瘦削,看起來弱不禁風,感覺有那麽些營養不良。他的眉目也清秀得很。看起來似乎還只是個青澀的孩子。

但是為人處世上卻意外地老成。

聽說他和主公六七年前就認識了?是從孩童時期就成為了一名蟲師嗎?聽說還是非常有名的‘行走的山主’。是在流浪的同時去努力幫助別人嗎?

明明還只是個孩子啊。

煉獄杏壽郎自己有一個弟弟,他是個疼愛幼弟的兄長,所以每次遇見比他更小的人時,他總會忍不住想照顧對方。

他想:眼前這少年明明孑然一身,卻能出事這麽圓滑周到……想必一定是經歷過很多故事吧。

煉獄杏壽郎心中暗自嘆息一聲,面上卻是和以往一樣的笑容:“你先忙吧,這裏還有些人需要你。但是如果不介意的話,晚上來我這裏吃頓飯怎麽樣?說實話,我其實對蟲師有些好奇。”

有些話在這裏并不适合講,而他也并不想在這種場合下公然去探訪對方的過去,尋覓對方的**。

但是他如果不去做,另一些手段比較極端,思想比較激進的柱則可能會做下一些更為不恰當的事情。

他想:似乎還是由自己出手試探一下比較好。

“當然不介意了。相反,我非常期待。”竈門炭治郎朝他露出了一個充滿陽光的微笑,“我就不送你了,請慢走。”

一旁的劍士們愣愣地看着他兩,這時候他們沒有因為柱的存在而緊張害怕地發抖了,而是腦海有些空白地想着——這兩人的笑容簡直能令整個屋子都熠熠生輝。

就像兩個小太陽一樣。令人不自覺地……心生向往。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開始的打算是先遇上蛇柱,但是我寫完一段之後還是覺得大哥更好一點。啊我真的好喜歡大哥!

蛇柱的話兩人會針鋒相對很久,放個小小的對話片段:

“您很健康,伊黑先生。請不用擔心,您和您的夥伴們都非常健康。”

“這樣嗎?——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蒙騙主公的,但我知道你想耍些小花招,我警告你,就算旁人不注意,我也會盯着你的。”

“在幾位柱面前,我怎麽可能做出不得體的事情?您說笑啦。”

“呵,還想蒙騙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可沒聽過蟲師這職業。官方中就從未出現過這個職業。”

“是這樣子的嗎…好巧呀,我也沒聽說官方承認鬼殺隊這個職業呢。”

差不多就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調調x

②我要狡辯一下昨天為什麽沒寫,因為我沒想到要調休啊!如果不是調休我昨天就寫完了對不對!

說句題外話,嫩牛五方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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