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單眼視力和雙眼視力，在戰鬥方式上會有細微的不同。”
“新上弦之貳有只眼睛看不見——”
“看不見、或者說被遮住的眼睛，是右眼。”
“很遺憾，我無法确切看出他是失明，還是用什麽東西遮住了眼睛。”
悲鳴嶼行冥雙手夾着念珠，講述自身經歷。
“與新上弦之貳戰鬥的感覺，與以往任何一個鬼都不同。”
“他沒有殺氣，不像鬼，也不像人。”
“就像與一團濃霧戰鬥，輕飄飄的，沒有實感。也像身處迷宮，敵人在俯瞰戰局的高處。”
新上弦之貳，戰力不強，卻異常棘手。
鬼殺隊內，這方面能與新上貳一較高下的，或許只有主公了。
之後，天亮了，新上弦之貳主動撤退，沒有消除悲鳴嶼行冥的記憶。
或許是來不及，也或許是他覺得沒必要。
悲鳴嶼行冥雙手合十“這就是，新上弦之貳帶給我的感覺。”
“……我明白了。”
大體和太宰特征吻合。
身體恢複，中原中也站起身，“多謝，悲鳴嶼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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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繼續留下訓練，中也君，”悲鳴嶼行冥提議，“我能想到你接下來會走怎樣的路。與新上弦之貳戰鬥前，讓我也來幫助你吧。”
聽起來不賴——
中原中也正想答應，突然有人從後面挂到他身上，下巴放在帽頂，話音跳躍“不~行~”
中原中也“喂——”
悲鳴嶼行冥“？”
“小橘子接下來要和我一起去做任務，鎹鴉的指令已經發下來了。”上司幾太道。
中也去參加岩柱的修煉，那怎麽行。
岩柱的訓練都是要坦胸露乳光膀子的。
讓別人看到中也的身體——
那種事，怎麽可以。
“混蛋，”中原中也在上司幾太下巴下掙紮，讨厭極了這個姿勢，“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我就是來通知中也這件事的。”
“……啧！”
沒辦法了。
中原中也“悲鳴嶼兄，回來後有空我再來找你。”
悲鳴嶼行冥點頭。
兩人走遠，争吵聲仍不斷傳來——
“不行，小橘子不能跟別人一起訓練！”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煩死了！”
“岩柱的訓練是最難的，小橘子肯定受不了。”
“別小看我啊！混蛋！！！”
……
執行任務的有四人——
中原中也，上司幾太，時透無一郎，村田。
村田很慌。
上司幾太是比他早一年多加入的前輩，然而等級還是壬。
中原中也和時透無一郎是剛加入不到兩個月的後輩，等級未知，但估計沒高到哪兒去。
根據情報，這次任務所在地似乎有十二鬼月……
上層為什麽要把這個任務給他們啊？！為什麽沒有柱啊？！
不行不行……
會全軍覆沒的吧……
“你在發抖。”時透無一郎突然對村田說話，把他吓了一跳。
“害怕的話，回去比較好。”時透無一郎用面無表情的樣子說出最嘲諷的話。
“你這小鬼，胡說什麽啊！”村田氣急，“好歹我也是鬼殺隊的一員啊！怎麽可能做出臨陣脫逃的事！”
而且，自己是四人裏階級最高的，要履行職責保護他們才行。
村·自以為最強·實則最弱·田，如此想道。
“……”
時透無一郎無言地盯了村田片刻，一只藍蝴蝶從他面前飛過。
啊，蝴蝶。
時透無一郎呆呆地追去。
後衣領被拽住。“別到處亂跑啊，小鬼。”中原中也教訓道。
時透無一郎轉頭看他“你……”
“你又不記得我了嗎？！”
“你……我好像有點印象，在哪裏，在哪裏見過……”時透無一郎保持被揪衣領的姿勢，抱臂，歪頭，“這種老媽子的樣子……”
“你——！”
上司幾太“噗……”
中原中也轉頭怒瞪他“不準笑！”
這一個個都怎麽回事？！
時透無一郎手腳并用掙了幾下，沒掙開“蝴蝶……”
要抓蝴蝶。
上司幾太觀察“那種顏色的蝴蝶，這個季節确實比較少見。”
像中也眼睛的顏色。
為了避免時透無一郎跟着蝴蝶跑了，蝴蝶飛不見後，中原中也才撒手。
“喂，到任務地點還有多久？”他問上司幾太。
“不停歇地趕路的話，下半夜就能到。”
中原中也看了看天色，“那就抓緊時間……無一郎你給我回來！”
他扭頭，看向末尾的村田“你叫什麽？”
“村田。”
“村田麽，”中原中也記住了這個名字，“好好跟上。”
村田“是、是！”
怎麽回事，這種多了個大哥的感覺。
明明自己才是階級最高的啊。
中原中也也有點困惑。
單邊眼鏡上村田，好感度10
這個路人臉的家夥竟然也是重要人物……
……
天完全黑了下來。
林中一片寂靜，只有對話聲不時響起。
“小橘子，我想泡溫泉。”
“關我什麽事。”
“這次任務結束一起去吧，刀匠村。”
“沒空。”
中原中也的回答幹脆利落。
上司幾太無聲地笑了笑，像是對着自己笑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
“你有什麽事？”
“跟你有什麽關系。”中原中也莫名其妙。
上司幾太“我猜猜，接受岩柱特訓，還有炎柱繼子的訓練。”
“你知道就好，”中原中也冷淡道，“少來煩我。”
“……”
上司幾太往後看了看，換到別的話題“聽說無一郎最近表現得很好呢，運氣好的，說不定這次戰鬥之後就能成為柱了。”
“成為柱？無一郎？”
中原中也不由得擔憂，“這小鬼才拿劍不刀兩個月吧！”
“但是無一郎天賦高啊，”上司幾太又開始嘴欠，“不像某些小鬼，到現在都不會用劍，只知道亂扔，像耍雜一樣，完全不行啊。”
“喂——你！閉嘴啊！！！”
小學生級別的謾罵再次開始。
從劍術到帽子再到身高……兩人像隔開了另一個空間。
村田“我感覺我是多餘的……”
時透無一郎“……蝴蝶……”
“啊？”
正在揍人的中原中也聽到時透無一郎的話，停手，順着對方指的方向望去。
與白天時差不多的蝴蝶，身上發出幽藍色的微光，往某個方向飛去。
很明顯，正常的蝴蝶是不會發光的，除非人給它加了特效。
四人也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之前輕快的氛圍改變。
以中原中也為首，四人跟随蝴蝶走去。
中原中也壓低聲音問村田“這次的鬼有相關情報嗎？”
“是……是，”村田邊哆嗦邊說，“這次的村落是藝伎之村，一些從吉原退休的藝伎、花魁居住在這裏。幾天前開始，就有人無故失蹤，即使在人多的地方，也會突然消失不見。所以猜測，這次的鬼可能有瞬移能力。”
中原中也沉思。
瞬移麽……
前方的蝴蝶漸漸多了起來，照亮了一方。
時透無一郎突然開口“我聽說這附近有只鬼，生前是吉原的花魁。曾經，心上人答應幫她贖身，兩人遠走高飛。花魁便一直等他，甚至放棄了官員的求愛。最後，那人卻沒來兌現諾言。”
“花魁年老色衰，被心懷不滿的人毒殺，最後變成了鬼。”
時透無一郎看着落在指尖的蝴蝶。
“據說，她的化身就是藍蝴蝶。”
三人驚訝地看着時透無一郎，原因卻各不相同。
村田“你居然能拿到這種程度的情報？”
上司幾太“真是感人的愛情故事……小無一郎也到戀愛的年齡了呢……”
中原中也“你能記住事了？”
時透無一郎“……殺鬼的事我不會忘。”
雖然失憶，但胸腔中從未散去的怒火，讓他不惜嘔血地鍛煉自己，滅殺惡鬼。
時透無一郎接着說“據說，與她交戰時，她會化成對手心裏最喜歡的人，趁對手失神之際下手……并且她的能力、行為、說話方式都會變得和喜歡的人一樣。”
簡直是報複情侶的鬼。
“所以，最好保持心間清靜。”
時透無一郎清亮的眼瞳一一掃過三人。
“喜歡的人？”村田搖頭，“我連女孩子的手都還沒摸過。”
一如鬼殺隊深似海，從此戀愛是路人。
中原中也神色自然“我也沒有。”
不管是當幹部還是來到這個世界後……都忙得要死，哪有心情去談戀愛。
上司幾太笑眯眯“我也沒有哦。”
時透無一郎點頭“那就好。”
沒有弱點，很好突破。
氣氛驟變。
中原中也壓低帽檐，凝視前方“來了……”
小路兩邊是森林，延伸至前方是處斷崖拐角，夜空一覽無遺。
成百上千只藍蝴蝶彙到一起，中心爆發出刺眼的白光。
随着皮鞋的踢踏聲，人影從光芒中走出——
他戴着黑色禮帽，穿着這個時代難得一見的寶藍色西裝，深紅色襯衫和黑領帶襯得人愈發成熟。
橘發微卷，勾勒在脖頸。下巴尖削，整張臉都很精致出挑。
最出衆的還是那股帶着侵略性的氣質。
——中·原·中·也。
“……”
那瞬間，幾人的表情都變得非常微妙。
除了無一郎，他沒有表情。
“怎麽，吓得說不出話來了嗎？”
中原中也一擡帽檐，咧嘴，露出又狂又豔的笑容，小虎牙尖尖的，“混蛋太宰！”
藍蝴蝶在他身邊飛舞，輪廓被身後的白光鍍上光暈。
中原中也“……？！”
上司幾太“……”
村田“？？？”
“怎麽……？”
關鍵時刻，三無少年時透無一郎神補刀“我們當中，有誰喜歡中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