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鬼娃子

在未名湖那轉悠了一會兒，又賣出兩個布偶的紅葉帶着滿身的疲憊和巨大的滿足感離開了！

其實不想走，其實她想留，留下來賣幹淨她才回家！不過，看看天色，也的确是不早了，她是出來送布的，卻溜溜兒的在外頭呆了大半天了，在不回去，估計紅朵，紅花她們就糊弄不過去了！

把掙來的銀子收進褲子的暗袋裏，紅葉把裝銅錢的荷包拿出來，她今天賣玩偶收的錢多數是整銀子和銀角子，銅錢收的到不算多，不過，約莫也不會少于五百個錢！

單數出一百包進手帕裏，紅葉緊了緊被銀子墜的直往下掉的褲帶，簡單收拾了收拾，心裏盤算着往後該怎麽辦！

今天的試驗，已經表現出了市場的購買力，這個生意，是完全可以做的，那麽，既然可以做，那就在像現在一樣湊合了。

家裏的那些碎布不能在用了，那只是實在沒用料的權宜之計，有錢不怕花，有花就有掙，既然有了本錢，她自然得更新一下材料。

首先，她需要一些繡線兒，孟氏那兒的顏色的真心不全，其次，她要買一些大塊的布頭，和一些比較貴重的絲綢布料，這些她得用在一些正常大小的玩偶上。

在有，她還得琢磨給猛将兄做懷抱的真人玩偶！按說，那個大小，那個做用，泰迪是最合适的選擇，可它那毛色，那個感覺，不是一般布料能表現出來的！

她還得去彈綿花，大布偶在用布硬塞的話，那個手感肯定不會好到哪去！

其實，無論是棉花，布還是線，劉家布鋪裏都能買到，按說有便宜得給自己家人占，可是紅葉卻完全不敢有這種想法，甚至，她還得跑到離劉家鋪面最遠的地方，找跟劉家完全沒聯系的布鋪去買才行！

想到劉家人知道她這個掙錢的本事之後發生的反應，紅葉直直的打了個寒顫，心裏閃出各種恐懼畫面，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劉老爺子那種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劉才的樣子，和餘氏那搶紅珠窩窩的表情。

想這些幹啥，想多了做惡夢，紅葉急忙搖了搖頭，把那些莫名的十分甩開，接着想可能掙錢的事，好吧，布料不成問題，完全可以找一家大點的布鋪解決。

解決了布料之些，剩下的就是些布藝頭飾這些了，這些純靠樣的樣子的東西要想上檔次的話，就得在關鍵的地方添一些珠子，寶石等物才行！

她這點錢，連一顆上檔次的珍珠都買不起，不過，買些細碎的廢珠，小珠還是勉強的能承受的，小一點不要緊，完全可以串起來嘛！

在有，大燕朝是有玻璃這種東西的，買不起真寶石，她可用玻璃珠子替代，都是透明的，帶顏色的，遠處一看，都光閃閃的，誰知道是寶石還是玻璃！

而且，聽說，青山縣裏最大的洪記布鋪裏還有從琉球傳過來的蕾絲軟布花邊賣，這個東西，也完全可以用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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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想着事，紅葉拐到雜貨店去買燈油，她沒忘了，她今天晚上還準備要挑燈夜戰呢！

買完了燈油，紅葉磨拳擦拳，氣勢洶洶的奔着那挂着一個晃子的小飯館去了，說真的，剛才她心裏想的這些東西，一時根本買不全，她也不怎麽着急，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吃的，吃的，是肉，肉！

紅葉橫着沖進了小飯館，直吓的看飯館的小夥計打了個冷顫！

“這位小姑娘，您用點什麽啊！”小夥計被紅葉恨不得吃人的眼神吓的完全不敢有半點看不起人的意思，熱情的上前招呼着客人，不過，聲音卻帶着點波浪，純吓的！

“你們這有包子嗎，肉包子！”紅葉問，她即不想自己留在這吃好的，也沒法兒打包炒菜帶走，更不想被人發現，也就只挑些實惠的，而且好藏的東西往回買，肉包子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這，都這個時辰了，包子早就賣沒了！”小夥計看紅葉是真心想買東西的樣兒，也就收了害怕，誠懇的說，他們這地方只有一個晃子，經營的是早餐和午餐，這個時辰，已經快關門了，哪還有包子賣啊！

“那你們這有什麽？說些能帶走的！”紅葉把臉皺成了包子，也是，這個時辰了，她上哪買包子去

“我們這還有镘頭，糖餅，花卷！镘頭和花卷一個錢一個，糖餅三個錢倆。”小飯館，還不要炒菜，也就這些東西了！

全是白面啊，紅葉感覺很煩燥，她現在包裏有錢啊，她要來點實在貨啊！

“就沒點有肉的東西嗎？”紅葉直接開口問了，她想吃肉，她想吃肉，要不是烤雞目标太大，味太香，太容易被人發現，她早就捧一只回家啃了！

“我們這有醬豬肉，還有醬豬蹄子和豬耳朵，還有頭肉，您來點不！”小夥計咽了口吐沫，這是掌櫃的看眼見就八月節了，特意殺的豬。

“多少錢？”紅葉關心實在問題，她雖然很想吃肉，但如果價錢太貴的話，她還是不會買的。

“醬豬肉三十錢一斤，豬耳朵和頭肉都是十五個錢，蹄子二十錢一只！”小夥計熟練的報價。

紅葉暗地裏合計了一下，覺得還算合理，現在市場上，新鮮豬肉是二十四個錢，人家連呼帶整的，六個錢的挑費，不算貴。

至于蹄子四只全買的話是四十錢，耳朵和頭肉都是九個錢，雖然差價多了點，不過那玩藝收拾起來費事，手工錢多點也合理。

不過，合理歸合歸，價還是要講的，紅葉算了算，清了清嗓子說：“這樣吧，我要半斤醬豬肉，耳朵和頭肉合着給我來一斤，在來十二張糖餅，一共給你四十五個錢，你看咋樣？”

家裏人饞肉啊，她現在沒法全買豬肉，只能用頭肉和耳朵來湊，至于糖餅，雖然沒有肉包子給力，但是又是油又是糖的，想來也很解饞。

她們小姐幾個一人兩張，劉有德和孟氏一人三張，她雖然心疼錢，但既然吃一把，就得把饞拉下來，狠狠的吃飽了！

她這噼裏啪啦的說了一大通，可憐那小夥計掰着手指頭算不清楚帳，睜着一雙迷茫的小眼，看着紅葉，半天沒言語。

“行不行啊，我也就少給了你三個大錢，我買那麽多呢！”紅葉被看的有點良心發現，她可沒糊弄人的意思，她哪知道飯館的夥計還能算不過帳來了啊！

“得了，德福，你去給這小姑娘打包吧！”正在紅葉和小夥計面面相觑的時候，終于有人來救場了，救場的是個中年男人，拿着一個大算盤，留着一撇小胡子，他笑眯眯的出場，解救了快哭出來的小夥計。

“唉，知道了，掌櫃的！”小夥計感激萬分的跑下去打包吃食了！

“小姑娘，帳算的利索，了不得啊！”蔣掌櫃的感慨，他教了德福半年，竟然還沒個小姑娘算的快，真是說不出口啊，說不出口。

“掌櫃的誇獎了，不過是反應快點而已！”紅葉答對了一句，就從袖子裏拿出特意只裝了一百個錢的帕子，數出四十五個錢，教給那掌櫃的：“掌櫃的數數，看錯沒錯！”

帳算的利索，紅葉冷哼，她還為了算盤子和帳本挨過打呢！

蔣掌櫃的看出紅葉不願意提這個話頭，也識趣的沒在開口，接過了錢，随意跟她說的天氣之類的話。

沒多大工夫，小夥計拿着幾個油紙包出來，交給紅葉。

紅葉接過來，用碎布和柳條子蓋好，背上筐，往家的方向走，得虧啊，劉家人出門有撿柳條兒，掰樹枝子回家燒火的習慣，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蓋着，她想藏這些油紙包也比較容易。

掙到錢的興奮漸漸退去，身體的疲累反應上來，拖着酸軟的身體，紅葉慢慢的往劉家的方向走，拐過一個街角，眼看就要到家的紅葉被一群打架的人攔住了道路。

紅葉仰天長嘆，這一天，過的還真是精彩！

仔細看看，竟是四個半大不小的男孩圍着一個小男孩在群毆，那四個打人的瞧着也就十五，六歲，俱都膀大腰圓，一邊堵人一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那挨打的瞧着十來歲的年紀，雖然被罵成那樣，卻也不反駁，只低着頭四處躲閃，他跑的快，一時間也看不清楚臉。

雖然是大對小，單對多，但局面卻不是一邊倒，雖然被四個比他大那麽多的人圍攻，但那個小男孩卻異常的勇猛兇悍，他個子雖然小，但卻非常靈活，手腳也快，雖然時不時的會挨上兩上，但那四個半大小子竟然也捉不住他。

在那小男孩抓住一個機會，狠狠踹了為首最健壯的男孩下邊一下時，那健壯男孩終于伸手抓住那小男孩的衣服，捂着檔部把他掀翻在地。

“楚棺，不要臉的孤煞星，鬼娃子，你這個克父克母克親朋的天煞星，我姑姑姑父沒把你沉了河就已經是天太的恩典，你竟然還敢找族裏去鬧，拿了你大房的家産又怎麽樣？我姑姑把你養大，供你吃穿，這些難道不用花錢嗎？”姜虎子雖然身強體壯，滿身疙瘩肉，但無論多強健的肌肉也練不到那個地方，他捂着檔，疼的臉色鐵青，狠狠的把那小男孩，楚棺踢翻在地。

“虎子哥別生氣，這鬼娃子本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咱們替姑姑姑父狠狠教訓他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去鬧！”姜豹子見狀，就上前對着那楚棺的肚子踢了一腳，安慰起堂哥來。

“對，打死這小子！”姜虎子一聲令下，幾個男孩便上前對着那小小的身影拳打腳踢起來。

而被暴打的叫楚棺的小男孩卻沒有喊叫或求饒，他只是抱着腦袋，躬起身子來，緊緊的縮成團狀，如果不是身體偶爾會因為劇痛而顫抖的話，就像是個死人一樣。

只不過，他那緊緊抿着的嘴，和眼中偶爾閃過的一絲厲氣，讓他有如末路的野獸一般，讓人不由的寒毛豎起。

紅葉一直小心的躲角落裏藏了藏，她身上帶了不少銀子，可不敢去湊這種熱鬧，這些半大男孩最是青春期暴躁的時候，又個個身強力壯，她上去了，萬一被哪個瓜拉一下，她這小身板子，可受不了！

不過，看着那叫楚棺的小男孩縮在胳膊下的臉，紅葉有些為難，這個被打的孩子，她卻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