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中國好媒婆
聽起楚棺提起梁柱胡同的傳說，紅葉笑了笑！
“我知道，大夥都說那院子鬧鬼呢！”她說，當年白秀才的事鬧得那樣大，附近有誰不知道。
“那紅葉姐還想送我回去嗎？你不怕嗎？”楚棺垂下眼睑，問。
白秀才的鬼屋別人害怕，他卻不覺得怎樣，住起來反到比人多擁擠的破廟還舒服些，或許，楚棺在心裏冷笑，他真的是惡鬼轉世，才會不懼有着同樣住着惡鬼的屋子。
可是，他不害怕，并不代表別人不怕，他不想吓跑這個這些年唯一對他釋放出善意的紅葉姐姐。
“我可不怕這些！”紅葉笑着接口，說實在的，對這些事，她原本是不怎麽信的，就算她重生穿越了，對鬼神之力有些感慨，也并不懼怕，想想她前生今世的經歷，在看看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少年就能明白，其實，人遠比鬼更可怕！
聽到紅葉這麽說，楚棺就不在言語，只努力的自己走動，以減輕紅葉的負擔。
總算路不是太遠，兩個人在體力用盡之前，終于回到了白秀才的鬼屋。
推開大門，一股腐朽的煙塵之氣迎面而來，塵舊并夾雜着一股微微的腥氣，入目是五間小房和一個不算太大的院子，看看那破舊的房頂和齊膝高的野草，紅葉點了點頭，這裏果然很有鬼屋的風範！
“你平時住哪個屋？”紅葉問，五間房子，楚棺一個人總不能全住了！
“左邊靠門的那間！”楚棺伸手指了指。
紅葉便點頭扶着他走到左邊的房間，推開房門，裏面空空蕩蕩，除了一個木板子搭的床和幾個像是墩子的東西之外，什麽都沒有，紅葉看了一眼，把楚棺扶到目測是床的東西上躺好！
安頓好了楚棺，紅葉就反身往外走，她想出去買些化腫去於的草藥，難得發了善心，她可不想過幾天來看的時候，發現這小孩死在屋裏了！
“紅葉姐，你去哪？”楚棺急忙支起身子，眼巴巴的看着紅葉：“歇一會兒在走吧！”他的聲音很小，眼中卻充滿了渴望。
這麽久了，第一次有人這麽關心他，跟他說話，不懼怕碰他的身體，沒有半點厭惡的看他，他不想讓她這麽快就離開，他想留在她，哪怕在留一會兒！
“我去給你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紅葉看着一直裝着成熟冷靜的楚棺露出了這種能稱得上可愛的神情，不免心裏母愛大發，上去摸了摸他的頭，安撫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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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棺被摸的愣在當場，一時說不出話來。
紅葉就笑了笑，走出白秀才家，雖然今天難免破點財，但偶爾幫助幫助別人的感覺還是不錯的，更何況，轉過頭看了看白秀才那間人鬼不近的小屋，她還有意外收獲，不是嗎？
半晌，屋子裏的楚棺終于回過神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回憶着那溫暖的手撫在上頭的感覺，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放松下精神之後，身上的疼痛慢慢襲來，但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躺在角落裏慢慢的舔傷口，他安靜的目視着瓦片中露出來的藍天，嘴角帶着一抹笑！
奔波了一天幾近虛脫的紅葉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裏，她脫着沉重的腳步，擡起無力的手臂推開大門，然後，就看見了兩個她最不想看見的人，餘氏和六鳳！
此兩人正在正屋門口跟一個打扮得像老妖精似的中年婦女說話，聲音高昂而洪亮！
紅葉悲鳴一聲，媽蛋啊，她怎麽會這麽倒黴啊，她背筐裏可是有餅有肉啊，她碰上誰不好啊，為什麽偏碰上這兩個啊!
六鳳最愛巴拉人家東西，鎖櫃子裏的她都想看一看，餘氏鼻子最靈，晚上菜裏多放一勺油她都能聞出來，而目前的情況是她背着一個筐，筐裏有香噴噴的肉，她忽然覺得的未來一片黑暗了腫麽辦！
“郭嬸子，我們家六鳳可是托給你了，不是老婆子我誇口，我們六鳳那是炕上一把剪子，地下一把鏟子，啥啥都拿得起，許到誰家那都是一個兒！”紅葉躲在門後忐忑不安着，結果，人家餘氏根本就沒看見根本沒注意她，只跟着那個老妖精一樣的女人說話，豪邁的用着大手拍着那老妖精的肩膀。
六鳳跟在餘氏後頭，也難得的低頭做嬌羞狀！
“好說，好說！”郭媒婆強忍着吐血的沖動，虛弱的應承着，不着痕跡的往旁邊閃了閃，她心有餘悸的看着餘氏那張大手，心裏念着‘彌陀佛’，這得是她身體好，這要是一般人，絕對就打躺下了！
“嬸子，真是麻煩你了！”六鳳擡起頭，羞澀的跟郭媒婆客套着，按說，一般姑娘這個時候都自己躲屋去，可架不住六鳳她恨嫁啊，看着五六那樣活死人一樣的生活，她是真恨不得一天之內就把自己嫁出去！
“呵呵，放心，放心！”郭媒婆一向是巧嘴靈舌的，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她也當不了媒婆，可是面對六鳳，想想這對母女剛才在屋裏提的條件，她這張能把瞎子說成眼神黝黑的嘴，都不知道該怎麽回了！
姑娘，做人要厚道，就你這身板，你這份量，嫁個屠戶不是很相配嗎？你就不要去想人家嬌滴滴，嫩生生的白面秀才，舉人了，洞房的時候，你會壓死人家的，你造嗎？
“她郭嬸子辦事，我們沒得不放心的！”餘氏豪邁的大笑，揮起大巴掌拍了一下郭媒婆的後背，以表示親切！
被掄的往前竄了兩步，郭媒婆硬生生忍下後背如同斷骨的巨痛，強扯出一個職業性的笑：“劉嬸子，你放心，有合适的我肯定給六鳳留着！”
郭媒婆欲哭無淚，她就不該貪劉家老二那五錢銀子，先不說六鳳譯偶這條件，她這輩子能不能嫁出去還兩說，就說這五錢銀子，接骨可不一定夠！
“劉嬸子，那沒事我先走了啊！”郭媒婆看餘氏那大掌好像還想往前胸招呼，心驚膽顫的說了一句，連客氣都顧不上了，捂着胸口就竄了！
不竄不行啊，拍平了她找誰說理去！
餘氏遠目着郭媒婆靈活的背景，感嘆了一聲，對着六鳳說：“你看，有姑娘不怕嫁，這不就有人來說媒了嗎，那可是有名郭巧嘴，肯定能給你找個念書的！日後，咱六鳳也當個官兒夫人！”
“娘，你說啥呢！”六鳳心裏美個滋兒的，可聽見餘氏說什麽官夫人的話，還是有些害羞，不過，心裏到也得意，看紅玉還敢不敢說她老姑娘，娘連錢都沒花，媒婆都自己找上門來了！
“有啥磨不開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餘氏不以為然，眼光卻四處撒吧，心裏有點疑惑，剛才她好像看見老三家的大丫頭了，怎麽一轉眼兒就沒了！
“娘，咋了？”六鳳看餘氏不說話了，就推了她一把。
“沒事，行了，你回屋去吧，我跟你二嫂還有事說！”餘氏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就不在去找，找不着更好，反正晚上飯都吃過了，錯過了飯點，還給她省口糧食！
“唉！”六鳳應了一聲，想着剛才郭媒婆說的那幾個青年俊才，興高采烈的就回自己屋去了！
餘氏也拍了拍衣服，準備找有德媳婦說道說道孝順公婆的問題，就算她家在有錢，打了婆婆也不能這麽輕易就了事。
雖然說鬧到最後，她是連根寒毛都沒事，反而有德媳婦傷得挺重，但是婆婆就是婆婆，教訓兒媳婦是天經地義的事，別說是打，就是殺了也不是什麽大錯處。
但是兒媳婦要敢碰婆婆一個手指頭都是天大的罪過！更何況她養下的紅玉還敢打長輩，絕對是大不孝，餘氏撇着嘴踹開周氏的房門，郭婆子有能耐的很，說不定過幾天就能給六鳳找到人家，她記得李氏好像有一對挺好的金丁香，正好，給六鳳戴上，就當她們娘們給小姑子賠罪了！
紅葉目送着餘氏高大的背景消失在二房的屋裏，聽着二伯娘如同殺雞一樣的慘叫，這才默默的從染缸後頭出來！
如同黃花魚一樣，紅葉踮着腳兒，溜着邊兒小心翼翼的走過院子，閃身進了三房的屋子，關上房門，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姐，你咋才回來呢！”正在紅葉暗自慶幸的時候，紅朵一巴掌拍在紅葉脖子上，湊到她耳邊高聲的說！
紅葉這口氣還沒倒進肚子裏呢，就被紅朵吓的倒抽回去，一口吐沫咽進氣管裏，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朵兒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咋一點也不穩重！”紅花靠在炕頭的背垛上，搖頭晃腦，慢悠悠的對着紅朵說！
“我這也是擔心葉兒姐！這麽晚才回來，奶都沒給她留飯！”紅朵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上手去拍紅葉的背！
紅葉咳的臉紅脖子粗，還不忘了擺擺手，表示沒事！
“葉兒，沒事吧！”孟氏把紅芽給劉有根看着，自己上前去攬着紅葉，幫也順氣，嘴裏連關心帶埋怨：“這麽大姑娘了，嗆口氣還能這樣，你說說你，有個大姐樣兒嗎，出去一天了都不知道回來，上哪瘋玩去了，不知道家裏有人等着嗎？”
對于紅葉一出去一整天，孟氏并不是特別生氣，她知道這個家裏在氣氛太磨人，孩子們不願意呆，有着送布這個活兒，孟氏也願意讓孩子們出去松快松快！
紅朵和紅花歲數小，愛往出跑，只有紅葉，輕易的不出門，就算是送布，也是麻溜兒去麻溜兒回來，鮮少有這麽晚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