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顧沿， 《山河夢》這個角色， 你接還是不接？”程尉問道。
就沖着導演和出品公司， 這男三的機會比其他很多男一都珍貴， 所以他私心是希望顧沿接下來的。
顧沿沉默片刻，然後道：“給我兩天時間， 再回複李奚導演。”
顧沿心裏其實也是有想法的， 他心高氣傲， 這個角色本來是季徊的， 季徊出了事，劇組才找到他， 怎麽都有種撿別人不要的東西的感覺。
顧沿并不喜歡撿別人的東西，尤其這東西還是季徊的。
粉絲很高興他有這個機會，顧沿心裏其實有些看不上。
顧沿看上的其實是秦谡手裏的那個劇本，已經開始選角了。那個劇本叫《無恙》， 是秦谡根據長輩的親生經歷撰寫的劇本， 講的是守舊家族在時代浪潮中沉浮、沒落，幾代人不同的選擇。男主是那個家族的幼子， 年齡跨越從少年到中年，橫跨二十年，性格也從無憂無慮的矜貴少年，成為圓滑事故的中年人，這個角色的挑戰極大，但是要是演好的話，那絕對是下一個影帝。
顧沿的野心很大， 看中的就是這個角色。
但是，他已經把資料遞了過去，但是一直沒有接到試鏡消息。據說已經有人去試鏡了，所以說秦谡是沒看上他嗎？
顧沿想了想，從柏枭的态度上看來，他是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那自己就要争取更多的利益。
顧沿給柏枭打了一個電話。
“柏枭，你上次說了，有什麽事我可以找你幫忙……能不能幫我跟秦谡說一下，他的新劇本《無恙》的男主，我想試試。”
柏枭低沉疏離的嗓音從那邊傳來。
“顧沿，這件事不行。”顧沿的眉頭皺起。
顧沿心中一緊，為什麽不行？柏枭說過，事情不涉及季徊，都會答應他。難道這個機會已經給了季徊？
“顧沿，我最近發現一些有意思的事，我覺得我可能對你還真不夠了解。”柏枭的聲音有些冷，“黑季徊的資本裏，你的經紀公司出了不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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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公司的事，我是藝人，對這些事不清楚。”
“還有這次黑粉的事，希望和你無關。”
挂了電話，顧沿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臉上出現狂躁的表情，猛地抓了一把頭發。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這樣失控的情緒。
……
季徊在家裏休息了一周。
這一周，他都在看電影看劇本，《山河夢》不行了，只能挑下一個劇本。
手機響起信息聲，這個時間點，幾乎不用看，就知道是柏枭發來的。
柏枭每天會給他發三次消息，讓他按時吃藥。
李蓉畢竟是個女生，不好貼身照顧，公司就給季徊安排了一個男助理。
柏枭來送了兩次東西，要到了那個男助理的電話，每天都會給那男助理打一個電話，詢問季徊的情況，并囑托他一些事。
那男助理的女朋友是柏枭和季徊的CP粉，之前一直在他耳邊念叨‘枭徊是真的’，那助理覺得不可能，還笑女朋友單純，娛樂圈很多都是炒CP，柏枭不需要熱度，那就是季徊倒貼炒熱度。季徊能一躍成為頂流，少不了這些CP粉的貢獻。
結果，他沒來兩天就被打臉了。
而且，這兩人之間的關系，明顯是柏枭主動，季徊更冷淡一些。
男助理接了電話進來，季徊已經穿戴整齊。
“去公司吧。”
“柏先生說您還得休息幾天……”
季徊掃了他一眼：“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他清清冷冷的模樣，那一眼還是有威力的。
男助理連忙道：“聽您的。”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會注意的。”季徊還是說了一句。
兩人去了公司。
季徊這樣子，不能拍戲，馮墨只給他安排了一個采訪，主要是針對這次襲擊事件，一個是讓大衆知道他沒什麽問題，有想要和他合作的廣告商或者影視劇制作組，都可以找到，另一個，澄清了一些對他不利的謠言。
沒有工作，季徊就讓馮墨給他安排了表演課。
他上一輩子也是演員，在演戲方面，還是有天賦的。但是這天賦有限，他還得靠後天的努力。
季徊也靜得下心來，每天就上上課，看看馮墨篩選給他的劇本。
這一天，季徊下課後，馮墨就來找他了，臉上難掩喜色。自從季徊出了事，《山河夢》角色丢了，推了一堆工作，就沒什麽好事，馮墨的臉上也總是挂着陰郁之色，這是這一個月來唯一這麽開心的時候。
“秦谡導演的試鏡，而且是男主。”馮墨道，“這要真是過了，那就……”
馮墨興奮地有些說不出話來。
真拿下來，什麽《山河夢》的男三，跟這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他的夢想就是再帶出一個影帝，季徊要真拿到這個角色，那就真的是影帝了！
但是，季徊卻沒有馮墨那麽興奮。
“馮哥，你覺得我的演技和宋老師比怎麽樣？”季徊道。
季徊一部劇都沒有演過，馮墨看過他的一些表演，只能說有天賦，但是和影帝比起來……
馮墨道：“沒法比。”
“秦谡導演對演員的要求怎樣？”季徊又問了一個問題。
馮墨徹底冷靜了：“很高。”
總結一句話，就是這時的季徊配不上。
“那這試鏡還去嗎？”馮墨問道。
“去。”季徊道。
秦谡和柏枭的關系，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這機會是怎樣來的。作為柏枭的朋友，季徊不喜歡他，但是作為導演，季徊還是很敬佩他的，這一位鬼才導演，确實很有才。
既然秦谡邀請他試鏡，即使是有微弱的希望，他都要去試試。
試鏡定在兩天後。
這一天，秦谡的助理就發現，這位導演身後跟着個尾巴。
秦谡的脾氣不太好，很嚴肅，他身邊的人都有些怕他，除了工作必要，他們都盡量減少和秦谡交往，而那人卻緊緊地跟在秦谡身後。兩位美男站在一起本來挺養眼的，可惜兩人都是冰塊，寒冷max。
“秦谡，你天天僵着一張臉，臉部肌肉不會僵硬嗎？多活動一下臉部。”柏枭露出一個笑，“像我這樣。”
秦谡被他煩得沒辦法，只能扯出一個笑。
柏枭沉默片刻：“……你還是別笑了吧。”
冷着臉最多讓小朋友害怕，這一笑，直接能把小朋友吓哭。
“你對試鏡的人別太嚴格，你把level定得太高，沒有人能滿足，這樣下去你是找不到人的，難道你就擱着，電影也不拍了？所以，要适當降低一下标準。今早那個也沒差到那種程度，你點評的時候也太不留情面了。”柏枭一直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個不停。
秦谡看着他：“你很興奮？”
柏枭一身休閑裝，雙手插在褲袋裏，有些雅痞：“沒有。”
“不止興奮，還很緊張。”秦谡面無表情，“真這麽寶貝？還真成了瓷器，罵都不行，一碰就碎？”
這位是名導演，最能看人的微表情和情緒。
柏枭确實很興奮，能見到季徊，還可以說上幾句話……
柏枭也不辯解：“是寶貝疙瘩。我以前對他太過分了，現在再怎麽寶貝都不過分。”
柏枭給秦谡打了不少預防針，讓他溫柔一點，降低一點要求，但是等季徊試鏡的時候，秦谡還是忍不住罵了人。
季徊演了三個片段，一個是少年時期肆意潇灑，一個是青年時期的迷茫絕望，一個是中年時期的功成名就。
沒有妝容，完全靠演技。季徊按照自己的理解，将那種層次感演了出來。少年的肆意潇灑和青年的迷茫絕望，季徊都演得還行，但是最後一個……
季徊演完，整個試鏡間，先是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你覺得你适合這個角色嗎？”
“不适合。”季徊道。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你浪費了你的半天，也浪費了我的十分鐘。少年像個傻子，青年像個瘋子，中年像個暴發戶，演得一無是處。”
秦谡這話不帶一個髒字，但是卻說得很重，之前一個被秦谡這樣說的，直接哭着跑出了試鏡間。
季徊依舊筆直地站在那裏：“秦導，其實我想試鏡的不是男一，而是男三。您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男三是男主少年時期的同學，沉默寡言，情緒內斂，少年時受恩于男主，後來報恩，在男主的事業上幫了一把。
這角色比男一簡單一些，适合現在的季徊。
秦谡有些不耐煩：“你不适合。”
季徊點了點頭，朝着秦谡鞠了一個躬，朝着門外走去。
季徊走出房間不久，一個人就從隔間走了出來。
柏枭走到秦谡的面前，在秦谡的腳上踩了一腳，似是不小心。
“沒注意，對不起。”
然後朝門外追去。
秦谡：“……”還是這麽幼稚。
秦谡有強迫症，看着自己被踩黑的鞋子，怎麽都不舒服。
柏枭追下了樓，再靠近季徊幾步的時候，腳步慢了下來。
季徊被那樣說，會不會哭？季徊的性格有些要強，大概不想讓自己看到他被秦谡說哭了吧……
柏枭落後他腳步幾步。
突然，季徊的腳步頓住，轉頭看來。
柏枭一下轉身，往相反的方向看去，假裝上樓，然後轉過身，看向他：“這麽巧，我來找秦谡，秦谡是在這樓上嗎？”
季徊的眼睛沒有紅，沒哭，情緒還算穩定，柏枭松了一口氣。
季徊沉默片刻：“嗯，在上面，你去找他吧。”
柏枭往上走了兩步，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這上下就一條路，他假裝上樓，他是憑空飛到季徊的身後的嗎？
所以，季徊剛看他的表情才那麽怪。
柏枭捂着臉，恨不得撞牆。
季徊對這次試鏡不抱希望，但是也努力了，被那樣說，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受，但是被柏枭那傻子行徑一打擾，心中的難受倒是消散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結尾删了一段，不影響哈～～
謝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洛塵凝+1；墨韻+58；胖嘟嘟+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