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殿下受到襲擊,前往支援的海軍傷亡慘重……

政府特意用姓氏代替了姓名,可是、可是對知情人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這說的分明是蒂格麗缇表姐,可表姐怎麽會被革命軍殺死呢?!革命軍上次都把表姐完好無損地放回來了……何況監獄裏的伊萬科夫說了對表姐的失蹤毫不知情,薩卡斯基也确認了他說的是實話!

海軍又為什麽在獨自失蹤的蒂格麗缇表姐身邊?所謂救援的海軍與革命軍對抗傷亡慘重……其中又隐藏了多少信息?

不可能,我不相信蒂格麗缇表姐真的死了!

我慌亂地對上貝克曼有些擔憂的視線。

“西亞,你知道這上面說的是誰?”香克斯拍拍我的肩膀。

“……應該是我表姐。”我抿着嘴讓自己冷靜下來。

天龍人的死不可能就這樣大大咧咧放在報紙上對全世界宣傳,哪怕是政府組織的世界公報也不行。

如此明目張膽地把消息擺在全世界面前,還把罪魁禍首的名頭按在政府敵對的革命軍頭上……

“他們這是……要逼我自己回去。”

我暫時想不到其他這樣做的理由,只能關起房門抓緊貝克曼的袖口:“我這次偷偷出瑪麗喬亞已經有一個半月了,沒人跟着監視我他們肯定會到處亂想不放心。但我在瑪麗喬亞向來無足輕重,按理來說他們不會如此着急……”

耶稣布摸了摸我的頭:“那就不回去!”

我瞪他一眼:“怎麽可能,消息都發報紙上,其他人能看見我就看不見?”

貝克曼叼着未點燃的煙卷沒說話,好像陷入了思考。

香克斯一改往常的笑容,整個人顯得很是沉穩,竟有一絲貝克曼爸爸的氣質。

Advertisement

啊不,我沒有侮辱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意思。

“那就回去吧。”其他人都詫異地看向他。

“先回瑪麗喬亞,到時候有問題再聯系我們吧。”

“我會幫你的,西亞。”

這家夥……這種時候看起來還真的挺靠譜。

“嗯,那我今天就返程。”

不管父親或是五老星那邊到底是打了些什麽主意,我都得回去一趟,沒有真相就會更加走不動路。

我抓着報紙的手緊了緊。那報紙被我一直攥在手心帶到房間,垂眼一看已經有部分被汗浸濕。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手心這麽會出汗。

蒂格麗缇表姐……

落日熔金(修)

天恩雨露将花朵灌溉,使得它成長得茁壯。

然而這冒着蒸汽的大地無處不是吃人的口,終于将這灘水蒸發無蹤。

嬌嫩的花兒被拔起了根莖放入堅實玻璃殼罩着的雲層之上。

它在飄渺裏掙紮,用枝葉指着滿目的文字,一字一頓,花瓣沁血。

——————

我回到瑪麗喬亞時還受了重重的檢驗。

怎麽?還有人會冒充天龍人嗎?

把頭發染回金色的我捏了捏發尖。

五老星派來詢問倒是預料之中。兩個像是債主一樣的大漢站在面前,尋常天龍人要麽頤氣指使讓他們滾開要麽讓下屬把他們攔到一邊。

因為身邊沒有仆人,我僅僅是丢下一句“本宮是出門找失蹤的表姐!”就把兩個人無視到旁。

充分展現了天龍人的驕縱高貴,不愧是我。

父親派來的侍衛仍然微笑着,在瑪麗喬亞,奴隸和侍衛在面對天龍人貴族時都必須保持标準的微笑。

我有些厭倦地接過他遞上來的手帕,把被測試真人時別人碰到過的地方都狠狠地擦了一遍。

這種好似嫌棄下等人手染細菌的做法讓旁邊政府人員的臉明顯黑了一度。看到他們的表情,我心裏反而愉快極了。

“聽着,”我站在原地,任由趕來的索拉和茜拉為我披上外套:“本宮無論是出去做什麽,都是理所應當的!作為世界貴族的本宮有權利去任何地方!給本宮保持着沉默滾回政府報告吧!”

“從始至終,本宮只有一個答案——去找尋本宮的表姐!如果不是世界公報把疑似表姐的信息放出來,本宮不會那麽快回到瑪麗喬亞!”

我當然是個有禮貌的天龍人,但是也要看對象,這種時候,不把蒂格麗缇表姐教我的姿态甩出來,政府的人只會愈加不休。

果不其然,這話放出去,那兩個人終于閉了嘴拿着儀器離開了。

不過我想五老星一定會對我的肆無忌憚更加的不滿。

我則讓索拉和茜拉先回我的宅子,一個人跟着侍衛前去梅娜勒斯主宅見我父親。

說老實話,成年後每次我踏入這座黃金大殿時都是因為自己惹出了一堆“破事”,大部分時候父親對此的态度都是不甚為意,然而今天我一眼瞧見沉着臉的父親,心裏知道這次得受懲罰了。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康斯坦西亞。”他難得沒有讓女奴陪伴,一個人坐在精致的首座上撐着那柄用頂級貓眼石與翡翠黃金雕成的手杖。

我抿了抿嘴,把折起來塞到口袋裏的報紙拿出來展開。

“父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父親重重地哼了一聲:“怎麽回事?那群聚起來的雜魚越發的放肆了,竟敢對天龍人出手!”

我攥緊拳頭:“您知道我問的是什麽……這說的是、麗缇表姐嗎?”

我只希望父親能難得靠譜一次告訴我這都是假的,是至少要找回一個失蹤的天龍人而使出的手段。

“蒂格麗缇确實死了。”父親的聲音冷漠得讓我害怕,我瞪大眼,手指不小心用力過度把報紙戳破了。

“不可能!”

早前蒂格麗缇表姐再次失蹤消息傳來時我的直覺告訴自己她安然無恙,而這次報紙宣告之前我竟對她的危險和奄息沒有絲毫的預感?!

酸意從胸口升起鑽入大腦,我用手掩住嘴鼻克制淚意。

“怎麽不可能?哼,康斯坦西亞,我警告你,不要在外面随便和下等賤民鬼混,不要給梅娜勒斯丢臉……唐吉诃德家真是倒了血黴,一個接一個的出亂子。”

“沒想到一向溫順不經事的蒂格麗缇也會牽扯到革命軍的渾水裏,呵。”

我越聽越茫然,隐隐覺得真相掩蓋在污水之下,但伸進去的手摸不着底,望過去也全是黑暗。

“行了,死都死了你問這些有什麽用?好好慶幸一下死的不是自己。”

“五老星那邊都找上門來了,你在外面幹了什麽我不想知道,但這次回來就別再出去了,待在分宅不許出門,否則下次上面又來找我真是要叫其他家族笑話!”

怎麽走回去我已經不知道了,滿腦子都是蒂格麗缇表姐真的死亡的事實,我把其他人揮退,關在房間裏控制不住地流淚。

我其實并不願意哭,但關上門眼淚就反射性地就出來了。

我試圖讓自己不要懦弱,但五老星又遣人傳來的蒂格麗缇表姐死無全屍的消息讓我陷入更深的悲痛之中。

他們也許是想以此震懾威脅我不要做出不合身份的事,卻只讓我感到更深的憤怒與對真相的渴求。

死無全屍?燒成灰燼?

革命軍如果真的敢在這時候對天龍人出手,就不必花十幾年的時間去說服那幾個獨立了的國家。更不用說連屍體都一起燒掉了。

我腦子也許是不太好,可這些道理受教多年我難道還不懂?五老星把我看得太低,未免讓我有些憤怒又慶幸。

我把蒂格麗缇表姐送我的書一一拿到房間鋪在床上。

那些文字旁的批注曾為我解答許多疑問,如今我也需依賴此脫離沉痛的困境。

我用手指着《普索萬笛啓示錄》第二章開頭的序言,用力地劃出一道指痕。

蒼天尚且把人世遮蓋,金烏墜下深淵的陰霾,若靈魂不得偷生軀體化為塵土——仇恨又該、如何編排?

我的親人死在看不見的遙遠之地,屍骸被火燒作塵土,她金色長發永遠枯萎,安撫的眼眸也化作虛無。我甚至無法看見她緊閉雙眼蒼白的模樣,只能忐忑地祈求少得可憐的奇跡。

她曾鮮活如斯對我微笑,也曾在細雨裏無聲落淚,此後卻通通擠入記憶的屜物。

眼淚愈發控制不住,從胸口傳來的氣使我感到苦悶,鼻尖泛酸讓我不得不拿抽紙堵住清涕。

我拼命想抑制住咽聲,可情緒洶湧如濤沖得我渾身顫抖。

蒂格麗缇的音容笑貌在閉眼的黑暗中飛速閃過。天龍人、世界政府、世界聯合國、平民百姓、革命軍、海賊……

這世上身份迥異立場迥異的派別不知道有多少,猶如亂麻糾纏在一起。

我放下的從前天真幼稚的“統治世界”,于我而言确實是無法觸及的幻夢,但我未曾想到竟要我反複經歷這些、一次又一次的被提醒所謂的真實。

從奴隸解放開始,到我踏入三皇的領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