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節
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我努力找尋卡普爺爺的身影,最終在處刑臺下的角落看到了他。
電話蟲有些遠,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擡起手扶住了額頭。
“是在兩年前吧,你用你母親的名字,以黑桃海賊團船長的身份發揮那超群的力量和速度馳騁大海的時候,我們終于察覺到了……羅傑的血脈還沒有斷絕!”
剩下的話是戰國桑對艾斯的逼迫,也是對眼下還不知道在哪裏的白胡子海賊團的挑釁與激怒。
“馬林梵多——全員進入戰鬥狀态!”
白胡子旗下的海賊團出現了。
在短暫的驚疑後,白胡子的主艦莫比迪克號帶着三艘船從內灣裏浮出海面。
至此,白胡子愛德華·紐蓋特和他的十四位隊長全部露面。
C’est bientot la fin
他其實一直走在一條獨行的道路上,擡頭青天白日,低頭荊棘橫生。
——————
焦灼僵持的局面由白胡子震撼空氣引發巨浪的舉動打破了。
龐大的巨浪被一個遠鏡頭的電話蟲吞下,整個屏幕溢滿了力量。
我深吸一口氣:“白胡子,好厲害。”
果實能力者給普通人帶來的是碾壓式的龐大壓力。我往旁邊瞥,索拉的眼裏難得出現了這種對力量嚴肅而敬畏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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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庫贊用冰河時代将揚起的、仿佛立馬要吞沒整座島嶼的巨浪都凍住了。
我知道此刻不應有這種多餘的小情緒,但還是忍不住追着庫贊的身影看他。
“老爹,大家,明明是我不聽大家的忠告跑出來……為什麽要來救我啊!”
艾斯這個笨蛋……
戰國桑終于又露出他年輕時常有的那種表情。
戰争開始了!白胡子率領的新世界四十七艘海賊船與政府旗下兩大勢力展開了對抗!
不論誰勝誰負,時代都将被改變!
變得混亂的戰場上,刀光劍影、煙霧子彈使直播畫面有些瞧不清楚。
唯有一瞬間爆發出的寒冷絢爛的劍氣筆直地破開地面又撕碎空氣,沖着莫比迪克號的方向而去,又被發着光的鑽石人擋下。
是米霍克和喬茲隊長。
我先顧不上喬茲能擋住米霍克的劍氣,而是盯着難得被電話蟲聯通到屏幕上的七武海的景象。
可惡!米霍克又變帥了!!!
我輕咳一聲,抓起庫贊送我的小玩偶。
我一直叫要剃掉的胡子,他也仍然保留着,這樣一看……也變得更有輩分感了啊米霍克爸爸……
除此之外,緊跟着多人目光的是——
薩利和馬爾科?!
藍色的火焰與耀眼的光線光球紛亂的炸在一塊兒,如果不是在戰場上也許還能調侃一句煙花。
兩個人都在高空,電話蟲沒能收納進他們的神色,但我猜想薩利此刻一定又是那副全數掌握高高在上的輕慢笑容。
直到薩卡斯基的巨大火拳從天而降燒穿結實的冰面,戰局走向了第二個階段。
我砰的一下站起身,桌面上擺好的瓷碗被衣袖帶倒摔成碎片。倒是足夠響。
“我不想看了!”
高牆與巨人,鮮血與白刃。
我心中莫名升起的恐懼感使我不由得劇烈顫抖起來。
熟悉的多弗表哥的聲音突然無比清晰地從兩個電話蟲處傳了出來。
“海賊是邪惡?!海軍是正義?!那種概念早就被刷新過無數次了!”
“不知和平為何物的小鬼們和不知戰争為何物的小鬼們之間的價值觀是不同的!”
“立于頂點之人将會改寫善惡!現在這幾個地方才是中立的!!”
“正義必勝?!那是當然!”
“唯有勝者!才是正義!!”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但屏幕上并不是表哥戴着墨鏡的張揚的笑臉。
在破碎的畫面之中我反複回想表哥剛剛說的一大段話,竟然驚恐地發覺自己是認同的。
“索拉。”我叫住一臉淡然的女仆長,她的藍色的頭發今天沒有紮成丸子頭,此刻柔順地鋪在她的背後,前面又拖下兩縷給臉頰兩側打上了陰影。
我和她的默契來得無端又突然,但她此刻确實精準地抓住我別扭藏起的祈求并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笑容。
“小路飛?!”我轉過頭,鏡頭突然晃了晃,一群人從天而降。
小路飛的到來使戰場的氣氛明顯一變。聽着艾斯和路飛的對吼,我心裏又生出那種強烈的酸澀來。
“草帽小子蒙奇·D·路飛,是革命軍龍的兒子!”
啊???
我還沒來得及抒發情緒,便被這個消息震了一震。
小路飛的父親是……革命軍的首領龍???!
那革命軍龍是卡普爺爺的兒子?!!
啊啊啊啊啊卧槽——!!
海軍傳奇,政府公敵,新時代海賊。
嘶,蒙奇家,真是人才輩出啊。
在我整理腦內信息的時候,影像電話蟲的訊號突然斷了。
“什麽情況?”
我下意識看向索拉,她把一個小蛋糕遞過來:“剛剛元帥說要提前行刑所以切斷了畫面呢。”
“行刑為什麽要切斷直播?有什麽不能看的啊?”
我突然緊張起來。
索拉不再說話了,我在無聲的環境裏一口一口塞着蛋糕,每分每秒似乎都格外漫長,漫長的讓人覺得煎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長也許很短,影像電話蟲突然睜開了眼睛,屏幕再次出現了畫面。
“這個紅鼻子……有點眼熟?”
占據了電話蟲的藍頭發紅鼻子小醜正手舞足蹈地說些什麽。
我看了他的頭發一眼,又看索拉的頭發一眼。索拉察覺到我的情緒:“康斯坦西亞宮,在下是獨生女。”
啧!
我不看她了,紅鼻子還在叨叨地說些什麽,旁邊圍着我不認識的陌生面孔,穿着深海監獄的囚服,是從裏面逃出來的犯人嗎?也對,在這邊戰場上除了白衣服和七武海以外的都是海賊。
海賊?
“啊,這個家夥是……”當初和香克斯同為奧羅傑克遜號實習生的紅鼻子海賊,好像是叫吧唧吧?
吧唧?巴基?
我搖搖頭,叫什麽都無所謂了,他又不是什麽大人物。
鏡頭搖搖晃晃,奈何其他電話蟲都罷了工,只有他手上的一只還在運作。
我耐着性子看他拍的不是很重要的畫面,差點沒打個哈欠。
處刑臺倒塌的巨大聲響把眯着眼睛的我一驚。
這是救出來了?
我心裏有些雀躍,但看到認真起來的戰國桑又不禁擔心起來。
啊!好痛苦!我希望兩邊都好,可是注定是一方贏一方輸的局面!
海賊贏,海軍失去民衆的信任;海軍贏,艾斯會……死!
搖擺不定的指針終于無法忍受那樣的壓力倒向親愛的臭小子。
路飛!艾斯!加油啊!
我無聲的祈禱着,盡管這樣的祈禱蒼白而無力。
畫面又在到處亂晃,突然,舉着電話蟲的巴基停住不動了。
屏幕的角落裏投射出他長大的嘴巴。
我的心猛烈地跳動,不安感洶湧而來。
畫面緩緩地移動。
我看見——
“不……”我瞪大雙眼,試圖從迷蒙中看穿這虛假的幻象。
那個跪在地上被小路飛抱着的黑發少年樣貌如此清楚熟悉,他的身上布滿傷痕,引以為豪展示給我看過的紋身已經不複存在,那一大塊的皮膚都被岩漿消融,露出一個巨大的黑紅色的洞。
“不!不!不!!”我雙手無措地捂住胸口。
“這不可能!騙人的吧?!”
那是艾斯嗎?是真的艾斯嗎?!!
垂下頭的被路飛緊緊抱着的艾斯?
“嗚……嗚!”我捂住嘴,奇怪,這種奇怪地嗚咽聲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索拉走來托着一包紙巾,我聽見她微微的嘆了口氣。
艾斯……不是已經逃出來了嗎?
路飛撕心的怒吼戛然而止,他被那天我見過一面的海俠甚平抱走了。
我突然覺得寒冷。
我看着薩卡斯基試圖追擊失去意識的路飛又被人不斷阻攔,又看着白胡子将薩卡斯基打遠。
眼睛好痛啊,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嗎?艾斯為什麽躺在地上?
戰争走向了奇怪的支線,可我認識到海軍好像是贏了。
白胡子站在那兒,很帥氣,像很多年前那張金黃色的舊版懸賞令裏的身影一樣挺拔。
巴基手裏的電話蟲徹底關閉了,這意味着官方渠道的直播結束。
但索拉緊接着就把另一個巨大的影像電話蟲調了調。
我茫然地麻木地看過去,發現屏幕又和馬林梵多連接上了。
這樣刁鑽的視角,大概是革命軍安排的監控。
那個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海軍少年看起來很滑稽,還敢擋在薩卡斯基面前,但他說的話一點都不滑稽,反而字字戳心。
戰争是什麽?生命是什麽?
香克斯的雷德弗斯號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