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污蔑的學神（十八）
最後三個字已經有點哀求之意，看似強勢的沈千澄此時桃花眼瞪圓，天然上翹的嘴唇繃緊成一條直線，顧陵川察覺到對方握住自己肩膀的手臂輕微的顫抖，将眼鏡摘下來，放在上衣口袋。
“好。”
兩人随便找了一家酒吧，沈千澄沉默的灌着酒，顧陵川搖晃着酒杯，玻璃杯中的冰球撞擊着杯子，發出細微的脆響。
沈千澄喝了幾杯烈酒，才鼓起勇氣看顧陵川，他看到男人低垂着眉眼注視着杯中的冰球的神情，冷漠但又專注，眉眼鋒利，涼薄的嘴角卻微微勾起，帶着一種醉人的溫柔，他整個人矛盾的如此迷人。
“你一直都知道的吧，我喜歡你。”沈千澄終于将壓在心底的那句話吐出。
“我喜歡你，瘋狂的喜歡你，想得到你，但是你走了，我就把這種感情變成了愛，沒錯，我愛你，多麽可笑啊。”
“因為想得到你，因為喜歡你，因為愛你，我就想毀掉你，你的父母是我找來的，當初污蔑你的那兩個人也是我雇傭的。”
“對，我就是個變态，最開始抹黑你，讓全校學生排擠你，讓校長勸你退學，背後也都有我。要是我他媽知道我最後會這麽喜歡你，喜歡到心肝脾肺都疼，我他媽為什麽還幹那些傻逼事兒，啊？你說，我是不是就是天下第一大傻逼？”
沈千澄表情癫狂，他瞪着眼睛問顧陵川。
“嗯，我都知道。”
顧陵川放下杯子，十指交叉，靜靜地看着沈千澄。
心頭燃燒的火焰被對方沒有波動的眼神燎起，瞬間變成燒毀神志的漫天大火。
“你以為你知道什麽？我他媽想你想到要瘋了，這一點，你這個怪物知道嗎？啊？”沈千澄靠近，他擡手摟住顧陵川的脖子，狠狠地吻上朝思暮想的薄唇。
顧陵川：總有菜鳥想強吻我。
冷漠的男人眼神突然變得危險。
掃描過宿主記憶的哈姆雷特，此時系統中不知為何突然彈出一句話：“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顧陵川握住沈千澄繃緊的下颌，大拇指滑進嫣紅的嘴唇，将沒有條理埋頭舔舐的男人嘴唇分開，觸摸到柔軟色舌尖，沈千澄下意識的用舌頭裹住手指，顧陵川低低笑了一聲，抽出拇指，低頭，吻上了眼角發紅的青年。
宿主和原作中他的死對頭吻得忘情，還好這是酒吧死角處，沒人注意到兩個大男人在幹嘛，但是哈姆雷特還是想尖叫——它是一個純潔的小系統啊，為什麽宿主會是這麽沒節操的一個大渣男？
顧陵川比自己的小系統想的更沒節操，更渣，和沈千澄一吻結束，他低頭看着情動的青年，如今的沈千澄已經蛻變成了一個迷人的男人，他居然有點意動。
拇指指腹摩挲着對方紅腫的唇瓣，聲音低沉誘惑：“陪我回家，嗯？”
禁欲太久，顧陵川一個開過葷的男人，自然也需要正常的發洩。
沈千澄喉結滾動一下，他被眼前危險的男人徹底地誘惑，宛如飛向搖曳火光的螢火蟲，即使知道這個人背地裏在謀劃着複仇，他和對方應該是敵人，可沈千澄卻在對方的誘惑下點點頭：“好。”
“乖孩子。”顧陵川低頭吻了吻沈千澄的額頭。
顧陵川此時的家是他暫住的一所公寓，帶着沈千澄進入房門，還沒開燈，沈千澄就整個人貼過來，擡手解開顧陵川的衣扣。
顧陵川放下摸索開關的手，将急不可耐的沈千澄雙手拉高，低下了頭。
沈千澄到底是第一次，又沒有做措施，顧陵川動作稱不上溫柔，于是第二天，沈千澄發起低燒，蜷縮在被窩裏揉着額頭，滿臉陰鹜的看着端着藥過來的顧陵川。
“怎麽，酒後亂性斷片了？”顧陵川扶了一下眼鏡，把藥遞給沈千澄。
沈千澄接過藥膏，看着馬應龍痔瘡膏，使勁咬牙，昨晚上他又沒喝醉，哪裏會斷片，何況他即使喝醉也不會斷片，記憶力太好，看到顧陵川就記起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昨晚上弄自己的那股狠勁兒，他覺得腰疼屁股也疼。
是真的疼。
這人到底哪裏有一點直男的樣子？他幾年前為什麽會眼瘸覺得這麽一個能把人弄暈的混蛋是直男？
這黑心的家夥藏得夠深。
沈千澄動了一下身體，倒抽一口冷氣，顧陵川這王八蛋人狠，體力還好的不像個坐辦公室的，讓他這麽一個接受部隊歷練過的鋼鐵漢子都支撐不住。
沈大少原本是想兩人一人來一次，他不上一回顧陵川着實不甘心，可惜兩人體力差距懸殊，最後沈千澄是被顧陵川發狠弄暈到了床上。
沈千澄擡眼打量顧陵川，看着對方的八塊腹肌和有力的腰背，肌肉結實優美，沈大少爺咽了一口口水。
想起那副壯碩修長的軀體和自己糾纏時帶來的沖擊，難免有些意難平：“你練過？”
“沒專門練過，就是喜歡散打這類能發洩的運動。”顧陵川把沈千澄的衣服丢過來，自己扣着襯衣紐扣：“收拾收拾，我要上班，你也該走了，我直接把你送醫院去找醫生看一看。”
沈千澄一滞，他面色僵硬的道：“你就不能讓我在你這你住幾天？這傷是你這畜生弄出來的，你讓我去看醫生的時候怎麽說？”
顧陵川聞言，沒停下扣鈕扣的手，看了一眼沈大少爺，鏡片後的視線涼薄如水：“喔，不是你要和我玩玩？都是成年人，你是男的，又不會懷孕，我也得負責，嗯？”
沈千澄被顧陵川這拔X無情的渣男言論驚呆，他感覺剛才心裏剛搖曳起的小火苗，刺啦一聲被顧陵川潑過來的冰水澆滅，滅的透透的，他木讷的重複了一遍顧陵川的話：“什麽叫，玩玩？”
“啧。”顧陵川有些不悅的皺眉，他覺得，沈千澄怎麽變得這麽黏糊，沒一點原劇情中的浪蕩多情，這就不太美好了。
“不玩你一個勁兒的勾我？閑的？”顧陵川牙疼。
看昨晚上沈千澄撩人的那股子勁兒，他只覺這小子和原劇情差別不大，明顯是個慣犯老手，他接收到的原劇情中，沈千澄撩主角受和原易彬的時候，不就是這個調調？
至于沈千澄掏心掏肺的說愛他這些話，顧陵川根本就沒往心裏去，原著中沈千澄的愛也是時刻挂在嘴上，然而照樣風流快活，這小子前腳對原易彬愛的要死要活，後腳就包養了主角受，和原易彬複合後，不照樣和主角受藕斷絲連。
這樣的人，在顧陵川看來，愛這個字就是他散發出來要玩玩的訊號。
真正的愛情，怎麽會建築在背叛和傷害之上？
時隔四年，沈千澄長開了，身形氣質長相都是顧陵川的菜，對方要玩他也很樂意，于是就配合沈千澄，順勢把人推了，本以為成年人各取所需，玩完就罷，沒想到沈千澄又故态複萌，露出讓顧陵川不解的表情。
沈千澄接收到顧陵川涼薄的眼神，感覺心髒一抽一抽疼得厲害，他的第一反應是質問顧陵川，可是這幅怨婦作态，沈大少爺還真做不出來，他惡狠狠地看着顧陵川，顧陵川只挑了一下眉，分明是壓抑着不耐煩的模樣。
沈千澄額頭青筋直跳，他撐着一口氣坐起來，迅速穿好衣服：“我自己走，不用你送。”
大踏步離開，站在路邊，沈千澄哆嗦着手指抽了一支煙出來，塞到嘴裏，半天都沒點上火，最後他怒不可遏，把煙丢到垃圾桶裏，狠狠踹了垃圾桶一腳：“我操他大爺的！”
擡腳扯動傷口，痛楚從身體深處傳來，沈千澄哆嗦着抱着腦袋，把臉埋入掌心，聲音沙啞哽咽：“顧陵川你個王八蛋，我只是想和你談個戀愛，玩玩……真他媽的！”
沈千澄覺得這一切就是報應，幾年前他把顧陵川當做個玩意兒，想弄到手，如今對人動了真感情，自己巴巴湊上去，顧陵川卻把他當做個玩意兒。不，只睡了一覺就沒了興趣，在顧陵川眼中，他怕是連個玩意兒都不如。
沈千澄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自己當年思想的可怕，原來被人玩弄會痛徹心扉——這一次是他主動撩撥的顧陵川，被顧陵川不當一回事兒，他都如此絕望痛楚，當年他真的将顧陵川弄到手，怕是也不會珍惜多久，顧陵川又會遭遇什麽？
他的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放顧陵川最後看過來的眼神，不耐和隐隐的煩躁，對方是真的沒把他的真心看在眼裏，他的一番剖白，在顧陵川看來就是慣用的撩撥手段吧？
一如當年，他漫不經心的撩撥，顧陵川從未看在眼裏一般。
沈千澄感覺掌心被水漬濡濕，可是，他已經變了啊，現在，他對顧陵川是真心的。
可是在那個人眼中，他似乎從未變過，還是那個輕佻愛玩的大少爺，他的真心，被捧在那人面前，那人卻會毫不猶豫将之丢進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