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又出事了
半個小時後,雲來和聶玉雙回來了。雲來面色悲傷, 多餘的話沒說, 将剛睡醒的大白牽了出去, 沉聲道:“我去遛狗, 順便再巡查一遍村子附近有沒有異常情況。”
王浩瀚多嘴問了一句:“小金他們怎麽樣?一會兒飯好了, 喊他們過來吃麽?”
聶玉雙匆匆擦了臉上的淚痕, 搖搖頭又點點頭:“就多小金一個人的飯,我給他送去就行了。”
王浩瀚驚訝道:“怎麽回事?聽凡凡說,你們晚上不是接了兩個人回來的?”
“肖俊已經犧牲了……”聶玉雙此時根本沒有心情講更詳細的情節, 逃去了獨立衛生間做全身消毒。
噴淋的花灑留出的水滴, 覆蓋她的臉頰, 淚水終于止不住洶湧而出。
剛才她和雲來過去找肖俊的時候,先弄開了房門。通過現場情況, 她能看出,在肖俊意識到自己要喪屍化的時候,趁着神智還在, 用繩子将自己拴在了鐵架子床上,特意用的是那種越掙紮越會勒緊脖子的捆法。他如果沒有喪屍化只原地躺着肯定沒事,可惜……當他們去的時候, 已經太晚了。
肖俊當時已經完全喪屍化了, 失去了人類的意識,只保留了嗜血的本nng追尋着人類的氣息,大力掙紮着要起身,自然是被繩子勒的更緊, 動彈不得。肖俊在死前做了周全的準備,手機和匕首甚至脖子上的銘牌都丢在遠處屋子一角,繩索将他的身體固定在鐵架子床的範圍內,就算有人破門而入也不會被喪屍化的他傷到。
雲來沒有用□□,而是用了匕首,一擊斃命。
這場景就像是聶玉雙在以前的夢境裏,身邊同伴喪屍化的時候,其他人經常會做的事。節省子彈,少一些槍響,不會驚動其他的變異怪物,能用冷兵器就用冷兵器,穩準狠的切斷後頸脊柱,保留隊友頭臉的完整,那是他們為人時最後的體面。
兩人沉默着将肖俊的屍體挪到房間外邊的泥土地上,雲來用異能将屍體點火燃着了。
火光,在晨光熹微之中跳躍着,燒焦的味道伴随着引火的草木劈啪作響的聲音,沉悶而哀傷。昨晚上還能跑會跳有說有笑的同伴,今天已經不在了。
聶玉雙洗漱完畢,擦幹了臉上的淚水,穿好衣服,可是心頭總是盤桓着一層濃烈的悲傷,無法消散。肖俊明明打了流感疫苗的,他傷的是腿部,只是發燒而已,他為什麽沒有熬過去?王莊鎮的病毒已經變異的更加強大了麽?
吃早飯的時候,聶玉雙和雲來的情緒已經控制住了,簡單講了肖俊的情況。
羅曉冬說:“其實不能過度迷信疫苗。每個人的體質和基因不同,受到感染的病毒也不同。司凡凡,你經歷過的末世也不是誰打了疫苗就一定能出異能對吧?”
司凡凡點點頭:“沒錯。而且被變異怪物比如喪屍攻擊傷到後,大概率也會喪屍化。只有極為少數的情況,才可能活下來。早期變異昆蟲攜帶的病毒和喪屍化生物的病毒恐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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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同志,早飯後,能讓我去取一些肖同志的組織樣本麽?”羅曉冬認真問了一句。
雲來點點頭:“我陪你去,不過我們當時怕散播病毒,直接采取了焚燒屍體的辦法。我們兩個也都是洗澡消殺後才能進屋和你們一起吃飯。”
“沒事,在自然條件下屍體燃燒不可能那麽快那麽充分,可以取一些殘餘樣本。”羅曉冬說了這句又暗自懊惱,反省道,“對不起,我沒考慮你們的感受,我只是想留下一點研究用的樣本。如果破壞遺體會讓你們不高興,那還是算了。”
聶玉雙咬了咬嘴唇,沉聲表态道:“科學研究更重要。我不反對,取樣的時候做好防護。我們當時是找了個大石槽,将屍體放入其中,上面擺好木柴燃燒的。金勝說他幫忙看着,他一直沒有病理反應,應該真的是體質特殊。羅專家要不要也取點金勝的樣本作為參考呢?”
王浩瀚好奇道:“還取什麽樣本,将金勝一起送去基地不行麽?他如果真是那種能趨避病毒或者是某種免疫類特殊體質,對未來研發解藥至關重要的,應該早點送到基地內保護起來。”
雲來卻不完全贊同:“基地目前并不對普通人開放,如果有人來接羅專家,估計不能帶別人走。金勝是免疫病毒,還是體內有病毒尚未到臨界點才一直沒發病,都很難說。不能和羅專家太緊密接觸。不過浩瀚說的對,小聶,你看一下是不是能用肖俊的電話聯系你的上級,安排生化部隊來接應,做好防護措施帶走小金,會更靠譜一些。”
司凡凡接着說道:“吃飯後,我和你們一起去看一下。末世裏對殉職在野外的人,有一種特別的悼念儀式。在基地內死亡的人可以送去焚化爐燒成灰燼,能更徹底消滅病毒。野外卻沒有這種條件,但是焚燒肯定是必須的,他們用了另外的方式,寄托哀思的同時,盡可能降低病毒的擴散。肖俊生前我沒能幫上什麽忙,他犧牲了,我只能盡這點綿薄之力了。”
飯後,王浩瀚帶着兩個娃看家,其餘人都去了金勝那邊。
羅曉冬指導雲來取了金勝的毛發和分泌物樣本,然後又走到依然燃燒着的肖俊屍體不遠處。雲來不敢讓他太靠近,也沒讓小聶和司凡凡兩個女生幹這種活。他穿着防護服帶着護目鏡和手套,站在屍體旁,又按照羅專家指點取了一些樣本。
司凡凡本來想去村子邊緣找空地安葬肖俊,金勝卻說:“就在院子裏吧,我不忌諱這些。肖大哥是我的恩人,你們也是。去村外一來不安全,二來瞎折騰。我守在這裏,幫忙做點什麽,心中才能不那麽愧疚。”
“這不是你的錯。”聶玉雙安慰了一句。
金勝卻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搖頭道:“肖大哥是為了救我,才被傷到的。以他的身手,自己想從隔離點逃走輕而易舉。都是我笨手笨腳拖累了他。”
“那你才更應該好好活下去,代替他的那一份,活更久。也許你是先天的病毒免疫者或者不易感者,你活着肯定能救活更多的人。”羅曉冬感同身受的勸慰道,“雲來他們當初為了救我,也犧牲了好幾個人。我比你背負着更多人的性命和期望,我的命已經不是我自己的,我的餘生都要投入到科研之中,不斷完善信息素相關技術。讓我們一起努力,活得更有意義。”
金勝被羅曉冬的話鼓舞,漸漸從自責之中清醒過來,鄭重點點頭。這一刻,他想明白了,從今以後他不能只為自己活着,他也不能只想着家中父母和姐姐。他現在既然已經有了這等機緣,就不能夠白白浪費。他可以做更多的事,不只是修車,說不定,他還能救更多的人。
司凡凡和聶玉雙在院中挖了一個一米深的坑,灑上白灰,墊上松木的枝葉,再将肖俊的屍體放入,倒上一點汽油助燃。坑的上部是以松木搭建,遇火也可燃。不過坑的周圍已經清理走了雜物,有人看着火勢不會燒到別處。
按照司凡凡說的儀式流程,每個人都拿着一捧松枝,在深坑旁鞠躬默哀,丢下松枝到坑內,祝福逝者安息。
“燃盡之後,堆上土,做好标記。我們那時都是用木刻,找不到木頭就用石頭磊出一些記號。”司凡凡解釋了一句,“小金,你今天還繼續住在這裏麽?”
“嗯,我還是單獨住在這裏隔離開,心中才踏實。司大姐,你的車子要檢修麽?”金勝算是勉強調整了情緒,又想起了昨晚上拿人飲食管修車的話茬。
“傻弟弟太實誠了。等你被确認不會傳染,再幫我檢修車子吧。其實啊,前段時間我去你那裏已經偷師學了不少技術,一般小毛病我自己都能修理了。”司凡凡把早飯擺在外邊的一個石桌上招呼道,“趕緊吃飯吧,中午我們再給你送飯。你想吃什麽盡管說,趁着我那裏還有存貨,天天吃的飽飽的。如果病毒控制不住,很快就不會有這麽好的夥食了。”
金勝倒也實誠,略有羞澀的說:“有肉就行,我不抽煙不喝酒,挺好養活。”
到了中午,是雲來給金勝送飯。其他人都被勸着盡量少與金勝接觸,只有雲來,已經發過燒産生了異能,相對安全一些。
當天下午,新聞裏放出了最新消息。
之前臨時停水的三個城區,供水已經完全恢複,不過下午的時候,原本期盼着周一能解除居家令的人們迎來了居家令延長一周的消息。接下來整整7天,z府要求帝都各行各業除了維持民生的幾個有限業別,比如電廠、自來水廠、警察局、醫院、超市等場所,其餘均需要停業,快遞外賣不許進小區。居家令期間,不能營業的企業,給員工的一切薪酬待遇比照節假日,企業稅費也可以申請延遲繳納。
通知裏還特別提醒,任何人員密集的場所、比如展會、影院、學校、甚至理發店等等都不得營業,連銀行網點也只能減少營業的時間,隔日開張。
王浩瀚這下更是安心在家歇着,不用編什麽聽起來合理的請假借口。但他還是給領導和相熟的同事留言,叮囑他們要盡量少出門,防蚊蟲之類的。他在通訊號上不敢寫任何有關王莊鎮和石灘鎮的消息。
畢竟現在那邊也還在封鎖之中。一旦被重點監控的敏gan詞出現,王浩瀚怕自己就被鎖定追查下去了。目前居家令延長,肯定是城裏也出了什麽問題,消殺工作或者是抓捕敵特那些行動依然在開展。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帝都居家令延長一周的消息一出,國內外媒體立刻就炸鍋了,同時還有人在境外媒體爆出了一些模糊的視頻截圖,上面有狗咬人的血腥場面,也有火光沖天的爆炸,還有南方某市武警持槍在街面上抓病人的照片。各種污蔑我國的流言四起,不過帶節奏的都是往我國隐瞞境內大範圍出現烈性傳染病的情況這個點上。還言之鑿鑿說我國南方某市是最先爆發疫情的地方,已經傳到帝都,很快就會遍及全國。
歐米界的學者也紛紛指責我國環境污染,導致昆蟲變異傳播病毒,要求我國公開疫情數據,及時送樣本到國際指定機構檢測。國際上的幾大發達國家不提援助,反而紛紛第一時間撤僑,還宣布一周內與我國斷航。
王浩瀚焦慮萬分。如果與米國斷航,爸媽怎麽辦?如果聶玉雙猜測的成真,米國境內早就爆發了這種病毒,姐姐或許知道風聲,才讓爸媽上了游輪?可是游輪終究會回到米國境內,爸媽要想再回到祖國,只有飛機是最快的。
司凡凡說:“我查了航班信息,米國那邊目前只有少數城市能飛我國了,估計一周內的機票很快就會被搶光。我們要不要聯系你爸媽?問問他們是否有回國的計劃?他們那艘游輪應該還在南美,沒有回到米國境內。回去了恐怕就不好出來了。”
也不管那邊時差是幾點了,王浩瀚趕緊給媽媽撥電話,等了許久卻一直是不在服務區的提示。
王浩瀚說道:“我寫郵件給我姐,再給游輪公司打電話咨詢看看。你也不要太着急,你陪着孩子們玩吧。”
等到下午茶時間,大家一般圍坐在堂屋,一起将各自查到的消息分享一下。
王浩瀚還沒有聯系上爸媽,游輪公司沒到上班時間,只留簡單記錄情況,說上班後回複,值班客服還算熱情,提醒說那一帶時常有風暴,遠程的民用通訊經常中斷,也許過幾個小時就好了。
王浩瀚只能每隔半小時就撥一次電話。間隙時間從同事那邊打聽一下城裏的情況,還好他熟悉的同事都很聽話,除了抱怨不能出門又胖了之外沒啥身體不适的。他心中擔憂一直聯系不上的父母,給大家匆匆講了一些情況就又回卧室打電話去了。
司凡凡讓兩個孩子在邊上的兒童同桌看繪本,她和大家坐在大桌子前,聽聽有什麽新情況。
聶玉雙就說,她将肖俊犧牲的事情彙報給老領導,側面問了一下城裏和這邊兩個鎮子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王莊鎮的局面雖然後續已經被控制住了,不過犧牲也很慘重,許多普通人還沒能及時疏散就都受傷發病,極短的時間內發展成與石灘鎮差不多的情況,大量喪屍化的生物占據了城鎮街道,還在往周邊逃逸。軍警人力很是吃緊,只能收縮防線,集中守護去基地方向的路徑和通往主城區的路,不讓喪屍化波及到更大的範圍,嚴格控制各類普通民衆隔離,不與外界接觸。
除了這些情況,還有一個聽了會更讓人焦慮的事情。不過猶豫再三,聶玉雙還是如實說道:“我們機關那個老劉病了,他是獨居在城內,妻兒已經移民到澳洲。他還有兩年就退休了,一到逢年過節他肯定多請幾天假去澳洲看老婆孩子。我聽另一個同事說,老劉這周五請了病假一天沒來。他住在仁善苑小區。之前老領導提過城裏有出事的地方,其中有一處就是仁善苑……”
雲來說道:“這不是應了你的夢麽,說不定就是老劉,病發後被發現了,已經控制住了。也免得他今天去物資機關加班,再害了旁人。”
“什麽,仁善苑?是海澱那個仁善苑麽?”王浩瀚本來是從卧室出來倒水,随便聽了一耳朵,立刻緊張的問道,“我高中同學郭大夫郭璐,那個困在南方的醫生,她父母就住在仁善苑。”
司凡凡也覺得不妙,拿過平板:“我再查查看有沒有小道消息,是不是能找到病患情況。”
不一會兒她從網上找到了熱心網友拍攝的短視頻,正好是穿着生化防護服的醫生擡着擔架從某個樓門洞裏出來的過程。
那擔架上的人一直在掙紮,滿臉血跡,一頭銀發看起來像是個老年人。
另有一個醫生攙扶着一個白頭發的老爺爺,像是要将他帶上救護車。
聶玉雙仔細看視頻中的人,沒看出誰像老劉。而王浩瀚突然驚叫道:“那個白頭發的老爺爺好像是郭大夫的父親。上學時他去開過家長會,我看着有點眼熟。”
“快給他打電話!”司凡凡提醒了一句。
王浩瀚顫抖着拿出手機撥號。還好之前他将郭大夫父母家裏以及他們的手機號都存好了。先撥家裏固定電話,電話沒有占線卻一直沒有人接聽。他又撥了郭父的電話。
電話被接起來的時候,是一個陌生女子聲音:“請問,你是……”
王浩瀚之前打電話沒聽過這個聲音,趕緊解釋道:“我是郭璐的同學,她之前讓我幫忙給她家裏打電話,問問她爸媽情況如何。郭叔叔在麽?”
“他在搶救室。”女聲沉痛的說道,“他老伴病發已經死亡,他傷心過度,剛才高血壓又犯了。”
“那你們有沒有通知郭璐?您是醫生麽?在哪個醫院?我能否去探望一下郭叔叔。”
“我是這裏的主治醫生,但在你們不能來的醫院。他們的女兒暫時聯系不上。”女醫生停頓了一下,“別擔心,我們會将情況轉達給她。”
王浩瀚還想再追問什麽,那邊已經挂了電話。
司凡凡垂下眼眸,推測道:“不能去的醫院,只能是正在隔離的病人吧。”
王浩瀚六神無主的問道:“怎麽辦,我要怎麽給郭璐交代?如果真的是……那可能我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一直沒聽到郭母的聲音,就已經有問題了。是我太粗心大意!”
司凡凡抱住王浩瀚,柔聲安撫道:“浩瀚,不要自責。如果有錯,我也有的。我沒能提醒你,我還存着一些嫉妒的心态,沒有真正關心郭大夫的家人。是我,不是你。如果我能和你一起認真打電話,多打幾次,或者提醒你時不時打電話問候他們,也不會是這樣。”
聶玉雙卻相對鎮定,分析道:“你們冷靜一點。不能去的醫院還有很多種,萬一是牽扯到什麽案情,也不能随便讓普通人接觸。電話那邊的人起碼沒有對你隐瞞郭母死亡的事情……他們的姓名全名以及電話號碼都告訴我,我找人打聽一下。”
王浩瀚将他們的姓名和電話寫出來。轉頭又開始給郭璐打電話,那邊居然一直關機。大白天怎麽關機了呢?難道正在上手術?郭大夫是外科醫生,每次手術的時候手機肯定不開免得□□擾。他思前想後只能在通訊號上先留言,讓郭大夫看到了趕緊回電。可是關于她父母的情況還是電話或者視頻裏說才行,寫文字他都不知道怎麽寫。
雲來也從大局入手提醒道:“就算一切都是最壞的情況,他們在隔離醫院裏,你們能幫上什麽忙?現在這種情況下開車外出,去到那個地方看望郭父麽?現在你們已經不是普通的居民,你們有任何行動之前必須報告給我,不能私自做主,你們懂不懂?”
聶玉雙勸道:“阿來,別那麽嚴肅,看把兩個孩子都吓着了。”
司凡凡緩和氣氛道:“我們知道,羅專家的任務最重要,還有郭大夫的大白,還有金勝,要确保他們的安全。我們都明白的,再說我們還有孩子在這裏,我們肯定不會冒險。”
王浩瀚卻打斷了老婆息事寧人的說法:“凡凡,你在這裏照顧他們就行,如果真知道了郭叔叔在哪裏,我想開車去看他。”
“浩瀚,你去了能幫上什麽忙?你是醫生?你會治病?”司凡凡能看出老公的情緒,他正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根本沒有宣洩的途徑,才會這麽沖動的說話。。
王浩瀚卻掙脫了司凡凡,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從鞋櫃上抓起車鑰匙,起身就要往外走。
司凡凡當然要攔着他,卻忽然覺得一陣眩暈,自己摸額頭,感覺不太對勁:“浩瀚,快給我拿個溫度計,我覺得我可能發燒了。”
王浩瀚沒好氣的說道:“你騙誰呢?用這招攔着我?”
聶玉雙扶住司凡凡,貼着她額頭一摸,頓時也變了臉色:“快給我體溫計,她好像真的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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