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0咬痕
林花茉愣了一瞬,石榴色的唇角勾起得意的笑:“聽到沒,小妹妹,滾出去啊。”
“我壓根就不認識你們。”舒棠氣勢也分毫不輸,“為什麽我要走?”
二人周旋之際。
舒棠如此氣定神閑的模樣觸怒了林花茉。
見她說的斬釘截鐵,俨然一副掌控主場的模樣。林花茉氣得眉毛豎立,她林花茉本就是清秀的長相,這麽一氣五官都皺在一起。
周圍的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
一旁的男人,突然。
“咣當”一聲,重重的往舒棠面前一跪,又狠狠的“啪”地自扇一個耳光。
像是頂着一個假頭似的,甩手“啪啦啦”連扇三下。
???
舒棠滿臉疑惑。
……這男的是抖M??
男人痛哭流涕:“棠棠,你不能這麽絕情啊,不能假裝不認識我……我們好歹相愛一場,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念在舊情……”
舒棠看着他啜泣的臉,蹙了蹙眉,心中一緊。
“你是……?”
舒棠好像模模糊糊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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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在酒吧裏,勾搭她沒成功的那個渣男嗎?
林花茉不耐煩地打斷,陰陽怪氣地啐了一口,“你這個叫什麽棠棠的,長得一副勾引男人的狐貍胚子模樣,我的男朋友你也敢沾染……”
林花茉一向嬌縱慣了,哪裏受得了別人插足。比起眼前這個看似嬌巧的女孩,她更加相信她男友的說辭。
林花茉頓了頓,就想指着舒棠的鼻子破口大罵,“你……”
她揚起手,剛想給舒棠一巴掌,手腕被死死摁住了。
——擡眼望過去,泛着淡金色的精致袖扣熠熠生輝,深色西服的袖口之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眼尾疏懶地上挑,長長的眼睫雜亂地翹卷。
他的嗓音如同緩緩拉動琴弦的大提琴,明明隐隐薄怒,卻低沉得讓心心癢難耐:“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三遍。”
賓客中有人認出了這個穿西服的男人,吓得臉面刷白。
林花茉得意的揚了揚長發,果然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眼瞎。面前這個模樣極品、高大帥氣的男人真是有眼力見。
“快滾出去呀。”林花茉掩嘴輕笑,不甘示弱的瞪一眼舒棠,“啊……幹什麽!”
林花茉嘴角的笑意還未消退,身邊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兩個保镖,一左一右将林花茉架走,扔到名館外的柏油馬路上了。
“啊!……”
遠處傳來林花茉尖利的叫聲。
舒棠微怔,悄悄掀起眼看了一眼面若冰霜的西服男人。
……原來不是讓她滾出去啊。
她抱肘哼哼幾聲,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發抖的那個渣男。
“你不是周哥哥請來的賓客吧,剛剛那個女生也不是。”
“胡說!棠棠……你怎麽還不肯原諒我……”渣男開始自導自演,有模有樣地指責起舒棠來。
舒棠小手扶着膝蓋,笑得眉眼彎彎:“屈朗,你和那個女生是情侶……我沒記錯的話,周哥哥舉辦的是單身泳池party呢!你們這對情侶怎麽混進來的呢?”
“這……”屈朗臉色慘白,一副被拆穿的驚懼。
他本來是跟着林花茉混進來的,論家世攀不上這裏的任何一位。但是他在這個party上,陸陸續續聽見了曾經勾搭過的女孩舒棠的傳聞,才知道這個拒絕他的女孩家世顯赫。
雖然在有錢人眼裏,舒棠的家世不算什麽,頂多一個書香門第,但已經比林花茉好無數倍了。而且舒棠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小白兔,簡直太好控制了。
屈朗暗自盤算着轉移目标。
哪知道這舒棠不上鈎,林花茉反倒被趕跑了。
屈朗抖身站起來,讪笑:“這就走、就走……”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保镖。”男人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袖扣,唇邊浮現一抹冷笑,“盯着他。”
什麽小蟲子都往裏面放。
周元洲該去看看眼科。
周圍看戲的賓客都散開了,不少人啧啧稱奇,誇贊着舒棠慧眼識人。
舒棠嘟着嘴回到座位,繼續小口小口地抿着檸檬汽水。甜滋滋的起泡味蔓延舌尖,味蕾炸開,她輕輕眯起眼。
“你叫棠棠?”
是剛剛那個兇巴巴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她右側,雙腿交疊。
語調懶洋洋的,挑着一雙修長的眼。
“……我才不告訴你。”
舒棠吓得往後縮。
這個西服男人雖然幫了她,但她并不想被他搭讪。
唔,他長得還挺漂亮的。
可是……越漂亮的蘑菇越危險。
舒棠心裏愈發恐懼起來。
快走,快走。
“舒棠!!”
舒北南撼天動地的怒吼回蕩在名館,徹底暴露了她的名字。
“你他媽小兔崽子給我過來!”
舒棠驚得一怔,身子差點一仄。
男人卻在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她的表情。她耳尖紅紅的,就像紅耳朵的小白兔似的,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軟軟的,嘴角塌啦下來,心情不是很好。
她自認為很兇地瞪他一眼:“不許說我來過這裏!不然把你的頭削掉!!!”
她從沙發上抱着一團黑黑的東西,瞟一眼舒北南的方向,又瞪了男人一眼,跳着腳跑的沒影兒了。
男人無奈的揉着眉心,修長的手指懶散地搭在沙發扶手上,冷涼的薄唇輕勾。
棠棠,多年不見。
—
舒北南呼哧呼哧跑過來,舒棠早就沒影兒了。
舒北南看見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男人,壓住心底的怒火:“薄哥。”
“嗯。”薄琊略點頭,語氣平淡。
“丢死人了!這小兔崽子去酒吧認識這麽個大渣男!”舒北南攥緊拳頭,“周元洲那狗東西死哪去了?關鍵時刻怎麽當縮頭烏龜了!”
花襯衫似乎聽見舒北南的大嗓門,憤憤不平地從泳池裏爬出來:“屁!爺好着呢!這不是給棠棠妹妹鍛煉的機會嗎?就你舒北南一天到晚媽似的管着,她自個兒能解決的問題需要哥哥們插手嗎?”
周元洲侃侃而談,最後不忘沖沙發上的男人笑了笑:“薄哥,我說的對嗎?”
薄琊眉梢微挑,并未言語。
“走走走!磨磨唧唧廢話連篇!”舒北南拎起周元洲的耳朵。
“……爺說對了,你惱羞成怒!”周元洲捂着耳朵大吼。
“找棠棠去。”舒北南松開他,語氣淩厲,“小兔崽子不知道又躲到哪裏去了,再不去找她要哭了。”
—
名館的地下車庫陰冷潮濕,暖白的燈光花如晝,喚醒了車庫僅有的一絲暖意。
薄琊漫不經心地闊步走着,鴉羽似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極深的冷。若輕若重的目光降落在不遠處地上的黑色皮衣上。
他微不可察地蹙眉。
這舒北南心大成這個樣子,把他的外套仍在地下車庫。
衣服不要了,他嫌髒。
他方想邁開長腿離開,軟軟的小手揪着他的褲腳,将熨貼的西服長褲攥得皺巴巴。
薄琊有些不耐煩,長眉輕蹙。
他長腿一擡,踹了她一腳。
皮衣“吱唔”一聲,傳出小姑娘怯弱的聲音:“哥哥……”
舒北南為什麽要踢她呀?
真的生氣了?
薄琊垂睫,視線盯着他的黑皮衣看了好一會兒。
站定。
皮衣外套下發出悶悶的聲響,含糊不清:“我就看他們抱着啃了一會兒……其他什麽都沒看見!!!”
哦?
薄琊眉一挑。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來。
舒棠覺察到男人的動作,以為是舒北南消氣了。雙手抱着膝蓋,挪動着小屁股,往前靠了靠。黑色的一團向他靠近,小模樣滑稽好笑。
薄琊狹長的眼半眯,靜候着黑黑的一團慢慢向他挪過來。
“哥哥,你不要生氣了嘛,好不好。”小姑娘撒嬌,語調有些軟,“哥哥,真的是因為我好奇,在酒吧認識了那個男的。但你看,我根本就不記得他呀……”
薄琊氣笑了。
“哥哥,你別生氣嘛。”
小姑娘見他半天沒反應,腦袋被黑皮衣蓋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他消氣了沒有,只好揪着他的褲腿不放,輕輕地哄。
“哥哥,你要氣就氣我吧,我、我有錯……”
好一會兒對面的人都沒反應,像是故意要聽她哄人似的。
“哥哥?你怎麽不說話?”
舒棠心生疑惑,平時只要她向哥哥示弱,連一句話都不用說完,舒北南馬上就會拍拍她的腦袋與她和好。
怎麽現在……她快撒了一刻鐘的嬌了,面前的人依然不為所動。
像是故意要看她笑話。
舒棠微微有些小氣惱,剛想撐着涼涼的地板站起來。
指骨分明的大手輕浮地,挑開她頭上的黑皮衣。
動作跟挑新娘子的紅蓋頭似的——
緩緩掀開一截亮光。
因了長久陷于黑暗,舒棠眼睛被炙熱的日光刺了一下,眼眶有些紅。
男人的大掌突然伸到她眼前,替她遮了遮日光。
小姑娘聲如蚊吶地說了聲“謝謝,哥哥”。
話音未落,似乎意識到不對勁。她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圓圓的,像是驚吓過度,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四目相對。
舒棠:“……”
薄琊:“……”
舒棠:“……請問您是誰?”
薄琊:“…………”
舒棠揉眼睛,耳朵和眼圈都紅紅的,薄琊莫名的想到了軟趴趴的小動物。
這麽多年,她似乎沒有什麽變化,臉蛋仍舊稚氣未脫,卻褪去了兒時的嬰兒肥。畫着淡淡的素顏妝,眼睑下點着幾片星星亮片。
男人一雙狹長如墨的眼,眼尾微微上挑,慵懶而随意。
仔細辨認了一下他的相貌,舒棠徹底懵了:“你是說滾出去的那個兇巴巴……”
舒棠:!!!
怎麽會是他!這也太、尴尬了吧!
她竟然把他當成舒北南,哄了那麽久。
尴尬至極。
她此刻恨不得打個無底洞鑽進去,自覺在他面前又矮了半截。
薄琊唇邊嗤笑一聲,這小姑娘真是沒心沒肺,反應又遲鈍。
——她到現在還沒認出來他是誰。
不就十年沒見面,他是長殘了還是長矮了,變化這麽大?
他欺身向前,語氣微冷:“披着我的衣服,去哄別的男人?”
舒棠心中咯噔一聲,側頭看一眼身上那件七位數的絕版黑皮衣,驚恐的看着他。
不會吧……
周元洲口中“薄哥的外套”;
和他口中“我的衣服”漸漸重合。
——是他。
男人鼻翼的氣息暖烘烘噴灑在她的耳根:“你在家裏,也這麽和你哥說話?”
舒棠被他逼着生生後退,心跳一聲比一聲快,一下比一下響,心口有頭小鹿連環撞死。
她弱弱地:“薄……哥哥,好……”
男人挑眼冷笑:“鏡頭前可不是這樣稱呼我。”
“不如我幫小朋友回憶一下,那時候說了些什麽……”
冷白燈光下他優越的陰影垂落下來,反手“唰拉”一聲将皮衣從她的頭頂摘下來,狠狠丢在地上。
他輕輕搭上她的細腰,舒棠啊嗚一聲,被他舉起來放在打開的賓利後備箱裏坐着。
垂落的陰影将她整個人兒包裹住,令她無處可逃。
“瘋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薄:竟敢侮辱我是瘋狗!
一個月後——
小薄:求辱qwq
棠棠:你的臉腫的好可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