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傅源順着光源很快就找到了尹涵的位置, 他拿着手電筒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尹涵被綁在凳子上。傅源用燈照了周圍, 發現一個手電筒放在窗戶口那, 但是并未看到綁架犯的身影。
尹涵被綁在凳子上, 嘴裏塞着布條, 她一看到傅源來了, 立馬很激動的唔唔叫。
傅源徑直向她走過去,屈身拿掉了塞在她嘴裏的布, 而後邊幫她解開繩子邊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尹涵搖搖頭, “傅源, 綁架我的人是鄭敬東, 他可能是沖着你……”尹涵“你”字的音還未落,傅源的後頸就重重挨了一棒子。
這一棒子直接就把傅源敲暈在地,躲在暗處偷襲傅源的鄭敬東顯然是沒料到自己一棒子就把人打暈了。
鄭敬東看了看暈倒的傅源,又擡起手上的棍子看了看, 那表情明顯是吓懵逼了。
他就納了悶了,那天傅源揍他的時候不是挺能打的麽, 怎麽今天這麽不禁打。
尹涵起身走到他身旁, 緊張地叫着傅源的名字。
大約過了半分鐘,傅源的手指動了動, 随後猛的睜開眼, 單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
游然扭了扭脖子, 掀了掀眼皮看向面前的鄭敬東:“又是你啊。”
游然一邊活動着筋骨,一邊走向鄭敬東,氣場簡直不要太強大。
鄭敬東估計是沒想到倒了的人還能再站起來, 還跟換了個人似的,所以一時傻愣愣地看着游然。
游然上去就是一群,又把鄭敬東打趴下,手裏的棍子也因為重擊,而滑落滾到一旁。
游然上前将滾落的棒球棒撿起來,放在手心有節奏地敲擊起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鄭敬東一看游然要拿棒球棒打了,心裏不免害怕,坐在地上不自覺地往後蹭,蹭着蹭着鄭敬東摸到了他提前放在地上的短刀。
剛剛一害怕竟然把刀給忘了,鄭敬東緊緊握住刀柄,想着等傅源過來的時候,趁其不備給他一刀。
游然拿着棒球棒慢慢靠近鄭敬東,鄭敬東看準機會,猛的爬起來對着游然的小腿劃了一刀。
因為距離隔得有些遠,鄭敬東的這一刀并沒有劃得很深,但還是劃破了游然的褲子,只過了一瞬,鮮血就滲透了褲腿。
游然一個吃痛,朝鄭敬東揮下午的棒球棒力道也小了很多。
很快,兩人纏鬥起來,而後尹涵站在一旁只能看着幹着急。
因為最開始的一刀,鄭敬東占了優勢,後面游然又吃了他幾刀。這幾到劃得游然火大,他也不顧身上的傷口了,發了狠勁兒的揍鄭敬東。鄭敬東畢竟年紀大了,打了一會兒體力就有些不支,他揚起手上的刀準備在游然手臂上再劃一刀,但因為慢了半拍,被游然用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游然抓住他手腕的手一使勁,鄭敬東痛得喊了一聲,手上的短刀也應聲而落。游然一腳踢開鄭敬東的短刀,而後就開始專心揍他。
游然的身上還在淌血,但他卻好像渾然不知,一心一意對鄭敬東拳打腳踢。
尹涵見鄭敬東被游然踢得在地上打滾,上前拉住游然的手,問道:“別打了,你的傷口一直在淌血,趕緊去醫院吧。”
游然看了看身上的血跡,心想老子都快被他劃花了,才打他這麽一會兒,還真有點不甘心。
尹涵見他一副“還想再打一會兒”的樣子,又拉了拉他的手,說:“走吧。”
游然點點頭,垂下頭問她:“你沒事吧?”
尹涵松開拉着游然的手,摸了摸脖子後頭,說:“沒事,就是被敲了一棍子,現在脖子這還有點疼。”
游然放心地點頭,走到前面去拿滾在地上的手電筒。尹涵則跟在他的後面,忽然,尹涵聽到一點聲響,同一瞬間她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尹涵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鄭敬東拿着短刀插進了她的肚子。
在尹涵聽到聲響的同時,游然也察覺到不對勁,手電筒也沒來得及撿,趕緊回頭去看。
那個時候月光從窗戶框架照進來,尹涵背對月光,成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鄭敬東将短刀拔出,尹涵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鄭敬東沖動之下捅了尹涵,捅完之後他立即後悔了,同時恐懼感也慢慢湧出心頭,鄭敬東自認為自己是個沒有底線的人,打小孩打女人這種事他做起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有時候他還挺享受那些弱者在他拳頭下驚恐慘叫的樣子。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尹涵,又看了一眼淌在地上的血,看樣子是活不了了。
這麽說,他殺人了?
游然發了瘋似的把還在發愣的鄭敬東按到地上,對着他的頭一直揮着拳頭。
尹涵躺在地上,緊緊地捂住自己還在不停淌血的肚子。她感覺她自己要完了,因為她流了那麽多的血,竟然感覺不到痛。
還有那個游然,你丫的倒是趕緊把我送醫院啊,等你揍完鄭敬東,我也差不多要挂了。
尹涵感覺自己的力氣像是随着血液流出了體外,她艱難轉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揍成豬頭的鄭敬東。
她張了張嘴,努力地叫了一聲游然的名字,卻是微弱到只能她自己聽見的氣音。
然後,她眼前游然揍鄭敬東的畫面越來越模糊,直至最後變成漆黑一片。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了。
只是這次情況有點不對,她站在病床旁,瞪着雙眼滿臉震驚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
尹涵看了看自己虛化的身體,伸手去抓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毫無意外的,她的手穿過了水杯。
我去,我、我這是死了嗎?
躺在病床上的她,臉白得像紙,毫無血色。她不會是失血過多死了吧,都怪游然,明明見她被捅了刀子還不及時送她來醫院。
尹涵憤憤地瞪向那個坐在病床邊握着她手的游然,現在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有什麽用。
不對,這眼神……
尹涵趕緊走到“游然”的面前,仔細看了看。
這不是游然,是傅源。
游然這撕,把她害死了就溜了麽?
傅源的臉色比躺在床上的她的臉上好不到哪裏去,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畢竟被鄭敬東劃了那麽多刀。
傅源正握着她的手,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張緋陽。
張緋陽沒有敲門就走進了病房,傅源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
“你怎麽又來了?”
又?什麽情況?
尹涵一臉懵逼地看看傅源,又看看張緋陽,等待下文。
張緋陽瞥了一眼站在病床旁的尹涵,眉頭皺了皺,靈魂已經離體了嗎?這樣的話,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你還指望她躺在這個醫院就能醒了嗎?”
第三天?原來她已經死了三天了。
怎麽感覺她躺病床上的這三天,發生了很多事啊。
傅源擡頭看向張緋陽,認真道:“尹涵的心率是正常的,所以她一定會醒。”
張緋陽将視線投向坐在椅子上聽他倆講話的尹涵,說道:“昨天她或許還有醒的可能,今天,不可能了。”
傅源看着張緋陽,臉上的神情似乎在說“為什麽”。
“尹涵的靈魂已經離體,她的魂魄現在就在你旁邊。”
聞言,傅源下意識地向周圍看了看,看到尹涵坐着的那個椅子時,尹涵還咧着嘴沖他揮了揮手,但是傅源什麽也看不見。
張緋陽繼續道:“人的靈魂一旦離體,是很難再進入體內的。除非是有外人的幫助,我家族血脈如此,能夠看見亡靈,召喚亡靈。只要我給尹涵做法,不出一天,尹涵就能醒來。”
一聽這話,尹涵立即興奮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喂,張緋陽你說真的假的,我沒死嗎?還有的救?”
尹涵走到張緋陽面前,又驚又喜地對他說道,可張緋陽卻像是看不見她一樣,瞟都不往她的方向瞟一下。
傅源冷冷地看着張緋陽,說:“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一聽傅源的話,張緋陽急了,一個健步向前,揪住了傅源的衣領,一字一句道:“你最好是聽我的話,不然尹涵靈魂離體太久,我也不能保證能救得活她。”
傅源也毫不示弱,狠狠道:“那你救啊。”
“我說了,做法需要你的鮮血。而且我希望尹涵醒來後,你能夠離她遠點,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
站在一旁的尹涵頓時不樂意了,雙手叉腰,指着張緋陽的鼻子說道:“喂,張緋陽,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張緋陽還是不理她。
“張緋陽,你今天怎麽回事啊?我跟你說話你怎麽不理我?”
張緋陽看不見她嗎?
不對啊,他剛剛那神色明明就是看見了她啊。
許久過後,傅源垂下了眼,眼底全是挫敗。
如果,尹涵就這麽忘記了他,對她,應該是件幸運的事吧。
“你說過,用了我的血尹涵會忘記我。”
“對。”
張緋陽知道傅源決定妥協了,将短刀和裝血液的玻璃罐子遞給他。
“裝滿玻璃罐子就可以了。”
見他還不動手,張緋陽又說道:“放心,這個玻璃罐子才100毫升,不會要了你的命。”
傅源擡眼看向張緋陽,眼中憤怒暗湧。
他右手握着短刀,在左手手腕處劃了一刀,暗紅的鮮血從他的傷口緩緩流出,慢慢地浸滿了整個玻璃罐子。
張緋陽接過玻璃罐子,收好,說:“接下來的事你就不必費心了,尹涵醒來後,我會通知她家人過來。也請你信守承諾,不要再出現在尹涵面前了,請你出去吧。”
傅源剛一踏出病房,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的兩個彪形大漢自覺就将病房的門關起來,而後一臉嚴肅地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