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做法收鬼

“後來呢？”葉小陌問道，“紙人帶進府之後，大小姐做了些什麽？”

趙伯似有顧忌的看了看葉小陌，幾次張嘴都沒出聲。

葉小陌有些急了，道：“要想救你家大小姐，就實話實說！”

劉道遠請撚着胡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趙伯，本道與小友都不是俗世凡塵之人，有什麽話盡管講便是了。”

“是，”趙伯低着頭，道：“這個紙人帶進來之後，大小姐就這樣将紙人擺在了床上，還為他穿了衣服鞋子，之後幾天便是與他同吃同睡，也算是安靜了一段日子，府裏對大小姐的看管就不那麽嚴了，可是忽然有一天大小姐瘋跑了出去，一路奔向河裏，還跳了下去。人帶回來之後，就成了這幅樣子，話也不會說了，一着急就像剛才那樣子鬼叫，沒事的時候就低低的哭。”

葉小陌看了劉道遠一眼，劉道遠似是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麽，遲疑了片刻道：“同吃同睡？那個紙人會吃東西嗎？”

“會的，”趙伯死灰的臉擡了起來，一雙沒有聚光的眼睛似是沒有眼白，黑通通的像是一個不見底的洞，“老奴就親眼看到過。”

那時候大小姐還算是正常的，除了每天抱着紙人以外，其他的與正常人沒什麽區別，談吐也很正常。老爺忌諱看到紙人，就吩咐大小姐在自己房裏吃。其他下人也怕誰也不敢靠近，無奈就由老奴一直伺候着。那天與往常一樣送完了飯菜，老奴就走了。可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老爺有吩咐忘記和大小姐說了，老奴便折了回去。剛進院子，老奴就聽到大小姐的聲音傳來。

“郎君，你多吃些，瞧你氣色多不好，這是肝，補氣血的。”

老奴覺得奇怪，這屋裏就大小姐一個人，哪裏來的什麽郎君，想着是不是有野小子跑了進來，老奴就多了一個心眼，沒進去而是偷偷從窗子的縫隙向裏看。結果這一看吓得老奴幾夜都不敢合眼啊。

大小姐和紙人坐在桌前。老奴看的真真的，不是大小姐抱着而是紙人自己坐着，手裏還拿着一雙筷子，正夾着一塊豬肝往嘴裏送。紙糊的腦袋，臉煞白煞白的，用朱砂畫的嘴不知怎麽就張開了，一塊豬肝就吃了下去。吃完後還直說好吃，還給大小姐夾了菜。

聽完這段話，劉道遠的臉都白了，可見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反觀葉小陌則一臉的興奮。

“總算讓我找到水鬼藏在哪了！”葉小陌興奮道。

水鬼屬于小鬼，是無法離開死去時候的那片水的，趙大小姐在發瘋之前沒掉進過河裏，水鬼是如何接近她的，如何誘惑她的，這是葉小陌一直想不通的問題。現在趙伯所講的這些無疑就是幫葉小陌解決了疑問。

劉道遠穩了穩神，将葉小陌拉到一旁，小聲問道：“你找到什麽了？”

“水鬼附在紙人身上，被大小姐帶了回來。”葉小陌說着，從布袋裏掏出一張紙符，手結劍指将紙符夾在兩指中間，口誦咒語。黃色紙符瞬時似有了生命一般，金光大方，飛離葉小陌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中，金光更勝，将整個小院都映成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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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金色光芒覆蓋住茅草屋的瞬間，茅草屋內忽傳出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叫喊，聲音男女不辨，反鎖着的房門和窗子不停的發出砰砰的撞擊聲，似有人在屋裏撞擊，想要逃出來。

可屋裏只有大小姐一人，還是被五花大綁在座椅上的，那撞門和撞窗子的是什麽！

劉道遠蒼白着一張臉，好在身穿的道袍肥大，他顫抖不已的一雙腿才不至于被人看到。趙伯更是被吓破了膽，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像是要找一個壯膽的東西，趙伯枯木一樣的手伸向一旁的劉道遠。

劉道遠勉強還在站着，忽然感覺腳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自己，他吓得一個激靈，看也不敢看一眼，閉着眼睛大叫道：“媽呀！小友救我，有鬼抓我，抓住我腳了……”

葉小陌在凝神做法，忽聽劉道遠呼救，不由得分神看過去。就在她轉頭的一瞬，一個白影破窗而出。飛出的正是那個躺在床上的紙人，紙人身體橫飛而出，雙手同睡覺時候的姿勢一樣，并在身體的兩側。腦袋擡起來，正對着葉小陌的面門而來。它嘴裏發出咯咯的怪笑，紙糊的腦袋上，原本一雙眼睛的位置此時已變成了兩個大黑窟窿。黑色粘稠的刺鼻液體從內流淌出來，讓人昏厥的氣味同大小姐屋裏的正是一種。

紙人的速度極快，葉小陌還沒反應過來，它就已飛到了葉小陌近前。臨時掏符已經來不及了，葉小陌後退幾步，目測距離紙人伸出手臂也是夠不到的，她才停下步子，從口袋中又掏出幾張紙符。還未抛出，就見紙人忽然伸出雙臂，兩道寒光向着葉小陌的脖頸就劈了下來。

“媽呀！呃……”劉道遠一聲大叫，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趙伯緊閉着眼睛，身子顫抖着不停的念着阿彌陀佛。

看到兩束寒光，葉小陌本能的身體向後倒，紙人身體僵硬追不上葉小陌的動作，只能任由身體從葉小陌頭頂飛過。葉小陌口誦咒語，同時手中兩張紙符打出。正中紙人前胸，紙人前胸瞬時癟了下去，整個紙人就猶如一個放了氣的氣球，落在地上後，再也不動一下。

葉小陌走到劉道遠身前，擡手就是兩個耳光，“醒醒，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