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成立

葉小陌一怔，素月緩緩道：“還記得那個小厮說的話嗎？趙伯兒子死後，死體一直找不到，來了一個游方的道士幫忙指點了一下，就找到了。”

葉小陌點點頭，不解道：“這跟他兒子的死又有什麽關系？”

喘息的粗氣帶着恨意，趙伯咬牙道：“你也察覺到了，我兒是被人下了藥扔到河裏的，我也是多虧了那個道長，才知道了這麽多事情！趙玉德為拆散趙穎兒和我兒，告訴了趙穎兒我兒是一只鼠怪，趙穎兒害怕我兒報複，偷偷去道觀請了一道除妖的咒。那一天，我還記得，我兒高興的告訴我，說是趙穎兒約他出去，我本還以為趙穎兒回心轉意了，結果卻等來了我兒失足落水淹死的消息！我為何會家破人亡，皆是幫了趙玉德所種下的因啊，而他憑什麽可以享受天倫之樂，我恨！”

葉小陌不免唏噓，人心不足，還有什麽是比人心更難滿足，更陰險的呢！

素月冷冷看着趙伯，平靜道：“一切與人何由，皆是你心所向。你若無貪念，又為何去招惹東陽華府。”

趙伯發出一陣嘿嘿的陰笑，他努力側過頭看向素月，道：“同是狐鼠之輩，你我本就是一家來着。我貪心，我是一介鼠輩，那你能高貴到哪去！”

素月高傲，葉小陌誤認他是貓妖都差點喪命，何況趙伯如此帶有諷刺的話語。

素月一雙漆黑的眸子變為猩紅色，冷冷殺意從他身體迸發而出，一股旋風強勁有力的将他包裹在其中，他低沉着嗓音，說道：“找死！”

“他就是在找死！”葉小陌攔在素月身前，“他生無可戀，他就是想死。你難道要成全他嗎？他吸魂養煞，迫害無辜，罪大惡極，但他終是沒對趙玉德下死手。比起人心，他更善良！”

素月目不轉睛的盯着趙伯，冷冷道：“你的意思，該放了他？”

葉小陌一怔，她只是覺得趙伯可憐，罪不至死，但如何處置倒還真是沒有想好。

素月冷哼道：“你要饒他？你可問過被他無辜殺掉人的家人的感受！你可想過，他殺的人也有親人，也有愛人，那些人就應該活該承認這些？”

葉小陌啞然。她只道素月殘忍，卻不知，素月遠比她想的更多，更深。

趙伯冷笑道：“不用在老朽這裏充好人，老朽不稀罕。對了，老朽忽然記起一事，想當年東陽華府失竊，老朽記得……”

一記風刀飛快斬下，趙伯一句話未完就已身首異處。

素月眼底怒氣未消，擡手一個響指，一團狐火騰空出現。素月手指向趙伯，狐火似有感應，在空中分成兩團，分別打在趙伯和無頭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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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狐火将兩具屍體燃盡。風一吹，灰散去。唯有地上兩個黑印子，證明兩人曾存在過。

趙玉德在第二天醒過來，醒來時人已經瘋了。渾渾噩噩見誰都說自己見到了大仙，一個老鼠變的大仙。一個月後，朝廷抽查各地中榜官員，查到了趙玉德有舞弊嫌疑，但人已瘋了，僥幸逃過一劫，只是家産充公，就此趙府在靈山鎮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趙府老宅，被人高價買走。前院改造成了一棟三層竹樓，就在人們都在紛紛揣測這是要做什麽的時候，三個字的燙金牌匾挂了出來——鎮魂樓！

靈山鎮的集市一樣熱鬧，往來買賣的人絡繹不斷。

“聽說原來趙府開了一個鎮魂樓？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這你都不知道，你知道掌櫃的是誰不？說出來，吓死你，掌櫃的是劉道遠劉道長，就是給趙府斬鬼的那個，是個仙家！”

“可我怎麽聽說，還有一個小丫頭？”

“我去看過，鎮魂樓一共三個人，掌櫃的是劉道長，還有一個機靈丫頭，剩下一個可是個人物，瞧長相比大姑娘還要俊俏，也不多說話，但只要看你一眼，你就會覺得好像心都被看穿了一樣。”

街上議論紛紛，有着劉道遠的名氣，素月妖孽的長相，鎮魂樓剛剛開張，就已是大街小巷裏談論的談資了。

黑羽叼回來一塊肉，飛到後院的廊上吃着。

葉小陌經過看到，看了一眼廚房，道：“你又偷吃！”

“這可是上好的豬頭肉，廚房還沒有呢！”黑羽将肉挂在廊下，生怕葉小陌搶了一般。

葉小陌好奇，“那你從哪裏叼來的？”

黑羽頭一昂，道：“屠戶吳兒孝敬黑爺的。”

吳大被騙跳入靈水河淹死後，吳二繼續經營肉鋪。由于能聽懂黑羽講話，葉小陌不愛理黑羽的時候，黑羽就飛去找吳二閑聊。一來二去的，吳二也就不害怕了，一口一個黑爺，當大仙一樣伺候着。在葉小陌這裏讨不到好，黑羽也越發喜歡去吳二那裏呆着。

葉小陌一哼，道：“那幹脆你就住在吳二家好了，還回來作甚！”

黑羽小聲嘀咕一聲，葉小陌并沒有聽清。

遠處，劉道遠瞧見葉小陌自己在廊下，腳步加快走了過來，停下後左右瞧了瞧，确認沒人，才壓低聲音道：“小友啊，我發現你師兄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