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仵作屍檢

葉小陌眼睛一亮，轉頭看向素月，素月還是一副冷漠的神情。從趙府的案子就可以看出素月的機智和城府，不過短短相處兩個月，葉小陌越發覺得素月可靠起來。

黑羽繼續道：“連續四天死了四個丫鬟，頭顱都不知所蹤，身體都是從前院的古井裏打撈出來的，經仵作檢驗，四個人都是被啃咬致死的，也就是活活的被咬斷了脖子，傷口參差不齊，斷面不規律，是被大型兇獸撕咬留下的痕跡，但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任何其他外傷，沒有争鬥痕跡，就連血跡也少的可憐，根本不符合被咬死的推論。一個活人被咬死，她一定是會掙紮的，血跡也會随着她的掙紮而不規律的噴灑出來，但屍體上這些都沒有。”

葉小陌不免有些糊塗，“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黑羽道：“我可是把府衙寫的記錄原封不動的背下來的，分析案情的事情別問我。”

這兩人一只鳥說話的時候，劉道遠腳底抹油就要開溜，偷偷摸摸蹑手蹑腳饒過前廳牆過中庭就要到後院了。

葉小陌的聲音忽然傳來，“劉道長這麽着急是要去哪啊？”

劉道遠眼睛一閉，知道自己逃不開了。悻悻的走回來，垂着頭坐好，道：“要問就快問。”

葉小陌一笑，道：“劉氏給了你多少好處，你能幫她出那個馊主意。”

劉道遠垂着頭，答道：“也沒多少，一萬兩而已。”

“一萬兩！”葉小陌險些咬了自己舌頭，她捋直了舌頭，才大聲罵道，“人家給了你一萬兩，你就給人家出了這麽個馊主意！你知不知道，沒有主神位的祭祀是會招來禍患的！沿途路過的孤魂野鬼都會因為受到了供奉而不願離開，要是這其中有一只惡鬼，那劉府出的事情，罪魁禍首就是你！”

劉道遠猛地擡起頭，即恐懼又緊張，道：“真這麽嚴重？”

葉小陌少有的嚴肅，雖未回答，但劉道遠也已知道了答案。

他垂着頭，喃喃道：“我只是想騙些錢，沒想着還要害人的。這些人要真因我而死，我良心……我良心過不去啊！”

劉道遠是什麽人，葉小陌看得透透的。她知道劉道遠所言都是真的，氣也就消了一半，道：“不如你出錢為五人辦一場大的喪禮，然後再送些錢去安撫一下她們的家人，如何？”

銀子是劉道遠心尖上的肉，平時跟個守財奴一樣吃頓肉菜都要去好說歹說的說上半天，不料這次，劉道遠十分爽快的就答應了。

他脫下鞋子，從鞋底拿出一張銀票，遞給葉小陌道：“這是一萬兩銀票，安葬了她們五個，餘下的就分給她們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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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票還帶着新鮮熱乎的臭腳味，葉小陌指了指桌子，劉道遠放在桌子上，剛要起身離開。

素月道：“每個月十四這個日子你是怎麽選的？”

劉道遠惱道：“時間都過了這麽久了，我哪還記得當時怎麽選的這個日子，也許是抓阄抓到的，左右我選良辰吉時也就這麽幾個方法！”

說完，劉道遠低着頭就走出了前廳。

葉小陌看着桌子上的銀票，道：“看得出，他是真的愧疚了，否則也不會大出血，拿出一萬兩銀票。”

素月低聲道：“如果日子真是他随手抓阄抓出來的，那劉府只能自認倒黴了。”

葉小陌一怔，回頭看向素月，“你在懷疑這些是他做的？”

素月起身不屑道：“他倒有這個本事！”

閉上眼睛，五個漂浮在空中的人頭面目猙獰的靠近，嘴巴裏向外吐着猩紅的血液，五具沒有頭的屍體在地上慢慢向前移動，将葉小陌包圍在其中。

葉小陌癱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然而它們卻沒有再靠近的意思，停駐在原地，聲聲不斷的喊道——

冤枉……

冤枉！

冤枉！

葉小陌猛地睜開眼睛，在靈山上長大的她，與人的交際可以說是根本沒有，陪伴她的只有黑羽。此次下山，來到靈山鎮，她認識了太多的人，包子鋪老板，老板娘，買豬肉的吳二，還有騙子道士劉道遠，他們都是好人。與這些人的接觸越深，葉小陌越喜歡這裏，同時對人類的情感也就越發的濃烈。

五條無辜鮮活的生命，十三四歲的豆蔻年華，還未來得及開放，就提早凋謝了。無論是人為還是鬼怪作祟，都是不可原諒的。

從未有過的信念在葉小陌心裏紮根，正義，真相，什麽都好，她分不清辨不明同時也無比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就是她想做的！

殺人者——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