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空間在誰手上？
幾乎是同時的兩聲厲喝，讓寧萌與婉珮都有些茫然。寧萌旋即回過神，笑看着楊婕妤。有這位出馬了，楊婕妤的這頓教訓，怕是沒影了。
她雖然對後宮的事兒知曉的不多，可也知道，一般主子教訓奴才們，也不會輕易對臉上，畢竟在這後宮裏，若像是繼續呆下去服侍主子，臉必須要齊整。帶着傷服侍主子更是不可能的事兒。
楊婕妤說要掌嘴，那可是擺明了要故意拿寧萌出氣的。
楊婕妤擡首看向寧萌的身後，一臉的不悅。在這個冷宮裏，難道還有人想要與自己争執？
還沒有看到人過來，便聽到一聲壓抑着的咳嗽，三人都将視線投了過去，須臾，便看到一個宮女扶着一位打扮齊整的女子緩緩踱步過來。她年紀看上去已經不小了，但是卻依舊顯着獨特的風度。
“這是在吵嚷什麽？直吵的哀家耳根生疼。”聲音穿出來，帶着些篤定與嚴肅。
“大膽！”随着女子的宮女厲喝一聲，“見到鄭太妃還不行禮！”
楊婕妤頓時一驚。她剛才瞧着眼前的女子，面生的很，顯然是從未見過，但是這般氣度，絕非是一個尋常女子。正在暗暗猜測女子的身份時候，女子自稱的哀家讓楊婕妤頓時明了了。
自打新皇登基之後，先皇的妃嫔們能繼續在後宮中安享晚年的，可僅僅有數人。這幾位太妃獨居冷宮一角，從來不惹是生非，幾乎未出現于人前，楊婕妤入宮不久，自然不認識是哪位太妃。
正在猶豫期間，太妃身邊宮女的一聲厲喝，讓她明白了眼前是鄭太妃，旋即輕盈下拜，“給鄭太妃請安，鄭太妃萬福金安。”
有能耐留在後宮的太妃們，不管是如今不顯眼的鄭太妃，還是從未路面的太妃，都不是她想招惹的。
“起來吧。”鄭太妃淡淡地應了一句。
楊婕妤起了身，臉上的笑意愈加謙卑，柔柔地笑道，“太妃娘娘倒是好雅興，如今正是初夏，景色正美，想必是出來賞景的吧。”
“嗯，”鄭太妃輕嗯了一聲，踱步過去，看着寧萌完好無損，這才道，“看你這個景，倒是挺有意思的。”
“太妃娘娘什麽意思？”楊婕妤勉強笑道，“嫔妾只是想要管教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宮女，畢竟也是為了她好。”
“哦？”鄭太妃斜視了她一眼，不再言語。
楊婕妤冷汗都要流出來了，看樣子，鄭太妃不是因為偶然才進來的，而是因為寧萌？怎麽可能？
太妃娘娘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宮女，就要對自己冷眼，出頭幫寧萌？這在楊婕妤看來是不可想象的。
陪在鄭太妃身邊的小宮女此時冷哼一聲，聲音清脆而清晰，盡數鑽進了幾個人的耳朵裏。“你算是什麽？我們鄭太妃的奴才，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婕妤能教訓的？你倒是要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她模樣甚是水靈，一雙大眼睛裏滿是璀璨的光芒，但是說起話來直言直去，一點情面都不留。
楊婕妤身子晃了晃，眉頭一皺，便知曉了眼前的鄭太妃因着寧萌的關系對自己沒有善意。想了想，仍舊是一臉柔順的笑意，“嫔妾不知道寧萌是鄭太妃的人，也不知道寧萌在鄭太妃手下做着什麽事兒，只是今兒嫔妾來探望姐妹，便瞅見了寧萌這丫頭不懂規矩，因着姐姐重病，便想着讓寧萌學些規矩罷了。如今得知了寧萌是鄭太妃的人，自然……”
“你的意思是哀家□□出來的人不懂規矩？”鄭太妃的話語并不多，此時涼涼的出聲，顯然一點臺階都不給楊婕妤下了。
“不不不，”楊婕妤簡直要将一口銀牙咬碎，“嫔妾不是那個意思，是……是嫔妾看走了眼，寧萌的規矩學的很好，是嫔妾眼花了。”
“嗯……”任誰都能聽到鄭太妃的滿意了。
寧萌勾了勾唇角。鄭太妃，你這偏心也未免太過于明顯了吧！
只是楊婕妤丢了臉，自然與自己毫無關系，要不是楊婕妤吃癟，挨巴掌的可就是自己了。
“你退下吧。”鄭太妃想了想，繼續道。她的意思很明顯，你哪兒涼快呆哪裏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楊婕妤沉了沉臉，還是扶着婉珮，行禮告退了。
“姐姐，”跟着鄭太妃的小宮女瞅着楊婕妤走了，便湊到寧萌面前，“你的臉色還是好蒼白！”
“我不礙事，你瞧，我不是已經恢複好了嗎？”寧萌對着她綻放了一個笑意。眼前的小宮女名喚安白，是鄭太妃的貼身宮女，她年紀尚小，對人也是一團熱情。“還是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姐姐怎麽又提起這事兒？”安白嘴巴一撅，不滿道，“姐姐将謝我挂在嘴邊，是要羞死我嗎？”
“怎麽會羞死你？”寧萌挑眉，“你可有羞憤欲死的時候？”
“呀！”安白說着，就要去撓寧萌的癢癢。
鄭太妃看着眼前兩人的互動，一直嚴肅的臉上也不禁有了幾分的笑意。“寧萌，你不是擔心淩禦女嗎？還不過去瞧瞧？”
“是。”鄭太妃這般說着，寧萌也想起來了她的初衷。她是聽說楊婕妤來瞧淩禦女，實在不放心了才過來的。沒想到鄭太妃竟然也擔心自己，出了宮直奔這裏了。
一瞬間，寧萌一向冷硬的心不由地覆上了一層柔軟。有人關心着自己的感覺，其實很不錯。即使……并不全是為了自己。
寧萌望着大開的門，還是有些擔心的。她遭此大變，向來引以為傲的精神力像是枯竭了般，再也聚集不起來。想要向以往那般遠處便可查看淩禦女是否安好已經做不到了。內心裏實在是擔憂，她快步邁了門檻進去，便看到了立在牆角的淩禦女。
“主子，你沒事吧？”寧萌脫口而出。淩禦女低垂着頭，不說話，這般看着還真是有些讓人擔心。
“我沒事。”輕輕的聲音傳來，淩禦女的聲音裏有些哽咽，寧萌聽的一驚，她不會是哭了吧？
這般想着，淩禦女已經驟然跑到了寧萌的面前，伸手就抱住了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沒死，沒死……”
寧萌被這般緊緊摟着，身子頓時僵硬起來。因為在末世中的習慣，她不會讓任何人接近她的身子，也不會跟別人産生如今親密的接觸。眼下兩人肌膚相親，不适感如同浪潮般洶湧，她有心去推開淩禦女，卻發現自己抵在淩禦女肩頭的手絲毫力氣也無，放在了淩禦女的肩膀上絲毫用處也沒有。
淩禦女看着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眸中又是一陣激動之色。她能看出來寧萌眼底透出來的冷意，如今寧萌肯與自己親近，果然是重歸舊好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剛才，剛才我是為了不暴露才沒有出去救你的，你不要介意……”淩禦女最終還是被寧萌黑着臉推了出去，因為她愈抱愈緊，寧萌都快喘不過來氣兒了。
她猶豫着說出來這般話，像是懊悔又像是自責，無比的真切。寧萌的眸色暗了暗，還是輕聲道，“奴婢知曉的。”
淩禦女适才确實不好出來幫助自己，但是也不是全無辦法。只能說，在面對有可能威脅她的生死的事情的時候，她還是潛意識裏選擇了自己。但是這些對于寧萌來說，不過是正常的選擇罷了。在末世裏，能自己活命就夠了，哪兒有力氣去随意的幫助別人？
“你不怪我，我很開心。”淩禦女掏出一方潔白的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情真意切。
寧萌卻不自覺地皺眉了。“你的帕子為何這麽幹淨？”
“哦，沒事，我保存的很好。”淩禦女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并不礙事，也沒有人會發現。”
淩禦女一直在裝瘋賣傻，渾身肮髒不堪，卻獨獨留着一方潔白的手帕？她不管淩禦女是不是要留着這一方不易被人發現的帕子保存着她僅剩的尊嚴，還是有重要的意義，她只知道，這會變成她的破綻。
寧萌非常幹脆地搶過了淩禦女手中白色的帕子，随手扔在了地上，想用腳踩時候，看着淩禦女驟然變得吓人的目光，想了想，還是蹲下身子在肮髒的土地上擦了擦，直至變得髒了，這才站起身，遞給了淩禦女。
“……多虧了你。”淩禦女頓了頓，方才含笑接過了手帕。
“沒事就好，”鄭太妃在外面等了會，不見寧萌出來，還是邁步進來了。“寧萌聽說了楊婕妤來了，也不顧忌自己的病，就這麽直直地出來了，可見你們主仆情深啊！”
“對了，寧萌你還沒有說你遇見了什麽呢？怎麽失蹤了兩日？”淩禦女的眼神有些複雜，還是擔心之色占據了上風。
“我麽，是被楊婕妤給暗算了。”提到了這茬，寧萌的眸中洶湧地冒出了火氣，她恨不得想要吃了楊婕妤！
就因為楊婕妤卑劣的行為，她不禁差點沒命，空間也消失了！連精神力也枯竭，陷入死寂狀态了。她如今不但沒有了在末世中賴以生存的能力，甚至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
在末世中瘋狂的喪屍沒有殺死自己，卻在異界的古代被幾個太監給暗算了，實在是憋屈！
當日裏，她消耗全部的精神力幫着淩禦女查看飲食，卻不想在最虛弱的時候被打暈裝袋扔進了湖裏。緊急時候想要躲進空間避禍，卻發現她的精神力驟然枯竭，陷入了沉寂，而空間毫無反應，像是消失了一般。
緊急時刻，她從發髻裏摸出來一片鋒利的刀片，割破了袋子，卻因為虛弱，險些溺死。是陪同鄭太妃游玩的安白看到了湖裏有動靜，跳下水救了自己。
這一昏迷就是兩日，她醒來時候，雖然異常虛弱，還是首先查看自己的空間出了什麽問題。她感知不到空間了，還驚悚地發現左手指尾指上空間的淡紅色線已經消失了。這代表自己的空間已經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賴以生存的空間消失了！在末世中，即使有不少人覺醒了異能可以成為強者，逆天的空間也是少數人能得到的。她更是沒有聽說過有得到的空間也能消失的！簡直是聞所未聞。
穿越到了古代不可怕，她還有空間和精神力在，最可怕的是讓她帶回來了空間，有着她可以好好生存的一切物資和能力，卻在得意時候剝奪她的一切！
險些瘋狂的她拼命的調動着沉寂的精神力，冒着腦子爆裂死去的危險，這才隐隐感覺到，她的空間還在皇宮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