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陸畫說完，将畫像還給葉世培，又補充了一句：“晚上七點，樓下餐廳，別忘了。”
話一說完，轉身刷開自己的房門，啪地一聲關上了門，絲毫沒有留給紀靈拒絕和疑問的時間。
關門之後，陸畫飛速拿出手機，給祁燃發消息。
「畫」：今晚七點，你請全劇組在樓下餐廳吃飯。
「火然」：我瘋了嗎？還是你出錢？
「畫」：我出錢。
「火然」：你瘋了？
「畫」：現在6點，還有一個半小時夠你通知。少一個人，後面那個綜藝帶不帶你玩，我先考慮一下。
「火然」：……
葉世培回房後，紀靈不一會兒便收到了祁燃的請客通知。
「火然」：晚七點半，樓下餐廳吃飯，我請客。
這個請客通知，請得好像開會通知一樣。紀靈猶豫了一下，在手機上緩緩打出幾個字。
「小機靈」：晚上有點事，可以不去嗎？
「火然」：誰都可以不去，你不行。
「小機靈」：？？？？
「火然」：不管你有什麽事，下來一趟行嗎？就下來一趟，不吃就走都可以。求求你了姐姐！
「小機靈」：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拒絕嗎？
七點半開飯，紀靈一直拖到七點二十，才從房間出發。
整個餐廳幾乎都是他們劇組的人，但還有很多座位還空着。一些平時沒什麽戲份的配角并沒有住酒店，此時正陸陸續續從別的地方趕過來。
她掃了一眼，看到祁燃正和陸畫坐在餐廳主位上。
他們那一桌就他倆，祁燃正起勁地對陸畫說着什麽。她站在餐廳門口時，倆人幾乎同時轉過頭來。
紀靈故意沒有看陸畫，沖着祁燃打了個招呼。
祁燃沖她招手，示意她過去，紀靈反而向祁燃勾了勾手，示意他過來。
祁燃無奈，轉頭對陸畫說道：“早跟你說，讓你要行動就趁早。你看看現在，受苦受累的全是我。我是上輩子掘了你祖墳還是怎麽地，你倆鬧別扭，我夾在中間受罪！”
話是這麽說，祁燃還是屁颠屁颠地往紀靈跑過去。
“你怎麽了？不過去一起坐嗎？”祁燃問。
“我不太舒服，晚上想吃點清淡的。這火鍋我恐怕吃不了，就是下來跟你打個招呼。招呼打完了，我先上去了啊！”
“別啊！”祁燃一把拉住紀靈的胳膊，轉頭沖陸畫使眼色，“你想吃清淡的可以啊，我幫你叫就是了。一個人在房裏吃多孤單，在這裏跟大家一起吃啊！是吧，陸畫！”
陸畫在接收到祁燃眼神時，已經身高腿長地走了過來。
紀靈：“真的不用了。我已經讓小餘幫我去買了，她一會給我送到房間。我先上去了。”
紀靈甩開祁燃的胳膊，甚至都沒有看陸畫一眼，轉身重新跑向電梯口。
祁燃使勁捶了陸畫一眼：“畫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裝高冷呢？”
陸畫看着紀靈離開的方向頓了兩秒，擡手捏了捏眉頭，看向祁燃：“你不懂。”
祁燃一下被陸畫氣笑了：“畫哥，你說我不懂？我談過多少次戀愛，你不會不記得吧？你竟然說我不懂。行，那你給我說說，我不懂什麽？”
陸畫看了祁燃一眼，轉身回到座位上拿了自己的外套。
祁燃趕緊攔住他：“你幹什麽去啊畫哥，說好了我請客你出錢。你不會現在要反悔了吧？”
“放心，不會。”陸畫掏出一張卡遞給他，繼續往電梯口走。
祁燃連忙将卡交給助理，囑咐了一句之後快步跟上陸畫：“你去哪啊？等等我。”
陸畫：“喝兩杯，去嗎？”
祁燃：“去，當然去。”
酒店酒吧內，祁燃和陸畫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喝酒。
酒過三巡，祁燃還是止不住地好奇，問：“畫哥，在我眼中，你不是這麽磨磨唧唧的人吧！喜歡不喜歡，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陸畫看了祁燃一眼，臉上神色似認真又似在開玩笑：“如果我說，全世界我只能聽見紀靈的聲音。你信嗎？”
祁燃一口酒嗆在嗓子眼，一邊咳嗽一邊問：“你剛剛說你什麽玩意兒？”
陸畫：“我說我失聰了，但只能聽見紀靈的聲音。你信嗎？”
祁燃猛喝了一口酒，愣了兩秒，“如果不喝酒，你跟我說這些，我是不信的。不過，現在，我好像有點信。”
他突然皺了皺眉，擡手撐住腦袋，不解地問陸畫：“不是，你別告訴我這就是你不對紀靈表态的原因？怕連累怕耽誤？別這麽老套行嗎？這都什麽年代了？更何況，你還能聽見她的聲音。我覺得正因為如此，你更要和她在一起才對。除非……”
陸畫揪了揪頭發，“你別告訴我你不喜歡她。你不喜歡她能花三十萬買她畫的畫？能在微博上公然罩她？今晚上請全劇組吃飯，你別怕告訴我是為了幫我做好事？要我不喜歡一個人，這個人還未經我允許，私自出賣我的畫像，我早就一紙律師函遞上去了好嗎？更何況你看她的眼神，明明就喜歡得要死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陸畫：“聽我把話說完不行嗎？”
祁燃擡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你說。你要不說出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就算下個劇本不帶我玩，我也不站你了。”
“在我突然失聰的那天晚上，有個聲音對我說，只要我肯舍棄五識之一，就可以将一個剛剛出車禍的女孩救活。醒來之後，我就失聰了。過了兩個月，我便看到了她。她去了我的粉絲見面會。那場見面會是我兩個多月以來，頭一次又能聽見聲音，她的聲音。”
祁燃：“……你這，未免太玄幻了一點吧！然後呢？”
陸畫：“後來有一天，我和她被困在一個電梯裏，她以為我耳朵失聰，向我表白。那一刻，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段奇怪的記憶，像是我和她在另一個陌生的世界中，已經過了整整一生……”
陸畫喝了一口酒，接着說道：“我可以以失去耳力換她一命，但除非她對我是發自內心并且無怨無悔。否則，就算她現在活着，我最終還是救不了她……”
“卧槽！卧槽！！！”
祁燃的聲音很大，惹得周圍的人紛紛向他看過來。他壓低聲音湊近陸畫身邊：“畫哥，你是說，你和她，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然後雙雙失憶了？”
陸畫轉着酒杯，淡淡看了祁燃一眼，沒有說話。
祁燃：“那現在紀靈對你的喜歡，都已經感動了全國人民。這不就行了嗎？你還有什麽好等的呢？”
陸畫：“娛樂圈是個五光十色的地方，她才剛進來，還有很多風景沒有領略過，難保有一天，心态不一樣了，就後悔了。”
陸畫說着，像是陷入沉思一般，幽深的眼神裏，滿是傷感。
“發自內心，無怨無悔。”祁燃琢磨着陸畫剛剛說的這八個字，拿起酒杯碰了碰陸畫的，“行了，哥，啥也不說了，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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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靈上樓時，小餘剛好将外賣買了回來。放下外賣後，紀靈便打發小餘去了祁燃的請客的餐廳。
她一個人在房間吃了點飯。想到明天除了吻戲，還要下水。
今晚幾乎是最後的單獨練習時間，她決定還是上酒店泳池去練練膽量。臨走之時，她給小餘發了條消息交待了一下去向。
電梯門打開時，胡雪剛好從裏面出來，見到紀靈一個人，她愣了愣，笑着說道：“紀靈姐，剛剛吃飯沒看到你，陸老師也不在，我還以為你們倆出去單獨約會了呢！”
盡管不想提陸畫，但看到胡雪一臉純真的笑容，紀靈還是說道：“你找陸老師嗎？剛剛吃飯之前我看他還在樓下餐廳，要不你再找找吧！”
她說着便進了電梯，“我去樓上泳池練一下游泳，先不跟你聊了。”
電梯門關上之時，她看到胡雪微笑着對她點了點頭。
酒店泳池位于酒店頂樓，四面八方用透明的落地玻璃封閉起來。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多，紀靈到的時候，泳池內唯二的一男一女剛剛披上浴巾進了更衣室，看樣子是準備離開。
紀靈換好泳衣，披着浴巾站在落地窗邊欣賞了一會兒W市的夜景，皮膚上不一會兒便凍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坐在池邊對着一池碧水發呆，對克服恐水的渴望讓她并不覺得如何寒冷。
剛剛的男女已經換好衣服，看到紀靈時，壓低聲音嘀咕起來。
“她是那個喜歡陸畫的紀靈吧？”
“好像是啊！看她這麽坐着，好像身材還可以的嘛，長得也漂亮，怎麽陸畫就不喜歡她呢？”
“你看她這麽坐着發愣，不會是想不開吧？”
紀靈突然轉過頭，對兩人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兩位這麽關心我，要不再陪我游會兒？”
“……”男女加快腳步離開。
腳步聲徹底消失之後，紀靈深呼吸了一下，緊緊閉上眼睛，身體往前一傾，一頭紮進了水中。
陷入昏迷之前，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這次能浮出水面，以後她都不會再怕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