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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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着呀。”季恕攤着掌心，像是在催促，只不過眼睛裏的笑滿得快溢出來，“前輩也給我個面子。”

謝今朝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從耳根到臉頰蒸騰起一片淺淡的紅，他立在門邊，對這發展感到不知所措，甚至忘記要先請季恕進門；室內暖氣奔騰着向室外湧，坐在沙發上的齊胤打了個噴嚏，納悶地叫道：“我寶，你倒是關門啊。”

齊胤沒聽見季恕這膽大包天的後輩剛剛在說些什麽，他站起來朝門口走，謝今朝這才猛地回神，下意識要先拒絕：“不用——”

季恕抓住時機，将那支小小的唇膏往他手心裏一塞，笑得十分得意：“收下了，那可就是你的了。”

此時齊胤也終于走到門口，面對杵在那兒跟門神似的兩人無語至極：“你們有什麽話不能進來說？”

季恕又笑起來，剛要開口，又被手機的振動打斷，他無意識地皺眉，看見來電顯示的楊明，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獨自走到一邊去接電話；楊明那邊應當還正忙，他聽到打火機咔噠一聲，随即，對方略微沙啞的聲音湧進他耳畔：“鐘悅說你出門了？”

“嗯。”他應了一聲，又走遠了些，沒忘記自己撒的那個謊，“我收拾收拾屋子，到時候搬起來也省力。”

楊明有一段時間沒說話，他聽見對方重重吸了口煙，才繼續說：“你盡快回來一趟吧，我有事要和你們說。”

這種語焉不詳叫他內心的不安感更重，他應下，挂掉電話之後也沒了繼續再聊天的心思，又枯坐一會兒，就找借口告辭；謝今朝還握着他送的禮物發怔，見他要走，站起來問：“這麽早？”

齊胤坐在那兒，快要咬碎一口銀牙，感覺這個家裏是真沒有自己的位置，怎麽幾分鐘看不住感情還開始突飛猛進；他正亂七八糟地想季恕這人到底是會下蠱還是給他們家傻小子灌了迷魂湯，視線掃過季恕的臉卻停住，最後嘆了口氣，說：“我送送你。”

小謝老師也想送，被他看了一眼，蔫蔫坐下了：“慢走。”

這一送就送到了車上，季恕應當也看出他有話要說，便沒推拒，兩人在車上落座，他沒急着發動車子，只是将暖氣撥弄開，愈來愈暖的車上，他轉頭看季恕：“楊明給你打電話了？”

察言觀色是經紀人的必修，更何況齊胤從一開始面對的就是謝今朝這樣的高難關卡；相比之下，讀一個季恕的微表情簡直不能更簡單，果然，這句話落下，旁邊季恕的臉色一變，糾結着問：“您也知道楊哥……”

“之前不知道。”齊胤坦白地講，“但我要為今朝負責，所以遇見你之後，我就去打聽了一下，你不介意吧？”

“……噢。”季恕低下頭，想了想又說，“那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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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還知道更多，”齊胤道，“RED預出道首個團綜，主辦邀請了你謝老師做飛行嘉賓，因為私人原因被我拒絕了。你自己對RED應該也有了解，楊明大概率是要找你說這個，STAR以後有了競争對手，你要怎麽打算？”

季恕想說自己沒打算，但為什麽偏偏一個兩個都要在今天找自己說這些，他望着齊胤的臉，力不從心的無奈和悲哀驟然湧上，兀自平複了一下，才答非所問地說：“您為什麽要特意找我聊這些？”

“一個提醒，”齊胤深深看了他一眼，“年輕人，不是什麽事情都必須要有前因後果的，我只是看你面善，做我能做的而已，現在國內男團青黃不接，RED出道分的只有可能是你們STAR的羹，你自己好好想想。”

剩下的就無需再說了，在場都是聰明人，都明白點到即止的含義，季恕當然也懂能得到齊胤提點，謝今朝在其中恐怕功不可沒；他仔細琢磨着齊胤的話，臨到公司前，最後又問：“是不是轉型最好？”

車廂內安靜下來，過了很久，齊胤回答：“是。”

這對話季恕沒告訴任何人，但齊胤的确定無疑又讓他的心向下沉了沉，他沉着臉刷卡進公司電梯，電梯門将要合上時看見鐘悅嘴裏叼了個面包片急匆匆地朝這邊趕，傻冒眼睛還挺好使，精準把他從電梯裏鎖定：“哥！等我！”

他只好又把電梯門按開，看鐘悅頂着一頭粉毛鑽進來，胳膊肘裏還夾着一包沒吃完的小餅幹；後者非常大方地要和他分享：“吃不？我排隊排了半小時才買到的！”

具象化的養兒憂愁瞬間把季隊長給包裹了，他長長嘆了口氣，張嘴罵道：“你又去排網紅店！上次被狗仔拍到說你翻紅無望暴飲暴食，害你被編排三天三夜的事你全忘了是不是？”

“我覺得上次是那狗仔有問題，”鐘悅振振有詞，“我哪叫翻紅啊，我這叫一直不紅才對，我都不紅了我吃點碳水怎麽了？”

“……”季恕深吸一口氣，“你——”

他話沒說完，鐘悅忽然意思意思地湊近了，氣息裹着面包香味湧進他鼻尖耳畔：“隊長，你說楊哥突然叫我們開組會幹什麽，今天不是給老幺和星星他們倆做行程規劃麽？”

季恕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沉默了半晌，才說：“組會不是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開，不算突然。”

鐘悅“哦”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電梯門開了，他率先走出去，留給季恕一個背影：“楊哥問我要不要上綜藝，就之前挺火的那個生活類節目，因為先前的嘉賓邀請出了問題，我去的話能飛行三期，我覺得……也挺好的。”

節目是好節目，收視率和口碑都有目共睹，只是前面鐘悅的背影怎麽都算不上開心，季恕盯着他看了片刻，他又跟背後長眼似的轉過來笑：“怎麽辦啊哥，我這麽笨，一點眼色都沒有，去了會不會被罵死？”

“不會。”季恕喉結滾動，“哥覺得吧，你肯定大紅大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