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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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什麽?
一種詭異的氣氛在三人之間蔓延開來,齊胤看着莫名其妙僵硬着身體紅了耳朵的季恕,和他對面距離很近、也開始臉紅的謝今朝,默默将要對謝今朝說的“我看你現在挺活蹦亂跳”這句話咽了回去,一片靜寂裏,他幹巴巴地笑了:“哈哈,那可能确實有點着涼了吧。”
着涼個鬼!我看是燥得很呢!
齊胤這下是真覺得自己送羊入虎口了,他趁着行李差不多都被搬進家門、謝今朝被他哄着上樓回家喝熱水的時候,一把将清點物品的季恕拽了過來,屋裏只剩倆人,他說話便沒壓着聲,那點痛心疾首展現得淋漓盡致:“季恕,咱倆之前是說好了,但是你也不能……”
也不能觊觎他們家孩子吧!
其實以往也有通過他向謝今朝示好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娛樂圈背後的商業大佬,且不知是不是謝今朝本身氣質獨特的原因,這些找上門來的,竟然男性還比女性更多些;這些年齊胤幫謝今朝明裏暗裏處理過不少,按理說應該早習慣了,但今天這話就是說不出口,因為怎麽說都帶着一種倒打一耙的感覺——
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謝今朝這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
于是齊胤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他看着面前比謝今朝還小幾歲的季恕,又想起這小孩獨自一人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也不容易,往後路還可能更難走些,不可避免地心軟了幾分,最後只是非常隐晦地說:“你年紀還小,往後大有可為,不要被虛無缥缈的東西絆住腳啊。”
齊胤也算是見過不少對謝今朝心懷鬼胎的人,那些人大多是奔着後者身上的商業價值來,或者是更難以啓齒的東西,他知道季恕和這些人不一樣,因為季恕什麽也沒有,唯有眼神是亮的,像盛滿了天上的碎星。
但凡換一個人,他也就不說什麽了,年輕人戀愛自由,他又不是什麽老古板,可偏偏是謝今朝,謝今朝連社交都做不好,怎麽去處理好比單純的善意更深一層的喜歡呢?
齊胤幾乎已經确定面前的年輕人對他們家寶貝疙瘩心懷傾慕,不然實在無法解釋這麽一連串的巧合,他看着季恕,語氣放得更軟:“那天我和你打電話說的事,你不用太有壓力,只是我個人的請求,和你謝老師沒關系。”
季恕應了一聲,知道對方還有話要說,過了會兒齊胤又道:“主要是你謝老師這人吧,為人比較慢熱,朋友不多,好像一門心思全去鑽研怎麽寫歌了,對各方面都不太在意,所以我一直挺擔心他這一點,看你和他處得好,就忍不住向你提這麽個不情之請了。”
齊胤黯然又有些愧疚地說:“這話其實也輪不到我來說的。”
他那天打完電話之後就意識到了自己還是有些心急了,即使從多方面考量,季恕都是個值得結交的好孩子,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只能說幸好他還有些心眼,沒說特別惹人遐想的話,真洩露出去無非也是自己被罵控制欲過強,連手底下藝人社交圈都要掌控,不會讓謝今朝替他背鍋;
但這麽幾天他又琢磨,才回過味來,自己是為謝今朝着急不假,那季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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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得這麽幹脆,之前又沉默那麽久,季恕是聰明人,總該聽出一些弦外之音,怎麽也跟他一樣,像是準備了好久就等這一刻似的?
他那時有點隐約的猜想,今天看着明顯不對勁的這兩人,那點冒着粉紅泡泡的猜測才終于落到實處:不出意外,季恕應該是喜歡他們家今朝。
真不怪齊經紀想歪,又不是誰都有謝今朝堪稱古怪的直覺,隔着副完全找不到類似之處的皮囊都能感覺季恕像他的貓;反正齊胤本人是絕不會相信這種東西的,當然也更不信什麽人變貓的都市奇談,那便只能往這處想,除了喜歡,還有什麽能驅使一個小帥哥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決定?
季恕再好,那也不是活菩薩啊!
活菩薩季隊長尴尬地咳了一聲,除了最後兩句話聽明白了,其他全沒聽懂。
他和齊胤的思路詭異地同步了,兩人都絞盡腦汁地要圓那天的電話,于是思量片刻,他主動開口:“沒關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我和小謝老師比較投緣,不用您說,也是很想結交的。”
為了這話更有幾分可信度,他又講:“而且我覺得這也不算什麽,無傷大雅的小癖好而已,真要說起來我其實也很社恐,多虧小謝老師熱情又為人慷慨,您不用太擔心。”
季恕還真沒說謊,可不是社恐麽,他七八歲那時候還因為老不說話被邱瀚海帶去過醫院看病,差點就被醫生給診斷成創傷後自閉了,還吃了小半年的藥呢。
但邱瀚海那時候也窮,早年間撫南福利院規格不如現在好,很多東西都要邱瀚海這個院長自掏腰包,他有次偷偷看見邱瀚海坐在福利院花壇邊啃涼透的饅頭,手上還捏着他最近一次的診療單,老頭不知從哪兒摸出副老花眼鏡,對着午後的陽光眯眼仔細看,好半天,才很重地嘆了口氣。
從進福利院開始算,那時他已經有五個月沒張口說一句話了,過了這麽久,季恕其實已經淡忘了當初為什麽不願意開口說話,唯獨記得那天下午,邱瀚海啃饅頭的背影;年紀上去的小老頭黑發間摻了許多銀絲,常穿的外套被他自己歪歪扭扭縫了幾個補丁,什麽都不舍得買新的,一天三頓啃饅頭,季恕當時想:他不能這樣了。
他也确實這麽做了,在下次去醫院的路上,第一次和邱瀚海說話,說的就是:“爺爺,太貴,我們不去。”
都是前塵往事,季恕沒和別人提過。
他不知道自己和齊胤錯頻了,說的根本不是一個東西,齊胤都被“熱情慷慨”四個字砸懵了,左思右想也不敢把這個形容詞和謝今朝聯系起來,甚至看向季恕的眼神都有一絲憐愛和詭異,他想:季恕這小崽子,濾鏡也太重了吧?
季恕想:齊胤到底要說什麽啊,難道自己暴露了?
不應該啊,真暴露了,那現在他應該和貓肩并肩在生命科學學院的手術臺躺着,可現在貓還在樓上活蹦亂跳呢,什麽虛無缥缈的東西,什麽不能,齊胤到底在說什麽啊?
他突然一愣,神色微妙起來,借口自己尿急躲進了廁所,拿出手機,把自己連夜寫好的挑戰書給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心想:難道是因為這個?
可是自己還沒發呢!
挑戰書上赫然寫着:[尊敬的謝老師,您好,我是您一個不知名的粉絲,我很仰慕您,想和您成為旗鼓相當的樂壇對手,希望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向您發出挑戰,故特寫此書一封,敬請期待!]
他抿着嘴又認認真真讀了一遍,覺得不太滿意,然後在後面添了一句:[如果有那一天,希望您能只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完美!他沒發,心滿意足地合上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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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蠢吧他還知道在挑戰書後面表達一下自己的占有欲,你說他不蠢吧他給他老婆寫挑戰書。
【昨天沒更!磕三個!明天補!(我的周六休息已經變成随機休了…
2023.2.25修:我暈自查發現一個病句,應該是寫迷糊了!吓死我了職業生涯險些到此為止!給大家磕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