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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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恕沒能再拖太久,很快就到了他要搬家的日子,當天下着雨,他沒讓李知行和鐘悅幫忙,自己叫了輛車上門搬家,東西雖然看着零散,但真裝完了其實也不算多;
臨走前被他拒絕要幫着一起把行李送到家裏的鐘悅在練舞房生悶氣,不肯見他,于是将他送到樓下的就只有李知行一個人,兩人沉默地在細密雨絲裏站了很久,李知行看上去像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最後只是抱了他一下:“隊長,好好照顧自己。”
“你們也是。”
季恕說着,又擡起頭,目光上移,最後落在他們宿舍所在的那一層,那裏的陽臺窗上有個毛茸茸的粉色腦袋,見他望過來,咻地一下縮回頭,他有點想笑,但被雨水染濕的眼睫卻脫力似的垂落,令他控制不住閉上了眼。
他轉過身,揮了揮手:“走了啊。”
李知行目送載着季恕和他那點行李的車在雨幕中越走越遠,才神情落寞地往回走,但剛打開電梯門就被撲過來的鐘悅吓了一跳;只見這人先是不死心地往他身後望了望,在确定電梯裏有且僅有一個會喘氣的時,立刻蔫了下來,又有點不高興:“你怎麽不跟隊長一起去啊?”
“那麽多東西,”鐘悅一個勁揉自己苦兮兮的臉,“他一個人要搬好久,又要整理打掃,幹脆、幹脆還是我去——”
“鐘悅,”李知行回答他,“隊長不願意我們去他家裏,你知道的。”
鐘悅像被踩了痛腳似的,臉色立刻蒼白委頓下來,他當然知道,不然也不會連下來送送對方都不敢,怕自己一個沖動就跟着季恕上車,單方面再把離別的時間拉長;他清楚季恕不願意在他們這些家庭健全幸福的人面前袒露自己的一無所有,因為那些東西除了憐憫和同情什麽也換不來。
季恕和他們并肩走到今天,不是為了從他們這裏獲取這些東西的。
鐘悅靜了一會兒,沒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突然問:“下次,咱們團活是什麽時候來着?”
他已經開始自我安慰,幻想着不久之後的重逢,畢竟他們名義上仍然是一個團隊,就像季恕說的那樣,未來還有很多朝夕相處的時間,住不住一起都沒關系。
但李知行卻很久沒說話,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暫時還沒有,我和老幺要進組拍戲,你也要去錄綜藝,隊長……替我們出席頒獎典禮。”
鐘悅倏地站在那兒不動了,李知行目光掠過他僵硬筆直的脊背,深吸了一口氣:“我出去一趟。”
那邊,季恕也很快就到了謝今朝小區門口,他來這裏沒告訴STAR的人,但是卻逃不過齊胤和謝今朝的眼睛;這對搭檔老早就開始打聽他正式搬過來的日期,現在更是還沒等車走到單元樓近前,他就看見齊胤舉着把彩虹色的大傘朝他揮手,語氣帶着謎之欣慰,松了口氣似的,對降下車窗的他十分熱絡:“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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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胤旁邊,是套了個小鯊魚雨衣的謝今朝,開帽的地方做成了鯊魚張嘴的樣子;此時謝今朝将帽子老老實實戴在頭上,耷拉下來充作牙齒的白色塑料片将他腦門蓋了一圈,看着呆呆的,他自己卻渾然不知,而是十分嚴肅地抱着胳膊,口罩扣在臉上,只露出一雙深黑的眼睛,見到季恕,才短暫地亮了一下:“……”
齊胤瞥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在內心嘆了口氣。
他幫季恕撐着傘,又順手接過來一些行李,謝今朝在旁邊也想幫忙,但被另外兩個人異口同聲地拒絕了,于是只能支楞着自己的鯊魚腦袋眼巴巴在一邊看着,引得季恕搬行李時瞄了好幾眼,最後将頭轉到了一邊,看着好像是在笑。
謝今朝:?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在雨水沖刷裏顯露出一種清澈的愚蠢,直到季恕又一次看向他,才勇敢提問:“怎麽了?”
“雨衣,”季恕憋着笑指了指,“挺可愛的,自己買的嗎?”
謝今朝察覺今天季恕和他說話的語氣和之前都不太一樣,這讓兩人之間的距離顯得特別近,他有點高興起來,但是面上卻什麽也看不出,只是将自己雨衣帽子上其中一個鯊魚牙齒使勁往下拽,幾乎要蓋住眼睛:“齊胤買的。”
那張薄薄的塑料片在他手裏被拉伸,逐漸變得薄且透明,齊胤還沒來得及發話,他又問:“你想要?”
說罷,直直地看向齊胤,好像只要季恕說是,就立刻要齊胤再去買一套似的。
齊胤:“……”
“你先松手!一會兒拽壞了!”他老媽子一樣叉着腰發令,絮絮叨叨地又說,“這不是我買的,是你嫂子買了,叫我送過來的,說你肯定喜歡……要是小季也想要,我回頭問問她是在哪兒買的吧。”
“好。”
謝今朝非常嚴肅鄭重地答應了,他松開手,被拽了多時的鯊魚牙齒立刻回彈,biu的一下打在他腦門,他自己倒不覺得痛,但季恕和齊胤都愣了一下,随後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湊近:“打到哪了?”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張嘴就先打了個噴嚏。
這下另外兩個人都如臨大敵,齊胤更是憂心忡忡,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機來撥120:“我就跟你說不讓你下樓玩兒,下着雨天又冷,秋冬最容易感冒發燒了,是不是着涼了?”
他伸出手想去試謝今朝的體溫,但有個人卻比他更快,季恕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搭在了謝今朝額頭,蹙着眉感受體溫;但也許是大雨和搬行李使手掌冰涼,季恕頓了一下,竟直接上前一步,用自己的額頭緊緊貼住了謝今朝的,就像變成貓時,曾經做過的那樣。
所以說肌肉記憶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季恕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做完了這一系列動作,然後才在齊胤洶湧而至的沉默裏察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麽,他人也懵了,臉頰飄紅,結巴着說:“沒、沒着涼。”
謝今朝抿了抿嘴唇,熱意一路攀升,燒的他整個人滾燙,于是他也結結巴巴地說:
“啊,現在有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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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其實我是一個熊而不是一個人所以需要冬眠,不然怎麽我每天都這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