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7.誤會一場

衛一全最後還是點了酒,還給許青倒了一些,兩個人邊慢慢喝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許青幾次想提起劇本的事,衛一全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都将話題帶了過去,話題的中心轉來轉去,始終都在許青本人身上。

“你家是哪兒的?”

“……H城。”

“我剛從那兒出差回來,巧啊,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是。”

“其實我挺佩服你這種人的,十年啊,你怎麽堅持下來的?沒有過要放棄,覺得累的時候嗎?”

許青喝了口酒,閉了閉眼,他酒量其實不大好,但他也不擅長拒絕,只得硬着頭皮喝,邊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就……一眨眼功夫就十年了。”

衛一全挑了挑眉,放柔了聲音:“沒多想?”

“……沒多想。”

“浪費啊……”衛一全搖頭,挑了幾筷子菜,“你長得不差,要是積極一些,不說一線二線,起碼七八線的位置還是有可能的,你沒給自己設上限,可惜了。”

許青已經有點暈了,皺起眉:“設上限?我不知道……人家都是本科專業出生,我有什麽?只有初中學歷,高中都沒畢業,在技校混了幾天就離家出走……”

許青揉了揉腦袋,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太多了:“衛導,我想跟你談談劇本的事,這對我很重要。”

衛一全放下杯子,饒有興趣地看着已經滿臉通紅的男人,燈光暈染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了層毛茸茸的邊,他斯斯文文的說話,大概因為有些醉了話語不是很清楚,還有一點可愛的鼻音。

衛一全點頭,看了眼時間:“咱們也吃得差不多了,那就換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許青全然沒注意對方說的“換個地方”,被衛一全扶着站起來,服務員來收拾東西,說:“衛導,房間給您開好了,這是您的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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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衛一全半點酒意也無,雙眸清醒,接過了房卡。

許青出了門,被衛一全扶着進了電梯,他看着腳尖有點莫名其妙:他們剛才在說什麽來着……哦,說劇本,然後呢?

許青有點想吐,伸手捂了一下嘴,就聽旁邊衛一全說:“想吐?忍着,一會兒去房間再吐。”

許青腦子有一瞬間的清醒:房間?等等,不對……

他下意識伸手去摸電話,想打給金哥,被衛一全眼疾手快地給把手機拿走了。

“這就是你那個……諾基亞105?”衛一全看着手裏的老人機笑出了聲,“不是我吹啊,等你接了我的劇,保準你不會再用這種手機了。”

許青搖頭,一晃就腦袋暈,他本就沒什麽酒量,此時站都快站不住了,道:“手機……衛導,我,我要打個電話。”

“打給誰?”衛一全眨巴一下眼,将手機直接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裏,道,“抱歉啊許先生,我以前吃過這種虧,倒不是說不信任你,不過吃一塹長一智,還是謹慎一些對你我都好。”

許青一頭霧水:“你、你什麽意思?”

衛一全也不藏着掖着,随意地跟他閑聊,大概也是想讓許青不要再那麽緊張:“幾年前有個小孩兒,找上門要我給他一個演戲的機會,我看他人長得不錯,也有表演底子,于是約了幾個制作人一起商量,我這個人吶,不喜歡用大家都熟悉的人,就喜歡用新人,這樣才能比較正面地反應一部劇的質量,當然也是給新人多一些機會嘛。”

衛一全扶着許青到了房間門口,一手摟着許青腰身,一手将房卡在門上刷了一下,開門進去了。

将房卡插好,屋裏燈亮堂起來,雙人房間,配有落地窗大浴室,夜景看上去非常美麗。

為了烘托氣氛,床鋪上還灑了玫瑰花瓣,床頭櫃上插-着一大捧玫瑰花,旁邊放着香槟。衛一全扶着許青在椅子上坐下,拉開抽屜随便看了一眼。

潤滑液、避-孕-套應有盡有,還有一些少兒不宜的玩具。

衛一全勾了勾嘴角,心裏暗道:還是金閣的老板懂自己的喜好。

他伸手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轉頭去看昏昏沉沉的許青,他蹲下身與許青的雙眼齊平,聲音魅惑:“結果那小孩兒跟我玩陰的,等制作人都醉了以後,将我帶去他準備好的房間,我向來是來者不拒,可不代表沒有下限啊。那孩子剛滿十九歲,我也下不去手,本來準備婉拒他,哪知道他一直開着手機在錄音,要不是被我發現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他從衣兜裏摸出破破爛爛的諾基亞,直接關了機:“你看,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許青半眯着眼,他的眼睛還有點淤青,半眯着眼時看上去仿佛又腫得睜不開了似的。衛一全心疼地輕輕摸了摸他的傷:“這麽好看的臉也有人下得去手,真是……啧。”

衛一全伸手幫許青解開衣服扣子:“不過放心,我相信你能演好這個劇,大紅大紫的光明未來在等着你……”

話沒說完,許青強撐着恐懼的心情一把抓住衛一全的手,一字一句道:“衛導,您誤會了,我是來拒絕您的劇本的。”

衛一全一愣:“你還沒想好啊?”

許青搖頭:“我……我演不了,您放過我。”

衛一全皺眉,撤了手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許青面前,他看着滿臉通紅的許青,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對方身上轉了一圈,舔了舔有點幹燥的嘴唇:“怎麽就演不了了?我覺得你很合适啊?”

“不、不合适,”許青實在弄不明白,衛一全為什麽就認準了自己合适,“衛導,您說可以好好談談我才來的,我不願意得罪您,這點您應該能明白,但這不代表我……”

許青說到一半,胃裏翻江倒海,登時跳起來朝洗手間沖去。

衛一全摸了摸後脖頸,自言自語:這又是什麽新招?

衛一全這個在酒池肉林裏混跡久了的混蛋,看了許青的長相後就先入為主地認定對方和自己是同一類的人,他自認從來沒認錯過人,所以才找上了門。

本來他剛跟顧湘鬧了分手,心裏還有些憤怒,對情-事也暫時沒了興趣,但許青的出現又讓他轉移了注意力——說到底,這個世界并非誰沒了誰就活不下去,他也從來不屑上演為誰癡狂的戲碼。

衛一全家境不錯,在圈內早有勢力,雖然出道本身是憑借他自己的能力,但圈內誰都知道,他家裏人在娛樂圈的地位,遠比他個人要厲害得多。

衛一全自小就是個不服管的,家裏人一直以為他不會進入娛樂圈,所以當他瞞着家裏人,以一己之力憑借微電影出道時,家裏人吃驚不小。

衛一全天生自負,眼光甚高,也因此早早就混跡“紅塵”之中,對感情這種事早就像打了麻醉劑,信奉的乃是及時行樂準則。

他一不強迫誰,二也從不勉強誰,感情來往都是你情我願,好聚好散,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顧湘是他唯一交往的比較久的人,這其中其實也有很多原因,但既然顧湘自己耐不住寂寞,那他也沒什麽可留戀的。

他雖信奉及時行樂,但在一段感情結束之前,從不會有背叛行為,因此也容不下別人的背叛。

他邀請許青前來,一是為了治療情傷,二是為了開始新一段戀情,三也是為了這次的電影劇本。他以為許青答應前來,是默認了二人之後會有一段“成人時間”,哪裏知道這人居然現在還在拒絕自己。

衛一全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以為這是什麽新的“欲拒還迎”的戲碼。

他倒是無所謂,許青若是有點撒嬌的小本事,他也挺喜歡。

衛一全脫了襯衫,露出精壯的身體,他沒事時喜歡健身,身體結實而強壯,接近190的身高讓他十分有壓迫感,他在落地鏡前摸了摸自己帥氣的臉和結實的小腹,對自己的身材很是滿意。

等了片刻,洗手間裏才傳來沖洗的聲音,片刻後許青臉色難看地出來了。

大概因為醉酒的關系,他洗臉洗得渾身都快濕透了。

水珠順着發尖滑下,襯衣領子到胸口的位置也都濕了,隐約能看到襯衫下性感的凸-起,他膠水一樣的發膠也被水沖沒了,一絲不茍黏在頭頂的頭發自然垂下,他的發質其實很軟,微微帶了點營養不良的栗色,比起一絲不茍地貼在頭頂,此時這樣看起來更合衛一全的眼。

衛一全眯起眼,只覺小腹一陣燥熱,快步走上前将人一把摟進了懷裏。

許青洗了臉清醒了許多,忙擡手阻止:“衛導,我該走了。”

“走?”衛一全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酒氣……還有一點說不清的自然體香,他勾起笑容,“走去哪兒?現在還叫衛導就太生疏了,叫我一全就行,寶貝兒。”

許青這下徹底清醒了,臉氣得發紅,一拳朝男人臉上揍去:“你放開我!”

衛一全吓了一跳,忙躲開對方拳頭,摟住對方的手不由自主放開,皺起眉:“你做什麽?要玩手段我無所謂,但也要有個分寸!”

“玩什麽手段?我倒是沒想到衛導是這樣的人!”許青抹了把臉上的水珠,趁這會兒清醒,忙朝大門走去,“你再繼續我就要報警了!”

衛一全總算發現哪裏不大對勁了,他幾步上前一把将許青打開的門又給關了回去。他伸手壓在門板上,許青轉過頭來,這樣的角度讓衛一全的壓迫力全開。

許青心裏發怵,知道如果衛一全硬來,自己很可能根本招架不了,但他還是強做鎮定,盡量提高聲音,像只威脅侵入自己領地的炸毛貓般,道:“我是來拒絕你劇本的!當然我也有奢望,奢望你可以再給我另外的機會,我一個小群演,什麽都不是,我怎麽敢拒絕你的邀請!”

衛一全愣了愣,意識到什麽:“所以你真的不想演?”

“不想!”許青說着,也不知自己在委屈什麽,眼眶一下紅了。

衛一全看他這副樣子,慢慢松了手:“抱歉……我可能誤會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許青抿着嘴唇,表情有些倔強地別開了頭。

衛一全苦笑:“冒昧問一句,許先生是……gay嗎?”

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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