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3.床-戲之後
屋裏門窗緊閉，開着空調，打板師和燈光組圍着床上的二人打轉，調整角度，沒多一會兒炙熱的燈光就讓二人渾身是汗，許青更是臉上通紅一片，就這麽看着好像真的幹了點什麽似的。
衛一全和兩個副導演在一邊兒，一個副導負責說戲，一個副導看着監控器，衛一全則板着臉坐在外圍，周身冷冽氣勢仿佛自帶空調效果。
所有人都不敢朝他坐的位置多看一眼。
整部劇衛一全臨時又改過很多次劇本，考慮到吻戲太多可能審核不通過，衛一全幹脆删了前面的所有吻戲，但是床-戲還是跳不過去，哪怕後期要被删減，該拍的部分還是得先拍了再說。
衛一全看着許青脫了外套，他動了動喉嚨，啞着聲音道：“先試一次，張喬在上面。”
這一幕戲是兩人經歷種種坎坷終于認清了彼此的感情，正式在一起了，張喬飾演的“袁骁”掌握主動權，将“顧城”按倒在床裏，然後開始接吻。
攝像機距離兩人的臉很近，稍微轉頭似乎都能撞到鏡頭上去，許青有點緊張，這一次他沒能立刻入戲，下意識看了衛一全一眼。
衛一全眼神很深，一眨不眨盯着許青，許青心裏一跳，莫名覺得渾身都在發燙，仿佛抱着自己的這個人不是張喬，而是衛一全一樣。
他忙別開目光，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微微仰頭，溫順地被張喬吻住了。
張喬年紀雖然比許青小，但長相很早熟，認真起來的時候有種精英男人的魅力，他微微閉着眼，睫毛顫動，深情纏綿地吻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回的寶貝，兩人唇齒糾纏，張喬輕輕咬了一下許青的唇瓣。
“停。”衛一全看着許青閉着眼，被人予取予求的模樣，心裏又焦躁又難耐，很想将張喬一巴掌扇飛自己來。他到底是有專業素養的，很快讓自己進入工作模式，對這一幕證實兩人心意的感情戲很是嚴苛，左邊親完了親右邊，右邊親完了親左邊，攝像組和燈光師圍着兩人從不同的角度打轉，光吻戲就拍了足足一個多小時，許青的嘴唇已經徹底麻木了，感覺親張喬和親兩片火腿似乎也沒有什麽區別。
“脫衣服。”衛一全道，“燈光往我這邊過來一點。”
許青脫掉襯衣，露出瘦弱但結實的身體，腹部和手臂經過長期健身鍛煉已逐漸有了肌肉線條，看上去非常好看，他脫得只剩白色的四角內-褲，裹着被子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雙腿，腳丫子在外頭一晃一晃。
副導演在前頭指揮：“小張摟過去，對，臉朝我這邊，對着鏡頭……”
兩人擺了好半天的姿勢，張喬渾身肌肉都繃緊了，艱難道：“導兒？這樣行嗎？”
“來，試一次。”副導比了個手勢，張喬便低頭再次吻住許青，許青配合地微微側頭，露出好看的側臉，鏡頭裏許青臉上染着一層緋紅，額頭上有些細汗，裸-露的肩頭分外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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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袁骁”微微擡頭，喘氣，眼神帶着癡迷，“學長……”
“顧城”抿住唇，又覺羞恥又覺尴尬，下意識擡手想遮住自己，被張喬一把握住手腕壓在了枕頭上。
“卡。”衛一全深吸口氣，摸出根煙，想起這是空調房，又只能将煙拿下來，道，“演員補個妝。”
化妝師忙沖上去，擦汗，補妝，換個角度再來。
畢竟不是男女床-戲，尺度不能過大，就幾個接吻、撫摸、擁抱的鏡頭足足拍了五個小時，下戲的時候許青和張喬都累得不行了，哪兒還有精力去考慮別的啊？
張喬覺得自己如果都這樣了還得被衛導生吞活剝那可真是冤枉，他渾身因為肌肉繃得太緊而酸痛不已，穿好衣服時，衛一全拍拍他肩膀，給了句肯定的評價：“不錯。”
張喬本來以為自己要被衛導啃了，意外之下是瞬間的驚喜：“謝謝衛導！”
“都出去。”衛一全下一句就命令道，“我要跟許青說說戲。”
衆人：“……”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衛導。
衆人彼此看看，都是忍俊不禁，他們并不反感這二人的相處模式，別說二人平日根本就沒有什麽過界的舉動，就是衛一全有什麽，許青都會第一時間躲過去；許青腼腆又有分寸，實在讓人挑不出他的錯來，今天這事換做誰都能理解，衛一全想與他單獨相處一下，也是情有可緣。
于是幾個人商量一番，幫他們拉上窗簾，對外義正言辭道許青今天太緊張，有些鏡頭有問題，衛導正在安慰。
張喬也只能同流合污，對外道：“許哥不習慣這種鏡頭，這是沒辦法的事，讓衛導說說就好了。”
他們還特意留了人在門前守着，怕有人誤闖惹出什麽禍事來，衛一全一言不發，第一時間鎖了門，然後大步朝床前走去。
熄了燈的燈具還散發着餘熱，這屋子是老房子了，租借的時候根據劇情稍微粉刷了一下牆面而已，空調帶出輕微的滋滋噪音，許青看着衛一全一步一步走來，只覺得周圍所有聲音都被無限放大了，尤其是自己的心跳，特別大聲，耳朵裏甚至起了耳鳴，他下意識揪住了被單。
下一秒，衛一全壓了上去。
許青還沒穿好衣服，襯衣輕而易舉被衛一全扯開，張喬方才順着他的下颚吻到鎖骨的位置，衛一全全樣照着做了一遍。
“學長……”也不知衛一全出于什麽心理，他念出了“袁骁”的臺詞，語氣癡迷愛戀，比張喬更帶有誘惑力，“你終于是我的了。”
許青心弦一震，瞬間就動了情，眼眶微微紅了：“你真的……不介意我是個男人嗎？”
“無論你是什麽，只要你是我的就足夠了。”衛一全側頭，重新纏綿地吻住許青的唇，舌尖溫柔地頂開他的牙齒，追逐他的舌尖，與他模拟了一場暧昧性-感的成人舞曲。
許青被吻得喘不過氣，忍不住地硬了，面上帶出幾分羞恥，膝蓋微微屈起想要遮擋。
衛一全咬了咬他的唇瓣：“無論我以前做了多少愚蠢的事，希望你原諒我。”
“我若是不原諒呢？”
“那我就用一輩子去贖罪。”
“我若與你是無關的陌路人，你贖罪又有什麽意義？”
衛一全嘆氣，伸手與許青十指交握，他側過頭，鼻尖蹭着許青的臉側：“是啊，若你不在意我，我贖罪給誰看呢？若你的心裏沒有了我，就連我獲得罪也會被你剝奪，再也不屬于我。”
許青笑了，擡起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衛一全的脊背：“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不過是你不愛我，我不愛你罷了。”
“是你不再愛我了。”衛一全帶出一些“袁骁”應該會有的幼稚氣息，似乎變回了那個曾經的學弟，“我真是個傻瓜，居然差點弄丢了你。”
衛一全的話語逐漸消失在二人的吻中，他的手順着被單滑下，許青一震，忙要阻止。
他瞬間出戲：“等……”劇本裏可沒有這一幕！
衛一全渾身屬于“袁骁”的氣息一收，又變回了那個蠻不講理的男人，嘴裏咕哝：“不等，等不了了，你知道我看着你和張喬心裏是什麽感覺嗎？”
許青勾起嘴角，不知怎麽想的，微微彎起小腿，蹭了蹭衛一全的腰，惡劣道：“我管你？”
衛一全一震，一把抓住許青搞事的腿往旁邊一分，随即沿着小腿一路摸了上去。
許青：“……”
等許青二人出來時，許青膝蓋還有些發軟，臉紅紅的，但衣服和頭發都整理得一絲不茍，看不出半點暧昧痕跡來。
林柒狐疑地看看二人，又十分有經驗地進門查看，她在床邊轉了一圈，又動了動鼻子，沒聞到什麽可疑的味道，但窗戶開着，無法說明問題。
床單鋪得整整齊齊，上面也沒留下可疑的痕跡，周圍也沒有垃圾。
林柒半點都不信衛一全會什麽都不做，她走出門，就見衛一全一改開機前全世界都欠了他錢的表情，眼下是十分的親切熱情，看到誰都要主動打個招呼，把工作人員吓得不輕。
衛一全湊近許青：“你猜林柒看得出什麽嗎？”
“你開了窗戶，又把空調開到吹風擋，什麽味都沒有了。”許青想起衛一全的老手風範，心裏真是好笑得很，“還特意整理了床單，把衛生紙扔到了後窗外……”
衛一全啧了一聲：“被你說的一點情調都沒有了。”
許青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倒是好奇，衛導是怎麽把這些事做得這麽順手的？真是一點破綻都不留啊。”
衛一全：“……”
衛一全頓時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忙轉移話題：“那什麽，晚飯吃什麽？”
許青睨了他一眼，不答話，負着手慢悠悠走了。
衛一全：“……”真是拔-屌無情。不對，這個比喻有點不妥。
許青其實很不好意思，但他不想讓衛一全看出來，于是自然而然端起了在外頭應付媒體和外人的樣子，一離開衛一全的視線，他的心髒像壓不住了似的狂跳起來，情-欲的浪潮還沒有完全退去，充斥在身體各處，讓他食髓知味。
張喬的經紀人恰好過來，一看他就奇道：“小青青你臉怎麽這麽紅？別是發燒了吧？”
許青忙搖頭，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匆匆躲進了更衣室裏。
張喬的經紀人還在納悶，旁邊工作人員過來解惑，說是許青今天第一次拍那啥戲，似乎有些不适應。
那工作人員還一臉理解地道：“男人嘛，能理解。”
經紀人：“……”
經紀人看了衛一全的方向一眼，心裏想：不，事情絕對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
許青躲在更衣室裏換了衣服，卸了妝，緩了大半個小時才終于能自然和人交談了。
他捂了捂自己的心髒，裝作若無其事地出去，卻發現衛一全已經不在片場了。
“林姐……”許青看到林柒走了過來，忍不住問，“衛導他……”
“他臨時有事，要趕回公司一趟。”林柒拿着安排表道，“走吧，接下來也沒你的戲份了，咱們今天還得趕個地方。”
許青深吸口氣，重新讓自己回到工作狀态裏來：“好。”
作者有話要說：
拍床-戲的資料是在知乎上看到的，特此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