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眼看白岚就要倒在地上,白溫景快走了兩步把人接住,掌心一片濡濕,這時他才發現了白岚身上不小的傷口。

因為失血過多,白岚的臉色蒼白憔悴,即使在昏迷中眉頭依然緊鎖着,攥成拳的手始終搭在腹上,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白溫景不敢再耽誤,飛身上馬帶着白岚往山莊趕。

白岚爹娘的死是他這一生都放不下的罪,無論如何,白岚不能再在他眼前出事。

……

白溫景帶人出去已有多半天,白璇在山莊裏等的無比心焦,她知道現在白岚至少應該還活着,否則她現在也已經不在這裏了,但是會不會受傷還是兩說。

白璇越想越就覺得的不對勁,按她記憶裏的走向,現在jsg這個時節雖然那軻人偶爾會在城郊出沒,但他們也應該正在養精蓄銳,而不是這麽莽撞地出手暴露自己的行蹤,尤其在他們不知道白岚身份的情況下,更沒有去劫持她的理由。

接二連三的事情都不在自己預知的範圍之內,白璇心裏十分忐忑,難不成現在的山莊裏竟然出了勾結那軻的內鬼不成?

蕪州城天高皇帝遠,官吏也都是唯唯諾諾不濟事的,這些年來凡有那軻來襲,都是越劍山莊擔着責任,守着這小城,百姓才得以安樂平靜地生活,也正因如此,那軻一族對白溫景和山莊是極其痛恨,向來敵對,時時刻刻都在伺機想對山莊不利,倘若真的出了內鬼絕不是小問題,只是現在也只是猜測罷了。

白璇嘆口氣,就算她真的發現了內鬼,白溫景也未必信她,任誰會相信一個幾歲大的小孩的片面之詞。

因為一直在擔心白岚,白璇午飯也沒有吃,守在離山莊正門最近的廳堂裏一刻也不曾離開。

天色漸暗,日近黃昏,淡淡的金紅色霞光溫柔地漫在正開得熾烈的秋菊上,白璇心煩意亂,倒了一杯茶正要喝,外面卻忽然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她把茶杯随手一放就跑了出去,迎面撞見了抱着白岚的白溫景。

“爹爹,岚姐姐怎麽樣了?”

白璇急着看白岚的情況,奈何白溫景比她高太多,怎麽樣墊腳也看不到白岚正臉,最後只能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

白岚的手很冰涼,上面還沾着未幹透的血,白璇是自現代來的人,前二十年活得不算順風順水起碼沒遇到過什麽要見血的事,如今乍一看到這樣的情形,心裏更慌了幾分,握着白岚指尖的手也有些發抖。

白溫景把白岚放到了最近的一間卧房,郎中也很快就趕來,為白岚看傷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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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璇本來要湊近去看,但是被白溫景攔住了。

白溫景也有些疲倦,坐在旁邊椅子上,靠着椅背把白璇攬到身前,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璇兒不用怕,爹爹不會讓她出事,這次是意外,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白璇捏了捏白溫景的衣角,垂着頭沒說話,只是時不時看看對面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白岚。

這次白岚受傷白溫景是該有責任的,而且這才剛出蕪州城不到一裏就出了這樣的事,将來白岚倘若真的去了北漠又會是什麽樣的情況呢?她能在那樣的地方活幾天?

但是白璇又不知道該怎麽去怪白溫景,她應當是最了解白溫景的人,知道他所有的想法和顧慮,也知道當時他要把白岚送去學劍法時,也是派了山莊中好幾個高手随身保護她的,再加上隐姓埋名,他把所有能保護白岚平安長大的事都做到了,這次更是做了足夠的安排,出了這樣的事實在非他所願。

而他所擔心的事也并不是空穴來風,白岚不是沒有生過那樣的心,不是沒有過要奪取山莊的想法,只是白璇樂得去放任她,就注定要辜負白溫景對她的這份父女之情,也只能讓這偌大家業易主。

可問題又不在這裏,白璇最詫異的是,白溫景在白岚身邊安排了那麽多高手,白岚究竟是怎麽被那軻人抓住然後重傷的?傷了她卻沒有斬草除根,更不像那軻人一貫兇殘嗜血與中原勢不兩立的做法。

只能先等白岚醒來以後再去問問情況。

郎中診完了脈,替白岚處理了傷口,敷上藥包紮好就去向白溫景禀明情況。

“萬幸并沒有傷到要害,只是乍看傷口有些猙獰,現在止了血,按時用藥,靜養一段時間等傷口恢複便好。”

白溫景點點頭,命人将郎中好生送了出莊。

白璇自告奮勇,“我留下照顧岚姐姐!”

白溫景勾勾她鼻尖:“莫要胡鬧,跟奶娘回去。”

白璇噘着嘴,一臉你不答應我就要鬧了的表情,白溫景看得頭疼,擺擺手道:“罷了,你留下也無妨,記得好好用了晚飯,夜裏早睡,若是你姐姐沒事你反而折騰病了,就再不許鬧。”

白璇眨眨眼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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