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金陵城……金陵是風索樓所在之地, 難道這是風索樓的人送來的消息?

只是這句話到底怎麽解,白溫景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正思索間, 忽然有個小丫鬟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 大叫不好,道:“莊主,莊主您快去看看岚小姐, 她瘋魔了!”

白溫景愣怔了一下, 拉住她問道:“你說什麽?”

小丫鬟已然被吓哭了,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方才去給小姐送藥, 見雪柳姐姐沒在, 擔心藥涼就想自己喂給小jsg姐,沒想到小姐忽然間坐了起來砸了藥碗,還一掌把我打開了……”

這樣的狀況實在不在白溫景預料範圍之內,他不敢再耽擱, 趕緊去看白岚,卻見白岚當真坐了起來,她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功力, 将屋裏的瓷瓶, 桌椅, 都砸了個稀巴爛,白溫景進去的時候, 正好看到她要對着自己胸口拍一掌,急忙将她攔了下來。

“岚兒,岚兒你怎麽了?撒手,看着義父!”白溫景迫不得已封了白岚幾處穴道, 讓她先鎮靜下來,只是他剛封了她的穴道, 白岚便痛叫一聲,接着吐出一口黑血,倒在了床頭。

她沒有再昏過去,只是非常虛弱,白溫景沖着已經愣在原地的小丫鬟道:“快去找老郎中來!”

說罷,他先把白岚扶了起來,給她輸了一些內力過去,卻沒想到前幾日療傷時明明還暢行無阻的內力,今日卻幾經周折輸不進去,差點兒給他造成了反噬。

現在除了對症的解藥,其他藥都對白岚有害無益,若是連內力和真氣都無法輸送,恐怕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白溫景見白岚神色漸漸清明,便問她道:“岚兒?你怎麽樣了?有覺得什麽地方不舒服麽?”

白溫景鮮少會在自己生病的時候這樣守在自己床邊,白岚看到是他,倒有些詫異。

“義父我沒事,只是覺得身上有些脹痛,璇璇呢?”往常她有什麽小病白璇都不會不在身邊,其實她中間有段時間雖然睜不開眼,但頭腦還是清醒的,能聽得到周圍人在說話,只是一直沒有那個最熟悉的聲音。

褚遂安答應去找到白璇,保證她的平安,白溫景是絕對信任他有這個能力的,只是終究還是不放心,現在白岚忽然提起,他心中就更加郁結。

“璇兒她……去給你取解藥了。”

“解藥?”醒來時內息紊亂,白岚已知自己中毒,不過并不知道是什麽毒,還以為白璇只是去藥鋪給自己抓藥了,便問道,“義父,那她出去多久了,什麽時候回來?”

白溫景不欲讓白岚再增添煩惱,沒打算告訴她,只是白岚現在已然清醒,就算想瞞也瞞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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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去多久,說不定再過一個時辰就回來了。你先躺下休息,義父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白岚目送白溫景離開,這才将雪柳叫了過去。雪柳這幾日已是後悔死了,她沒有想到白璇竟然走了四天都還沒回來,這萬一出了什麽事,只怕她這一生都要在懊悔中度過了。昨夜兀述派回來的人向白溫景禀報時,她也在一旁,聽到音訊全無四個字以後眼淚便止不住了,哭了一整夜,,現在眼睛都還是紅腫的。

雪柳有點不敢面對白岚,可又怕白岚在病中憂心,只得強顏歡笑問道:“岚小姐怎麽了?要什麽東西麽?”

白岚神情有些嚴肅,她拉住雪柳的手腕把她拽到身旁,壓低了聲音問她:“你和我說實話,璇兒她去哪兒了?”

雪柳怎麽敢說,只是白岚雖然虛弱,此刻卻像是在用全部力氣抓着她不讓她掙脫,雪柳不開口還好,可她實在是個收斂不住情緒的性子,一開口嗓音裏就帶了哭腔,道:“岚小姐,你別問了,小姐她會回來的!”

白岚點了點頭,撒了手,道:“好,我不問你,你去給我把沈晏叫來。”

“沈公子他不在莊中。”

連沈晏也不在,白岚臉色越發蒼白,又道:“那你讓兀述過來回我的話!”

雪柳這次是真的被吓哭了,她還從來沒見過白岚這樣疾言厲色的樣子,抽噎着道:“兀述他也不在,被莊主派去找小姐了……”

都不在,白岚終于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拉過雪柳問道:“你有沒有聽他們說過,我中的是什麽毒?給我下毒的人又是誰?”

雪柳猶豫了一會兒,告訴她:“奴婢也不知是什麽毒……下毒的人,好像……好像是叫作樨娘……”

白璇不知道樨娘來歷,可白岚卻是再清楚不過,白璇竟然為了她去見那樣一個女魔頭,是不要命了嗎?!

白岚不忍心再質問雪柳,她靠在床頭緩了緩,便硬撐着要下床。雪柳都吓傻了,趕緊過去攔着她,“岚小姐,岚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麽?你的傷還沒好,若是毒性再蔓延了可怎麽辦?”

白岚根本聽不進去她的勸告,只是她現在已經沒了太多力氣,也沒法再推開雪柳,只能讓她就那樣扶着自己。她氣息有些急促,用力合了幾下眼,放軟了聲音對雪柳道:“雪柳,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去面對那樣的危險,而我明明醒着,比誰都清醒,卻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怕是連走出山莊的門的力氣都沒有,不會這麽莽撞地去找她。我只是想去問一下義父,哪怕能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跟誰在一起都好。”

雪柳聽了她這番話,也不想再勸,就道:“岚小姐,你坐在這兒,我去給你把莊主請來。”

雪柳去找白溫景的時候,白溫景正好收到了褚遂安的飛鴿傳書,他仍是說白璇一切安好,多餘的話一句也沒有提及。白溫景轉過身,正好看到雪柳過來,便問道:“你不照顧白岚,又跑到這裏做什麽?”

雪柳道:“莊主,岚小姐她已經知道了小姐去樨娘那裏尋解藥的事,想見您。”

白溫景嘆口氣,只得再去見白岚。

千丈崖離樨娘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白璇便想先去取來自己的馬,以免路上耽擱時間。只是她走到長短亭時,卻發現路上竟然到處都是淩亂的腳印,有人的,也有馬蹄印。必然是白溫景派人來找過她了。

只是這些腳印看上去也不是前不久留下的,想必他們已經去了別處,可走時卻沒有帶上自己的馬,這讓白璇心裏有些忐忑。如果她現在把馬牽走,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蹤跡就會被發現。她現在還不能走……白璇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牽馬的機會,不過她在樹幹上刻了幾行字留給山莊來人,以備不測。

白璇已經很久沒好好地吃過一頓飯,閉關讀了兩天書,出來以後只吃了兩張幹得幾乎要咬不動的餅,也沒喝什麽水,嘴唇已經皲裂了。

一路上都是徒步而行,等到達千丈崖時恐怕已經要天黑了,還好自己來時從樨娘那裏順了兩塊火石。白璇本想把樨娘放在角落裏的那捆麻繩也帶上,畢竟下崖的時候必然要廢幾番周折。可是樨娘明明對她取火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她伸手拿麻繩的時候卻直接抽過來一鞭子。最後她也沒敢去動。

沿路有幾片小樹林,一眼能望到樹林對面的那種。千丈崖那邊比較荒蕪,只怕沒有這裏這麽多植物。白璇便去樹林裏看了看,打算先砍些藤蔓當作繩子。

她在原本的世界裏本來是個什麽武功也不會,什麽內力心法也不懂的普通人,即使在這裏學了些輕功,可畢竟不算上乘,想要在那樣陡峭的懸崖上采藥,總得做好萬全的打算才行。

她心裏這樣想着,便動作麻利地把藤蔓砍好繞起來打算往身後的竹筐裏裝。只是沒想到忽然間又聽到了系統的聲音:“宿主不得借助外力采藥,否則無效。”

白璇有些郁悶,道:“怎麽就是外力了?這些藤蔓也是我自己費盡力氣砍下來的。”

只是系統并不買這個賬,堅持白璇不能用這些藤蔓,白璇辯解無果,有些慌亂。

天快黑的時候白璇終于到了懸崖邊,她站在懸崖上往下望了望,可謂是深不見底,她還從未見過這麽高的懸崖,這要是不用繩索,光是依靠輕功下去,只怕不死也得殘了。

今夜是不可能下去了,白璇便打算找個地方先暫且休息一晚,不遠處有一個山洞,白璇便趕快跑了過去,找了些幹草在洞口擋着風。

白璇想起自己來時路上查看過的這周圍環境,越想越覺得系統是在刁難自己,只是沒有什麽證據,系統又不肯和自己多說什麽,多年如一日的悶葫蘆。

如今還有最後三天時間,她說什麽也得把解藥帶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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