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1)

現在想想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日子,再跟現在相比真是冰火兩重天,又苦又甜。

只怪年輕氣盛的沈浩太自負,從小到大一直順風順水的他在感情上受盡挫折,一波三折。

這些年沈浩除了工作就是找張璐露,他從不避諱同事,後來同事們都知道了,可是茫茫人海中,他上哪裏去找,只能借着辦案,全國各地跑個遍,可惜一直一無所獲。

多少次午夜夢回,璐露回來了,回到了當處兩人在公寓樓裏一起吃飯、聊天,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日子。

都說多少情的離去是不被在意和珍惜!自己的不珍惜,導致璐露黯然離去。

璐露想要的是真心,是陪伴,而從沈浩這裏得到是傷害!

哈!珍惜是一種教訓!這句話說的真好!他不就得到教訓了嘛!

愛的本質,不是付出,不是奉獻,而是交換;兩人愛情不平等,是沒法平衡的,所以璐露得不到自己的交換,她只能去找能跟她交換的人了。

沈浩為自己當初的漫不經心,不珍惜,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他對璐露的怠慢到了什麽地步,兩人真正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他從沒有認真了解過璐露的家庭情況,她家在哪裏,爸媽做什麽的?

只大概知道家裏有4口人,璐露還有一個比她小5歲的弟弟,叫什麽他不知道,只是無意中聽到璐露給弟弟打電話,鼓勵、督促他認真學習,讓他高考填寫南市大學,姐弟倆在南市有個伴。

沈浩以此推斷,當年他跟璐露在一起時,小弟還沒考大學嗯。

沈浩工作出色的表現,早已讓領導們看在眼裏,本來局裏早就想調他到刑警大隊任職,他那會兒吊兒郎當,滿足當一名片兒警。

璐露離開的第三年,他覺得自己一事無成,工作以混為主,戀愛生活搞得一團糟,為改變現狀,他向上面打了個調職報告,從一個戶籍警察調到刑偵大隊去,專門去查一些難案、大案。

沈浩為了出差,什麽案子都接,連續5年全年無休地在全國各地跑,在破案的同時,只為了能找到璐露,告訴他,自己錯了,請求她的原諒,向她傾說相思之苦。

沈浩進了刑警大隊後,就跟開挂似的,從小小的一名刑警警,升職為刑警中隊副隊長、隊長;再調回局裏任大隊副隊長、隊長,最後南市公安局副局長。

沈浩升職升得快,全是那5年的時間裏,全年無休地不日不眠的工作。跟蹤、追蹤、千裏抓捕嫌疑人、連卧底都做過,什麽事情都沖到第一線,為此他受了2次重傷,一次是槍傷一次刀傷;還有6次大小不等的輕傷。

沈浩的局長之位就是這麽拼來的,真刀真槍,一步一個腳印完全靠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

沈浩少年求學時期,性格比較跳脫,哪怕後來長大了一直是個單純的大男孩。

自從張璐露離開後,他好像一夜長大了,過去的跳脫、活躍全都不見了,人沉穩不少,性子日漸成熟,再加上上任局長之後,人變得嚴肅起來。

這些年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不知道那個死女人死哪裏去了;難得沈浩暴躁、跳脫的少爺脾氣又犯了。

認識那個女人10年,沈浩滿打滿算整整8年沒見過她了,每每半夜想她想的心酸疼痛難忍,只能對着她的照片一解相思之苦,生理需求全靠邊看着照片邊用五姑娘解決,混到這種地步真真是活該!

沈浩當年不知道自己心意,顧慮重重,不夠勇敢,有些市儈,自覺高璐露一等,亦怕大院裏人用異樣眼光看他們沈家,怕圈子裏哥們嘲笑他眼光太差,一個未婚的找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以前偶爾參加聚會時,發小們經常帶些青春靓麗的姑娘過來,沈浩一開始不知道以為是那幫家夥的女朋友。

那幫家夥嗤笑他,當警察當傻了,人太單蠢了;說都是在交友網站、朋友聚會別人介紹的在省城讀大學生的美女;玩玩而已,哪來女朋友,充其量女伴而已。

那幫家夥曾經跟他說過,像這樣外地在省城讀大學出來釣凱子的女孩一抓一大把,玩玩可以,千萬別當真,更上升不到結婚對象,像他們這樣的人家結婚還是得找門當戶對。

沈浩那個時候雖不贊同他們的觀點,但也沒反對,畢竟這些女孩動機不純。

他們沈家對于晚輩們的另一半雖從未言明具體要求,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從已婚的堂哥堂姐們目前婚姻能窺見一斑。

沈浩對張璐露的心思是矛盾的,一方面他認為自己對她是有感情的,可一方面他理智覺得兩人沒有未來。他曾經試探過父母,答案肯定是不同意他娶一個外地又離過婚的女人,這才導致他沒有真正邁出那一步。

他沒有弄清璐露在自己心中地位,生生抑制自己的情感,拒絕了她,那個女人真狠心,再也不給他機會,直接來個消失不見。

這些年,經歷多了,時間的沉澱。沈浩後悔了,幡然醒悟,他想如果重新再來一遍,他為了璐露可以跟父母争取,可這世界上什麽都不缺,唯獨缺個後悔藥。

這些年他什麽都好,就是落下了個心酸痛難忍的毛病,沒有治病良藥。用網絡上流行語“你有病啊,是啊,你有藥啊。”唉,他還真有病,璐露有治他病的良藥。

整整8年了,好似這個世界上從未有這個人一般,她抹去自己在南市的一切痕跡,要不是曾經辦理過社保能證明她在南市工作生活過,沈浩都要以為自己做了黃粱美夢,夢醒了人不見。

這個死女人身份證愣是一次沒用過,也不知道龜宿在哪一個犄角旮旯裏,連身份證都不需要。

當年,她定是存了天涯海角你我從此不再相見,所以為了躲他躲的徹底?身份證也不用了?!

沈浩想不通,人人都覺得他生來有福氣,家裏有錢有勢,大小也算是個官三代,不過是小官而已,從小學習好,長得好,現如今工作也好,可就是姻緣一波三折。

估摸着這就是老天公平的地方。他在想璐露不用身份證,除非她不工作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的!突然‘犄角旮旯’這個詞讓他愣住了,煙頭含在嘴裏掉地上都忘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一葉障目了,真是傻了,這麽多年的刑警那是白幹了。

璐露這麽多年沒用身份證,她是怎麽生活的?在家裏不出門?不大可能;平常生活裏難道不需要出門辦事?只要辦事就需要身份證,借用他人?不現實啊,人不在了?那得銷戶!無論做什麽都少不了身份證,難道她用假證,那不可能啊!

她堂堂一個重點大學畢業生,用□□的話,除非她畢業證也作假?這個可能性不大。

黑戶在外行走沒身份證寸步難行,為了有個身份才會□□,犯罪嫌疑人為了躲避警察追查,用假證;正常人誰用假證?

那麽還有兩種可能,要麽貓在山溝溝裏,要麽已經不在國內;還有就是不工作整日在家啃老,山溝溝的更不可能,當隐士?!不可能的!

璐露雖不是省城人,但是本省人吶,江南省的GDP在全國排前3名,她家地理位置處于全省中部,那可是一片平原,連個山丘都沒有。

終南山哈,她是心智堅定之人!

平常交往,通過她的消費水平都能看出一個人的出身,璐露應該不是出身于一個貧窮家庭,估計至少是小康之家。

再說江南省沒什麽高大的山啊,省城倒是有山,可都是風景區,原住民早就搬出來了,除了游客哪還有人住?總不可能想一些老外的直播,自己在山裏蓋座房子?!

都怪自己以前對璐露關心太少了,偶而她想說點老家的事情,自己要麽岔開話題,要麽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打斷她,這下被“啪啪啪”打臉了,臉都打腫了,打得真疼。

沒道理不用身份證,難道她看破紅塵出家了。

呸呸呸,沈浩打了自己嘴巴幾下,烏鴉嘴!璐露沒有宗教信仰,再說這年頭出家都得是佛學院的,唯一可能就是出國了......

一想到這兒沈浩整個人都不好了,算算璐露今年已經35歲了:“萬一找到後她結婚了,怎麽辦?!

璐露年齡不小了,比他還大兩歲呢,靠,她不會真的在外面結婚了吧,一想到這沈浩臉色煞白煞白的,整個人都蒙圈了,渾身哆嗦。

不可能的,她不會抛下自己跟別人結婚的,不會的,不會的.....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傻女肖洪

沈浩打算抽空去璐露老家看看,哪怕就是再不走心,從璐露的交談中,他大概還是知道她家在哪個方位。當年要是在璐露打電話時,多句嘴多關心小弟,那麽這會兒通過小弟具體信息就能查到她老家具體位置。都怪自己,一路重重障礙都是自己設置的,追妻之路漫漫......

這些年沈浩把整個江南省那是摸得透透的,不過要從擁有100多萬人口的縣城找人猶如大海撈針。準備工作做充分點,多找幾個線索,要是能找到她的親戚就好了,只可惜不知道她父親信息。

沈浩看着床頭櫃上璐露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得十分開心,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想:“璐露你到底在哪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真的把我忘了?”

沈浩對璐露家庭情況甚少,他唯一記住的是璐露的身份證號,就這身份證號還是當年報警做筆錄時留下的;至于其他信息可以從戶籍系統裏查到。

其實沈浩忘了,戶籍資料能查到的還是南市的資料。張璐露的戶籍早在考到江南省大學的時候,轉到母校。一畢業就結婚的她,婚後直接落戶前夫家,從戶籍上來說,她是南市人。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身份證號。注定一波三折。

沈浩覺得肖洪對璐露的了解會比他多,找洪姐聊聊?他遲疑了下,沈浩床頭璐露的照片也是他從洪姐那裏拿來的。

當年璐露走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倒是沈浩在璐露家留下不少衣服、鞋子、洗漱用品等,可惜衣服鞋子被璐露捐贈,洗漱用品全都丢垃圾桶,連雙拖鞋都沒給他留下。

淩晨一點半,沈浩就像個熱鍋螞蟻在寝室裏團團轉,實在坐不住了,也不管肖洪是否在睡覺,拿出手機電話撥了過去:“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如需留言請轉接語音信箱...”電話那頭冷冰冰的女音機械般的傳過來,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

“靠”連電話都跟他作對,沈浩把手機砸向床上的被子,被天然橡膠乳的床墊彈跳起來掉到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

沈浩覺得自己急需冷靜下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擡頭望着鏡子裏的自己,滿臉是水,紅通通的眼睛布滿血絲,顯示着主人公嚴重睡眠不足。可他不在乎,他依舊冷靜不下來,已經過去整整8年了,人杳無音信。

女人的花期本來就不長,她走的時候那麽決絕,恨死自己了,這會兒肯定不會等着自己,一個已經35歲的女人很有可能在社會、家人各種壓力下結婚生子了。

一想到這些,沈浩覺得渾身發冷,臉色發青,雙手使勁撥弄頭發,嘴裏給自己打氣:“不會的,她不會結婚的;哪怕是她結了婚,要把她奪回來,怎麽能忍受別的男人躺在她身邊。”沈浩堅定想着。

沈浩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慌忙中穿錯了褲子,拿着手機穿好衣服,從玄關拿上車鑰匙,一路飛奔下樓,沖到停車位,發動車一踩油門轟一聲出了公安局大門.....

三更半夜馬路上車流很少,平時1個小時的車程,一路飙車只花了半個小時候,沈浩來到肖洪的住宅區。

肖洪住在郊區的別墅群裏,這是一片高檔別墅群,安保森嚴,好在沈浩有警官證,輕輕松松的刷卡進來了。

停好車,沈浩三步并兩步跑到肖洪家門口,“ 叮咚叮咚”沈浩狂按紅姐家門鈴,在這寂靜的大半夜的顯得尤為刺耳,吵醒了住家保姆,邊打呵欠邊從可視電話裏查看視頻裏來客嘴裏小聲叨咕:“誰呀,這麽晚上門。”

雖說沈浩很少來肖洪家,但真正能找到這兒的,八成都是老板親朋好友,知己的人,阿姨視頻裏一眼就認出了他來,連忙開門請他進來,給他倒了杯水,準備上樓去請老板。

這幾年肖洪事業發展不錯,算是小有名氣的美女老板,她的美容店在江南省遍地開花。

說起沈浩跟肖洪的相識,還是他剛剛從警官學校畢業分到片區當一名小小的片警察開始。

那個時候他們片區警察接到的報警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只需入戶去調解一番,有時候都不需要他們這些片警出警,都是輔警出警處理。

一般出了‘大案’他們才會出面,畢竟他們工作非常忙,警力有限,片區的大案基本上是發生搶劫、盜竊、家庭暴力等案子。

南市治安不錯,如有兇殺案,詐騙案等等的案子都會有刑警大隊接管,沈浩他們有時候也會借調刑警大隊,所以轄區裏,雞毛蒜皮、小偷小摸的事情平常都有輔警處理。

肖洪是沈浩畢業後第一個接手的家暴案例的受害人。其實警察非常讨厭家暴的男人、其次是小偷小摸;不是沈浩清高,也不是他目下無塵,瞧不起人。

還別說,有些男人還真讓人看不起,令人唾棄;第一種就是打老婆的男人,沈浩認為一個男人無論在外面掙多少錢,職位有多高,工作上取得多大的成就,都不能作為打人的理由,應酬完喝點酒認為自己是天皇老子妻兒回到家對家人拳頭相向,其實就是個慫包。

第二種男人是在外面工作壓力大,掙錢不容易,受上司、同事、客戶的氣,覺得很窩囊,回家如果遇到孩子鬧騰啦,要錢什麽的,他就會把怨氣撒在妻兒身上。

第三種男人就是那個既掙不了錢靠女人養,又擔心女人在外面給他帶綠帽子,整天疑神疑鬼變态般的一個勁的折騰自己的老婆。

沈浩雖說剛當片警沒多久,可接觸的家暴案子多的數不勝數;他對那些深受家庭暴力侵害的女人,卻如此忍氣吞聲恨其不争怒其不哀,有的女人被丈夫打的鼻青臉腫的都不肯報案,鄰居不堪忍受見天三更半夜吵鬧打鬥報警,沈浩他們出警後,這些女人竟然幫老公描補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都到這種地步了,還原諒對方,死活不離婚,也是無語。

沈浩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一刻深刻認識到這句話是非常有道理的。

肖洪一開始就是第二種女人,她的忍氣吞聲來自于她不能生育。因為不能生,所以家暴便成了家常便飯,為了那麽個玩意兒自己不把自己當人看,也是令人跌破眼球的主。

沈浩同情她勸私底下多次勸她離婚,想要孩子的話,離婚後可以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孩子,沒必要這麽幹耗着自己;白白浪費青春。

一開始肖洪死活不肯松口,直到有一次她被打得連眼睛都睜不開,肋骨被打斷3根,尾骨骨裂;那個男人把她打得如一灘爛泥般的,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渾身上下沒塊好肉。她男人不顧她的死活,搜刮幹淨家裏錢財長揚而去;這樣的男人有何可留戀的?沈浩實在想不通。

沈浩為了做通肖洪的思想工作,花了很長時間來勸說她,實在于心不忍她這樣活下去,只是肖洪給他的感覺像是存了死志,執拗固執得令人感到挫折,沈浩為了拯救肖洪,走訪摸查她的情況,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結果讓他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那個時候覺得自己不是生活在地球,是外星球。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腦回路是怎麽構成的,真想把她腦子劈開看看到底怎麽回事;裝的是稻草麽?!沒見過這麽蠢的,都快被她蠢哭了。

肖洪父母因車禍雙亡,父親這麽已經沒什麽至親的親戚了,母親那邊,外公外婆,舅舅小姨都還在。

為了挽救這個女人,沈浩一開始打電話過去,沒提肖洪的時候,客客氣氣的,一提肖洪,電話那頭咆哮着,她就是死了都不要通知我們,我們已經和她斷絕來往,以後不要再為她的事打電話過來,打了也不接。

後來再打電話,人家果真直接挂掉無論你打多少個就是不接,沒辦法沈浩親自上門去做肖洪外公外婆的思想工作,讓兩位老人看在自己女兒的面上,勸勸肖洪,畢竟肖洪是他們大女兒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

第一次上門沈浩差點被肖洪她舅舅打出去,後來他三番五次上門,成功說服兩位老人到醫院見肖洪一面。

其實當時肖洪外婆是被沈浩感動了,老人家認為一個外人為了外孫女都做到如此地步,他們這兩個身子骨已經埋到脖子的老不死,還有什麽看不開的呢!

肖洪她再不好好歹是女兒留給他們的念想,這些年他們恨她不争氣,一家人都當她死了。

現如今這麽一看,一個陌生人都能如此關心肖洪,而他們這些親人呢,不能讓親者痛仇者恨。

肖洪時隔多年,再次見到外公外婆,眼淚奪眶而出,她不顧一身傷痛,硬是從病床上下來,跪在老兩口面前,連磕三個響頭。

等她磕完頭,肖洪外婆扶起外孫女,她一頭撲在外婆懷裏嚎啕不止,哭了許久,等她情緒平穩;三人在病房交談了2個多小時,待外公外婆走後,洪姐主動找沈浩希望他,幫她找法律援助,她要打官司。

☆、同命相連的兩個女人

原來當年肖洪前夫家為了省錢兩人壓根就沒領證,這會把她打成重傷留有案底,告他一個傷害罪那是妥妥的。

沈浩深感自己做了件好事,成功解救了一個女人,非常有成就感。肖洪呢,因為沈浩的善念、熱情幫助,非常感激他,官司了解後,兩人慢慢地有了往來,後來幹脆結成異性姐弟。

看看現在肖洪的風光,誰能想到她是10年前被老公家暴打斷3根肋骨躺在病床上連醫藥費都是由沈浩墊付的可憐女人。

如今已經是個成功的女商人;她喜歡孩子,為了彌補自己不能生育的缺憾,領養、資助了幾十孩子讀書。

肖洪在睡夢中被門鈴吵醒了,自從事業做大了,責任大了,壓力也倍增,睡眠質量一向比較淺,40多歲,不知是不是更年期到,經常睡不着,要不就是睡下夢想連續劇似的,一個接着一個。

如此急躁的門鈴聲,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肖洪睡眠淺容易醒,打開床頭燈一看,已經深夜2點多了,很疑惑?這麽晚了誰來找她,難道是公司出問題了?不對啊,這個點公司雖然沒人上班,但有安保在,會是誰呢?難道是她的孩子們?

一想到孩子,肖洪,連忙起床,沒等阿姨上來叫她,她就批了件長袍睡衣,系好腰帶,穿着拖鞋急匆匆地就從樓上下來了。

走到二樓拐角一看,呵,沈浩正在她家客廳走來走去,好像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

沈浩找她能有什麽事,借錢?不可能,人家可比她有錢。除了璐露,肖洪實在想不出,沈浩能求她幫什麽忙了。

她放慢腳步:“吆,沈大局長深夜來訪,讓我猜猜這又是出了什麽了不得大事了?需要警民合作?”不用說都能猜到他的來意,估計就他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

沈浩看到肖洪下樓,連忙站住打招呼,實在不好意思,畢竟已經淩晨2點多了;打擾人家一個單身女士非常的不禮貌:“洪姐,不好意思,三更半夜過來打擾你了,剛才打你電話沒打通,性子急,幹脆就開車過來了。”

“沒事,女人一上了年紀,覺少,睡眠淺,白天反正可以補補覺。”肖洪順口說着,讓阿姨給她倒了杯熱牛奶。

喝了口熱牛奶,肖洪放下杯子,對沈浩說道:“說吧,我的沈大局長,什麽樣的大案子,勞您都不能等到天亮,深更半夜上了我這個單身女人家門,就從您剛按門鈴的那股勁,也不怕人家投訴你擾民?”

沈浩被肖洪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顯得有點坐立不安:“不好意思,一時心急,沒想那麽多。”

肖洪繼續打趣道:“認識你有十幾年了,難得看你臉紅,以前是個青澀少年時,都沒看你臉紅,這麽多年歷練下來了,反而臉皮變薄了?呵呵,這可不像你呀,我的堂堂刑偵大隊的大隊長,公安局的副局長?會臉紅、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的臉皮早已練就比城牆還厚,哈哈。”

沈浩被肖洪取笑的實在不好意思,喝了點水,慢慢冷靜下來,不像剛才像個熱鍋上螞蟻,急得團團轉。

他深吸一口氣:“姐,算我求求你了,別再笑我了,我就那點事麽,勞你笑這麽久。”

“姐,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你以女人的角度說說看,咱們十多年的交情了,你不用顧忌面子問題,今天你說什麽我都能接受。咱今天好好分析分析自己。”

肖洪看沈浩這麽一本正經的問問題,不像是開玩笑,自然不好搪塞他,亦很認真回答:“浩子,咱姐弟之情也有10年了,這麽說吧,我算是看着你日漸成熟起來,男人本身晚熟,很多方面考慮不夠細致,不太會從女人的角度考慮對方感受,這也正常。”

沈浩臉色不太好:“洪姐,這麽說我以前非常不成熟?”

既然是掏心窩的話,肖洪不好違心誇沈浩,點了點頭:“你自己不也感覺到了麽?在工作上那是沒話說;對待感情,你相當不成熟,當年你和璐露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個不成熟的大男人,啊,想起來了,你那個時候年齡不大,不能稱作男人,是個陽光大男孩!

“ 璐露當年和在你一起其實大部分的時候充當着知心姐姐的角色,我不相信你自己沒感覺到,所以那個時候我觀察你們兩互動間雖有些暧昧,但沒往那方面想,不過我看你當年不是挺享受的麽”不知是沈浩心虛還是怎麽的,他總覺得肖洪笑容顯得意味深長。

“姐,你覺得這麽多年,璐露她會不會已經結婚?你們有沒有聯系?”沈浩不知想到什麽,眼神微妙地閃了下,幹咳一聲,掩飾尴尬。

肖洪不想騙沈浩,一本正經,嚴肅認真地回答:“沒有,當年她臨走前一天來我這,本打算一起吃個飯的,她說食不下,我也沒勉強,後來我提議去茶館,你知道我們倆人都不喜歡喝咖啡。”

“在茶館喝茶聊天時,我問過她打算去哪兒,她那個時候說,要離開這個傷心地回到父母身邊獨自舔傷口。至于她有沒有結婚?我認為未婚的可能性非常大,我是這樣理解的,跟你分析分析啊,主要是一個女人在婚姻中受過很大的傷害,想要再走進婚姻需要很大的勇氣,像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沈浩一聽說未婚眼睛一亮,後聽洪姐那麽一分析,眼睛瞬間暗淡下來。

“你覺得,她等我的可能性大不大?”沈浩用那充滿一絲希望的目光看向肖洪。

肖洪明白,沈浩這是希望從她這裏得到慰藉。她下意識地躲閃着沈浩的目光,有點艱難地說:“浩子,別想太多,畢竟已經而立之年了,人還是現實點好嗎?找個好姑娘結婚不好嗎?何必執着!”她沒有直接回答,委婉告訴他,別癡心妄想了,不想他抱有一絲幻想。

肖洪看着他眼神裏包含的希望之光熄滅,避開他慘白的臉色,殘忍的繼續說:“你知道的,那個時候我以為璐露說添傷口,是以為跟姐的一樣,還沒從上一段充滿家暴的不幸婚姻中恢複過來。并不知道你們倆那個時候是男女朋友關系,那個時候還想着璐露比自己幸運,父母健在,還有個弟弟,我這輩子是獨生子女,現在想要孝順父母沒機會。”肖洪傷感說道。

父母因她而死,親戚們都恨死她了,罵她掃把星,不與肖洪往來。她無顏面對外公外婆、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是至死都沒有原諒她,在得知她父母去世後,兩位老人病倒了,人生三大悲苦之一,兩位老人到了老年,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個打擊太大了,半年不到時間相聚在養老院裏去世的。

外公外婆除了當年沈浩求他們去醫院看肖洪,大家當面把事情攤開了說清楚;外公表态,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死後跟她爺爺奶奶要求一樣不需要她披麻戴孝。

“現在知道可憐了,當年如果稍微動動腦子不那麽鬼迷心竅,也不至于連累父母,害的我們四個老人白發人送黑發人,你父母的給了你生命養大你就是為了被那個二流子給糟踐的?”

“你對得起誰?你爸媽哪怕已經走了你也讓他們走得安心些。你辜負你父母愛你的那片心,踐踏了他們對你呵護,你也踐踏了自己的尊嚴。”

外公罵醒她之後,扭頭拉着她外婆就走,不想多看她一眼,肖洪至此再也沒見能過他們。

肖洪這些年,還是不敢正大光明地上舅舅家去,連外公外婆爺奶去世後,上墳都是偷偷摸摸的。

“璐露說要回家鄉陪伴父母身邊,我感同身受,怎麽可能勸她考慮前程,我沒那個資格攔她,不讓她回去盡孝。這些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肖洪幽幽嘆口氣道。

肖洪當年鬼迷心竅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後來自暴自棄,抱着必死的決心。

說起來都是命中一劫,當年肖洪還在讀大學時,認識了渣夫,一個來自農村的二流子,在親戚的帶領下在學校大食堂給學生們打菜,肖洪有一次過了飯點去打飯,菜都打了,付錢時,才發現飯卡掉了,渣男幫她付了錢,兩人就這麽相識。

初時肖洪覺得他為人忠厚老實,非常純樸,身上有股城市人沒有的憨厚,打動了她。通過倆人慢慢接觸,相處,最後被他甜言蜜語哄的暈頭轉向,獻了身體,結果意外懷孕後,懵懂無知的她被渣男帶到一個老鄉小診所打胎,結果大出血,被送到醫院搶救,這才被父母知道。

肖洪的父母怎麽也想不到,自家捧在手掌心千嬌萬寵長大的姑娘,怎麽就被農村來的二流子幾句甜言蜜語給哄了,眼皮子這麽淺?!覺得不可思議!

☆、女人崛起

肖洪認為對方忠厚老實,在他父母看來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可惜肖洪那會兒被屎糊了眼睛,痰迷了心智。打完胎,還沒出小月子,不顧自己身體,一門心思要跟那個二流子走。

小月子裏父母、爺奶、外公外婆都輪流過來給她做思想工作,堅決反對他們來往,肖洪不顧父母反對,倔強的以絕食抗拒,最後連書都不讀,死活跟着渣夫回到他的老家擺了酒席。

見到女兒如此冥頑不靈,肖洪父母一氣之下和女兒斷絕來往,放出狠話,就當沒生養她,從此不再認這個女兒。

二流子渣夫,為了留在城裏本想着做個城裏上門女婿也不錯,才花了很多心思、力氣追肖洪;想着追到肖洪回鄉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結果不但沒留在城裏,在大學食堂的工作也被肖洪父母大鬧學校而被辭退了,現在上哪裏還能找到這麽輕松體面的工作,只能回家種地。

面對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連飯都不會做的,嬌生慣養的女大學生;噢,大學肆業,畢業證也沒有,充其量也就是個高中畢業,有什麽用?立馬對肖洪露出了真面目,三天兩頭拳頭伺候肖洪。

公婆一看,雖說一分錢沒花娶了城裏姑娘,但是媳婦一沒嫁妝,二沒工作,身體又不好,病恹恹地;既不能掙錢,又不能下地。早知道還不如娶村裏大梅呢,索性也就不管兒子如何教訓兒媳婦了。再說了,村裏人家吵吵鬧鬧,夫妻間打個架也很正常,誰家日子不是這麽過來的,反正是不花錢讨來的老婆,不揍白不揍。

早在婚後渣夫第一次對肖洪亮拳頭她就後悔了,懊惱蠶食着她的內心,她想回家,想爸媽。

她想起離家前,頭也不回向前沖,媽媽在她身後追着喊:“洪兒,你長大了,自覺翅膀硬了,想單飛,做爸媽管不了你,你考慮清楚了沒?前方的路是一片平坦寬廣馬路還是懸崖邊萬丈深淵?我和你爸盡了父母應盡的責任,這些年把你寵得不知道深淺,等你以後做了父母才懂得父母的心。路是你自己選的,跪着也要把它給我走完。”

每每想到這句話,肖洪都躲被窩裏哭,一直硬生生忍着這種拳頭相加的日子,這就是她鐵了心選的萬丈深淵,血淋淋的路,打落牙齒血和淚往肚裏咽,也得咬牙得堅持下去。

直到婚後第三年,肖洪在懷有3個月的身孕下,被渣夫生生地打落了胎,渣夫一家連醫院都不送她去;不想浪費錢。

婆婆說風涼話,村裏哪個女人誰沒掉過孩子似的,沒人像她這樣嬌氣,要死要活的。只讓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硬生生挨着。

還是鄰居大媽看不下去了,叫了幾個婦女,趁他們一家人不備,偷偷把肖洪送到縣人民醫院,醫生給她做完清宮手術後,告訴她,她的子宮薄得已經不可能懷得住孩子,再也不能當媽媽了,肖洪聽後抱着醫生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醫生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擦幹眼淚她拜托醫生給父母打個電話,說她要回家。

沒想到父母在來接她的高速公路上,因突如其來的濃霧,雙雙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這才有了後面肖洪那般自暴自棄,寧願被打死也不離婚的念頭,她抱着被打死的念頭向父母贖罪。

沈浩看着洪姐滿臉的痛苦,勾起洪姐傷心往事了:“對不起,姐,又讓你想起那段不堪的回憶了。”

肖洪:“沒關系,人生道路上說漫長又很短,保不定都會遇到幾個渣渣,我40出頭的人了,早就不在意了,當年要不是你喚醒了我,我都不知道是渾渾噩噩地活着,還是早已經下去陪着父母,真真是親着痛仇者快。”

“好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們把。對了,你和璐露你們兩個當年是怎麽走到一起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好,我是一直都不知道。”肖洪擦幹眼淚笑問。

“要不是你找上門來,我真不知道你們兩之間有關系,當年你隔了大半年過來找我的時候,我還納悶呢。什麽情況?人都走了。”

“後來打她電話,沒打通,微信、QQ留言這麽些年了一直沒回過,她剛回到老家時,給我報平安。怎麽了你是有她消息了?”

沈浩被洪姐那句人生路上都會遇到幾個渣渣,紮心了,璐露該不會認為自己和她那個前夫都是她人生路上的渣宰吧。

不過他也抓住重點“當年你送她去火車站,你知道她坐的是到哪裏的火車?”

“知道啊,往揚市方向的車。你該不是連璐露家在哪裏都不知道?”

“這麽些年,我一直全國各地的找她,一直沒找到,現在懷疑她已經出國了,她的身份證一直沒有用過。剛才腦子一直不清楚,這會兒冷靜下來,我打算明天去出入境查一查這8年的名單。”沈浩避重就輕回答。

“出國了?”肖洪驚訝道,随即釋然,璐露英語挺好的。她理解璐露,她們兩也算得上同命相連。璐露和肖洪一樣有過一段門不當戶不對,充滿暴力的不幸的婚姻。

璐露這段婚姻雖短暫但也持續了大半年時間,可這大半年時間家庭暴力帶給女人的傷害,那是一輩子都難以磨滅的。

後來的故事,肖洪也能猜到個大概。璐露後來肯定是愛上把她從深淵拉出來的沈浩。

要是自己當年離婚時,再年輕10歲,她也會愛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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