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3)
商送走後,肖洪趕緊回公司。
“浩子,火燒眉毛啦,出什麽事了?你這麽着急?害的我飯都沒陪好,只能跟人家供應商賠禮道歉。”肖洪看到沈浩立即問道。
“姐,璐露離開南市了?是不是真的,你沒騙我?”沈浩此時不再顧忌什麽,一把抓住肖洪的手急切問。
“嗐,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吓死我了,弄了半天,就為這個啊?你問璐露,是的啊,我犯得着騙你嗎,人都走了大半年了。”肖洪邊說邊拍拍胸,一副被吓着的表情。
“她去哪裏了?走這麽長時間,你怎麽不告訴我呢?”沈浩的臉色煞白沖肖洪吼着。
肖洪從沒看到如此疾言厲色的沈浩,看過愛笑、愛鬧天生樂觀的他;看過沉着穩重、冷靜嚴肅處理案子的他;也看過一副胸有成竹,萬事皆在手裏意氣風發的他。
肖洪把他拉到自己辦公室裏,很是納悶:“璐露欠你錢了?你火燒火燎的找她幹什麽?這麽着急,不像平時的你呀!”
其實剛才沖肖洪吼了一通,沈浩就後悔了,的确跟平時的自己判若兩人,他自問冷靜、修養去了哪裏呢。
“對不起,姐,剛才一時心急,沖你發火,語氣重了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真不好意思。不過姐,別開玩笑了,她怎麽會跟我借錢。”沈浩雖稍作冷靜,但給人看起來還是一副非常迫切的樣子。
肖洪很奇怪啊,她咂咂嘴道:“沒事,誰都有過着急的時候,再說了咱倆這關系,不值當道不道歉。她既沒借你錢,你這麽着急找她做什麽?”
“姐,咱別說錢不錢的了,你還是告訴我,璐露到底什麽時候走的,你怎麽都不告訴我一聲。”
肖洪更奇怪了,她圍着沈浩轉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覺得沈浩散發的氣息非常不安,不對頭!
“我哪知道你不曉得她離開啊,你倆平時不是稱不離坨坨不離稱麽,關系好的都令我羨慕嫉妒恨吶。再說了,你急也沒用啊,璐露确實走了,都離開大半年了,你這會兒想找她知道去哪裏找麽?”
沈浩聞言跌坐在肖洪辦公室沙發上,雙手撸了撸頭發,半饷才說:“她什麽時候走的?走之前說什麽了沒?”
“看來你真不曉得,你倆吵架鬧矛盾了?我納悶了,你是真不知道她走啊?還是在這懵我呢?”
肖洪看沈浩臉色不對,不像忽悠她的樣子。小心翼翼問:“你倆真鬧別扭了?我說當初送她去高鐵站的時候,沒看到你。”
“那會兒還以為你是知道,工作忙沒抽出空來去送她,現在想起來了,不對頭啊,當時我還問你怎麽沒去送她的,她笑的特別難看,沒有作答。”此時肖洪非常肯定這兩人有故事。
“你們怎麽了,這麽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鬧別扭了?所以她走沒通知你?還是你知道沒去送她?”肖洪反問。
“唉,不對啊,璐露轉戶口,這事難道不是你辦的?”肖洪突然想來随口一問。
“什麽?!她連戶口都轉了?”沈浩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大聲問道。
“對呀,她的戶口不是在你的管轄之內嗎?你不知道?”肖洪。
“不行,我要去她家問問,她到底想幹什麽?”沈浩拿起衣服鑰匙就要走。
“哎哎,別去了。”肖洪一把拉住沈浩。
“看來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別去她家了,她把房子都賣了,走之前大夥兒聚餐時,她挨個問了下,誰要的,九折出售,但必須全額付,她不願意等銀行貸款,所以當時也沒人拿的出那麽多現錢,後來聽說找中介挂出去了。”
什麽?沈浩踉跄地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沙發上,身體一軟癱在肖洪辦公室的地毯上,半天沒能站起來,紅着眼睛問肖洪:“你剛才說的都是真?她連房子都賣出去了?可有什麽話,留給我麽?”
此時的肖洪看到沈浩的表情,非常吃驚,怎麽沈浩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對,非常不對,特別像那個什麽!哦,對了,像是吵架的小兩口,老婆回娘家了,把老公留家裏的那種感覺。
此時的肖洪,做為過來人的她,總算明白了,沈浩為什麽火急火燎了,他跟璐露兩人感情不一般。
沈浩一再受打擊,她怕告訴他真相,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想用善意的謊言,先哄下沈浩,可她這個老實人實在編不出來。
璐露确實沒有給任何只言片語留給沈浩,只能如實對沈浩搖搖頭,表示沒有。
沈浩捂着臉,淚水從手指縫裏流淌而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肖洪有點同情眼前的大男孩,可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只能幹巴巴的在旁邊遞面紙。
沈浩抹了把臉:“洪姐,你把當時璐露走之前跟你聊的話題,都跟我說一遍好嗎。”
肖洪不安的抿了抿嘴,之前不知道兩人有過那麽一段,現在知道了,那些話說出來的,對沈浩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在沈浩堅定的眼神下她開口了:“璐露跟我說當初為了嫁給陳磊,跟父母鬧翻了,當初她父母不看好陳磊,不同意這門婚事,璐露不聽勸。
結婚典禮上,女方親戚只有璐露的弟弟參加了婚禮。沒想到被父母一言即中,這段婚姻,最後落到個離婚的下場。
“有段時間,我看她整日悲傷春秋,顧影自憐,精神确實有點恍惚,她不止一次的問我如果離開南市回去發展好不好。
後來有一天她接到弟弟的電話:“說是媽媽住院了,她在電話裏跟她弟弟說了什麽我不知道,只知道挂完電話聽完大哭一場後,堅定離開南市的想法。”
“她對我說南市對她來說是個傷心之地,她想忘了這個地方,回到家鄉重新開始,以後再也不回來了,所以賣掉店鋪、房子,回遷了戶口打算回去負荊請罪讓父母原諒她,再好好陪陪父母,彌補自己這幾年不在父母身邊的遺憾。”
沈浩聽完後雙眼通紅,這兩段話語中,只字未提他沈浩。
他怒吼道:“我不信。我要去找她。”說完就跑了。
“她都回老家大半年時間了,你上哪裏找她去。”肖洪跟在身後喊着。
沈浩腳步一頓,回了句:“我要親眼去她家看看!”
肖洪更加确信璐露和沈浩關系不一般,她口中的傷心地不但是有前夫肯定也有沈浩。
肖洪搖搖頭,心想晚了,失去才知道重要。
沈浩這會兒上哪裏去找璐露,人都離開大半年了。
好像璐露回鄉後,只給她發了報平安的短信後,再也沒跟她聯系,說明她要忘了南市的一切,包括她不是嘛,肯定防着沈浩呢,這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要不怎麽跟她也斷了聯系?!
沈浩開着車橫沖直撞地開到璐露家小區裏,這個公寓樓有24層。
他可真倒黴,來遇到電梯在保養,璐露家住13樓,他一口氣跑到璐露家門口,狂拍防盜門。
好久屋裏才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嘴裏罵罵咧咧:“誰呀,神經病啊,不知道我上夜班白天要休息呀,這那是敲門簡直是拆房子呀。什麽人吶,素質真低!”
沈浩也不管屋裏人說什麽,他此時憤怒地想着,她走了,竟然走了,不告而別;我不信,我不相信!
☆、男人成熟的代價
依舊瘋狂拍防盜門,使勁按門鈴。屋裏傳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對方總算來開門了。
門開了一絲小縫隙,沈浩從縫隙看到露出臉的是個中年男人,還是不死心。
沒等對方把門完全打開,一把門推開,沖進去大喊,璐露出來,別躲了。
中年男人被大力猛的一推,一個個踉跄,後背撞到牆上,啊呀,痛死他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扶着牆站穩後,本來想沖上去跟沈浩理論一番,結果擡頭看到那雙紅的快滴血的眼睛,猙獰憤怒的臉龐,太吓人了。剛要罵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人後怕的往後退了幾步,都快退到大門口了,心想這是從哪裏來的神經病。
沈浩在屋裏找了一圈沒看到璐露,環顧周圍連家裏的擺設全都變樣,沖着中年男人,他惡狠狠地問:“張璐露呢,就是原來的房主去哪裏了?”
中年男人這才恍悟過來,原來是找原來的房主的,那麽漂亮的女孩子從哪裏惹了這麽個兇神惡煞的男人,雖然長的不錯,但是太兇了。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不知道,她借高利貸了?你追債的?我要聲明下啊,我全額付的房款,她把房子過戶給我,我可沒欠她錢,我們早兩清了,要錢別找我要!別往我家潑紅漆,房主早換人了。以後別來了,你快走吧,下次再來小心我報警。”邊說邊往外挪,深怕沈浩揍他一頓。
聽到璐露真的離開了,沈浩如同洩氣般的,挎着肩,垂頭喪氣轉身離開了。
看到煞星離開了,中年男人連忙關上大門,拍拍小心髒,哎喲,媽媽呀,吓死他了,哪來的神經病,難怪那個漂亮的女房主過完戶頭也不回的走了,原來是被煞星纏住了。
沈浩失魂落魄地下了樓,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13樓走下來的,機械般的一步步從樓上往下走。
這個秋天,晝夜溫差異常的大,沈浩被凍得瑟瑟發抖,烈焰驕陽也無法驅趕他內心的寒冷。
出了樓道,連車都忘記去開了,直直地往小區外走去,沈浩一直沿着馬路牙子在外面游蕩,誰打電話都不接,後來幹脆關機。
肖洪看他瘋一般沖出去,實在不放心他,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她暫時走不開,沒法去找他,只好給沈浩關系最好同事打電話。
同事呼叫總部,讓開着巡邏車在外巡邏的同事,巡邏時如果看到沈浩把他帶回派出所,要不然真不知道他要在大街上游蕩多久。
同事在繁華的商業街上,找到他時,覺得他好像受什麽打擊似的,一言不發,問什麽都不說。沈浩已經在外面游蕩了一下午,外面早已華燈初上,同事無奈只好把他送回了他爺爺奶奶家。
沈浩回到爺奶家,抱着奶奶大哭了一場,無論家裏怎麽問,還是不說,最後老爺子發話了,都別問了,孩子心理肯定是受委屈了,讓他一個靜靜。睡了一天一夜,從那以後沈浩像是突然長大成熟,要不怎麽說男人就得經得住事才能成熟。
自此失去了璐露消息的沈浩,一夜之間長大了,璐露的離去,讓他明白,不是什麽人都會一成不變等着他。
璐露消失在南市茫茫人海之中,抹去了她在這個城市僅有的那點印記,好像她從未來過一樣。
沈浩調入刑偵大隊前,去了趟璐露老家揚市,原先按照她辦理的戶籍遷回原籍的資料,沒找到,人家壓根就沒回來登記。
後來他找到揚市教育局,僅憑身份證號,找到璐露以前的學籍卡,通過學籍卡上的信息找到璐露老家。
驅車前往,因為不熟悉當地情況,他怎麽也沒找不到學籍上的地址,問人要麽聽不懂當地話,要麽人家也不知道在哪裏,最後沒辦法只能去當地派出所求救,找了個戶籍輔警帶路。
最後成功找到一個農家院子,院門鎖着,透過不鏽鋼院門可以看到裏面是一棟關着門的三間兩層半的小別墅,從外圍看房子六成新,裝修不錯。
這一片周圍雖緊靠馬路,但比較偏僻前後四周就不到10戶人家,家家戶戶都關着圍牆們,不像是有人在家。
馬路對面是條寬寬的蓋河,河對岸也才幾戶人家,也不知道是來的時間不對還是都出去務工了,看不到一個人。
後來這位輔警介紹,他們這一片家家戶戶,只要孩子們大學畢業後,都留在外面大城市工作,基本上都已經在外面買房定居了,沒上大學的要麽在海市打工,要麽在蘇市打工,村裏也就只有農忙的時候才有老人,平常要麽去給兒女們帶孩子,要麽出去務工了。
等了半天實在沒等到一個人回來,沒辦法兩人後來找到村委去詢問,村部人說,不認識這個人啊。
當地輔警報了璐露她爸的名字,村委會人才恍然大悟說:“噢,張德青家呀,嗨,你早說啊,你說他孩子的名字,我們都不認識,那兩孩子打小就沒在村裏長大,咱們村還真沒幾個人認識他們。”
“德青早年在外面做建材生意,賺了不少錢,家庭條件不錯,後來有錢了就在外面買房子定居。”
“老家這邊,除了過年能見到人。其他時間他們家都是鎖門的。哦,對了,以前德青他家兒子上了大學之後,逢年過節一家三口都會回來,後來聽說德青老婆生病了,在海市開刀,這不連過年,清明都沒回來了,怎麽你們找他家有事?”
“哦,沒事,只是想找他女兒,我們以前在外面公事過,這不路過你們當地,就想來看看。”沈浩。
“我聽說他們家全家都在錫山市定居了,其他我們就不知道了,他女兒我們還真不認識,沒見過只聽說過在省城上大學。你可以去錫山市打聽打聽。”村委另一個人插話道。
沈浩恍恍惚惚回到南市,走之前都忘了問,璐露家在村裏是否有親戚在。
他只感到心裏說不出的難受,苦悶。如此找人猶如茫茫大海撈針一樣那麽難。
他去了錫山市,查了流動人口和當地人口中叫張德青的,沒找到,全都不符合,灰心了,他後悔!
回來後他申請加進入刑警大隊。牛脾氣上來了,他想,既然璐露想斷的徹底,自己就別再去打擾她了。
地球離了誰照樣能轉,他認為自己離了張璐露也能活得有聲有色。
璐露離開後的第三年,他入了刑警大隊後,繁忙的工作使得他都快忘了回家的路了,他媽經常打電話罵他不歸家。
他盡量用工作麻痹自己,上班忙得跟陀螺似的,下班洗漱完倒頭就睡,一點空閑時間都沒閑下來,他怕自己胡思亂想。
第四年他的工作漸漸有了起色,工作做起來愈發得心應手,慢慢地不像上年那麽忙了,他就給自己打氣,男子漢大丈夫,說了要放手,就要說到做到。
做不到那就是烏龜王八蛋,看上一年沒怎麽想起她,說明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并沒有那麽重。
等到第五個年頭的時候,他整日全國飛抓捕嫌疑人,有時候在大街上跟蹤嫌疑人時,遇到長得像張璐露的女孩,他會走神,會全神貫注盯着人家姑娘看,直到确認對方不是璐露為止。
他有一次海外追捕,正好遇到國外過情人節的時候,在異國他鄉,看着大街上摟摟抱抱的男男女女,每到這時候,異常心痛,非常想念璐露。
他不甘心,為什麽她放手放的如此痛快,而自己要受如此煎熬,他為什麽要成全她,讓她有個新的開始,新的生活;自己卻活在地獄裏,忍受錐心之痛。
她為什麽不能成全自己,前面已經包容99次,差一次就100了,為什麽不能繼續包容下去,為什麽不能成全自己那顆異常酸澀、疼痛的心。
這一年為了救同事,他負重傷,子彈差點穿過心髒,身上插滿了管子躺在重症監護室裏搶救,整整五天五夜,昏迷不醒,差一點點沒能醒過來。昏迷中,他一直在做同一夢,夢到了璐露,在她那套公寓樓裏,他在床上睡覺,璐露做好早餐喊他:“懶豬,太陽曬屁股了,起床吃飯,再不起,我要過來掀被子啦!”
睡夢中,那滿是陽光般味道的被子,蓋在身上特別暖和,床的另一半微微塌陷,一摸帶有溫溫的體溫。
房間裏到處充滿璐露的氣味,抱着被子,他深深地吸一口起,就是這種味道,讓他舍不得醒來,舒服的壓根就不想起,真想天老地荒地一直睡下去。
他怕自己一睜眼,這一切都将成空;可是璐露那溫柔的聲音聽起來如此真切,不像是在做夢,難道是真的,璐露回來了?!他醒了過來。
費力的睜開眼,四處張望了下,沒看到璐露,只看到身上插滿管子的自己,和一片雪白的牆壁鼻子間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他想起來了,他受傷了,原來這是在醫院吶,失望的閉上眼睛。
想要繼續剛才的美夢,他真希望剛才沒有醒過來,這樣他又能在夢裏看到璐露對他笑。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我寫文只是愛好,但是不希望變成單機碼字游戲,喜歡的朋友多多收藏,多多互動。
☆、反悔中沈浩
沈媽媽是第一個發現兒子睜開眼,又閉上的人:“醫生,快醫生,我兒子醒了。”
沈媽媽扶起趴在沈浩床頭的沈奶奶和沈外婆,外/孫子醒了,奶奶們揪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沈浩的堂哥把兩位老人扶起到外面歇一歇。
沈媽媽喊着沈浩:“兒子,醒醒,哪裏疼,告訴媽,醫生馬上就來。”
醫生來了之後,把家屬都趕到外面,沈媽媽一邊等着消息,一邊哭得死去活來,她指責老公當初不應該讓兒子做警察的,等這次好了,說什麽都要把兒子從公安局調走。
主治醫生檢查完對家屬:“到底是年輕啊,他扛過來了,再觀察幾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等身上傷口結疤了,可以做康複工作了。”
從小到大沈浩身體底子一直很好,這幾年一直玩命的工作,身體多少留下了點暗傷,正好趁這次機會找個老中醫慢慢調養調養。
3個月時間,沈浩開始生龍活虎了,身體好之後,他媽建議換崗的,哪怕文職也行,他死活不肯沒答應,他對沈媽媽說,他熱愛這份工作,熱愛這份事業,只要他活着,他就要做警察!
沈浩身體好轉後,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住了2個星期,又做了一個月的康複,他就出院了。
出院後第一件事,沈浩再次跑到璐露原來住的地方,害的那位中年男人這次差點真的報警,好在沈浩說明來意後,沈浩把那套單身公寓從那個中年男人手中,花高價買了下來,重新裝修又恢複至以前璐露住的模樣。
拉着肖洪陪同他一起去,買了一模一樣的家具,床品,甚至還買了璐露經常使用的護膚品品牌,放在梳妝臺上。
肖洪笑他已經魔怔了!
沈浩搬了進去,一切都模仿着璐露未曾離開,他們一直在同居生活的樣子。
休養期間,他又去了趟錫山市,在戶籍資料裏依舊沒能查到符合璐露的資料,她爸這名字戶籍資料裏很多,但是都不符合。
他守株待兔的蹲守在錫山市,最繁華的商業街區;他希望自己能街上亂串時候,能遇到璐露,他想象着久別重逢的情形,想象着他鄉遇故知感人情形......
美夢沒能如期而至,身體休養好了之後,他立即歸隊,他一天都沒法忍受,閑暇的時候,每時每刻都在想念璐露,從骨頭縫裏透露出那種思念,都快逼瘋他了。
歸隊後,一刻不得閑,又開始了他的全國各地四處奔跑;生活雖過得充實而又忙碌,但是內裏空虛有誰能知。
一晃5年過去了,沈浩30多歲了。他的發小們從單身慢慢地都有了女朋友,或者未婚妻之類的。
每次跟他們聚會,沈浩都被喂得一口狗糧,觸景傷情,這幫家夥有異性沒人性,經常帶着女朋友成雙入對參加聚會,絲毫不顧及他這個單身狗的感受。
一開始他到不覺得,臉皮厚,人家在你面前表演恩愛那是人家的權利,後來慢慢地看的多了,再想到自己,心裏難受起來,幹脆不參加那些無聊的吃吃喝喝的聚會;反正他工作忙的很。
好友間的聚會,每每看到好友們時刻關注,照顧女朋友時,使他更加确定自己以前确确實實是個混蛋。
沈浩的好友都是一起長大的發小,有幾個去了國外、首都、或者魔都發展的,剩下其他都在省城工作。
發小們交的女朋友,不完全是圈裏的,有的條件甚至還不如璐露,人家不照樣恩恩愛愛。用錢文忠的話說,往上數三代不都是泥腿子麽,腳跟上的泥巴都沒洗幹淨呢,誰也別嫌棄誰,不用整的那麽現實,人生追求了物質就該追求精神了,像他們這幫人,從小物質就很豐富,那就該追求點不一樣的。
錢文忠從小就叛逆,牽着不走打着往後退的主,整天跟他爸對着幹。他是個富二代,家裏在南市也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了,這家夥一畢業就在他老爸的公司裏從銷售開始做起。
幾年時間,在他們那個圈子裏混得風生水起,別人提起他都說虎父無犬子,是個做生意的料。
他交了個女朋友,哦不對,是老婆。錢文忠因為業務往來,在國際酒定了個有個長期包間,她老婆當時剛大學畢業,沒找着好的工作,就在國際酒店大堂做前臺小姐,一來二去兩人就這麽認識了。
具體兩人怎麽回事,誰也不知道啊,那個小子保密工作做的不錯。談了一年多了,錢文忠才把她帶出來先見了見他們這幫發小,後來又帶回家見父母,結果爸媽不同意。
不同意也沒轍,人家兩愛得死去活來的,說什麽都要在一起,後來錢文忠偷了家裏的戶口本,直接去民政局領證結婚,再請他們這麽幫哥們吃了頓飯,就算擺過結婚宴了,宴會上雖說沒有父母的祝福,兩人照樣笑得很開心。
他爸媽得知兩人先斬後奏直接登記了,氣得把他趕出家門,斷掉他所有信用卡,揚言要是不離婚,要跟他斷絕關系。
錢文忠更牛,早在跟他老婆在一起的時候,他擔心父母會看不起老婆的工作以及出身,人家拿着這麽些年的賺的錢,再加上以前存的零花錢,早就在海市以他老婆的名義買了套三居室的房子,領着老婆去海市發展了,嗨,不在你眼皮底下,不領你的工資,管不着了吧,夠牛!
哪像他擔心別人異樣的眼光,擔心父母不同意,放不開手腳縮頭縮尾的,不就是離過婚麽,又不是她的錯,搞到最後人都不見了,痛苦難受的還是自己,別人又沒替自己受過!
不過錢文忠的做法有點偏激,矛盾激化了,他不贊同,他希望有更穩妥的辦法。
錢文忠有些話他挺贊同的:“我結婚娶老婆,又不是我爸媽娶老婆,他們能同意最好,皆大歡喜;不同意也沒關系,最後跟我過日子的是我老婆,能陪我走完下半生的是我的老婆和孩子。”
“至于他們所謂的強強聯姻,企業更上一層樓什麽的,企業做強不是聯姻的産物,靠的是自己,有能力自己管,沒能力請人管,自己拿分紅,有什麽不好。錢這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必要。”
“不能因為他們不同意,就束手束腳,放棄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我做主!”
想到璐露陪伴他的那一年多的時間裏,沈浩從沒有讓她以他女友身份出席過任何公共場合,大多數聚會還只是朋友的身份。
兩人偶爾吃完飯出去散步,在馬路上牽手都是偷偷摸摸的,多數時候兩人都是一前一後走着,他像舊社會人家的大少爺,她則像舊社會沒地位的小媳婦。
他沒請璐露去影院看過電影、沒帶她去商業街逛過街買過衣服、也沒有請她去吃過一次大餐。到是璐露為他買過不少衣服、褲子、鞋子等,現在他只保留了一套,還是因為當時穿在身上,才得以保留。
其他的衣物留在璐露公寓,她離開時凡是自己用不到的衣物、被子、褥子什麽的統統捐贈,什麽也沒留下。
現在這套他舍不得穿,全都洗的幹幹淨淨地放着,想她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他真的是個混蛋,從來沒帶璐露去過他住的小區,璐露連他小區大門朝哪裏開都不知道。
每次兩人見面都是在璐露的公寓,一開始兩人吃外賣,後來璐露覺得沒有在家吃飯經濟實惠,幹脆在家開火。
買菜做飯打掃衛生全是璐露,他就像個大爺似攤在沙發上,油壺倒了都不帶扶一下,整日讓璐露伺候他。
沈浩甚至連自己家的事情也從未在璐露面前提起過,偶爾璐露問起,自己要麽裝作沒聽到,要麽不吭聲。
兩人聊天一直都是璐露說,他聽着。他偶爾說說工作中遇到的極品。
所以璐露才會那麽介意,執意要一個名分,試問如果換做是他非常愛璐露,恨不得對她掏心掏肺,兩人同居快一年了,璐露全然沒有告知她的任何事情,除了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工作,其他統統不知,會有安全感嗎?
沈浩的做法始終把璐露排除在心門之外,讓璐露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只會感覺這是個擡腳就能走,抛下一起的男人,找都沒法找。
沈浩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哪兒來的依仗、哪兒來的底氣;他沒為璐露買過一份禮物,更過分的是,璐露她過生日的時候,連個蛋糕都沒有買過。
住在一起那麽久,沒有交過一分錢給璐露,更別談什麽交水、電、煤了最基本都不做,他更多的時候表現像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璐露則是無底線地包容他。
想想都覺得心酸,璐露把底線放的低低的,只希望沈浩能看到她的付出,念她的好,給她一份安全感。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書友們多多收藏!
☆、操蛋的初戀
恐怕到最後,璐露也沒想到,沈浩留給她的只能是滿滿的不堪,滿滿的苦澀,不知道過去了這些年璐露是否已經不想再記起這段不堪的回憶,徹底地忘記他?能原諒他嗎?
璐露養了沈浩近一年的時間,她所求不多,求一份安全感,連最後那點子要求都變成了奢求,被沈浩親手折斷了;沈浩覺得自己就是大混球!
前20多年過的順風順水,安逸地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自己性別。
沈浩的家庭條件是不錯,他的家族在普通人眼中屬于有錢有權。沈浩剛畢業那會兒,在家族的兄弟姐妹中是排不上號的,混的算是差的,是個墊底的,不過沈浩不在意這些,當個小小的片警樂得自在。
璐露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不嫌棄他是一個沒錢沒勢的小片警,跟了他一年多時間,她真是一個不可多得好姑娘。
不虛榮不攀比溫柔善良的好姑娘!這麽好的姑娘最後被他逼得如此決絕,說他自作自受,不為過!
要說起沈家和秦家,在外人看來也絕對可以說的翹指可數,公務員之家,這個名詞絕對當之無愧。
兩個家族在江南省的政府機關也算的上人脈關系龐大,在各個重要機關總能扒拉兩個跟他們家有姻親關系。
他家龐大的家族關系就在于家族裏的親戚加親戚全是公務員,而且在省政府的各個機關擔任中層領導工作。
老一輩的爺爺奶奶輩們大多數做到處級,在省級局長之位退休。最厲害的要數沈浩的爺爺,坐到一個清水衙門的廳長之位。
沈浩的外公在是江南省海關關長退休的,從小沈浩受外公的影響對緝私比較感興趣,咳咳,當然最後他當了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真正接外公班的是沈浩的小姨,現在是江南省一個沿海城市的海關關長,沈浩她媽秦燃是省衛生廳的一名主任,沈浩他爸建設廳的副廳長。
其他的什麽舅舅、姨媽、大伯、二伯、姑姑之類的通過自己的努力在省機關內做到局長這個位子了,而且都在比較重要的機關單位擔任局長,只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到達一定的高度而已。
到了沈浩這一輩的表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們,全是公務員,都在各個要職部門工作,最次的目前擔任一個小小的科長,別小看這個科長,人家是省人事廳的科長。
最牛的要數這一家子,個個都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考進去的,再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當然父輩們多少也會出點力,如果本身自己不争氣的話,家族再努力也是白搭,畢竟人民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也就沈浩沒出息,滿足于一個小小的片警,當然後來也算是後來者居上爬到副局長之位可不是為了權利,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意外之喜。
有句話說的好,沒有伯樂就沒有千裏馬,說的就是沈浩,有幾分運氣,亦有幾分福氣。
如果從高層來看的話,這一大家子也許不值一提,但是如果身處此圈之中,那絕對是不容小觑。
在老百姓眼裏稱得上屈指可數的人家了,有錢有權人脈關系寬廣。一大家子有本事不說還個個都争氣,沈浩兄弟姐妹從小就是周圍鄰居口中的那個別人家的好孩子,學霸。
沈浩從小調皮搗蛋,惹事生非,一直都是爺爺奶奶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也不太愛學習,學習成績一般,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上初中才好轉。無論是在父親這邊還是母親那邊,年齡是最小的,成績是最差的,但是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兩邊因為最小所以是最受寵的。
為什麽呢,因為沈浩從小就非常調皮,隔代寵,爺爺奶奶輩都喜歡調皮搗蛋的孩子,哪怕他犯再多的錯,都覺得他聰明,機靈啊!
沈浩從小在家要風得風要着雨得雨,說集萬千寵愛為一身不為過,家裏的同輩哥哥姐姐們都讓着他。要說他從小除了調皮搗蛋,學習成績一般,(當然這個學習成績一般是被學霸堂哥堂姐,表哥表姐的襯托下)其實他的學習成績在左右鄰居眼中算得上不錯啊,沒有掉出班級前10,他很聰明,上課不怎麽認證聽講,課外也不上補習班,學習一直保持在上游水平。對待學習沒有哥哥姐姐們那麽認真,顯得有那麽點吊兒郎當,漫不經心!
在這麽多人的寵溺下,居然沒長歪也算是一件奇事,只是小時候稍微有點女氣,有點小作;如今在公安局操練這麽多年,自然不見小時候的女氣了,頂天立地男子漢,不過在感情中有點小作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現如今在家族中,同一輩中也算是佼佼者。沈浩受外公外婆影響頗深,從小立志要當一名緝私海關,但是最後當了一名人民警察,咳,和他的志願所說不是相差甚遠,但是多少也沾點邊了,他常常在心裏欣慰自己。
志願的偏差,說不怪沈浩,但事情确實是他由交友不當引起的。當年讀高三的時候,關鍵時刻,好好的突然談起戀愛,導致高考失利,最後在家人的幫助下,調劑上了本省的警察學院。
按說大學畢業後,就算學校不分配的話,他完全像哥哥姐姐們一樣,可以參加國考的,他媽那個時候希望他國稅,或者考到海關去也行。
從小就不太愛讀書的沈浩實在厭惡的再應付各種考試,好在讀了4年警官學院,學校包分配,不用考就是公務員,好無就業壓力,自然不會去過那個獨木橋了。
當然就是不分配工作,他這輩子吃喝享用不盡。就有有點顯得游手好閑,纨绔子弟,最後在老媽的壓迫下老老實實的當了一名片兒警。
要說起沈浩的初戀,不管別人提起初戀怎麽刻骨銘心,沈浩提都不想提起那個女生,剛出事那會兒他還憤恨,現在覺得聽到這個名字像似髒了耳朵般的。
沈浩在中學時一直是校草一樣的風雲人物,學習好,各項體育運動就沒他玩不轉的,雖說兒時想當一名緝私海關,但到高中的時候,他早就改變了志向,放飛自我,他想當一名飛行員,他想翺翔天空。
他的這個志向是被他那個所謂的初戀女友一手給打破了。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生一拳打脫落了視網膜,而失去驗兵資格。那叫一個悔恨,沒法提。
幸好送醫及時,沒釀成大錯,但是也因此錯失了飛行員的面試,再加上視網膜脫落過,醫生擔心他視網膜